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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087
    所有人都没想到, 时月会是这个反应。

    慕容野看着她, 眼里的神采一抑。

    银杏压下时月的棍子∶“姑娘, 这是太子殿下, 使不得, 使不得呀!”

    棍子被夺走, 时月几个箭步上前,想从他怀里将女儿抱过来。

    慕容野一偏身子,将女儿护在怀中∶“半年没见,你就这样对孤?”

    棉棉的小脚丫在空中划了道弧线, 时月气道∶“你根本不会抱孩子,把棉棉还给我!”

    慕容野原本有些犹豫,但低头一看,孩子睡得很乖。

    “月儿。”他唤道。

    “你别叫我!”时月下意识驳了回去。

    寂静, 四周死一样寂静。

    十六冲进门,想帮时月把孩子抢回来。

    赤金他们可不会让他捣乱, 二人联手,将银杏和十六都推了出去,还不忘把小季益也带走。

    屋中登时剩下争执的两个人。

    ——还有睡得迷糊愣登的棉棉。

    时月心里那个气啊。

    棉棉不认生, 跟谁都能玩得很好,她以前觉得小朋友这样还挺好的, 很可爱。

    可现在她巴不得孩子认生一点, 怎么能在一个‘陌生人’肩膀上, 睡得那么熟呢!

    “因为孤是她父君。”

    慕容野抱着女儿上前一步∶“这孩子体内流着孤的血脉, 她天生该与孤亲近。”

    这是血缘的力量, 女儿就该是他的,面前的女人也是!

    时月很生气∶“你尽过一天当父亲的责任吗!”

    “你给过孤尽责任的机会?”慕容野反驳。

    时月后知后觉,慕容野没机会伺候小棉棉,确实是因为她。

    她恨恨地撇开头。

    也是怪了,她同人谈生意时,也常有生气到不行的时候,但没一个有慕容野这么可恨的!

    每每都会将她逼得情绪失控。

    “辛仇是你派来的吧?”

    “您不是快死了么?”

    时月上下打量他∶“可我瞧着,你这身体不错啊。”

    “寒冬腊月千里迢迢,就为了进我家当贼,为难你了呀?”

    慕容野皱眉∶“你很盼着孤早死?”

    时月忽然想起她在豆腐店的那句‘他死得早’。

    盼他早死,那倒不至于。

    归根结底时月和他没有仇,只是生气他莫名其妙闯进来,还一副要把女儿从她身边抢走的样子。

    慕容野见她低眉,忍不住上前一步,软了口气∶“国中乱事肃清,未来几年不会再生乱。”

    “已经出来玩了半年,是不是该跟孤回去了?”

    “太子宫里的人,都盼着你回去。”

    也包括他。

    一开始慕容野很生气,想过立刻将她追回来,好好打一顿!

    可是又想起她走之前,两人的争吵。

    李时月跟他吵过很多次架,每次都小打小闹,唯独那次不一样。

    慕容野想放她冷静冷静,没想到一冷静就等来了一场战争。

    自古打仗,谁也不能保证会赢,何况是面对一个强于自己的国家。

    所以他一边殚精竭虑,希望战事胜利,好让他能抽出手接她们母女回来。

    另一面又庆幸她不在国内,若他不慎打输了,李时月和孩子能不被战败牵连。

    二人一阵无话的时候,棉棉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发现视线前所未有地高!

    “呀啊?”

    慕容野将她抱直,父女二人对视了一眼。

    小棉棉不懂父母间的恩怨,转头看见时月,高兴地要扑过去。

    时月牵起一抹勉强的笑∶“乖乖,睡醒了呀?”

    慕容野抱着棉棉小朋友的下半身,但是小丫头的心已经恨不得钻进时月怀里了。

    时月不得不离他更近,托着棉棉的身子,免得女儿掉下去。

    可是两人太近了,她甚至能闻到慕容野身上的味道。

    “棉棉饿了,你放开她。”她颦蹙起双眉,不太自在。

    慕容野只好放开女儿。

    怀中的触感一消失,让他的心没由来慌了一下。

    时月想抱着女儿出去,被他按住门∶“做什么去?”

    做什么??

    时月诧异,她喂棉棉,难道这人要看着么?

    臭流氓!

    慕容野脸上一热,低声∶“你留下,孤出去。”

    说罢,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时月轻轻哼了一声,用脚带上门。

    “你这吃里扒外的丫头。”她拍了拍女儿的小屁股,很不满意她刚才通敌的所作所为。

    门外,两拨人剑拔弩张——不,具体地说是十六一个人跟他们剑拔弩张,而银杏很兴奋,很高兴殿下终于来寻自家姑娘了。

    十六没有盟友,只好去找小季益,给他灌输∶“这些人都是坏人!”

    小季益边写作业边点头∶“嗯!”

    赤金他们和银杏是老相识了,见她钻进厨房忙,双双跟了上去∶“银杏姑娘,我们两个帮你吧!”

    “是啊,总不好意思让姑娘一个人忙碌。”白银挽起袖子∶“要劈柴还是烧火?”

    银杏连忙摆手∶“怎么能让两位大人动手呢,奴婢自己来就行了!”

    十六一看这还得了,他专属的劈柴烧火居然都有人抢,登时丢下写作业的小季益,黑着脸冲上去宣示厨房主权。

    “走走走,都走!月见留你们吃饭了么?”

    “还挺主动!”

    赤金兄弟两个对视了一下,主子们肯定是要和好的,留下来吃顿饭怎么了?

    银杏拿葫芦瓢打了十六的手背一下∶“你这干嘛呀,把米汤拿去给姑娘。”

    托盘里有一碗香浓的米汤,还有一小碟水煮的鱼肉,这是棉棉的辅食。

    “哦,我马上去。”十六接过托盘,结果赤金趁机钻进了厨房。

    “哎,你!”

    他没能拦住厨房这边,结果托盘又被白银抢走了。

    白银把托盘递给慕容野∶“殿下,去吧!”

    慕容野递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轻轻地敲了敲屋子的门。

    时月合上衣襟,将女儿嘴角擦干净∶“进来。”

    她以为是银杏,没想到进来的是慕容野。

    好像也意料之中,银杏这丫头恨不得拿红绳把两人捆在一起,让他们快快和好。

    “放下吧。”

    时月指了旁边的桌子。

    棉棉吃完上半顿,高兴地在床上蹬腿,小丫头的精力越来越旺盛了。

    慕容野想弯身抱她,时月说∶“她还没吃饱,别抱她。”

    他就势坐在时月对面。

    棉棉的饮食结构从原来的纯母乳,到现在会添加三分之一的辅食。

    鱼肉片得薄薄的,煮熟,剔除鱼刺,碾得烂烂的,一小点一小点喂给她,辅以香浓米汤。

    小丫头就是这样被她养得又白又壮的。

    喂孩子是个辛苦活,尤其棉棉已经吃得半饱,就更有力气调皮了。

    尤其今天慕容野还在。

    以往她会迫于亲娘的压力,乖乖把饭吃完,今天有了‘新朋友’,棉棉格外兴奋。

    吃一口就要慕容野抱,吃一口就想跟他玩。

    给时月气得啊!

    “时棉棉!”

    棉棉被她吼得一抖,慕容野心疼地将孩子抱起来∶“你叫她什么?”

    时月原本就姓时,来到楚国后她用起了原来的名字,棉棉是她的女儿,当然跟着她姓。

    “什么奇奇怪怪的名字。”

    慕容野皱眉∶“当小字叫就算了,孤的女儿不能取这么怪异的名字。”

    要不怎么说小孩是人精呢,棉棉发现这个人能对付她娘,顺利将他当作靠山,寡淡无味的米汤也不愿意喝了。

    小脚丫踩在她爹身上,耀武扬威地朝时月咿咿呀呀。

    慕容野也乐意宠着她,一边带女儿,视线一边离不开时月。

    时月冷笑一声∶“你俩关系好是吧?”

    她端起碗∶“行,你俩玩吧。”

    “月儿。”慕容野出声留她,时月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小丫头懵懂地望着,慕容野托住她的小身子∶“这可怎么办,咱俩把你娘气走了。”

    “呀啊~”棉棉居然点了下头,神情兴奋。

    “你觉得气得好?”慕容野失笑∶“父君可不想你娘生气。”

    “父君希望你娘……”慕容野将脸埋进棉棉身上∶“消气,我们一起回家。”

    .

    时月一头钻进了厨房。

    冬天灶上生着火,厨房里温暖又舒服,十六被打发去水井边洗菜,银杏“哒哒哒”剁着白菜。

    “赤金大人没吃过吧,这是农家菜,白菜炖豆腐。”

    “豆腐是自家制的,可好吃了!”

    锅里烧着鱼,银杏揭开盖子,把白菜洒进去,用铲子推了推,重新盖上焖。

    赤金夸奖道∶“银杏姑娘厨艺见长啊,光是闻味道,我就流口水了!”

    银杏被夸得很不好意思,继续低头切猪肉。

    十六听得一清二楚,小声骂道∶“马屁精。”

    时月钻了进来,银杏“咦”道∶“姑娘?棉棉喂完了吗?”

    时月点头,放下碗筷。

    银杏接过∶“碗放着让奴婢洗就好了,您快带棉棉去吧。”

    银杏觉得两人想要和好,棉棉绝对是最重要的桥梁,所以恨不得他们一家三口,时时刻刻在一起。

    时月没好气地看了眼赤金∶“他爱带让他带,有他后悔的时候!”

    慕容野才来多久啊,居然把她给棉棉立了这么久的规矩打破了。

    让时月是又生气又无可奈何。

    赤金瑟缩在灶膛前,默默烧火不敢说话。

    银杏察言观色∶“姑娘生气啦?”

    时月接过刀∶“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白萝卜在她手下被迅速斩成块,揭开砂锅一股脑丢进去。

    银杏来不及阻止∶“姑娘!”

    “锅里的排骨还没熟呀。”

    时月被她一叫忽然清醒过来,眼看白萝卜块和带着血丝的排骨依偎在一起,更烦躁了。

    她找了双筷子,把白萝卜取出来。

    “赤金。”

    “……啊。”烧火的赤金忽然被点名。

    “你们殿下,到底想做什么呀?”时月提着刀,友善地问。

    赤金视线挪到刀上,吞咽着口水∶“殿下……想带您和小世女回去。”

    “我和棉棉?”时月指着自己。

    一口闷气忽然堵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的。

    无疑,她不想回去。

    也不想让棉棉跟慕容野回去……至少现在不行。

    时月边切菜边决定,吃完饭就跟慕容野说清楚!

    厨房里热火朝天,屋里,慕容野带着女儿睡着了。

    他一路风尘仆仆,数十天没怎么好好休息。

    正式见面前又躲藏了几天,直到这会儿才放松下来。

    小婴儿也很容易困,父女两个就头挨着头睡着了。

    等时月找过来,就看见这俩舒舒服服睡在一个被窝的样子。

    画面还是很美好的,可时月注定要做这个恶人,把大的那个叫醒。

    “……起来。”

    拽了拽他,不动。

    “慕容野!”时月低喝。

    久到她都要质疑这人是不是故意装睡了,慕容野还是没什么动静。

    她拍拍慕容野的脸∶“殿下?”

    毫无反应。

    时月把女儿抱到一边,掀开被子——入目一片刺眼的血迹。

    “!”她吓得惊叫了一声。

    “赤金白银!”

    正在烧火做饭的两人急忙赶过来,低叫一声不好。

    时月把棉棉抱开,免得碍事。

    “殿下伤口又裂开了。”赤金解开他的衣裳,无奈说道。

    “什么伤口?”时月问。

    两人处理着慕容野的伤口,艰难地说∶“姑娘……”

    “辛仇大人的话,都是真的。”

    辛仇的那些,关于他浴血奋战,重伤不愈的消息,全是真的。

    “只是殿下从鬼门关,硬生生挺了过来而已。”

    四支箭,最危险的一支擦着心口扎进去的,牛老太医看过以后都说∶“若是再偏一点点,神仙就都救不了他!”

    时月一愣,看见了他身上四个血洞。

    “主将重伤会令军心溃散,正是因为这样,殿下才一直坚持到最后。”

    “病危的事,是属下和辛仇大人的一个玩笑,还请姑娘被怪罪到殿下头上。”

    “他一醒,就撑着病体前来找您,您……别再气他了。”

    .

    冬日的夜,没有下雪,万物寂静。

    慕容野醒过来,发现屋里没有点灯。

    轻轻一动∶“赤金?”

    床边的人跟着一动∶“赤金不在。”

    “李时月?”他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在叶邑。

    时月的模样在昏暗的夜里,让人看不太清楚。

    慕容野摸索着想去牵她的手∶“棉棉呢?”

    “银杏带着她睡觉去了。”时月岿然不动。

    “受这么重的伤,你跑来叶邑干什么?”她问。

    慕容野的动作一顿,悻悻地放下∶“你说为什么。”

    “我不想跟你回去。”时月斟酌了半天言辞,还是决定直说。

    “棉棉太小,不适合跟你跋山涉水,如果可以,我希望等她更大一些,再回去见君上。”

    “还有,我知道棉棉是你的女儿,我没有干涉她和你相认的意思,但是这得等她长大了自己做决定,而不是我们替她做决定。”

    慕容野被她一连串的话说得有点懵,打断道∶“停。”

    “你不想跟孤回去?”

    “不想。”时月老实道。

    慕容野一口气差点没倒上来。

    压着滔天怒火,他问∶“为什么?”

    “我在这里很开心。”

    对时月来说,来到这个世界以后,没什么地方可称之为‘家’。

    丞相府不是,太子宫更不是。

    唯一让她有家感觉的,是棉棉出生以后。

    诚然,养孩子的过程很辛苦,有时候也有些厌烦,但是棉棉的存在,将她与这个世界完全连接起来,让她不再以冷漠旁观的视角看这个「书中的世界」。

    在叶邑的生活很开心,有事做,有钱赚,有未来。

    慕容野迟疑地问∶“在孤身边,你不开心?”

    时月低头∶“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慕容野在黑暗中看准她的方向,一把抓住时月的手。

    “李时月,你对我不公平。”

    凭什么在他身边的不开心就是不一样的?

    凭什么在他那么期待自己孩子的时候,一狠心就带着孩子跑了。

    她是开心地过了半年,有没有想过……他日夜煎熬的心情?

    第一次知道孩子性别,是从别人口中。

    第一次知道孩子模样,是从别人口中。

    连她们母女的消息也是从别人嘴里知道的!

    “你休想带着孤的女儿改嫁!”

    慕容野想起下午那些热心给她介绍的农妇们,心里的妒火腾地一下烧得老高!

    “……”时月反驳道∶“谁想改……我压根就没嫁过,何来改嫁之说?”

    他们两个可没有大婚呐,不仅没有大婚,三媒六聘什么都没有。

    充其量,也就是个非法同居!

    慕容野心里闪过一丝慌乱,将时月的手攥得更紧∶“你没有选择的权利,一日是孤的女人,一辈子都是!”

    “你放开我!”时月被他攥得生疼。

    心说还好让银杏把棉棉带走了,要不让她看见爹娘吵架,可真是童年阴影。

    “慕容野,你简直不讲理!”

    时月气急败坏,下午她还在想,这人是不是打了一仗从良了,总算没有了那副变态反派的样子。

    结果人家只是隐藏起来了。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对,孤就是不讲理。”

    慕容野咬牙切齿∶“当初就不该放你出边境。”

    “就该早早将你抓回来,打断腿关在太子宫中!”

    “看你还敢跑?”

    “嘶!”时月终于挣脱,捂着手后退了好几步。

    他倒是想把人抓回来,无奈身上的伤很重,只能无能狂怒∶“李时月!”

    时月看着他,口气没什么温度∶“你继续发脾气,这里不是濮阳,也不是你的太子宫。”

    “既然醒了,就赶紧离开我家!”

    说罢,她一把拉开屋门,赤金和白银叠成一团摔了进来。

    时月对两人说∶“将你们殿下带走,否则我就喊人了。”

    自河神一事后,时月在村里的地位噌噌直升,她要是去喊村长,老村长非带着人把他们丢出去不可。

    赤金苦着脸,心说本来不说得好好的嘛,殿下怎么一转眼就把姑娘得罪了呢!

    时月越过他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银杏扶着门框,一脸担忧∶“姑娘……”

    时月挤开她∶“益儿和棉棉呢?”

    小季益睡着了,而棉棉醒着,她看到时月来很高兴,朝她身后望了一眼,似乎在盼望另一个人。

    时月那叫一个气啊∶“你这吃里扒外的小丫头!”

    银杏跟着进屋∶“姑娘,殿下那……”

    “银杏,你再为他说话,就跟他们一起回濮阳去。”时月不咸不淡道。

    银杏吓坏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别赶奴婢走……”

    时月逗了女儿一会,心里那股气才平息下去。

    寂静的院子里有了些动静,十六站在屋檐下∶“走了就别回来了!”

    不一会儿,他重重关上门,又上了锁。

    然后摸去后院,把柴门也关得紧紧的。

    做完这些,十六走回屋,高兴地说∶“他们走了。”

    时月抱起棉棉∶“多谢小师叔,那我把孩子抱回去了。”

    十六把小季益抱起来∶“我来吧,这小子现在怪沉的。”

    刚才慕容野换药,时月将自己的屋子给他躺了,现在人走了,留了一地的沾满血的药布。

    银杏默默收拾,十六把小季益放到床上。

    “走了好,不骂他一顿,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十六嘀咕道。

    “小月见别怕,大不了今年我不回郑国了,免得他们又来。”

    卫太子身边那两个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要真动起手来,时月太吃亏了!

    时月回过神,苦笑∶“好像真得麻烦小师叔了。”

    她也很害怕慕容野一个冲动,把棉棉抢走了怎么办。

    十六在,总归让她安心一点。

    不过害人家不能回家过年,还是觉得很抱歉∶“明年我亲自带上礼物,去向伯父伯母赔罪。”

    “嗐,这有什么啊。”十六摆摆手。

    .

    慕容野主仆三人在大雪里被赶出了门。

    赤金十分怨念∶“您又发脾气了……”

    慕容野心情很差∶“再聒噪,回去领罚。”

    好吧,赤金乖乖闭嘴。

    二姑娘一看就是吃软不吃硬的人啊,他们殿下这脾气真是没治了,不惹姑娘生气才怪呢。

    白银问∶“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回濮阳吗?”

    慕容野冷笑∶“回,立马就回。”

    “都让人赶出来了,还厚着脸皮呆在这里,孤丢不起这个人!”

    赤金暗中同白银打赌∶“我们肯定走不了。”

    还真走不了。

    接下来几日,天天都下雪,大雪封路,他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慕容野刚好趁这个机会把伤口养得结实了一点,也晾了李时月几天。

    这一天,他正在听白银的汇报∶“听说今日,姑娘要带小世女去给叶公拜年。”

    慕容野不悦,他的女儿为什么要去给别人拜年?

    窗外的街道上,一个年轻人穿着簇新的衣裳,显得玉树临风。

    他正在和一个农妇买花。

    寒冬腊月,百花凋零,只有馥郁芬芳的腊梅开得最好。

    叶黎挑了其中最饱满的一捧∶“多谢,我就要这个。”

    家奴替他付了钱,农妇笑着收下,多嘴问了句∶“小少爷这是买给哪家姑娘的啊?”

    叶黎抱着手中的腊梅。笑∶“秘密。”

    他居然没有否认是买给姑娘的!

    他走之后,百姓们纷纷八卦起来。

    其中一个道∶“你们不知道啊,小少爷今天是去接时老板的。”

    这个消息犹如惊天大雷,重重砸在人群里!

    “真的?”

    “那……花儿也是给时老板带的?”

    “老天爷呀!小少爷他……”

    百姓们面面相觑∶“是不是对时老板有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