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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059
    赵家人苦苦哀求, 罗师傅也不想将事情闹大。

    最后张大人判赵家人赔偿麦子三十斤, 打人者向罗大婶和小守福道歉。

    小守福怯生生站着, 对面五六个比他还高的乖孩子菜着脸跟他道歉。

    他不太懂道歉的意思,但是看到他们低头就高兴∶“姐姐……”转头看他姐姐。

    “他们坏坏……”

    对面的小孩握紧拳头, 瞪着守福,大的那个喝他们一声∶“你再动!小心俺揍你!”

    几个小孩顿时就焉儿了,事后打击报复守福的心也焉儿了。

    罗师傅一家接过麦子,原谅了他们。

    赵家人大松一口气,为首那个双手在袍子上不停地抹,低声问张大人∶“大人, 不知……太子殿下满意了没有?”

    “若是没有满意,小人再拿三十斤麦子也是愿意的!不……六十斤!”他声音一下拔高,像在对也太子表忠心。

    张大人暗中掐了他一把∶“闭嘴!律法规定三十斤就是三十斤, 你还想藐视一次?”

    赵家人一惊, 顿时慌乱无比∶“那……那咋办呐!张大人救命啊……”

    两人嘀嘀咕咕, 慕容野咳了一声。

    顿时鸦雀无声。

    他扫了一眼其余人∶“还不离去, 是还有事?”

    张大人立马懂了他的意思∶“无事, 无事!下官立马回城, 立马回城……”

    其余人齐刷刷行礼∶“草民告退。”

    然后纷纷离开了罗家的小院子。

    罗二郎低啐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罗师傅安下心了, 随即领着全家给慕容野磕头∶“草民罗大勇,携一家老小见过太子殿下!”

    慕容野看他行礼的姿势有些不同, 时月轻声解释道∶“罗师傅祖上是曹人。”

    各国文字、习俗不同, 见君的礼仪也稍微有点不一样。

    慕容野点点头, 并未在意他的身份, 让罗家人平身∶“听闻,你家立马要成为十等工了?”

    罗师傅脸上露出忐忑的笑∶“是啊,是啊,草民的两个儿子在砖窑做工,草民在管线上,按说……应该快够了。”

    “嗯。”慕容野点点头,看向里正∶“罗家若是分地,能分多少?分在哪里?”

    西围里的里正立马站直,脑瓜迅速计算∶“这个……罗家是成年男子、女子各三个,并两个小孩儿,应分十一亩良田,半亩山地。”

    守娇满七岁了,她可以分一亩地,小守福还不到七岁,没资格分。

    罗师傅洋溢着期待的笑容∶“够了,够了!十一亩地,种上麦子、菽豆,一年下来交三成赋税,其余的够家里人嚼用了!”

    罗大婶也按捺不住激动∶“半亩山地拿来种菜正好,罗菔种些个,葱姜都要一些……让它一年四季都有产出,俺家就够吃了!”

    “对对!等攒够粮食了,俺还想换一头小牛犊,养一年就能下地干活了!”罗大郎也畅想着以后的日子。

    里正轻轻扯了一下罗师傅——咋在太子面前说这些有的没的嘛。

    罗师傅回过味来,臊得老脸通红∶“让太子殿下见笑了……”

    慕容野摇头∶“很有趣,努力种地,你家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他的一句话如黑夜中的明灯,又像定心丸,罗家人感激涕零。

    “对了,殿下也留下来,在俺家吃顿饭吧!”罗师傅突发奇想。

    罗大婶接口∶“对对,俺去隔壁借石碾,把麦子碾一下,晚上蒸白面馍馍吃!”她高兴地拽着赵家人赔的三十斤麦子。

    “欧~有白面馍馍吃!”最高兴的当属守娇守福姐弟两个。

    “对!孩儿他娘说得对,快去,二郎去帮你娘推碾子!”罗师傅指挥着。

    “大郎,去帮你妹子烧火做饭!对了,你媳妇呢?”

    “咋躲在屋里不见客?真是少教!”

    罗大郎说∶“俺去喊她出来。”

    还没等他去喊,守福娘打开茅屋的门,急得不知所措∶“爹呀!咋办呐,那个女人没气儿了!”

    “什么女人?”众人纷纷问。

    罗家有三间茅草屋,大郎夫妻带着孩子住一间,罗师傅和二儿子睡一屋,罗大婶和英子睡一屋。

    就在罗大婶她们屋里的床上,躺着一个重伤的女人,她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就像死了一样。

    床边的角落里,蹲着一个小孩儿,他看起来和守福差不多大,黑溜溜的大眼睛一丝神采也没有,呆呆愣愣的。

    守福娘拿手探她鼻息∶“真的没气儿了!”

    墨子期见状∶“十六,去看看。”

    十六通晓岐黄,他上前翻了翻那女人的眼皮,按着她的人中∶“她受了很重的伤?”

    守福娘比划说∶“对呀,她腰上,有那么老长的一道口子,吓死人了!”

    十六翻着身上的药粉∶“快,把她衣裳解开,要不就救不活了!”

    “大家先出去吧,人太多不利于治她!”十六高声说,对英子喊话∶“英子,你端盆开水来!”

    “哎!我这就去!”英子转身去厨下了。

    “我也去!”十三刚想跟过去,十六从背后喊∶“十三哥,你的刀借我一下。”

    守福娘掀开了那个女人的衣裳,肚子上一道蜈蚣一样的伤口,不少地方已经溃烂。

    必须要先挖掉这些烂掉的肉再治。

    十三把随身的银刀抛给他∶“接着!”

    然后出门帮英子烧水去了。

    其余众人退出屋子,慕容野余光看见那个女人的手指动了动,像挣扎着不想死去。

    十六的声音传来∶“大姐,你替我按住她……”

    院子里,时月问罗师傅∶“那是谁啊?”

    罗师傅叹了口气∶“唉,那是老儿前几天上山砍柴的时候,救的一对母子。”

    当时他去山上砍柴,忽然看到一个小孩在林子里奔跑,罗师傅觉得很奇怪就跟了上去。

    “他跟守福一样大,穿的破破烂烂的,俺跟看见小孙子似的,小孙子在深山野林里跑来跑去,咋不心疼嘛。”

    罗师傅以为是谁家走丢的孩子,没想到小孩摘了野果,用树叶取了一点点清水,钻进了一个山洞。

    “那个女人就是俺在山洞里救出来的。”

    “那小孩可凶了,差点把俺的手咬断!”罗师傅说着撸起袖子,胳膊上好几个小小的牙印。

    “啊!!”

    正说着,屋里忽然传来十六的尖叫∶“你干什么?我不是要杀你娘,我是在救她!你撒开,撒开!”

    十三和英子刚好抬着热水进去,赶紧帮忙去了。

    “狼崽子一样,护得紧。”罗师傅摇摇头。

    “也不知道这母子两个,是怎么流落到山上的。”

    慕容野用眼神示意赤金,后者低头∶“是。”他跟在十三后面进去了。

    时月宽慰了罗师傅两句∶“您的心真好,要不是您救了她,恐怕她早已经……”

    乱世中常有匪寇,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不在少数,这对母子或许就是这个遭遇。

    罗师傅一家的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还愿意施以援手救人,可见品行高洁。

    罗师傅连忙摆摆手∶“小老儿没时先生说的那么好,以为她和俺家一样,是逃难的。”

    因为想起当年的经历,所以起了恻隐之心。

    墨门弟子中忽然站起来几个,为下午的不正确言行向罗师傅赔礼道歉。

    罗师傅受宠若惊,连连摆手。

    不一会儿,赤金出来了。

    时月抬头看向他,后者低声说∶“是刀伤。”

    “是遭遇了匪寇吗?”时月问。

    赤金摇头∶“这个女人,身份不简单。”

    罗师傅问∶“咋个不简单法?……对对,那小孩儿的衣裳是绸子的嘞!”

    赤金在慕容野耳边低语了什么,后者眉间一动∶“是这样?”

    时月把耳朵递过去∶“是哪样?”

    她半个身子都快压到慕容野身上,后者只好伸出手将时月揽着,免得她掉下去。

    “诶??”时月听清了赤金的话。

    “那……我们要把她带走吗?”

    慕容野摇头,忽然将目光投向墨子期∶“不知道墨先生那里,方不方便?”

    墨子期一直低垂着眉眼,忽然让他一问∶“什么?”

    “罗师傅这里地方狭窄,加上她治伤,这里药材不够。”

    慕容野笑着说∶“不知道墨先生那里方不方便收留她们?”

    收留一对可怜的母子罢了,墨子期点头∶“责无旁贷。”

    “那就好,一会孤将人送去墨先生那,顺便她这些日子的吃用,全从太子宫拿。”

    墨子期又垂下视线∶“好。”

    十六给她治伤用了一个多时辰,久到罗家的饭菜都做好了,他才结束包扎。

    床上的女人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蠕动∶“冤……救……”

    小孩儿抓住她的手,眼泪无声地流,长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

    十六和十三收拾着东西。

    十三问∶“这孩子是不是哑巴啊?”

    从进屋就没听他说过一个字,安静的时候就是蜷缩在角落里,用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望着别人。

    怪吓人的。

    守福端着磕出豁口的碗,在门口探头探脑∶“馍……”

    十六很喜欢虎头虎脑的守福∶“什么馍?给我的啊?”

    小守福迈着小短腿夸过门槛,噔噔噔奔到床前,把装着白面馍的碗往床上一放∶“吃。”

    刚蒸好的馍热气腾腾,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狼崽子看了他一眼,没理。

    守福执着地把碗推过去∶“吃!”

    十三快被他可爱哭了∶“你咋这么招人稀罕呢?”

    小狼崽子执着地握着他娘的手,并不理小守福的馍。

    守福迈着短腿,想爬上床把碗放到他手里。

    十三送了他一把,守福扭着身子爬上床,抱着碗放在他腿上∶“你吃!”

    十六收拾好东西∶“你就吃吧,小守福的一片心意。”

    小孩不为所动,守福委屈地皱起脸。

    白面馍馍这么好吃,他怎么不吃呢?

    “好了好了,我们吃饭去吧。”十三一把将守福抄起来,对十六打了个眼色。

    十六了然,对小孩说∶“可以给你娘喂点水和吃的,但是她不能动,知道吗?”

    小孩不知道听懂没有,两人带着守福出去了。

    门被关上,小狼崽子抬起漂亮的小脸,看了眼身边的馍。

    .

    罗家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菜色虽然简单,但是胜在心意。

    那锅老母鸡汤专门放在时月面前,虽然慕容野不让她多碰外面的吃食,她还是喝了一碗,还吃了个鸡腿!

    饭后,十三和十六逗两个小孩玩儿,槐树下的院子凉风习习,充满着大人小孩欢乐的笑声。

    天太晚了,他们该回城去了。

    赤金的手下赶来了另一辆马车,墨门弟子和太子近卫一起帮忙,将那个女子搬上车。

    小狼崽子紧张得看着,那只馍被他揣在怀里,多了很多小牙印。

    守福看到他愿意吃,笑得见牙不见眼。

    然后,一行人向罗师傅一家道别。

    十三对英子说∶“我们住在濮阳城的驿馆里,你要有空,可以来找我玩!”

    英子红着脸,应是也不对,不是也不对。

    她看到站在车边光风霁月的墨先生,声若蚊蝇∶“你们……都住那吗?”

    十三笑得爽朗∶“是啊,我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儿,到时候能给你看。”

    “你一定要来!”

    英子微弱地点了下头,十三差点高兴地跳起来。

    时月困了,被慕容野一把抱坐在车辕上∶“吃饱就睡,小猪。”

    时月将头靠在他肩上∶“你咋不想想我今天跑了多少地方?”

    慕容野偏头,嗅着她发上的清香低笑。

    很是亲密,

    余光里,慕容野忽然看到墨子期那直愣愣的眼神。

    等抬眼看去时,墨子期已经撇过了头。

    不知是不是雄性动物的直觉,慕容野忽然注意起墨子期的一举一动。

    时月将脸歪在他肩上∶“你干嘛?”

    慕容野摸了摸她的头,意味深长∶“没事。”

    两方人各自上车,十六冲时月高喊∶“小月见,我们先回去了!”

    时月被他吼得一激灵,干笑着从车窗对他摇手∶“后会有期。”

    车里,墨子期将十六按下∶“以后不要叫她月见,称时先生。”

    十六不解∶“为什么啊?”

    “月见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这名字她叫了十来年,为什么不能认?”

    墨子期看向手腕上的铃铛∶“我与她早没有了师徒关系,你还是喊她本名,再尊一句先生。”

    “否则……”卫太子估计会生气。

    十六坐在墨子期身边,不高兴地说∶“师兄,你当初为什么要逐月见出师门啊?”

    这件事在他这一脉里简直是未解之谜。

    墨子期作为楚墨一脉最优秀的继承人,门下居然一个弟子都没有。

    连十六都有两个可爱的学生呢。

    在郑国的时候,墨子期会授课,会帮忙带师兄弟的徒弟,但自己从来不收徒。

    墨子期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显然是不愿意提。

    十六也不好意思追问,渐渐转移到别的话题了。

    “对了师兄,这个女人是谁啊,卫太子为什么要我们将她带回去?”

    墨子期回头,与马车角落里的小孩对视了一眼。

    他黑溜溜的大眼睛里平静如水,却透着一股阴沉。

    墨子期回头∶“他……意在让墨门弟子保护他们母子吧。”

    “保护?”十六和十三双双不解。

    .

    慕容野确实打的是这个主意。

    时月怎么躺都不舒服,圆滚滚的肚子横在身前,哪个姿势都会被它挡到。

    她气得俩腿乱蹬∶“好讨厌啊,我想生了,我不想怀着它了!”

    “胡闹,但凡女子有孕,都是十月瓜熟蒂落,你这才六个月!”慕容野低声训道。

    时月瞪了他一眼∶“敢情不是你怀啊?给你给你。”

    她作势把圆滚滚的肚子掏给慕容野。

    慕容野被她孩子气的动作逗乐了,拉着时月,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再用双手托住她肚子的重量。

    “舒服点没有?”

    这个姿势确实好一点了,时月哼唧一声,慕容野低沉的声音在耳畔萦绕,还怪……性.感的。

    慕容野亲了亲时月的耳朵,怀里是自己的女人,掌中是两人的孩子,这一刻给了他少有的安宁。

    时月摸着高高隆起的肚子∶“你看它,又大又圆,像个球似的。”

    “不如,就叫它球似吧!”

    慕容野∶“……”

    “裘?”慕容野认真思索这个名字的可行性。

    “嗯,球儿!”时月随口应了一声,

    两人鸡同鸭讲,居然也交流得下去。

    “对了。”

    她扭了扭身子∶“那女人到底是谁啊?”

    赤金刚才在罗家,低声说了他的所见所闻——贵族出身,有很高的身份地位。

    慕容野贴着时月的手背,两人摸着球球。

    “季氏。”

    “季氏?”时月随口问∶“哪个季氏?”

    慕容野笑了笑∶“当然是鲁国三桓里的季氏。”

    “啊??”

    季肥家?

    时月不解∶“你怎么知道?”

    慕容野嫌弃她观察力不够仔细∶“那小孩的袖口上,是季氏的家纹。”

    “笨。”

    时月∶“……”

    几乎每个稍微大点的家族都有家纹,很多还长得很像!

    指望她记得这个,太为难正在一孕傻三年的人了好吗。

    慕容野自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记得这些对他来说小菜一碟。

    他摸着球球,不知这孩子会不会和他一样。

    “可是,鲁国的季氏怎么会流落到山上?”

    “季氏那么大,那么多人,旁支那么多,这个又是谁啊?”时月嘀嘀咕咕。

    慕容野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季康的妻子和儿子,在他死后不知所踪。”

    “季康?季肥的长子季康?”时月这个记得很清楚。

    季康和季卓兄弟争斗,季卓赢了,成为了季氏新一任的家主。

    “嗯。”

    慕容野虽然没见过,但年纪形容差不离,加上这个巧合的时间,巧合的身份象征。

    估计□□不离十。

    “那……你为什么要把人交给墨子期?”

    “这濮阳城中,还有比墨门弟子住的地方,更安全的所在吗?”慕容野问她。

    时月一愣,心说也对。

    一群手持重武器的武装分子,靠近他们不得被打成筛子啊。

    “是季卓的人在追杀她们吗?”

    时月不能理解∶“季康都死了呀,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小狼崽子看起来只有四五岁,能对他造成什么威胁?

    “若孤是季卓,斩草除根只会比他做得还干净。”

    季康作为继承人之一,还是季肥的嫡子,手下门众肯定不少,有了小狼崽子就等于有了少主人。

    总有一日会为患,不如尽早除去。

    时月搓了搓胳膊——果然,这个死变态!

    “咔!”一声。

    马车摇了摇,忽然停了下来。

    时月跟着晃了晃,被慕容野稳稳抱住。

    他朝车外问∶“怎么了?”

    白银跳下去查看∶“路上哪来这么大坑啊?”

    这一段路忽然变得坑坑洼洼的,马车的左车轮陷进坑里,两匹马怎么努力都拉不上来。

    “请殿下和姑娘先下车,属下等将车推出来。”

    二人只好下车。

    下车后才发现附近都是荒郊野地,黑乎乎的树杈遮天蔽日。

    时月嘀咕了一声∶“这里要是搞刺杀,可太合适了。”

    话音未落,“咻——”地一声,暗箭划破空气,直直朝二人射来。

    慕容野眼疾手快,一把将时月按在怀中,低吼∶“有刺客!”

    “笃笃!”两声,暗箭深深扎进马车壁上。

    “有刺客!护驾,快护驾!”赤金大声喊。

    和白银、小黑铁护在时月和慕容野身前。

    “咻咻!”

    “咻咻咻!”

    暗箭忽然从四面八方射过来,赤金举剑格挡,将大部分的暗箭打落。

    “走!”慕容野当机立断,马车怎么都推不动,太子近卫只好护送着几人朝树林深处跑去。

    那些不明源头的暗箭像打不完似的,“噗!”一声!

    其中一支扎穿了小黑的胳膊!

    “徒儿!”赤金回头。

    “师傅,我没事,你快护送殿下走!”小黑捂着伤口∶“我断后!”

    慕容野将时月牢牢按在怀里∶“别看。”

    时月很慌张∶“到底是什么人?”

    什么人埋伏在这里?——不,路上那些坑,也是他们挖出来的吧!

    这些杀手是有备而来的!

    暗箭射完了,几人进入了树林,慕容野示意她别出声∶“嘘。”

    他们隐在树丛后,背靠着一块石头,可是黑暗里似乎有人倾巢出动了!

    “杀!”

    赤金眼中一闪∶“他们人好多!”

    从密集的脚步声判断,起码有近百人,慕容野身边就带了二十几个人啊!

    树林里太暗,这些杀手一时间找不到他们的方位,摸索着朝时月他们寻来。

    时月抖着声音问∶“怎么办?”

    小黑疼得暗暗喘气,她从未如此接近过危险。

    慕容野竖着耳朵听动静∶“来了。”

    “什么来了?”时月不解。

    下一刻,十六的声音解答了她的疑惑∶“糟糕!他们出事了!”

    马车和马全停在路中间,傻子也知道出事了。

    墨子期当机立断∶“十三,留几个人保护他们,其余人跟我在附近找!”

    黑暗里,那些杀手似乎动了杀机,找不到卫太子的人,干脆朝墨子期他们扑去。

    “杀——”

    随着一声信号,**叫∶“有刺客啊啊!!”

    然后不远处传来墨门弟子和他们厮杀的声音。

    慕容野压低声音∶“杀!”

    赤金等人掀开伪装,举起刀剑,快速朝战局冲去。

    刚好与墨门弟子形成包围圈!

    慕容野将时月按在角落里∶“嘘,不要出声。”

    时月重重点头,将自己隐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尽量不给别人添麻烦。

    “他们在这里!”黑暗中还是有人发现她了。

    慕容野迅速拔出靴中的匕首,回身就是一剑!

    “噗!”一声,来人血肉模糊。

    “走!”慕容野踹开那人,拽着时月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