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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玄学江湖
    ‘扇骨婆’和‘看香人’,是北安县目前人数最多的两大玄学流派。

    首先是‘扇骨婆’,这个群体存在的时间相当久远。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这个群体就存在了。

    当时每逢正月十六‘年度大庙会’时,这批人就会出现。

    他们穿着花花绿绿的浮夸古装,往脸上抹上毫无血色白.粉,再在白.粉之上抹两团血红的腮红和口红,描眉画眼,把自己打扮的和殡葬店的纸人一模一样。

    手中再拿上两块巨大‘扇骨’,就跟着秧歌队一起土嗨尬舞。

    那个年月,大家只把他们当成马戏团的小丑来看待,没人说得清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帮人就重新跟超自然力量扯上了联系。

    反正他们现在已经自成一派,人数还不少。

    根据尚三竿的了解,这行之中,还没在业务上栽过跟头的,有名有姓的,大概有不到二十人。

    这帮人的拿手业务就是‘通灵’,他们号称自己可以跟死去的人沟通,也能‘请鬼上身’,捎带手还能处理一些鬼压床,邪祟侵体之类的事。

    比较有趣的是,虽然自称‘婆’,但这行的从业者全是中老年男性,一个女性都没有。

    另一个流派就是‘看香人’。

    其实看香人没正式名称,老百姓就只是约定俗成的管他们叫‘看香的’,或者‘看香人’。

    这看香人的主要职业功能就是算命,其实也是靠话术抓人心理,只不过他们多了‘香’这么个媒介道具。

    具体套路是这样,比如有人去找看香人算命,看香人就会先跟这人套会儿话,等话套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开始搞了。

    然后看香人就会拿出一根香,点上,点上以后就静静地看着香燃烧的烟往上飘…

    其实这就是他们趁机想词儿的过程,等词儿想好了,他们就说,你看,这香的烟这样飘,那就说明啊,神仙给你的指示是这样的…

    看香人比扇骨婆赚的少,但是风险小,到现在县里还有三十来人在干这行。

    关于这两拨人在进行业务时的真实操作手法,尚三竿说的很隐晦,所以我想蒋正是不会听懂其中真相的。

    但我当然是听懂了,这两个行业的人和尚三竿一样,说白了…其实都是骗子。

    我点点头说:“嗯,这两拨人我还隐约有点印象,按说这都智能时代了,县里老百姓上街买菜都能扫码支付了,真没想到这行业反倒繁荣起来了。”

    尚三竿说道:“是啊,感谢人性吧。”

    说着我们仨一起端了一杯,我接着问道:“那这加起来也就五六十人吧?蒋正不是说县里一共百十来号嘛?还有啥流派?”

    尚三竿答道:“我跟你说的这个数字,只是我知道的,要是把这行的人全算上的话,可不止百十来号呢,当然还有一款,就是你兄弟我这样的百晓生型的散户高人了。”

    我说道:“嗯,就是野生的是吧?”

    尚三竿笑了笑没说话,蒋正好奇的问道:“尚甘兄弟,不知道你这行有什么说道?和另外两家有何不同?”

    尚三竿一本正经的说:“我这行啊?主要就是请神上身,需要处理什么事儿,就请相应的神仙上我的身,借我的肉身帮客户解决问题,平时我也就是一普通人。”

    “那你的主要经营范围是…”

    蒋正问的很认真,尚三竿回答的也很认真:“那范围可大了,啥事儿都行,毕竟天上管哪方面的神仙的有,是吧?所以啥问题咱都能解决。”

    蒋正语带钦佩的说:“这样啊?厉害厉害…”

    眼看他俩人说的这么正经,我强忍着笑意举杯道:“来,敬漫天神佛!”

    尚三竿偷偷瞪了我一眼,也举起了杯。

    我忽然又想到了刚回老家那天看到的那个算命瞎子,于是问道:“那算命瞎子呢?小时候咱不还老见他们嘛?你对他们有啥了解?”

    尚三竿说道:“这真不了解,早就死绝了吧?没死的也改行搞按摩去了吧?现在这行竞争这么激烈,他们不好混啊。”

    死绝了?尚三竿的话让我越发迷茫了,不过既然他也不了解这方面,我就没再细打听。

    不知不觉,我们就喝到了深夜…

    第二天被闹钟叫醒时,门岗室里只有我一个人。

    还好昨天没断片,我起床洗漱了一下,就凭着记忆上外面找尚三竿。

    这货昨晚原本想睡驼叔的床,我没答应,因为我觉得驼叔那人会很计较。

    我让他打地铺他还不乐意,最后他自己钻回自己车里过的夜。

    蒋正选择了回家,他说他习惯回家睡,大老爷们的,也不怕走夜路。

    叫醒尚三竿去洗脸,我趁机把昨晚的残羹剩饭收拾了一下。

    以前父亲就说过,这工作真很轻松,偶尔有哥们在这里一起聚个餐,或者打个通宵麻将什么的都是常事,没人会管。

    所以桌子抽屉里平时就备着不少一次性筷子纸杯,昨晚我们仨在这里吃饭也没啥大不了的,不算渎职。

    把餐具收拾好,我便让尚三竿先回我家,准备一会儿驼叔来了交接完我就也回家。

    尚三竿走后,不多时驼叔便晃晃悠悠的出现在了医院大门口。

    看着他有些蹒跚地步伐,我远远的冲他喊道:“驼叔,还没醒酒啊?”

    驼叔笑呵呵的边朝我这边走边说:“是啊,岁数大了,不像你们年轻人那么能喝了。”

    听到驼叔恢复了往日的说话习惯,我心里一颗石头总算落了地。

    我还真担心在经历过昨晚之后,他会从此一直让自己处在模仿任科的状态中,那我往后可就又得多一份郁闷了。

    看他这状态我也没多说什么,交接完便赶紧闪人。

    此地不宜久留,久留的话驼叔肯定又要跟我提相亲的事。

    我到家时,尚三竿正瘫在沙发上玩手机,电视机里播着《还珠格格》。

    不知为何,我现在一看到这电视剧,就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我把路上买的早饭放到茶几上,说道:“靠,不用花自己家电费不心疼是吧?”

    说完我就拿起遥控关上了电视,尚三竿放下手机坐起身,边翻早饭边说:“这不就是图个热闹嘛?一个人在家很寂寞无聊空虚的。”

    我说:“那你要是无聊的话,今天陪我出去一趟呗。”

    尚三竿问道:“去干啥?”

    我说:“去看看那个老太太的葬礼举行的怎么样了。”

    尚三竿愣了一下追问道:“哪个老太太?”

    我说了两个字:“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