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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3章坦白

    “唔。”

    腹部突然被撞, 贺憬西一声闷哼,下一秒,分明是脚用力地踹上了他, 即便他反应迅速敏锐, 还是被踹下了床。

    略有些狼狈。

    他皱眉,深眸睁开,入目所及的一切让他骤然清醒。

    桑偌从床上坐了起来,因着方才踹他的动作, 吊带睡裙肩带滑落, 在她细嫩手臂上要掉不掉,胸前那片雪白风景影影绰绰。

    眼睫微垂,她睨了他一眼,随即当着他的面指尖勾住细细肩带, 不疾不徐地整理带上肩。

    根本没有任何蓄意勾引的意思, 偏偏自带的风情性感惑人心神。

    贺憬西喉头发紧。

    眉眼间流淌出些许冷艳笑意,下巴微抬,桑偌嗓音凉懒地嘲讽:“你所谓的离开就是到我的床上来?这么照顾我?”

    她似乎和昨晚不同了。

    贺憬西起身:“我……”

    桑偌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视线收回,薄被掀开,她双脚踩上地面, 直接光着脚走进洗手间, “咔嚓”一声将门锁上。

    纤薄美背, 笔直小腿,精致锁骨……

    她的每一样像是始终在眼前挥之不去, 贺憬西指腹按了按眉心阖眼,喉结上下滚动着试图压下那股突然涌出的对她的渴望。

    然而无用,尤其被她踹上肌肤相触的地方, 除了渐渐减轻的痛感外,更是莫名地升起了股灼热。

    贺憬西视线低垂。

    *

    桑偌进了洗手间。

    身体似乎没有凌晨那会儿不舒服了,她伸手探了探自己的额头感觉体温正常,但背后出了汗,她打开了花洒洗澡。

    温度适宜的水淋湿肌肤,浑身的毛细孔舒展,连着她整个人都舒适轻松了不少,桑偌细致地涂抹沐浴露,来来回回洗了两遍。

    洗完穿上浴袍,她打开门径直去衣帽间。

    卧室里已经没有贺憬西的身影,唯有空气中隐约弥漫属于他的气息昭示着他的存在。

    桑偌原本脚步不停,直到想到什么,她走至床边俯身将床上的薄被和床单收拾。

    贺憬西重新进来时恰好看到这一幕。

    眉心微拢,他两步走近,从她手中强行接过薄被床单,问:“我来,要洗?”

    桑偌松手。

    “嫌脏,扔了。”回视他眼眸,她语调温凉。

    贺憬西动作微顿,眸光极深地一瞬不瞬地望着她。

    因为他睡过,所以要扔。

    薄唇掀动想说什么,就见她要走。

    “等等,”他想也没想伸手握住她手腕,却在她眼神瞥过来时又松开,低声解释,“量体温,量完我真的就走。”

    不给她拒绝反抗的可能,拿着的薄被床单暂时重新放回床上,他强势但不失温柔地拉着她两步走至床头柜,拿起电子体温计。

    动作使然,两人离得很近。

    刚洗澡的缘故,她脸蛋更显细滑白皙,没有了凌晨时分不正常的潮红,她的红唇亦是潋滟娇嫩,让人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想要吻。

    独属于她的气息和香味萦绕在鼻尖,无声无息地引诱着。

    欲念蠢蠢欲动。

    情难自禁,贺憬西靠近想要吻她,但骤然间意识到什么,他清醒,硬生生忍住,又自觉地往后退了步和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帮你。”他声音沙哑。

    桑偌睨着他,一个字也懒得说。

    “滴”的一声,温度显示正常范围内。

    贺憬西微不可查地松口气:“不烧了。”顿了顿,他细心嘱咐,“等下再喝一杯冲剂,如果反复,记得看医生。”

    “有时间……”

    “该看医生的是你。”凉凉淡淡的一句将他打断。

    贺憬西看着她。

    唇角微挽,桑偌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某处:“毕竟没有反应。”

    言毕,她轻而易举将手腕从他掌心中挣脱。

    贺憬西身体微僵。

    浑然不在意他的注视,桑偌自顾自去衣帽间,找了身舒适的衣服换上,她走到客厅。

    “我让人送了早餐过来,大概还有十分钟,”见她出来,方才的插曲仿佛都没有发生,贺憬西直接说,“药在茶几上,我走了,大概四天后回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有“滴”的一声声响从玄关处传来。

    “偌偌。”是男人的声音。

    贺憬西原本还要嘱咐的话倏地堵在了喉咙口,他转身,和季行时四目相对。

    他的手里拎着早餐,且,他是输密码进来的,他知道桑偌的密码。

    他叫她偌偌。

    “贺总。”季行时淡声打招呼。

    贺憬西还未回应,就听身后桑偌明显是带着笑意的声音响了起来:“行时哥,你来了。”

    而后,她从他身旁走过,径直走向了季行时,她唇角挽起,明眸浅笑。

    有晦暗瞬间覆上贺憬西眸底。

    “洗手了吗?”季行时走向桑偌,自然而然地说,“洗手,吃早饭。”

    桑偌笑:“这就去。”

    “嗯,”季行时应了声,抬眸看了眼贺憬西,说,“抱歉贺总,不知道你来找偌偌,没准备你的份。”

    贺憬西看向他。

    “还不走?”桑偌转身,扬眸和他对视,“是需要我付照顾费么?”

    她和季行时站在一起。

    贺憬西眸色再度暗了暗。

    胸腔恍若被又湿又沉的棉花堵住,他定定地看了她两秒,薄唇掀动接下她的话,却是说了谎言:“手机没电,等我回来再转我。”

    长腿迈开,他走向门口。

    手搭上门把的刹那,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想要回头,但最终他只是说了句:“药别忘了吃,照顾好自己。”

    他离开。

    季行时看了桑偌一眼,问:“你不太一样,要聊聊吗?”

    桑偌抬起眸:“哪里不一样?”

    话落,她扬唇淡淡地笑了笑,也没等季行时回答,转身走进厨房倒了两杯水出来,见他在餐桌上摆放早餐,她将杯子推到他面前。

    她在他对面坐下,抿了口水。

    喝完,她手捧着杯子看向季行时,说得平静坦然:“昨晚,我情绪有些失控。”

    “为什么?”季行时问。

    桑偌耸了耸肩,轻松地淡淡笑说:“我从没和别人聊过和贺憬西的那段感情。”

    今天是第一次。

    从前经纪人段渝只知她有男友,明示暗示要她分手,对贺憬西的印象就是男狐狸精,她不会和段渝谈及,也是因为她不习惯聊感□□。

    分手那晚,她让段渝来接她也是一字未提,后来她回到深城,和哥哥慕庭周谈及过贺憬西,是哥哥问她死心没有。

    那段感情,包括最初的三年暗恋,她从来没有朋友能诉说心情。

    季行时声线磁沉:“你可以告诉我。”

    桑偌看着他。

    或许是心境的变化,或许是季行时足够信任也了解她,她开了口,语调自然:“我爱了贺憬西五年,飞蛾扑火,后来失望一点点累积,分手……其实除了伤心难过,也有委屈,甚至是恨。”

    她从不否认对贺憬西的感情,那是她的人生经历,没什么好回避好否认的。

    可是最开始难过的时候,她没有人可以诉说,哥哥其实是可以的,可她怕哥哥对她失望,怕哥哥公司那么忙还要为她担心。

    “最开始重逢,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直到那天他说那两年他会嫉妒会吃醋,说他没有不爱我想重新开始,”她笑,“那天好像有些委屈有些怒吧,觉得迟来的深情很可笑。”

    “我出车祸那天?”季行时想到什么,问。

    桑偌点头。

    又喝了口水,她继续:“后来是见知宴父母那晚,他让知宴父母逼我们‘分手’,知道了我对玉米过敏,喜欢吃鱼,还表明了心意。”

    指腹在杯身上划过,她低眸:“和他在一起的那两年,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说,他凭什么呢?”她眼中噙着不甚在意的笑,“他想追求就追求么?在我说的那么清楚的情况下还要打扰我的生活?”

    “吕导生日那晚……”她语顿。

    季行时看着她,没有出声询问,只无声陪伴。

    桑偌坦诚内心想法:“我喝错酒醉了,给他开了门,第二天醒来看到他,想到一些片段,或许是对他有……类似应激反应,我有些排斥,宁愿是其他人也不想和他有关。”

    她有些没心没肺地笑了笑,不是假装。

    “再后来,”她喝了口水,温开心浸润喉间带来舒服,“我意外得知,他以为我怀孕,以为我爱上了行时哥你。”

    季行时蓦地掀起眼皮。

    桑偌作势调皮地冲他眨了眨眼:“是不是觉得不可思议?”

    喉头微动,季行时低应了声:“嗯。”

    “还有更不可思议的,”桑偌开腔,轻描淡写的语调像是在诉说和自己无关的事,“在这种他以为下,他依然不愿放弃,多深情,好像真的非我不可。”

    单手撑着下巴,她嘴角噙着浅笑。

    “然后是昨晚,他陪了我五十分钟,自以为是帮我对戏,明知我是故意玩他也要赶回来见我……而昨晚,我着了凉很不舒服。”

    桑偌放下杯子。

    “就是他出现的时候,身体难受,这几天压着的情绪爆发,我好像恨极了他,恨他在我热烈爱他时不爱我不给我回应,偏偏在我死心后做那么多从前我希望他做但从未做过的事,一次次地纠缠。”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但语调始终平静:“我觉得他就像是在撕开我已经愈合的伤口。等发泄完,我又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失控的情绪没有了。”

    季行时淡声问:“还爱他?”

    桑偌和他对视,摇头。

    “不是,”眼睫轻眨,她眼角眉梢间漾开澄澈笑意,“就像我刚开始说的,感情结束我有过难过也有恨,或早或晚都会发泄。”

    人都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对当下对过去,皆是正常反应。

    季行时默了默。

    半晌,他开腔:“我对他不了解,但我明白,如果不是因为我是你的经纪人,车祸那次他不会安排得妥当,他为你做那么多,或许还违背了原则,不会感动吗?”

    桑偌微挽了挽唇,嗓音轻慢:“或许会吧。”

    “即使他爱你?”

    桑偌眼睛眨了眨。

    “他不是爱我。”她说。

    “偌偌,”季行时看着她的眼睛,“贺憬西那样的人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

    宾利往机场方向疾驰。

    【就是他出现的时候……感情结束我有过难过也有恨……】脑中一遍遍地回想着去而复返想拿手机却意外隐约听到的两句,贺憬西微微垂眸,眸底满是黯然和涩意。

    谢秘书几次回头,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壮着胆子劝道:“贺总,还有点时间,不如您先休息一会儿,注意身体。”

    贺憬西眼皮都不曾掀起,声音很哑:“没事。”

    谢秘书担心:“贺总……”

    话音未落,却见贺总突然抬起了头。

    “贺总?”

    贺憬西下颌紧绷着,说:“你的手机给我。”

    谢秘书闻言迅速拿出递给他。

    贺憬西接过,快速按下一串数字,待那边接通后开口:“吕导,是我,贺憬西。”

    电话那头吕导笑得爽朗:“贺总,这么早什么事?”

    贺憬西长指曲起,脑中闪过昨晚桑偌不舒服的脸蛋,哑声说:“桑偌……她昨晚有些发烧,今天她的拍摄能不能……”

    想说延后,可他突然想到昨晚她独自在家研究剧本,对自己的表现不满意一遍又一遍地再来。

    她应该很喜欢拍戏,尊重每一次机会。

    但从前他却……

    有情绪缠绕上心尖,到嘴的话咽下,他改口:“在不影响进度的情况下,能不能适当让她轻松一些?”

    吕导皱眉。

    “恐怕不行,”他有些为难,“今天桑偌的戏份都很重要,尤其是晚上那场下水戏。”

    说到下水戏,他提醒:“她的下水戏原本是开机那天晚上就要拍的,那天早上你给我打电话说她生理期别让她下水,加上那晚天气情况我也不是很满意,就延后了,但今晚有流星,再合适不过,再延后可能没有更好的天气。”

    吕导说完,却久久没听到贺憬西回应,不由疑惑。

    “贺总?”他叫了声。

    贺憬西呼吸有些沉,甚至一下比一下重,握着手机的力道也悄无声息地变重了不少。

    “你说……”在外人面前他难得有一丝不冷静,浑身的神经绷得紧紧的,再开口的话亦是,“开机那天桑偌生理期?”

    吕导奇怪:“是啊,不是贺总你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贺憬西呼吸蓦地滞住。

    开机那天她生理期……

    但离他以为她怀孕那天才大半个月,她……怎么会怀孕?他怎么会愚蠢地认定她怀了孕?

    她没有怀孕,没有。

    谢秘书感觉到了气氛的变化,他转头。

    贺总好像……

    他无法准确形容。

    “贺总,您怎么了?”他试探着问,有些担心。

    贺憬西回神,沉沉的声音紧绷至极,低低哑哑的,几乎听不清楚,只隐约溢出一丝异样的迫不及待:“回公寓。”

    谢秘书眼睛瞪大,急了:“贺总,不行啊,再回去我们会赶不上飞机的,我们不能再拖了,今天要那个项目……”

    “调头。”贺憬西薄唇吐出两字,不容置喙。

    谢秘书皱着眉想说什么,但想到一定还是和桑小姐有关,最终他还是吩咐司机在前面路口调头回公寓。

    桑小姐……

    唉。

    车子疾驰,速度更快。

    贺憬西坐在后座,双手不自知地紧握成拳,手背上青筋隐约跳跃,但他浑然不觉,他望着窗外,看景色不断后退,但脑中想到的唯有桑偌。

    他不知道回去见她说什么,他只是迫切地渴望极了想见她,每个细胞都在叫嚣要见她,哪怕只能看一眼。

    然而,当车子回到公寓楼下,他却看到了……,,网址m..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