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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092[端午节快乐]
    “姑娘, 姑娘你别跑那么快, 婢子要跟不上你了!”

    叶邑城门, 冬日昏暗中,突然跑过来一个骑马的女子,她的红斗篷像白雪中舞动的火焰,一下就跑出了城门。

    一个丫头追在后面,气喘吁吁地扶着膝盖∶“姑、姑娘, 哎我不行了……”

    小丫头一下软倒在城门口,过路的百姓纷纷停下来。

    “那是怎么了?”

    守城门的士兵过来查看∶“你什么人?城门口不得停留, 快走!”

    小丫头的脸苍白如纸, 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我是追我家姑娘出来的,马上就走, 马上就走!”

    “哎,那不是杜家千金的丫头吗?”过路百姓有人将她认了出来。

    “杜家千金?和小少爷订亲那个?”

    “可不就是她。”

    小丫头又倔强地找自家姑娘去了。

    时辰到了, 叶邑城门缓缓闭拢.

    城主府。

    叶黎站在一票叔伯后面,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一个家奴从外面进来, 立马有人追问∶“找到了吗?”

    家奴摇摇头∶“找遍全城也没有杜姑娘的踪影。”

    叶家叔伯中间坐着一个虬髯大汉, 他突然站起来∶“你们到底把蓉蓉弄到哪去了?”

    “杜老板别急, 我们再派人出去找找。”叶家大伯父宽慰道。

    “是啊是啊, 蓉蓉一个小姑娘, 跑不了多远的。”

    杜雄被劝坐下,凌厉目光突然射向叶黎∶“蓉蓉是去找你的,叶家小子,你有没有见过她?”

    叶黎的小叔推了他一下∶“说呀。”

    叶黎脸色铁青。

    他见过杜蓉, 不仅见过,杜蓉还因为他跑不见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叶夫人打着圆场,说∶“黎儿今天都在家里看账,怎么会见到杜姑娘呢?”

    她见儿子脸色不好,心中也是一咯噔,但当务之急是安抚住杜雄。

    杜雄可不信∶“叶家小子,你自己说!”

    “我……”叶黎张了张嘴∶“确实见过杜姑娘。”

    “在哪?”所有人提起了兴致。

    “在时家。”叶黎咬咬牙,将今天所有的事和盘托出,包括秦椒,和杜蓉气坏了跑开。

    “你说蓉蓉是因为你才跑丢的?”杜雄怒目。

    “这个时老板是什么狐狸精?能惹得你叶贤侄千方百计从我这里求得秦椒!”

    昨天酒席上,杜雄说起杜家商队刚走了一趟秦国,带回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

    叶黎便提出想大开眼界。

    其中一味中原很少见的香料引起了他的注意,叶黎开口向杜雄购买,但后者考虑两家马上要有姻亲,便大手一挥,送给叶黎了。

    没想到他得了秦椒是要去讨好另一个女子。

    那把他女儿当成什么!

    “叶大人,叶黎如果不能给杜家商社一个交待,我杜家人……以后都不敢来叶邑了!”杜雄大声说,言辞中颇有以此威胁叶家人的意思。

    叶夫人拽了下儿子∶“黎儿,你说句话。”

    叶黎说∶“这事是叶黎做的不对,但是跟时老板无关,还请杜伯父不要把罪责怪到她头上。”

    杜雄哼道∶“叫得好亲热,叶贤侄都这么说了,我还敢怪罪么?”

    “有消息了!”叶家的家奴跑了进来,气喘吁吁地说∶“有人说、在……城门口,看见杜姑娘起码跑出去了!”

    “斗篷!他们说杜姑娘穿着一件红斗篷!”

    杜夫人一捂心口,差点没昏过去∶“这大半夜的,她出城干什么呀!”

    “当家的,当家的!”杜夫人拽住了杜雄的袖子∶“你一定要把蓉蓉找回来,咱们可就她一个女儿呀!”

    叶黎被一屋子人吵得不行,转身就走∶“我亲自去找她回来。”

    “备马!”.

    除夕夜,伴随着簌簌雪声,时家的小院炊烟刚熄。

    门外有村民经过,先是喜气洋洋互道一声“新年好!”

    再问一句∶“回家去啊?”

    “回家好,回家好,家里人都等着呐!”

    村中鸡犬相闻,随着夜幕降临渐渐安静下来。

    慕容野点燃烛火,时月抱着棉棉出来,小丫头睡了一天,小肚子早咕噜噜叫了。

    小季益跑进跑出,将餐具摆在每个人座位上。

    “益儿真乖。”时月摸摸他的头∶“退烧了呀,小心不要再着凉了哦。”

    “嗯!”小季益嗯嗯点头,爬上高高的凳子。

    慕容野给他打饭∶“够不够?”

    季益小声∶“少了。”

    “臭小子,还挺能吃。”慕容野又给他挖了一大勺,推去小孩面前∶“自己要的,必须吃完。”

    时月将棉棉放在膝盖上,好奇道∶“你们两个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

    之前还一副剑拔弩张的样子呢。

    慕容野跟小季益对视了一眼∶“这是男人间的秘密!”

    小季益用力点头,从盘子里叉了个狮子头。

    “哟,你们都有男人间的秘密啦?”时月笑,一手搂着跃跃欲试的女儿。

    棉棉似乎明白小哥哥在吃好吃的,不错眼珠地盯着人家,口水“啪嗒”落在围嘴上。

    肉馅剁碎到上劲,掺杂着细细的姜末和荸荠碎,用盐和酱油调味。

    经过两遍油炸又酥又香,然后还要用酱焖煮半个时辰,使内外都浸透汤汁。

    一口咬下去,肉馅汁水丰盈,姜末有一点点微辣,荸荠清脆爽口。

    拌上香甜的白米饭,别提多好吃了!

    “好吃!”小季益吃得十分满足,余光看见棉棉一脸羡慕。

    “妹妹能……吃吗?”小季益举着筷子。

    “妹妹不能吃。”时月一手搂着女儿,免得她掉下去,另一手夹了一丝剔去刺的鱼肉塞进小丫头嘴里。

    “别看了,吃你嘴里的,跟哥哥一样的。”

    棉棉粉嫩的小嘴抿啊抿,似乎想凭借着寡淡无味的鱼肉,想象狮子头的味道。

    时月忍不住笑出声,她女儿傻乎乎的也太可爱了!

    慕容野边吃饭边往时月盘子里夹了一块竹笋炖鸡。

    “棉棉不能吃这个。”时月摇头,将盘子推回去。

    “她不能吃有味道的东西。”

    “给你的。”慕容野又送了回来,见她手边只有一双筷子,干脆夹起来往她嘴边送。

    小季益吃饭的动作一顿,差点把脸埋到碗里。

    “什么啊。”时月避开,觉得在孩子面前亲热特别难为情。

    棉棉睁着好奇的大眼睛看她爹娘互动。

    “赶紧吃,油滴下去了。”慕容野道,铁了心要将她喂饱。

    时月只好张嘴叼住。

    “我吃饱了!”小季益从椅子上跳下去。

    慕容野眼尖∶“小子,你饭还没吃完。”

    “鸡……饿了!”小季益抱着碗,跑到后院喂鸡去了。

    他一走,时月扯过帕子擦了擦嘴∶“你真是……男人的秘密是什么呀?”

    慕容野夹了一块笋,一本正经∶“既然是秘密怎么告诉你?”

    “你还挺守信啊?”

    时月哼道,将棉棉的嘴擦干净∶“谁稀罕知道你们的秘密,棉棉,我们也有秘密对不对?”

    辅食不能吃太多,棉棉乐呵呵举着拳头啃,口水流得到处都是。

    小丫头好像要长牙了,最近不停地流口水,一天要换好几条围嘴。

    慕容野吃饱了,把棉棉抱过来,好让时月能安心吃饭。

    “……晚上守岁,再包个饺子。”

    这个时代的人们,过年还是比较简单的,除了各种祭祀就是吃吃喝喝,趁着农闲好好歇息一番。

    饭后,时月在屋里给棉棉洗澡,小丫头白白嫩嫩的,四肢胖得像藕节。

    洗完后,又给她穿上一套新的红棉袄,整个宝宝喜气洋洋的。

    除夕,意味着去除旧年不好的东西,迎接崭新的一年。

    时月提前给大家做好了新衣裳,唯独慕容野来晚了,他没有。

    小季益被慕容野按在灶房洗了一顿,两人的关系真的突飞猛进。

    等时月出来倒水的时候,两个人已经都洗干净,坐在炭盆前烤火了。

    时月一瞧∶“短这么多啊?”

    他身上穿着雪白寝衣,外罩厚实大氅,手腕和脚都露出一大截。

    不仅如此,身上似乎也窄了一点,隐隐勾勒出结实的线条。

    “将就着穿。”慕容野将大氅拢了拢,倒也不觉得冷。

    小季益伏在他身边写作业,时月便回屋拿衣服,她也准备洗个澡,迎接新年了。

    古代洗澡绝对是个麻烦事,之前在太子宫还有人伺候,现在全是自己来。

    灶房地上挖着沟,热水在灶上烧好就能洗,污水直接流去后院。

    灶还闷燃着,屋里十分暖和。

    时月好不容易洗干净自己出来,外面的雪下得更大了。

    “瑞雪兆丰年呀。”

    她站在廊下看了一会,直到发梢都结出冰花了才搓着手进屋。

    小季益趴在一旁睡着了,慕容野在灯下揉面。

    “都睡着啦?”时月问,摸摸小季益的额头。

    “嗯。”

    棉棉躺在摇篮里,两个孩子都睡着了。

    时月灭了屋里其他的灯,只留二人身边不远的两盏。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新裙子?”

    时月低头∶“哪呀,去年做的旧裙子了。”

    “新裙子给银杏带去郑国了。”

    银杏刚走没几天时月就想她了,这家里家外都是活,如果不是慕容野愿意帮她做一些,真会累惨的。

    像今晚两人要包的饺子。

    以前只见过他在灯下看书、削竹简的,哪见过揉面擀皮的呀。

    时月坐在他身边,把馅料搅了搅∶“你这手,从前捉刀弄笔的,没想到和面也很厉害呀。”

    慕容野看了她一眼∶“现在捉刀弄笔也很厉害。”

    时月轻轻推了他一下∶“不害臊。”

    慕容野抬手,将大氅罩在时月肩上。

    她原本就纤细娇小,这半年来又几多颠沛,怀孕时好容易养起来的肉全没了,还有更瘦的趋势。

    时月的肩膀贴在他手臂上,忍不住问∶“你不冷吗?”

    大氅里很热,全是男人身上的温度。

    “孤要冷了,你如何?”慕容野随口问。

    他要真冷,时月就要考虑去抱床被子来给这人盖了。

    慕容野一手从时月后腰穿过,倾身压过去∶“孤缺这一床被子?”

    他的手抵在矮塌扶手上,几乎将身边的女人圈在怀里。

    灯光正暗,适合亲近。

    慕容野在她耳边嗅了嗅,朝领口望去∶“不是说除夕要穿新衣?”

    “穿在里面了?”

    耳朵被他的气息拂得痒痒的,时月的心不自觉跳快了几下。

    “给孤看看?”

    时月掩紧衣襟∶“做梦,臭流氓。”

    慕容野扔下光滑面团,将她圈禁在自己怀里∶“棉棉取名了吗?”

    “没有。”时月的脸往旁边一避,被他轻轻啄在脸上。

    慕容野轻咬了一口光滑的肌肤∶“老实说,是不是在等孤给女儿取名?嗯?”

    时月脸上一凉,有些麻痒∶“谁说的……你老往自己脸上贴金。”

    慕容野挥灭了一盏烛火,屋中光线更暗了。

    趁她没反应过来,他低头亲在时月湿润的唇上。

    肌肤触碰的一瞬间,时月忽然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事。

    那年负夏大刑,卫太子威风凛凛,誓要将变法进行到底。

    旧贵族负隅顽抗,他孤注一掷。

    那天的风很大,台上的男人俊美如九天谪仙。

    就是那一刻,时月对一个陌生人动了心。

    全然喝醉是无法那啥的,反正就是半推半就,滋味也算不错。

    就是他技术不行。

    “发什么呆?”慕容野不高兴她与自己亲近,居然还能走神。

    薄唇微张,又贴了过去。

    这次更加深入,像探入她的灵魂。

    时月忍不住抓紧慕容野的一角∶“你的伤好了吗?”

    此情此景,没好也得说好了啊!

    “好了。”

    慕容野没反应过来,忽然被她按住肩膀,然后往后一推!

    时月反将他推倒在地,微抬下巴∶“我问你啊。”

    大氅滑落,他僵硬的臂膀更明显,既想动,又不敢动。

    时月看了一眼,指尖从男人的鬓角慢慢抚到他手心,又交缠进指间。

    “这几天在我家干活,委屈吗?”

    她路过的地方仿佛绽放了一星空的烟花,慕容野反手握住她,哑声∶“这点活算什么。”

    时月笑他∶“那你完了,堂堂一国太子,居然愿意窝在一个小房子里烧火。”

    慕容野轻咳一声∶“形势所迫。”

    他捏得也忒紧,时月将慕容野的手心轻轻一刮,迫他撒手。

    慕容野顿时笑不出来了,时月两手撑在男人头边∶“你有过别的女人吗?”

    “……没有。”

    “真的假的?”时月质疑。

    “真的。”他喉咙有些干涩,补充道∶“孤从未骗过你。”

    时月亲了他额头一下,继续问∶“那,喜欢过别人吗?”

    “……没。”

    时月又亲了亲他高挺的鼻梁,慕容野闭上眼∶“别折磨孤。”

    “谁折磨你了,不喜欢你可以反抗啊。”

    指尖隔着薄薄寝衣在他身上刮过,那种羽毛般若有似无的触感,惹了一身的战栗。

    慕容野倒抽一口凉气,皱眉∶“李时月。”

    “嘘,叫我时月。”时月用手拢住他的双眼,俯身吻过去。

    两个名字是不一样的,前者是前者,后者是她。

    慕容野慢慢抱紧她,一颗心几乎要涨满出来,二人身影重合、交叠、不分彼此。

    时月按住他往下的手,说∶“不行,棉棉还小。”

    “那你要孤怎么办!”慕容野咬牙切齿。

    时月哪知道怎么办,让他自己冷静下来呀。

    要是以前,慕容野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可现在他居然咬牙忍了,两手揉着时月的细腰聊以慰藉。

    “跟孤回去,好不好?”

    时月嘴硬道∶“你说回去就回去啊,回去干什么呀?”

    没想到慕容野居然就这么不提了,额头抵在时月肩上说∶“孤可以留到初十。”

    “春耕后也有些空闲,秋收以后……”他算着有空外出的日子。

    鲁国战败以后,卫国至少有五年可以休养生息,这次扩张的领土够多了,发展民生、养精蓄锐才是接下来的政.治重点。

    时月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你厉害啊,直接把这儿当作第二个家了呗?”

    这算什么?一年来几趟,逗逗孩子,亲近亲近,将她当外室啊?

    慕容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的意思,时月一把将他推开∶“那您赶紧回去,省得耽误您太子殿下日理万机。”

    慕容野捉住她的手,试探着问∶“是不是想孤多陪你一些日子?”

    呵??

    “不必,你赶紧走!”时月趿拉上一只鞋,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噼里啪啦!”

    “什么东西?”时月被吓了一跳,摸索着想找到另一只鞋出去看看。

    慕容野一把捞住她的双腿∶“你刚才是不是……”

    “不是!”时月否认。

    “孤还没说是不是什么呢。”慕容野将她抱坐在膝上∶

    “不想我常来,那……我们回濮阳?”

    时月冷笑∶“回濮阳干嘛啊,我在叶邑时老板当得好好的呢。”

    慕容野的眼睛亮得惊人∶“回濮阳,当孤的太子妃。”

    “噼啪啪!”一声,仿佛就在院子里炸响。

    时月挣开他∶“出去看看什么东西在响。”

    慕容野不依不饶∶“你先答应跟孤回去。”

    “你还来劲了是吧?”时月用力挣脱他终于找到另一只鞋,一下跑出去老远∶

    “想我跟你回去啊?还久着呢!”

    说罢,时月拉开房门,一块火星子擦着她的脸飞了进来!

    “啊!”

    什么东西?

    慕容野立马披衣起来∶“怎么了?”

    “咻!”一截燃烧的竹子顺着墙头飞进来,落在院中的雪堆上。

    时月吓出一身冷汗∶“是火,药!”

    火,药!?

    慕容野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按在怀里,二人往门口一躲!

    “噼啪!”炸声响起,却没有想象中的大。

    时月从他身下抬头∶“等下,好像不是火,药。”

    火,药的威力,时月知道,慕容野也知道,但这声音远小于火,药,爆,炸的声音。

    时月想出去看看,慕容野不让∶“我去,你待着。”

    炸开的竹子崩得院子一片狼藉,慕容野走出去仔细察看。

    “出来吧,不是火,药。”

    时月从门口钻出来,看到残缺的竹子∶“这是……爆竹?”

    早在很久以前,人们就发现竹子放在火里烧会爆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传说中的凶兽‘年’害怕这种声音,所以人们会在过年这一天放爆竹,用爆竹声来驱赶年兽。

    时月打开院门,原来是邻居家朝她院子投掷来的竹子。

    邻家一家在门口烧爆竹,大叔喜气洋洋问∶“时老板怎么不烧爆竹啊?”

    小孩们更喜欢这种活动,在雪地里追逐打闹∶“时先生!”

    “时先生新年好!”

    时月松了一口气,这可真是虚惊一场!

    “大虎二虎新年好,啊,先生这有糖!”时月回屋抓了一把糖果,塞进两个孩子手里。

    隔壁家大婶说∶“这怎么好意思,糖块金贵得很哩。”

    “还不快跟时老板道谢?”

    大虎二虎拼命往嘴里塞糖,含糊不清地说∶“谢谢时先生!”

    “不客气,去玩吧。”时月朝他们挥挥手,对邻家笑着说∶“这有什么,过年高兴。”

    “婶子,我家院子的爆竹是你们投的吗?”

    刘大婶点点头,又一枚爆竹炸开∶“噼啪!”

    “我看你家什么动静也没有,眼看就子时了,年要来了!”

    爆竹声在村子的各个角落炸响,寂静的冬夜顿时热闹了起来!

    也有了过年的气氛。

    “梆梆!”村里的敲更人来了,表示着子时已过,是新的一年了。

    临近几家一起烧爆竹,互相道新年好。

    时月还是第一次感受这种气氛,拉着慕容野生涩地回应大家。

    梆子声远去,大雪还在下,大家就各自躲回家了。

    大虎他娘临进门前,实在忍不住好奇∶“时老板啊。”

    “啊?”时月正要关门。

    刘婶子半开玩笑似的问∶“那人……是时老板的男人吧?”

    慕容野闻言停住了步子。

    雪花很快他肩头落了薄薄的一层。

    然后,他听见时月笑着点头∶“对啊。”

    院门被关上,时月哈着手从他身边经过∶“愣着干嘛,你不困啊?”

    饺子也没包成,就折腾到现在了,时月准备把它们收起来,明早再包。

    慕容野跟在她身后,咳了两声∶“榻上有点冷。”

    时月把面皮和馅料收起来∶“什么意思?”

    “衣裳有点薄。”慕容野一手抱起一个孩子,时月将孩子们的被子抱着。

    时月看了他一眼∶“你有话直说。”

    两人一起进了屋门,慕容野踢上房门∶“孤觉得你炕上挺暖和的。”

    “想跟你一起睡。”

    时月才不应他,将两个孩子塞进被窝。

    慕容野等了一会儿,见没希望了,只好长吁短叹去铺自己的床。

    “……把灯灭了。”时月钻进被窝里。

    “嗯,铺完就去。”慕容野点头,继续捯饬他的小窝。

    时月∶“……”

    “笨死你得了!”

    时月将被子拉过头顶,心说他这基因遗传给了棉棉,这可怎么好啊。

    以后不得变成一个小笨丫头啊?

    屋里很安静,半晌后烛火灭了。

    被窝钻进来另一个人,他从背后将时月搂住∶“新年了。”

    “嗯。”时月轻声应。

    慕容野贴着怀中小女人的耳畔,声音十分愉悦∶

    “新年好,棉棉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