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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晚上, 主创们和王屹嘉这边的人一块儿吃了饭,酒店里开了三四桌,又顺便再给谢鲤的生日庆祝了一下, 大家到了十点边上散场,续摊是没有续摊的, 第二天一大早还得开工。谢鲤今天没有晚间运动, 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对劲儿, 他甚至没想起华凌之前说会有礼物单独给自己这事儿, 到了酒店就打算直接回去休息。

    直到华凌打了电话过来:“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了?”

    谢鲤又看了一下来电人。

    “我现在走不开, 只能麻烦你来我这里一下。你知道我房号的……”

    这个礼物我不要了行不行?

    谢鲤脱了外套, 又得重新穿上,顺便还戴了个黑色的鸭舌帽。

    坐着电梯往楼上的过程中,他总有种自己在往豺狼窝里走的错觉,刚到门口,就见到华凌的助理拔高的音调:“谢老师来啦?华哥就在里面, 您直接进去就好了。”说着,对方就直接带上门走了?走了!

    谢鲤看了一眼套房玄关, 高出5个楼层的大平层套间就是不一样。

    紧接着, 他就听到屋里传来低沉又极富磁性的声音,“来了?”

    穿着睡袍的华凌似乎刚从浴室出来,身上带着明显过冷的水汽, 露在外面的皮肤是健康的浅小麦色,宽肩长腿,肌肉紧实线条流畅, 他一步步走向时, 浑身上下那股冲面而来的荷尔蒙气息几乎是狂泻般冲击着谢鲤的五感!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华凌老师成功地让谢鲤的脚步黏在原地, 顺便把眼睛死死锁在地板上。以前不是没看过男人的果体,甚至怕《踏风碎雪录》的时候,秦殊那样被无数粉丝垂涎的肉|体都在坦|胸露|肉地谢鲤面前晃悠过,人家正值巅峰期的年轻躯|体带来冲击感也比不上华凌捆着浴袍腰带、微微露着锁骨和一截修长有力小腿来得厉害。

    蜘蛛精在唐僧面前为什么把持不住?

    还不是因为唐僧肉太香了……

    “进来呀!”

    室内空荡荡的,短短三个字仿佛都带着回音。

    谢鲤脑瓜子嗡嗡地短暂断片两秒钟,看着华凌又走近了一些,对方的眼神比平时更加专注而深刻,几乎是反射性地就让他打心眼里生出一股战栗感……

    不仅如此,他甚至觉得自己像个猎物,已经被锁定、即刻就要入口的猎物。

    “不、不了,华老师,我,我今天还有点网课没补完……就在门口就好……”

    这个理由是很拙劣,但还没到能让人当面拆穿的地步。

    华凌显然也意识到谢鲤突如其来的撤退。

    他本以为,今天是个不错的机会。

    或者说,无论如何,今天必须是个不错的机会。

    华凌宁可相信谢鲤是临阵心生怯意,也不愿意认定这段日子是自己会错意。因此他直接上前一步,索性亲自拉着门口的那道身影走进来。

    谢鲤跟着一个大跨步,差点儿一个踉跄砸到华凌的背上。他能感觉到对方锢在自己手腕上从冰凉到炙热的温度,同样是男人、甚至还是同样的属性,这种征兆、让谢鲤的心脏不由自主开始狂跳了起来。

    这并不是适合把话说开的时机。

    谢鲤心想。

    他看着华凌又转身取了两个盒子过来,脸上带着些笑意。很明显,对方手里拿着的东西是生日礼物。

    靠着夜景大落地窗的套房客厅放了两张沙发,一张长、一张短,短的那张、其实坐一人是宽敞得恰到好处。

    华凌身高腿长,几步就垮了过来,挨着谢鲤坐在同一个沙发上,从他身上传来的由凉爽转为温热的体温几乎是即刻之间就传达到了谢鲤身上。谢鲤忍住想要避开的冲动,华凌恍若什么都没察觉,将盒子放在他腿上,亲自打开了最外面的包装。

    “你大学刚进来的时候,不是还加了个摄影社?现在如果还有空的话,我这些东西也能派的上用场了。”

    谢鲤望向盒子里的礼物,是两年前的自己省吃俭用都搞不定的,停产意味着用多少少多少,限量的材料也难弄到手,得辗转收、甚至拍卖。

    如果是谢鲤自己那些死忠粉投其所好,专门想办法做生日应援送了这样的礼物,他是会狠狠感动一番,可华凌送的东西,谢鲤眼下捧着都觉得烫手。

    比剧组其他人那些大大小小的小摆件儿之类的礼物,华凌虽然是极大可能自己亲自决定要送什么、再让助理去搞定,这份心意也来之不易……

    “谢谢。”

    干巴巴的一句话,说的谢鲤喉头哽塞,他能感觉得到对方的灼热坚定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或许是期待着一个对视、或者是更多的说些什么。

    两人挨得真的足够近,以至于谢鲤屏住呼吸的时候,甚至能感觉得华凌呼吸间带出的气息不紧不慢地喷洒在他颈侧。

    “就这句谢谢?”

    谢鲤咬着嘴唇内侧的软肉,看向一脸浅笑的华凌,他尽量不让自己情绪外露的那么明显,气势更加理直气壮:“今天是我过生日哎!一句谢谢还不够吗?”

    华凌愣了两秒,露出一个“你说的都对”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上面的盒子放到一旁茶几,动手去拆下面那个小盒子。

    盒子打开的瞬间,玉石带来的剔透又静谧的光彩就跟着绽放开来。

    这是一串清代古藏十八子手串,翠意欲滴的翡,冰而透亮的隔珠,背云图案是祥云瑞兽雕丝式样的金镶圆切面绿翡,男用的缀角是两对儿大小合宜圆润饱满的南红珠料。从用料到编制,这一串十八子无一不讲究,并不是纯粹的收藏放置,显然是精心养护着的。

    “秋老师指明要,而我呢,辗转关系废了老鼻子劲儿才借来的藏品,是你未来几个月的重要道具。”

    谢鲤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

    华凌直接笑出声了:“你要是真的想要这种礼物,想想办法的话、我也送得起。毕竟,你百把万的表也给别人送过啊。”字里行间,带着点儿咬牙切齿的酸味儿,“你说巧不巧,小阿鲤,我也是天蝎座呢……”

    谢鲤在他贴过来的时候就僵住了。

    去年秦殊生日,他是送了块表。甚至是尚优和严瞿两位经纪人都有通过不同侧重点营销过这件事情。

    至于早了大半个月生日的华凌,要说只能是华老师咖位太大,太不平易近人、亲近人民群众,以谢鲤那会儿忙着拍戏的行程,他绝对不会在每天睡四个小时都不到的行程里,绞尽脑汁去琢磨给之前选秀带过一段时间的大前辈送什么礼物,光是听着就觉得谄媚又爱巴结。

    在此之前那么多大大小小的节假日,谢鲤都没刻意去发什么消息送什么祝福,不过是一个生日,华凌要是真的在意他的毫无表示,才显得奇怪。

    不过是眼下恰好拿出来当个话头罢了。

    对于谢鲤的片刻沉默,华凌只是哼了一声。

    他取过红木盒里的手串,拉过谢鲤的手,挂在腕间。串儿对手腕而言是大了很多、下一秒就顺着手腕滑到指尖掌心,极品玉石绝佳的打磨和养护带来的触感非同一般,谢鲤头一次接触这身价估计能有八位数的藏品,摸了两下就赶紧收回到盒子里妥善端放。

    华凌瞧着闷笑了两声,“先拿给你看看。还有些扳指、玉佩之类的没来得及选。你也别太小心,要知道蔺瑛老师她们女士那边的头面、钗环古董更是少不了,过两天应该会有个专门的说明册出来。”说着,他伸手轻轻捏了一下谢鲤的脸颊,“这串十八子原来是要给太子爷用的,但分给杨老师的好东西太多了,还是拿给你、衬你。”

    《康熙风云》剧本里有很多描述老四、老十四亲兄弟隐形矛盾的地方,也侧面说明兄弟俩的矛盾并不是源于母爱分配不均和相隔十岁的年龄差距,但是更多的,其实从上一辈开始就已经在做原始“积累”了……

    皇十四子出之前的一个月,恰逢孝庄太后薨逝,临盆在即的德妃在老太后临终前提前得了诞育皇嗣的赏赐,其中就有这么一串老太后时常把玩儿的十八子手串。

    关于这一点,剧本里没特别描述到底是什么手串,是玉石呢?还是檀木呢?或许也是其他世间难寻的佛家籽料,就看剧组能找到什么好藏品,直接给安上去得了。

    在这之后的一年,孝懿仁皇后去前将自己的私库部分物品留给皇四子胤禛,其中有一串初进宫侍奉时康熙亲赏的珊瑚红南珠十八子,大婚后胤禛将它赏给了自己的嫡福晋那拉氏。

    德妃这个正主婆婆,没有显赫的家世在背后支撑着,几乎是靠着皇帝本人和她诞育有功才能坐稳位置,纵然在宫闱数十年里享浴皇恩也未曾有丝毫奢靡的地方,只这一件事情上有所“放肆”——那拉氏回回给她请安都带孝懿皇后的手串,看多了、自然而然就膈应了。这件事情一记就是十多年,直到小儿子大婚才把老太后赏的十八子给了胤祯,由胤祯再送给他的福晋……

    谢鲤神游回来,华凌已经端了两杯水重新坐过来。

    “今天时间还早,看看电视?”

    现在能看什么?

    番茄台的独播剧场早在10点结束,倒是央视八套的连播集数播得慢、这会才播了十来集。华凌打开电视,长臂一伸、搭在谢鲤肩后,顺手取掉了他的帽子、摸了一把光溜溜圆乎乎的后脑勺。

    “你的脑袋,真是小脑袋呀。”

    电视屏幕上播着君不止第N次冷面撇下江湖里排得上号又才貌双绝的女侠,华凌都懒得看,完全撇过脑袋去看谢鲤的光头、就跟没见过似的。

    “脑袋这么小,脸蛋儿更小了。可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大呢?”

    “你妈妈怀着你的时候,一定吃了很多的葡萄吧?”

    剧组那个扮演婴儿时期胤祯的小宝宝,就是又大又圆溜的眼睛,乌亮亮的,看得人心软成一片,由妈妈带着来面试的时候,不只是导演、就连扮演德妃的蔺瑛女士对那个小宝宝也喜爱非常,奶香奶香的抱在怀里不哭也不闹,还会笑!

    谢鲤尽量忽视对方手掌摸着他后脑勺的感觉。

    他没看过这一集。

    君不止怎么又拒绝了一个美女呢?

    这是第多少个了?

    摸着后脑勺的手,不知道怎么的就往下了。

    谢鲤的脖子,比起华凌的手掌,可就太细了。对方轻而易举就能包住,但手指却有意无意地从前端喉结的地方滑过,然后、掌心贴着后颈的接触面消失了,谢鲤撇过头看时、华凌正深深凝视着他的喉结——

    “华老师,我来拿礼物,你让我进来。我拿了礼物,你又倒水。喝完了水,电视也开了。我们现在……”

    华凌终于开怀了,“装不下去了?”

    谢鲤还想最后挣扎一下,“为什么……”

    尽管这三个字在此刻显得矫情又气虚,可他还是说了。

    两人前段时间僵持在一个相当为妙的状态,就像越吹越鼓、越大越梦幻的泡泡,就等着谁先送上最后一口气,将它直接满涨到破裂。谢鲤甚至想:如果他今天不进这道门、在华凌去端水的时候直接不管不顾走人,是不是就能将说破的这一步继续往后拖。

    机器里接的气泡水气泡跑光了。

    电视屏幕上君不止又在被迫英雄救美了,他又一次思考,为什么饶松雪会心甘情愿将一个女人绑在自己的生命里,女人明明就是那么麻烦的事情……

    谢鲤伸手碰到华凌的手腕,而对方配合着松手,只是反手又拉着自己的手,就这么顺其自然地从指缝里嵌入了自己的手指。

    “小阿鲤,每个喊着宁缺毋滥的人的内心深处,其实都是享受暧昧、渴望付出的。”

    谢鲤看着他因为收拢力度而突出血管脉络的手背,竟然恍惚了那么一秒,才愣怔地对上华凌别具深意的双眼。

    “我们不谈那么深奥的东西,你单身、我也单身,同性相恋不是那么天理难容的事情,顺从自己的欲|望,来试一试吧……”

    长得好的人,哪怕剃着光头也无损魅力。

    华凌心里这么想、自然就这么去做了,尤其是对方是个年轻又隽秀非常的对象,他施尽温柔也没能控制住那股蓬勃又汹涌的冲动,谢鲤是想象之中的干净又洁白的纸,但是越是这样才越衬得自己来得巧不如来得早,时隔多年,又回到了叫一个吻打乱心跳……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谢鲤的唇色显然是艳了好几度。

    怎么变成这样的,光是回想一下都让人羞赧不已。除了羞之外,谢鲤又有些迟钝的气,用力看了两眼华凌,刚想起身,又让对方按了下来。

    “不舒服吗?”

    华凌的语气越是轻柔,就越用力地击破着最后的防线。“《踏风碎雪录》里你一场吻|戏都没有,可这次的史实剧却能有,可惜我不是编剧,否则以我的要求,你和赵清爽只能像幼儿园小朋友那样手拉手。”

    谢鲤让他看得下意识抿了抿唇。

    说得好像华凌出道十多年没有拍过这种戏份一样。

    华凌又一次轻而易举看出他所想:“咱们从现在开始算才公平。”他伸手捏了捏男孩儿的脸颊,指尖从颈侧滑过,“你算算看,我出道的时候你才多大呀,哪知道将来会遇到你。”

    自信的男人,并不是那么在意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甚至还有闲情玩梗。别人的三十多岁、忧虑于家庭、感情和事业,可这个年龄段却是华凌巅峰之上更进一层的尖端,他十年如一日的保持着状态,丝毫没有因为谢鲤小的这些岁数而产生自卑……

    谢鲤也不想扫兴。

    华凌都不在意,他还在意什么。说得好像谁都不会变老一样。

    生日之前的最后一个小时,谢鲤终于累了。

    他的额头抵在华凌的肩上,慢吞吞的平复呼吸。

    只是华凌却没打算放过他,打铁趁热、像是下蛊一样低声道:“这种体验也十分难得,你算算,我从以前到现在,教了你多少东西?”

    谢鲤闭上眼扭过头去,华凌的声音却显得越发清晰了。

    “我把你教会了、今后你再去和赵清爽拍戏,以她对你的好感,真的能清清白白继续做朋友?谢鲤,你小看了自己,也小看了女人,更高估了我的心胸。要么,你什么都不要给我。要给的话,那就只能给我一个人,全部都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