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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作者有话要说:  上章结尾有修改,如果觉得连不上可回看

    安静蔓延, 她的呼吸声低浅,看向他的眼神里再没有方才的情绪。

    贺憬西眸色沉沉。

    “早就接受,”菲薄的唇微颤着掀动, 他声线沙哑平静, “接受你不爱我的事实。”

    他望着她, 专注的像是只能看到她,只有她。

    那眼神……

    深邃, 坚定。

    桑偌攥着薄被的指尖用力,贝齿咬住唇瓣里侧,无意识地重了重。

    贺憬西敏锐发觉。

    胸腔窒闷,心疼的感觉悄然涌出,他伸手想要让她不再咬, 只是指腹还不曾碰到她, 她别过脸, 有决绝覆上她轮廓。

    手收回握成拳垂落在身侧,他喉头微动, 眼底暗色几度变化:“还有两个月不到不是吗?”他顿了顿,“你了解我的……”

    情难自禁,他再欲伸手。

    桑偌额角突突直跳, 好不容易压下的情绪再度失控直冲她的心脏。

    “我不了解你。”她赫然转头,声音却是突然间冷静到了极致, 尽管双眸依然很红。

    目光碰撞。

    她冷艳漠然, 他幽暗沉寂。

    胸膛随着刹那间的失控再度起伏, 昏沉的脑袋里像是有很多东西在横冲直撞,桑偌指尖用力掐进掌心。

    半晌。

    “我有了重新喜欢的人,何必再纠缠。”一字一顿,她说得平静清晰。

    很轻, 但字字重重砸上了贺憬西心脏,就像是巨石毫无预警地砸落,沉沉闷闷的,继而无声又强烈地四散开钝痛。

    延绵不绝。

    瞳孔微不可查地重重一缩,贺憬西身体僵住,停滞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

    猜测是一种感觉,听她亲口承认却是另一种难以形容的煎熬。

    但,不过一秒。

    “嗯,”喉结艰难地滚了滚,他克制了又克制没有让情绪出现丝毫的波动,只语调如故地说,“两个月不能,退出。”

    “躺下吧。”他眸色幽暗地凝视着她。

    桑偌舒缓了下呼吸,她想说什么。

    门铃声突然响起。

    贺憬西紧绷的神经松了松,半僵着的手不动声色地收回,他说:“是谢秘书,我去拿药。”

    他转身,身形一如既往的挺拔从容,却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些许狼狈。

    身后,桑偌指尖紧紧攥着薄被,攥起一团褶皱。

    *

    门开的时候,谢秘书分明感觉到了贺总的不对劲,哪怕他的神色仍和平日一样无波无澜。

    “贺总。”他将袋子递给他。

    贺憬西接过。

    谢秘书见他像是要关门,眼皮跳了跳,壮着胆子压低了声音说:“贺总,时间差不多了,我们真的该走了。”

    贺憬西掀眸。

    “贺总……”

    “改签。”溢出的嗓音沙哑至极,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贺憬西只说了这两字便关上了门。

    谢秘书:“……”

    看着紧闭的门,想到自从和桑小姐重逢后贺总的变化,谢秘书眉头紧皱心情愈发复杂,最终,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袋中拿出中成药,确定是家庭医生所说的孕妇能吃的,正要扣出一粒,贺憬西脑中却突然闪过她生理痛那次咽不下布洛芬的画面。

    动作微顿,他将药放下,转而从袋中拿出第二选择冲剂,拿了一袋去厨房给她冲泡,直至温度适宜,他再拿过让谢秘书买的其他东西走回卧室。

    桑偌躺在床上,背对着他,听到了他的脚步声,原本她是想趁他出去时锁门,然而难受侵袭导致她身体没什么力气。

    脚步声越来越近,没两秒阴影落下,伴随着他的气息一起笼罩而来。

    她紧紧地闭上了眼。

    贺憬西站定,她的侧脸被薄被遮掩住了大半,分明是排斥。

    薄唇紧抿成线,一瞬不瞬地注视她几秒,他在床沿边坐下,不自觉放柔了语调低声哄她:“喝了药睡一觉就不会难受。”

    桑偌恍若未闻。

    眉眼间落下暗色,贺憬西哑声再说:“你喝了药我就走。”

    她依然没有动,也没有回应。

    “桑偌,”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眼底似有浓稠的死寂和涩意,贺憬西的声音极低,“身体重要,白天你还要拍戏。”

    桑偌眼皮蓦地颤了颤。

    拍戏……

    她还要拍戏,她不能任性。

    “药在床头柜,”敏锐发现她微微地动了动,极力克制着内心深处的不舍,贺憬西主动说,“我出去,不打扰你。”

    言毕,他起身。

    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他放下杯子转身离开卧室,动作轻轻地带上了卧室的门。

    门关上,卧室再度恢复安静。

    桑偌睁开了眼,小脸仍因发烧覆着不正常的红晕,她睫毛轻轻扇动,垂下一片阴影。

    半晌,双手撑着,她慢吞吞地坐了起来,背靠着枕头侧首。

    不是她咽不下的药,是一杯冲剂,杯子旁边有另外两样东西——

    电子体温计和一颗奶糖。

    细白的手抬起,桑偌最终面无表情地拿过那杯冲剂,微微仰起头,单手拿着喝完,之后杯子回归原来位置,没有在意冲剂带来的些许苦涩,她重新躺下。

    那颗奶糖始终在那里。

    *

    夜色寂寥,冷白月光洒落。

    贺憬西独自一人站在阳台,周身孤凉萦绕,烟瘾蠢蠢欲动,习惯性地抄入裤袋摸出烟盒,却在准备点燃时他动作蓦地顿住。

    她怀着孕,烟味不能让她闻。

    哪怕阳台和卧室隔着距离,哪怕其实她不会闻到,眼眸半敛,眼底暗色被遮掩,贺憬西面色平静地将烟放回了烟盒。

    他返回客厅。

    谢秘书买来的东西里不止有退烧药,他甚至细心地买了一堆家中需要备着的药物,其中包括棉签消毒药水。

    贺憬西沉默地看了两秒,在沙发上坐下,长指从容解开纽扣脱下衬衫。

    她咬得很重。

    贺憬西指腹轻抚上,极深的牙印触感分明,是她留给他的痕迹,情不自禁的,他细细摩挲了一遍又一遍,舍不得松开。

    当沾了药水的棉签碰上时,有刺痛感觉迅速漫开,但他始终面色不变,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不觉得疼,更没有资格疼。

    头顶灯光暖晕,笼罩在他身上的却只有孤寂落寞。

    安静弥漫。

    不知过了多久,贺憬西穿上衬衫起身走到了卧室前,门缝里隐约有晕暗光线泻出。

    “桑偌。”他低声叫她。

    没有回应。

    眸底划过暗色,贺憬西站着等了片刻,到底挡不住那股强烈的渴望和思念,他抬手试探性地轻轻转动门把。

    门开。

    贺憬西眼皮和手指皆微颤了颤,他轻手轻脚进入,呼吸亦放轻。

    她睡着了,脸蛋贴着枕头露出另一边侧脸,有发丝贴着,睡颜安静,呼吸声细浅。

    贺憬西动作轻柔地在床沿边坐下,目光贪恋地凝视。

    他伸手,小心翼翼地替她将发丝捋到一旁。

    她的发丝细腻柔顺,但比不过她的肌肤更为柔嫩,指腹轻抚上她脸蛋的刹那,贺憬西动作顿住,舍不得动,更舍不得移开。

    但他还是很快拿开了手,拿过一旁的体温计给她量体温,发现不是高烧他悄然松口气,提在半空的心终是缓缓回落。

    然而下一瞬,如一桶冷水泼上了他心脏。

    ——她没有碰那颗奶糖。

    贺憬西默然。

    他转头重新看向她,想拥她入怀的欲念突然涌动,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嚣着,他薄唇渐渐紧抿,呼吸节奏也变了变。

    终究是没有忍住,更是不想再忍,他上了床,小心翼翼地手臂甚至于有些僵硬地从背后抱住了她。

    属于她的气息瞬间萦绕在他鼻尖。

    隔着薄被,他和她亲密相贴,久违的满足将他心脏充斥着满满的,那些深夜的思念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短暂救赎。

    呼吸稍稍粗重,心跳少见得狂乱,贺憬西深深地望着她。

    须臾,他半撑起身子,薄唇印上她发丝。

    “晚安。”低低沙哑的嗓音从他薄唇中溢出。

    贺憬西阖上了眼。

    这些天的忙碌疲惫似乎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只抱一会儿,他告诉自己。

    一会儿就足够。

    *

    翌日。

    桑偌在安静中醒来,眼睫轻轻扇动,她习惯性地伸手想要挡上双眼。

    不想,手竟然动不了。

    心跳骤然漏了拍,她缓缓睁开眼。

    视线里,一只分明是男人的手将她的左手握住,牢牢地包裹在他的掌心之中,亲密无间。

    桑偌呼吸倏地滞住。

    下一秒,她漏了拍的心跳恢复变为不受控地剧烈跳动,有一股冷意从身体里蹿了出来,她极力克制着,侧首抬眸——

    不陌生的脸赫然撞入眼帘。

    贺憬西。

    她和他的距离近到没有,他将她抱在怀中,下颚埋入她颈窝,有青色胡渣冒出,或许是熟睡的缘故,他那张从来冷硬的俊脸此刻温和,没有冷漠也没有疏离。

    呼吸间,他炙热气息喷洒在她肌肤。

    桑偌的身体一点点地僵硬了起来,那股冷意悄无声息地不受控地蔓延到了她全身,初醒的恍惚消散,她不想看到他。

    然而她才动一动,便被他抱得更紧了,握着她的手也立即用上了点儿力,强势地不让她挣脱。

    但他始终闭着眼没有醒,像是……条件反射。

    桑偌小脸染上冷意。

    她低头,右手直接掰开他的,偏偏他握得很紧,她力道逐渐加重,并不在意他是否会醒来。

    贺憬西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好好睡一觉了,这几天在国外出差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抱着桑偌他原本只想抱一会儿,谁知竟陷入沉睡。

    他感觉到了动静。

    半梦半醒间他睁开眼,难得的迷迷糊糊,视线里只看见她姣好脸蛋,鼻尖又闻着独属于她的香味,一时间贺憬西恍了神。

    以为是久违的从前,以为是她在闹。

    心念微动,他松开握着她的手,习惯性地更像是本能地抚上她脸蛋,薄唇就要吻上她。

    “桑偌……”,,网址m..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