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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李琦就是石观音, 而石观音就是现在的龟兹王妃。

    这个结论让所有人面面相觑,胡铁花看了看若有所思的楚留香和眉头微皱的姬冰雁,惊疑不定地问叶卿, “你这么说,难道有什么证据?”

    最奇怪的是叶卿怎么透过王妃的易容看出那是石观音的,甚至他不但不认识李琦这个人, 还连李琦就是石观音都不知道。

    叶卿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转头看向了苏梦枕, “苏楼主,对付石观音你有把握么?”

    虽然苏梦枕一再强调自己已经不是风雨楼的楼主了, 叶卿却依然习惯这样称呼他。

    苏梦枕听了, 沉吟片刻回答, “我去会会她。”

    在场中若说谁的内力最高,那必然是苏梦枕。之前三颗无极仙丹已经让他增加了一甲子的内力,若非他将剩下的丹药都还给了叶卿, 他的内力会达到一个异常恐怖的境界。

    叶卿收到丹药的时候还是有些的惊讶的,因为苏梦枕放弃的很可能就是成为天下第一的机会。

    苏梦枕的回答是,他知道此药必然珍贵至极, 叶卿又是用的皇宫里的药材,要是后面皇帝找到他要,他却一颗也拿不出来,恐怕会被怪罪,而且就算叶卿吃了不长内力, 却未必不能用来救命。

    后面赵今果然来找他要了,因为苏梦枕的痊愈已经证明了丹药的效果, 而皇宫里也凑不齐第二批所需的药材了。

    最后的六颗丹药, 赵今拿走了三颗, 给了金大人一颗,叶卿手中还剩下了两颗。

    他将那两颗丹药递过去,“百年内力在身,够不够你去杀了她?”

    本来叶卿和苏顾二人虽然都是为火器而来,但他们的目标其实并不相同,叶卿要找到所有的火器,苏梦枕和顾惜朝却只要找到偷运火器的奸细。

    也就是说,叶卿是一定要对上石观音和西方魔教的,苏梦枕和顾惜朝却未必,或许只要从最好对付的龟兹国入手就能找到他们想要的答案,他们此行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完全没必要去冒险啃另外两块硬骨头。

    可现在他们也必须面对石观音了,叶卿再让苏梦枕去对付那个女魔头就顺理成章了。

    如果能直接来硬的,叶卿自然也不想费尽心机去研究,自己该怎么在敌人的地盘上完成任务的同时还能全身而退。

    苏梦枕没有接过丹药,“不必,我先去试探一番。”

    说完他便朝王妃住的帐篷处走去。

    胡铁花见状有些着急,“如果王妃不是石观音怎么办?如果她是石观音,你的朋友一个人真的能对付她么?”

    楚留香深深看了叶卿一眼,然后对胡铁花道:“你如果真的这么担心,不如亲自前去看一看。”

    他话音刚落,王妃的帐篷里突然传来一声娇呼,充满了惊惶,胡铁花顿时转身冲向帐篷所在。

    顾惜朝温和地笑了笑,“胡大侠真是爱屋及乌。”

    楚留香也莞尔,“他确实很喜欢琵琶公主。”

    姬冰雁道:“我也过去看看。”

    楚留香看向叶卿,“一起去?”

    叶卿收回丹药,转而取出一个熟悉的针筒,“嗯。”

    他们走到王妃的帐篷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了激烈的打斗声,胡铁花站在外面一动不动,似是已经看呆了。

    还不等他们走上前去,帐篷突然撕裂开来,一道纤细的身影从裂口中飞出,看到这一幕姬冰雁神色微变,“果然是石观音。”

    龟兹王妃体虚多病,弱不禁风,怎么可能拥有这么高的武功?

    苏梦枕的身影紧追着她而出,他手中握着一柄绯红的短刀,在火光的映照下,刀身色泽深了些,看起来像是饮了鲜血般艳红,刀锋却依然透明的像水晶一样,看起来既漂亮又凄艳。

    原来这就是红袖刀。

    石观音看见他们便站住了,她依然顶着龟兹王妃的脸,对她们嫣然笑道:“原来诸位都在,只是不知楚香帅到底是如何识破我的伪装?”

    楚留香怔了下,然后从善如流地应承了下来,他微微笑道:“这样的秘密自然是不能告诉夫人的,否则下次就不好用了。”

    这时听到动静的龟兹王也赶到了,还带着琵琶公主和一群侍卫,见到他们一群人围着自己的王妃,龟兹王顿时怒喝一声,“你们想对我的王妃做什么?”

    “她可不是你的王妃。”顾惜朝淡淡开口,“真正的王妃已经死了。”

    “什么?!”龟兹王突闻噩耗顿时脸色惨白,身形也摇晃了一下,几乎要站不稳。

    石观音轻轻柔柔地笑了一声,听得人骨头都要酥了,然后她伸手从脸上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比王妃还要美丽百倍的绝色面庞。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看呆了,她的美即使是在黑夜里,也如夜明珠般光彩夺目,美丽的琵琶公主在她面前顿时暗淡得如同和美玉并列的顽石。

    几乎所有男人都在看她,眼中的痴迷之色越来越重。

    然而总有那么几个例外,比如叶卿,再比如楚留香和苏梦枕。

    石观音目光阴沉了一瞬,一方面她不能忍受有女人比她美。另一方面,她也不能接受有男人不为她的美丽倾倒。

    石观音用含情脉脉地眼神看着楚留香和叶卿,露出动人的微笑,她什么也不必说,那柔情的眼波就足以将人溺毙,美丽的笑容更可以让人心甘情愿将命都给她。

    然而,叶卿神色依旧冷淡,看她的目光与看龟兹王没有任何区别。

    楚留香则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石夫人。”

    石观音以为楚留香也终于抵挡不住她的魅力,看他的目光更加温柔,

    楚留香道:“高手过招之际,最好还是认真些。”

    他话音刚落,苏梦枕已经面无表情地挥着红袖刀就朝石观音劈了过来。

    石观音像只轻盈的蝴蝶般翩然躲了过去,然而苏梦枕的下一刀又至,她终于无暇去管楚留香他们,专心应付起苏梦枕来。

    石观音的武功十分奇特,看起来像是一个绝美的舞姬在翩翩起舞,却又每一招每一式都充满了可怕的杀机,并且完美的没有丝毫破绽。

    而红袖刀在苏梦枕手中快速挥舞出一片片细密的刀影,如雨幕般将石观音完全笼罩在内,封住了她所有退路,石观音看起来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她近不了苏梦枕的身,苏梦枕却也伤不到她。

    如果忽略掉其中的凶险,这打斗的场面其实看上去异常赏心悦目。

    这么一直僵持下去比拼就是内力了,石观音本以为这点上自己是稳操胜券的,毕竟年龄差距摆在那里。谁知苏梦枕始终不见半点疲态,出手凌厉,刀法诡谲,内力更没有半点不济的模样。

    她心中感到不妙,这样下去即使她最后能杀了苏梦枕,内力也必然所剩无几,根本无法应付守在一旁的楚留香等人。

    石观音当机立断准备脱身,她挑了一个守卫最薄弱的地方,扇飞了几个侍卫后就要用轻功离开,却不想一蓬乌针冷不丁从她侧面射来。

    石观音连忙急退,而转瞬间红袖刀已追了上来,凄艳的刀光一闪,向她纤细的脖颈抹去。

    千钧一发之际石观音只来得及扭身尽力躲避,然后她只觉得一阵剧痛,锐利森寒的刀气划破了她的脖子和脸。

    石观音顿时僵住了,她缓缓抬手摸向自己的右边脸颊,然后伴随着剧痛摸到了一手鲜血。

    她看着掌心的鲜血,眼睛瞬间变得通红,脸上露出癫狂的神色,像只失去理智的野兽般冲向苏梦枕,拼着身受重伤也要把他大卸八块。

    苏梦枕神色沉静,转攻为守,在石观音狂风暴雨的攻击中依旧镇定自若,游刃有余

    另一边叶卿收起已经空了的针筒,只差一点点,可惜了。

    他旁边楚留香低声笑道:“你几时学会了偷袭?”

    叶卿淡淡道:“我只是想把石观音留下。”

    否则等到石观音回到她的老巢,他们就会变得很被动,不过他也没想到那抹脖子的一刀,最后会落在石观音脸上,

    石观音对自己的脸有多看重,不用想都知道。

    那边石观音一通疯狂的进攻后也恢复了些许理智,脸上的剧痛和流下的鲜血,让她心中恨得发狂,却也让她反应过来,她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杀人,而是赶快处理脸上的伤口。

    至于这个伤了她脸的,和刚才那个用暗器偷袭的,她一个也不会放过,定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然而她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不提步步紧逼的苏梦枕,便是一旁观战的楚留香等人也已不知不觉地封住了所有方位,石观音就像是一只落入蛛网的飞蛾,尽力挣扎也摆脱不了这要命的束缚。

    她神色怨毒地开口,“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坏我好事,与我为敌?”

    楚留香轻轻叹了口气,“这也正是我想问夫人的,我们与夫人无冤无仇,为何我们才进沙漠,夫人便要置我们于死地?”

    石观音躲过一刀,然后冷笑了一声,“无冤无仇?难道你忘了无花和南宫灵?”

    楚留香一怔,“难道他们是……”

    石观音道:“他们都是我的儿子。”

    楚留香沉默了片刻,然后叹息道:“原来如此,只有夫人这样的人,才能生得出无花那样的儿子。”

    都是一样的外表完美无瑕,内心毒如蛇蝎。

    石观音的声音中带上一丝淡淡的惆怅和悲意,“可不管他多么狠辣歹毒,你都无法否认,他已将你当成他唯一的知己。”

    “是么?”这次楚留香沉默的更久,他的心中也蓦然涌起淡淡的伤感,那个月下泛舟而来的少年僧人,来时高洁,死时高贵,他也曾几乎将对方视为知己。

    可惜高洁之下是虚伪,高贵之后是歹毒。

    石观音趁着他那一瞬间的恍惚,猛然朝他攻来,楚留香敏捷地避开了她狠辣的一掌。

    叶卿神色微变,电光火石间也迅速向一旁闪去,让石观音扑了个空。

    柿子挑软的捏,石观音说那番话故意扰乱楚留香的心绪根本不是为了偷袭他,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他旁边半点武功不会的叶卿。

    却没想到叶卿如此警醒,竟仿佛瞬间看穿了她的计划般避开了,等她再想去抓人时,楚留香已一掌劈了过来,身后苏梦枕的红袖刀也已尽在咫尺。

    她根本避无可避。

    石观音咬了咬牙,挺身硬受了楚留香一掌,楚留香不会杀人,可是用刀的那个人会!

    殊不知楚留香为了救叶卿,情急之下并没有太多留手,纵使石观音避开了自身要害,也被他一掌打成了重伤。

    她顿时吐出一口鲜血,然后软软地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