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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野一下望了过来。

    缓缓吐出一个音节∶“……嗯?”

    涨.奶?

    时月突然站起来, 快速说了句∶“你自己吃吧。”

    然后脸热地跑回屋去了。

    她半个月前决定给棉棉断奶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场面, 有条不紊地开始准备东西。

    可是实在太痛了,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 愈来愈痛。

    “啊……”

    时月捂着胸口,痛得呻.吟不止, 那种生理性的疼痛压根没法忍受, 尤其在那么脆弱的地方。

    就像不小心撞到大拇指,它迅速红肿、胀痛起来一般。

    “叩叩”慕容野敲门。

    “出来。”

    时月将手里的绢帛丢过去, 生气地说∶“你出去!”

    慕容野接住那条干净的绢子∶“疼得很厉害?孤帮你?”

    帮?

    时月老脸一红∶“你要怎么帮?混蛋。”

    慕容野按了她脑袋一下∶“想哪去了,手拿过来。”

    他捏着时月的手号了半天脉,可惜实在不擅长妇科, 只得悻悻松了。

    时月白了他一眼, 虚弱道∶“熬点麦芽茶给我喝。”

    “好。”慕容野答应, 转身出去了。

    时月翻身躺下,难受地哼哼。

    棉棉刚被抱走的时候, 她还庆幸这臭丫头终于可以不打扰她睡觉了。

    这才一个时辰没看见, 忽然有点想她了。

    李锦乐那个毛手毛脚的,也不知道有没有顺利把棉棉带回去。

    迷迷糊糊间, 肩膀被拍了拍, 紧接着一股温热气息贴近, 慕容野在她鬓边亲了一口。

    “熬好了, 起来喝。”

    他做饭的技能在叶邑算是被全方位点亮了,只是爱面子得紧,不愿意在外人面前承认。

    时月睁眼才发现, 已经半夜了。

    “来。”

    麦芽茶有助于回奶,但这种自然规律性痛苦,起码得忍受七天。

    时月渴了,一下喝了大半碗。

    麦芽的味道稍微有点甜,闻起来像春天躺在麦苗地里,清新又舒畅。

    时月把碗还给他∶“夜深了,你不回去啊?”

    “春花节,朝中休沐三天。”慕容野道。

    春花节没有固定的日子,什么时候发现田间地头的野花开了,什么时候庆祝这个节日。

    春花节后大约十天就是春耕大典,届时人们会载歌载舞,以更盛大的仪式来庆祝春天到来,祈求新一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春耕大典,你不很忙吗?”

    慕容野“嗯”了一声,又说∶“流程是每年都做的,他们要是做不好,朝中真是白养他们了。”

    “噢。”时月点头。

    “春耕大典之后。”慕容野端正地坐在床边,双手扶膝。

    “我们就大婚,如何?”

    大……婚?

    时月眨眨眼。

    慕容野轻咳一声∶“君父想给棉棉赐名上谱,需要写生母姓甚名谁,什么位份。”

    “哦这样。”时月抄起枕头狠狠给了他一下。

    “你就是来气我的对吧?”

    “把我气死了好给你女儿找后母呀!”

    慕容野挨了她两下,第三下格挡住了∶“胡说八道什么?”

    “哼。”时月累了,主要是胀痛的地方又不舒服了。

    慕容野这小人,说话不能好好说么,非要拿当棉棉借口。

    “又痛了?”慕容野放下格挡的手∶“我看看。”

    “你看什么呀!”时月一把推开他∶“看到你就生气。”

    “走开啦!”

    慕容野沉默地跟在时月背后,她又去倒了半碗麦芽茶,吨吨吨一口喝完。

    慕容野夺过碗∶“别喝太多,也会不舒服的。”

    时月更生气了,锤了他两下∶“都因为谁啊!”

    “……”他拿下双手,显得有点惨兮兮的。

    当天晚上,时月因为不舒服迟迟不能入睡。

    她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刚开始几天住在太子宫,面见了轩辕王后和悼公。

    然后在李家住了几天,接着就跑到了桑村,一住就是一个多月。

    在桑村的日子很自由,李锦乐名下有五十多亩地,准备全交给时月种。

    她已经规划好了五十亩地的用途,棉花、大蒜、水稻、小麦、甘蔗……

    如果跟慕容野回去,这些岂不又要半途而废?

    慕容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翻身从背后搂住她。

    “睡不着?”

    时月闭紧双眼,憋了半天说∶“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无聊的,似乎总在跟无意义的事较劲。”

    慕容野失笑∶“什么事是有意义的,什么又是无意义的?”

    “你还愿意生气,还愿意较劲,那这事就有意义。”

    时月转回身,胸前却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臂,疼得叫唤了一声∶“疼……”

    慕容野缩回手∶“怎么跟瓷娃娃一样,碰都碰不得了?”

    时月离他远远的,免得又被不小心碰到。

    “那……大婚以后,我还可以过来住吗?”

    “你的庶出兄弟太多,朝中的大人也有夫人、有很多姑娘,我……不擅长应付这些。”

    一想到和他成亲就要去女人堆里作战,时月头都大了。

    慕容野拧起眉头∶“你就害怕这个?”

    时月轻轻蹬了他一下∶“不许笑!”

    他倾身贴上来∶“我没有要禁锢你的意思。”

    “你,天生不属于深宫后院。”

    时月被他说得一愣,缓缓点了下头∶“那我可以去骑马?”

    “可以继续研究杂交麦子,继续……”

    话没说完,被他一吻堵在口中。

    “都可以。”

    只要她喜欢的,他有能力给的,都可以。

    时月久久不语,小声说了句∶“谢谢。”

    黑暗中,传来慕容野一声轻笑,他忽然翻身,扯开时月的衣襟。

    “嘴上道谢多没诚意。”

    “李时月,孤还需要一个儿子,”说罢,他亲在时月修长的脖颈上。

    “嫡出,你生的。”

    时月惊呼∶“慕容野……你这畜牲!”.

    春花节后就是春耕大典。

    时月憋了好几天没去见棉棉,直到这一天所有人齐聚祭台,才从林氏手里接回女儿。

    “棉棉?”

    棉棉迷茫地从姥姥怀里抬头,面对时月的呼唤显得有些呆。

    时月牵着小季益,心说完了完了,她那没心没肺的女儿,定是忘记了自己父母是谁。

    林氏把外孙女交给她,笑得合不拢嘴∶“棉棉太待人亲了,跟谁都玩得好。”

    “那些夫人都太羡慕阿娘了!”

    棉棉直到扎进时月怀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小嘴一瘪,当着众人的面“汪”地一声哭了出来。

    时月吓了一跳,连忙落座把女儿抱在怀里∶“好了好了,不哭了。”

    “娘亲不是在这吗?”

    前排的李丞相闻声转过头,低喝了一句∶“让孩子别哭!”

    “好。”时月将女儿抱得更紧。

    台上全是濮阳城的贵族,还有不少是帝丘旧贵族,专门携家带口,赶来庆祝这个盛大的节日。

    今年卫国的领土扩张了近四分之一,大片良田等着百姓去开垦耕种,加上与鲁国大战取胜,可以说一雪前耻!

    所以春耕大典格外隆重。

    林氏白了一眼李绰,用手中小花球逗着棉棉∶“别管你爹,六个月大的孩子,哪里是我们能掌控她的?”

    时月轻轻抚着棉棉的后背,指了指下巴∶“我爹胡子呢?”

    林氏闷笑,指着棉棉∶“你问棉棉。”

    棉棉渐渐安静下来了,躺在时月臂弯里跟小季益玩。

    时月从侧后方看去,李丞相漂亮的胡子居然缺了一大块。

    “该不会……是棉棉扯的吧?”

    时月惊呆了,她女儿到底干了什么好事啊?

    往来大人、勋贵纷纷朝李绰打招呼,关系好一些的难免会问到他残缺不全的胡子。

    李绰以袖掩口,老脸羞成了猪肝色。

    林氏小声∶“他非要替我看着棉棉,我说留个人帮他吧,还生气。”

    “结果就是被棉棉,把胡子扯了,”

    时月忍不住笑出声,重重拍了一下棉棉的小屁股∶“你干嘛扯姥爷胡子?坏孩子。”

    李丞相耳朵多尖啊,立马转过头∶“不会带孩子就回去!”

    嘿,看这讨人厌的口气和话。

    林氏翻译着李丞相的话∶“他是不让你打棉棉,心疼小孙女了。”

    李丞相的胡子一翘一翘的——胡说八道,他才没有心疼。

    春耕大典很快就开始了,祭坛上旗纛(音∶道)林立,随风飘扬。

    太祝宣读了一段冗长的告词,接着卫公和太子一起祭祀天地。

    棉棉望见了熟悉的身影,高兴地拍手跺脚。

    林氏身边忽然坐下来一个人,时月惊喜∶“公子机?”

    林氏嗔怪∶“叫什么公子机,你得改口叫姐夫了。”

    蔡机依然胖乎乎的,绛紫色的官袍让他看起来像一个饱满的大茄子。

    他笑着说∶“内阁有点事,我来晚了,阿娘、二妹,诗兰呢?”

    “还没轮到她呢,急什么。”林氏怪道。

    蔡机和李诗兰还没成亲,但婚期定在二月底,也快了。

    今年是诗兰最后一次跳祈福舞,明年她成了人妇后,就不能参与这项活动了。

    君主祭完天地,接着就是歌颂勤劳耕种的舞蹈,李诗兰穿着绣满麦穗的裙子,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天鹅。

    她的相貌平平,性子善良到有些懦弱,只有在跳舞的时候,整个人像放着光的。

    蔡机看得目不转睛,眼中流露出欣赏和爱意,看得时月暗暗点头。

    身旁的椅子忽然一沉,时月转头∶“怎么是你?”

    越女朝她咧嘴,露出凶悍的虎牙∶“怎么不是我?”

    小季益下意识朝时月怀里缩,被越女抓回去把玩∶“这小子怕我。”

    “小子,你今年多大了?”

    小季益确实怕她,尤其看到越女脖子上活灵活现的蟒蛇文身以后∶“五……五岁。”

    “你别吓他。”时月把孩子捞回来,让他去蔡机身边坐。

    越女趁机跟时月坐得更近。

    “你们中原人,是不是都喜欢那样的?”越女抬抬下巴,指着祭台上风姿绰约的姑娘们。

    她们像是春天抽绿的柳条,有柔软的腰肢和绵羊一样的性格。

    越女大大咧咧坐着,余光看见坐得十分僵硬的林氏。

    时月敏锐地意识到什么,但是越女摇头不肯说。

    卫鲁大战中,越国帮了卫国一点小忙,战后越女不愿意离开,就跟着李定邦回到了濮阳。

    但是她既不住在宫里,也没住在馆驿,而是整天往军营跑,往李定邦面前跑。

    春耕大典很快接近了尾声,今年多了一个项目——即犒劳战胜的三军。

    越女眼前一亮∶“我去看你哥,回见。”

    说罢,她从人群中闪出去了。

    她一走,林氏松了一口气,幽怨地望着越女的背影。

    “阿娘,怎么了这是?”

    林氏摇着头不愿意说,前排的李丞相沉声道∶“只要老夫还活着一天,她就休想进门!”

    林氏抱怨说∶“越国那般强大,要是越王向君上提亲,非要咱们儿子娶她,你能怎么办?”

    “不还是得乖乖娶进门?”

    她三言两语把李丞相堵得哑口无言。

    犒赏三军,丞相当然也要过去,他站起来拂袖而去。

    时月问∶“阿娘,你不喜欢越女吗?”

    林氏揉着帕子∶“也不是不喜欢,就是……”

    蔡机补充道∶“害怕。”

    刚好李诗兰来了,她身上华丽的绿色舞裙还没脱下,小季益惊艳地望着,无声地“哇”了一声。

    诗兰见到时月很惊讶,狠狠抱住她∶“我以为妹妹不来了。”

    “怎么会。”时月笑着祝贺她∶“大姐姐的舞技愈发精湛了。”

    蔡机跟着点头,林氏也投来赞赏的目光。

    李诗兰害羞地低下头∶“还是紧张,无论上台多少次,依旧紧张得不行。”

    “你们刚才在说大哥的婚事吗?”

    林氏面露尴尬,这才想起女儿的问话∶“她……毕竟与中原女子不太一样。”

    何止不一样,简直差远了。

    越人文身断发,越女的头发是在濮阳待了小半年才长这么长的,之前也就齐耳那么长。

    那是因为越人长居水边,不论男女都擅泅水,长发下水是非常危险的,稍不注意就会被勾住。

    加上越国地处南蛮,文化上长期远离中原,并没有受到《周礼》影响,依旧保持了很原始的生活状态。

    “但是她救了大哥的命。”时月道。

    林氏懊恼地说∶“就是有着救命之恩,若她要金银财宝,阿娘就是变卖家产,也要报这一恩。”

    “可是她什么也不要,一心想嫁给你哥哥。”

    这就难办了,加上刚才林氏说得对,如果越王为女儿求娶,那不还是得娶?

    李诗兰小声开口∶“我刚才在舞乐司,听见她们说,君上准备给大哥赐婚呢。”

    “是越女吗?”林氏问。

    李诗兰红着脸∶“不是啊。”

    果然,犒赏三军那边忽然传来越女的怒吼∶“好啊,那你就娶啊!”

    李定邦穿着银白色铠甲,在阳光下波光粼粼,好一个俊朗的少年将军。

    他站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忽然,人群被越女推开,她抹着眼泪大步朝外面走去。

    贵族夫人们立马窃窃私语,面露不屑,似乎在嘲讽她没有规矩,被少年将军拒绝。

    越女猛地抽出腰间弯刀指着她们∶“说什么呢?”

    “我真是看惯你们中原人这虚假的嘴脸了!”

    “有什么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啊!”

    她的弯刀在众人头上挥啊挥,刀尖好几次差点划破姑娘们如花似玉的脸蛋,所到之处惊叫连连。

    越女忽然用刀指着李定邦∶“你李定邦不就是仗着我喜欢你,才这般肆意践踏我的心吗。”

    “嚯!”

    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怎样一个毫不害臊的女人啊!

    林氏歪倒在时月肩上,气喘个不停∶“她……她这样叫定邦以后如何做人?”

    “我告诉你,我看上的男人,那就是我的!”

    “所以,让你娇弱的未婚妻最近小心一点,哼!”

    说罢,她甩开步子走了出去。

    人群中,一个穿着华丽衣裙的娇弱姑娘忽然脸色苍白∶“阿娘,她、她威胁我!”

    “好了好了,葭儿,她就是嘴上说说,忘了娘亲跟你说的,要优雅……”

    时月看去,那姑娘确实是中原人喜欢的模样,瘦弱、白皙,脸不足巴掌大。

    出身高贵,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与少年将军很匹配。

    时月把女儿交给林氏∶“阿娘,两个孩子帮我看着一下,我去看看。”

    “月儿,月儿?”林氏急了。

    春耕大典已经接近尾声,卫公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了太子的婚期。

    慕容野长身玉立站在祭台上,朝贵族堆里望去。

    原本以为能看见李时月含羞带怯的眼神,没想到只看到了朝他流口水的女儿,

    孩她娘一点踪影都没有。

    百官、贵族们纷纷恭贺太子大婚,慕容野的欢喜却因为时月不在,生生折断了一半。

    ——这该死的女人,又跑到哪里去了!.

    时月追着越女跑了出去。

    越女跑得忒快,时月小胳膊小腿的压根追不上,眼看她越跑越远,忍不住大喊——

    “你等等我!”

    越女满脸泪水,看见是她∶“怎么是你?”

    “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时月一步步朝她靠近∶“我……的马儿在上驷处,你要跟我去骑马吗?”

    越女的眼泪戛然而止,歪头不解。

    上驷处。

    官员们诚惶诚恐将时月迎进来,时月说∶“不用招待了,黥鹰呢?”

    那天对慕容野提过以后,他下了一道手谕把黥鹰从牢里捞出来,并且给了他一个驯马官的职务。

    虽然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官,但比起以前饥一顿饱一顿的奴隶生活,已经体面多了。

    小吏们面有难色∶“这……黥鹰正在……”

    黥鹰正在阉马。

    只见他手起刀落,四只蹄子被捆起的马儿嘶鸣一声,失去了它引以为傲的,小公马的象征。

    “嘶!”越女倒吸一口凉气。

    “你……我不得不承认,你这个安慰很有效。”

    越女张大嘴∶“我现在已经不想报复你哥了。”

    她指指那个人∶“他已经替我做到了。”

    时月∶“……”宁倒也不必这么真情实感啊。

    两枚血淋淋的东西被抛进桶里,黥鹰快速给昏厥过去的马儿上药,不一会儿,这匹就算阉好了。

    阉马(也叫骟马)是为了去势,骟(音∶扇)过的公马性格温顺,不容易打架,好控制,长得更壮。

    这都是它成为一匹优秀战马的优秀指标,所以上驷处,除了用来繁育的公马,其余小公马到了两岁都要拉来骟。

    骟马还能防止它们在栏期间随意交.配,这可以有效避免母马生下劣种马驹。

    小吏跑去告诉黥鹰,他有客人。

    越女好奇看着,黥鹰抬头望过来∶“知道了。”

    “黥鹰。”时月朝他招手。

    “这是我朋友,叫……”时月向他介绍越女,但是很明显,她不知道越女名字叫什么。

    “姒揽星。”越女大方道。(音∶似)

    黥鹰点头∶“黥鹰。”

    “听说你很会驯马。”越女微抬起下巴∶“怎么样,有适合我的马吗?”

    黥鹰转身就走∶“我的马,不是给别人发泄用的。”

    越女一愣∶“喂!”

    时月道∶“他看出你心情不好了。”

    越女撅嘴∶“但他还是高傲地令人讨厌!”

    时月耸肩,不置可否。

    她拔腿追上黥鹰∶“黥鹰,我的小马呢,你给它找到合适的马姑娘了吗?”

    黥鹰的步子放慢∶“有啊,你来看。”

    时月背在后面的手赶紧招呼越女,她不情不愿追上去了。

    小马被送到上驷处,给黥鹰亲自养着。

    它太烈了,除了时月和黥鹰,几乎不给第三人碰。

    “哔哔——”黥鹰吹了一声哨。

    马群里忽然钻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

    “小马!”时月惊呼。

    “你把它养得好漂亮啊。”

    小马在阳光下撒开蹄子朝时月奔过来,皮毛红得发亮,牙齿整齐,双目有神。

    蹄子修得整整齐齐,蹄铁也是为小马量身打造的,它在黥鹰手里过得很好。

    小马弯下大脑袋,拼命蹭着时月的手。

    “好好好,知道你想我了。”时月揉着它的大脑袋,说∶“等你谈完恋爱了,就跟我回去拉磨,我给你做饲料吃。”

    越女∶“……”

    “这就是你的千里马吗?”越女想上来摸摸它。

    小马尥了下蹄子,差点踢翻越女。

    “它脾气还不小。”越女瞪眼,忽然起了征服欲。

    “我想骑它,可以吗?”

    时月询问黥鹰的意见,后者打量了一下越女∶“如果你认为自己的骨头够硬的话。”

    越女今天本来就在气头上,压根受不得激将,从旁边架子上取下马鞭。

    “好啊,让你看看我百越国的骑术!”

    时月偷偷观察,黥鹰在听说她是百越国人以后,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她心说也对,如慕容野那般的公室子,背列国的君臣关系如数家珍,没准他一开始就知道越女的身份。

    越女一把拽住马缰,一个漂亮的翻身跨住小马。

    “哟呵,不错!”

    优秀的骑手,在上马的一瞬间就能感受到马匹好坏。

    越女一夹马腹∶“驾!”

    小马撒开蹄子跑了出去——

    在黥鹰的训练下,小马更像一匹能征善战的好马了。

    时月举着手挡太阳,望着越女和小马在阳光下恣意驰骋。

    “黥鹰,你把小马养得好好啊。”时月感叹道。

    黥鹰看了一眼她,低声说∶“我一共让它和五匹不同品种的母马配.种,接下来半个月还会陆续配五个品种。”

    “因为不知道和哪个种结合最优秀,干脆一起试了。”

    “……”一个月内,十匹!

    时月干巴巴说∶“那,要不要给小马喂点韭菜?”

    她怕小马精.尽马亡!

    “马不能吃韭菜。”黥鹰认真解释道。

    “……噢。”时月面色凝重地点头。

    训练过的小马温顺多了,越女骑着它跑了两圈,兴奋地朝时月招手∶“你的马真不错!”

    时月也朝她开心的挥手。

    忽然,她看见小马朝一个熟悉的矮门跑去。

    “不好,它要故技重施,把越女摔下来!”时月惊呼。

    急忙跑上去大喊∶“越……揽星!揽星!”

    “快调转马头,它要摔你!”

    马背上的越女急忙拉扯缰绳,可是压根没用,小马像发了疯一样朝矮门冲过去!

    就像上次摔掉那个驯马官一样,它要用同样的方式把越女摔下来!

    越女压根控制不住它,时月急得抓住黥鹰的手∶“怎么办?你想个法子救救她!”

    “麻烦。”

    黥鹰低咒了一句,手指放在嘴巴里,打了个奇怪的哨声。

    “咧咧!”

    小马在矮门前猛地扬起前蹄!

    “啊!”

    越女来不及处理变故,双脚的蹬子一松,顿时从马背上滚了下来。

    时月惊叫∶“揽星!”

    黥鹰快速掠过去,想接住半空掉下来的她。

    “姒揽星!”

    还有一个银白色身影,速度更快地朝越女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