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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大学被顶替的男知青3
    吃过午饭, 孙家人各自回屋歇觉,留着力气下午还得上工。

    正午时分日光刺眼,鸡都躲在窝里不出来, 院里声音渐止,周子清从抽屉里拿出稿纸,沉下心来继续书写。

    估摸着下午上工时间, 孙大婶醒来打了盆凉水让家里人清醒了下,而后扛着锄头簸箕依次出门。

    周子清也擦了把脸, 瘦弱的身体扛着把锄头跟在后面。

    到了集合的地点,身为记分员的曹春生挨个点名, 等人齐全后分配今天下午的任务。

    周子清被分配到一块五分大小的地除草, 一锄头下去他险些没把腰闪喽, 直后悔没多请几天假。

    而另一片的男人“唰唰唰”就翻了两行地,将周子清远远甩在后面。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晚间下了工,周子清用针尖挑破手上的水泡, 原主这身体真不是下地干活的料儿,他下午铲地差点晕在田间地头上。

    干了一下午的活儿,周子清就打起了退堂鼓,跟队里那边说了声,以后不上工了。

    不上工就意味没有粮食吃, 幸好周子清手里还有从大队长那儿借的钱,去黑市买点粮食顶两个月还是绰绰有余的。

    不去上工后,周子清就彻底闲下来,边养身体边写一些东西, 顺便等回信。

    就在他等回信的这段时间里。几千里外的首都国家重点研究单位此时乱成了一锅粥。

    研究所所长付司山请来了国防大学的郑教授,将一封信交给对方,预估其内容的可行性。

    郑教授戴上眼镜认真端摩, 看完后又重头再看一遍,这一遍明显速度慢很多,还叫上自己的同僚,同为国防大学的陈教授一起。

    风声渐过,秋收前他们这些老家伙们也都被提前平.反,接回来继续搞学术研究,到底是研究了一辈子的东西,很快就上了手,今天因为人情来看一份资料,没想到却让自己大吃一惊。

    所长付司山紧张地吞了吞口水,两位教授光看也不说句准话,自己只能打断他们思路道:“您看这上面写得是真的吗?”

    他虽然是研究所的所长,但走的是行政系统,并不搞研究,所以看不懂这些。

    两位教授回过神来,郑教授摘下眼镜缓了缓问:“这是从哪儿寄来的?寄信者……啧不简单呐,能看懂的我们能捋顺,我们这些老家伙都看不懂的就不清楚了,不过八成有戏。”

    所长付司山高兴地差点跳起来,信上写得技术他看不懂,但别的他是能看懂的。

    方方正正的汉字清楚地说明这是一种热武器的相关研究,如果这份报告上的武器真的能研究出来,无疑是打破了国外某些垄断技术,迎来国防力量的高峰!

    “那我们要不要现在就把人带首都来……”付所长有些迫不及待。

    郑教授道:“着什么急,信上不是说他两个月后就会来首都嘛,正好给我们时间做实验证明信上内容的可行性。”

    “况且此事重大,如果我方动作太大,小心引起某些人注意。”

    虽然目前国泰民安,但谁都不知道安插在群众里的敌.特分子会不会搞小动作。

    付司山自然明白郑教授的顾虑。

    陈教授也道:“这位叫‘周子清’的寄信人说是要参加高考,料想年纪还不大,如此人才,我倒是想把人撬到咱们国防大学,可惜人家志愿报首都大学,老梁他们怕是要高兴疯了。”

    陈教授口中的老梁等人是首都大学的教授,相识多年,也是这次平.反回来的。

    郑教授想了想不是个味儿,转身打算回信,“我得把人给忽悠过来,国防大学才是他施展才能的摇篮。”

    ……

    半个月后,周子清收到来自首都的回信,寄信地址模糊,只写了首都某个区。

    来送信的人跟原主熟悉,便笑道:“又是首都来的信,你爹妈可真疼你。”

    原主那对父母为了粮食没少给原主寄信发电报,周子清接过信,笑笑不作解释。

    回到屋子关上房门,周子清拆开信,信上简单介绍了寄信人的身份,国防大学物理系的郑教授,说是在看过寄来的信后惊为天人,又提出几个想不通的问题,而后言辞恳切希望周子清能来首都备考,他们国防大学非常欢迎。

    郑教授抛出橄榄枝,只要周子清愿意来国防大学,那么他将亲自教导,相当于“关门弟子”的那种。

    周子清在看完信后,先是解释了郑教授提出的几个问题,而后以自己身体不好婉拒了去首都备考,紧接着表示他对国防大学很有好感,若有机会一定会去看看。

    郑教授收到回信,扼腕叹息,好好的人才怎么就身体不好呢,他还想等人来了搞好关系忽悠到国防大学。

    他将一心的烦闷说给陈教授,陈教授摘了做实验的手套,瞥他一眼,“你跟他说国防大学有军事训练,可以强身健体。”

    郑教授想了想摇头,“我感觉说了他可能更不想来。”

    他将信上周子清解释问题的内容拿给陈教授看,“你拿着这个再去做一遍实验反应,这人不得了。”

    陈教授看了看表情严肃,“能有这么大的知识储备量,下乡当知青太可惜了。”

    “我们前十年还不是睡牛棚……”

    提起这个,两人都不再说话。

    那十年灾难不仅是让国家实力停滞落后二十年,也是他们这些老一辈科研人员心中无法言说的痛。

    ……

    转眼高考就到了,周子清跟其他知青坐着牛车去县城参加考试,车上的知青们都紧张得不得了,不是在看书就是嘴里念叨着数学公式,唯有周子清安安稳稳地坐着,一点都不慌。

    进了考场,考生的年龄层次丰富,有十几岁的也有二十几岁,甚至还有三十多岁的人,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大同小异,都是忐忑与兴奋交织。

    发下试卷,周子清认真答完时间才过一半,提交交了卷,周子清出了学校,往邮局寄了封信。

    这段时间他跟国防大学的郑教授一直有联系,郑教授说已经将实验复盘了几次,就等他本人来首都开一场研讨会然后立项目。

    而周子清在郑教授不耐其凡的劝说下,打算将第一志愿填报成国防大学。

    这次寄信就是为了告诉郑教授他要填报国防大学,顺便说一声自己又有了新成果,打算到了首都先让郑教授看,信的最后补了一句不要回信,他这里不方便。

    等周子清从邮局回到学校,正好考试结束,铃声一响监考老师开始收卷,学生们很多自觉答得不好,一出教室忍不住哭了出来。

    周子清等村里的知青都出来,坐上牛车回村,一路上,几个女知青隐隐发出啜泣,几个男知青也红着眼。

    考完填报志愿,之后就是等通知书,等待的时间里周子清明显感觉大队长控制了知青们的行动范围。

    首先是不再给知青们开去县城的介绍信,其次周子清再没收到过首都的来信,也不知是不是郑教授听自己的话没再回信。

    至于原主父母每月要钱要粮的信,估计也被大队长扣下了。

    周子清旁敲侧击了跟家里联系频繁的知青,同样也没再收到过家里回信。

    周子清知道大队长一家在打什么算盘,他一点也不紧张,每天仍旧窝在屋里写东西,有有意识的锻炼身体。

    在他养护下,身上渐渐有了肉,两颊丰满起来,不再凹陷如骷髅那般吓人。

    如今的他满打满算还不到十六,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常去黑市买肉买大骨头,个子也比以前高了。

    一周后的中午,一直在大队长家门口晃的小孩子看到大队长骑着自行车出了村,赶忙跑去告诉了周子清。

    周子清给了对方三颗糖做为封口费,打开抽屉看着自己跟郑教授来往的信件,缓缓勾出一个看好戏的笑。

    两个钟头后,大队长骑着骑行车虎虎生风从县里回来,包里拿着几张大学通知书。

    一回到家他就关上大门,叫儿子进屋。

    曹春生锁上屋门,小声对曹有财道:“拿回来了吗?”

    曹有财下巴一抬,得意地从斜挎包里拿出四张通知书。

    曹春生一看才有四张,有些不屑,“村里二十几个知青去考,怎么才考上四个?”

    他不满地嘟囔着,“我能选的太少。”

    “你知道个屁。”曹有材白儿子一眼,从这四张里抽出一张格外大气简洁的通知书,“选择不在于数量而在于质量,你爹我打听过了,其他三张通知书要么是大专要么是本省内大学,都没你爹手里这张好。”

    他指着通知书上面的大字给儿子看,“你要去这里念书,那就是国防生,比前些年的工农子弟兵还风光,一毕业至少是个上尉。”

    曹春生一惊,“还有军衔?”

    “那是。”曹有材将通知书拆开,“你爹我能给挑差的?”

    曹春生紧张得咽咽口水,有些退却,“这挑的也太好了。”

    一听是跟军队有关,他骨子里有些害怕。

    曹有材瞪他一眼,“怕什么,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要不你爹我年纪大了,我都想自己上,还轮得着你。”

    他将通知书包装拆掉,抽出里面那张薄薄的通知书,看清上面的人名后眼睛一眯,而后大笑道:“老天都在帮我们。”

    曹春生一看这通知书上写着‘周子清’三个字,心下也稍稍松口气,还好不是什么有背景的知青。

    曹有材:“你准备准备,不久后你就是大学生了!”

    曹春生:“周子清那边……”

    “他要安分点还好,他要是不安分……”曹有材眼底闪过狠辣。

    这红旗大队还不是他说了算?

    他爹办事他放心,没了后顾之忧,曹春生视线落在通知书上再也移不开。

    出人头地,光耀门楣,多好的机会,丧点天良又怎样,反正那小子病歪歪一看就是活不长的,这福还是他来享吧。

    不多时,曹有材翻出早就买好的炮仗在家门口点了,举着大喇叭高兴地全村广播。

    “通知书下来了!”

    同样考上大学的三个知青因为有周子清的顶缸,拿了通知书差点高兴得跳起来,跟大队长要了介绍信,抹着眼泪一天都不想多留要回城。

    大队长高高兴兴地给他们开了介绍信,然后就去村里说他儿子也成了大学生,开个流水席庆祝庆祝。

    村里人乐得给大队长面子,将大队长围起来又夸又问。

    “我就说春生不一般,这老曹家的人说考上就考上了。”

    “哎呦喂,这春生成了大学生,这以后说亲怕是要往城里姑娘找了。”

    大队长媳妇骄傲地像个孔雀,确定儿子能上大学后,她将之前说亲的人选全都推翻,这村里土妞没个能配上她儿子的。

    曹有材红光满面,曹春生也是满脸的骄傲。

    角落里的小孩儿在拿了周子清给的糖后,借着人群钻进去,压着嗓子问道:“知青考试那天怎么没见曹春生坐牛车一起?”

    众人的吹捧声顿住,知青也忍不住多想,是啊,为什么当初去考试时没见曹春生。

    曹春生正享受人生高光时刻呢,冷不丁被这么一问就有些慌了,下意识看向他爹。

    姜到底是老的辣,曹有材面不改色道:“我骑着自行车带着春生,天不亮就出门了,不跟知青们挤。”

    众人恍然大悟,又继续热闹起来。

    周子清走到羡慕的知青们旁边,看着被围在正中心的曹春生道:“曹春生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笔记肯定不少,咱们去借一借,说不定下回也能考上。”

    知青们闻言有些心动,“万一人家不愿意给怎么办?”

    周子清作出从兜里往外拿钱的动作,“不借那就买,挣钱的事儿他总不能不干吧,我先去了,晚点可就没有了。”

    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众人就有了紧迫感,生怕对方有了自己没有,赶紧小跑着超过周子清去找曹春生。

    周子清见他们过去了,自己停住脚步看好戏。

    几个知青们合力扒开人群,“春生,你能借给我你的笔记吗?我想学习学习。”

    曹春生傻眼了,他连课本都没,哪儿来的笔记。

    见曹春生不愿意,知青们赶紧掏出钱,积极道:“我们可以拿钱买。”

    “我……我笔记不是很多。”曹春生说道。

    “你可别谦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能考上那么好的大学,足以说明你比我们优秀很多。”

    曹春生如坐针毡,“我笔记……我笔记借给我姥家表弟了。”

    他姥家离红旗队几百里,没人会戳穿这个谎言。

    知青们失望极了,个个垂头丧气。

    突然其中一个眼珠一转想了个办法,“那我有不会的问题能来找你问吗?”

    其他知青也立时期待地看着曹春生。

    面对七八双直勾勾的眼睛,曹春生额角落下一滴汗。

    “等我有时间吧。”

    知青们以为他这是答应了,纷纷激动的道谢。

    周子清冷眼瞧着曹春生编一个又一个谎言应付着知青,心里一阵冷笑。

    顶替他是那么好顶替的吗?

    等热闹散去,曹春生赶紧去找曹有材,“我去城里姑妈家住一段时间吧。”

    曹有材一想也是,儿子在村里老有人问东问西,多说多错,哪处漏了马脚可就完了。

    过了几天,等知青们抱着课本去大队长家找曹春生时,就被告知对方已经去城里姑家住了。

    ……

    首都这边,郑教授看完信件,没忍住多年的修养,拍着桌子大笑起来。

    跟他一个办公室的国防大学军工系楚教授吹口茶叶沫,问老伙伴儿,“什么事儿惹得你这么开心?”

    郑教授脸都快笑裂了,“就我跟你说的那位‘周子清’,他说要报国防大学,我们马上就能见面了。”

    楚教授来了兴趣,“就是你说的搞热武器研究的那位?”

    郑教授心头火热,“是啊,而且信上他还说又有几项新研究,等来了首都第一个给我看。”

    楚教授闻言也不淡定了,“我说老郑,咱都是自家人,也带上我呗。”

    郑教授敢跟楚教授说这事就证明对方是信得过的,立马护起来道:“不行,我还想和他彻夜长谈,最起码得等我跟他聊完以后。”

    他将信件看了又看,“真是期待跟他的见面。”

    对方的学识之渊博乃他平生仅见,和他聊起科学有种高手过招华山论剑的酣畅之感,这样的一个天才,谁不想认识呢?

    楚教授暗自憋着一口气,心想等人来了我一定把人抢过来。

    周子清是吧,到时候他要带一帮老伙计们凑凑热闹,看是否像老郑吹嘘得那样绝顶。

    作者有话要说:郑教授:马上就能来场研讨会了(摩拳擦掌)

    周哥:你见到的那个人不是我(抠鼻)

    楚教授:我倒要看看你是骡子是马(暗搓搓搞事)

    曹春生:弱小可怜又无助(一脸懵逼)   <p/,,网址m..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