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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番外八
    俞z择在电脑前坐了快一小时, 电脑屏幕已经自动休眠,电流声也没了。好像一切都静止。

    办公室里,这座城市, 连世界都安静下来

    外面,又飘雪了。

    天暗下来,黑色绵延到天的尽头。

    俞z择点了支烟, 他想起他跟邹乐箫第一次见面,还是好几年前, 在一个慈善酒会上, 她跟邹行长一块过去。

    他对她的印象,只有顽劣。

    一开始他并没注意到, 后来他总感觉有人跟着他,像个小尾巴,每次转头都是她在他身后。

    她拿着一个餐盘,盛了各种甜食。

    他看向她时,她总是莞尔一笑,一点都不耽误吃。

    她还问他:“酒好喝吗?”

    他点点头, “还不错。”

    她也去拿一杯。

    那晚他空腹喝了不少酒,胃不舒服, 拿了一些食物准备吃点, 还要接着喝。

    他夹了什么食物, 邹乐箫就跟着他学, 连摆放在盘子里的位置都要一模一样,有偏差时,她还伸着脖子看他的, 再调整自己盘子里的。

    ‘叩叩’,敲门声打断思绪。

    俞z择掐灭烟, “请进。”

    秘书进来,“俞总,要给您准备什么宵夜?”

    俞z择也没胃口吃,“不用了。”

    他不打算加班,留在这里什么也看不进去。

    关上电脑,他去找俞z歆,不知道她回家没。

    俞z歆办公室有人,季清远的妹妹在这。

    他也认识,不过不算熟悉,业余爱好写小说和剧本。

    打过招呼后,季妹妹把旁边那张椅子拉出来示意俞z择坐,“我找我大嫂了解一下渣男的心路历程,想知道我大哥是怎么悔过自新的。”

    俞z择:“......”

    俞z歆给俞z择倒了杯咖啡,“哥,你坐,有感情问题可以跟我们咨询。”

    俞z择不打算坐,怕不小心就被内涵到,“我在这,不方便你们说季清远坏话,你们继续,我先回家了。”

    咖啡都没顾得上喝,他赶紧关上门离开。

    晚上的雪不大,路面只落了浅浅的薄薄的一层。

    俞z择一路走神到家,车停下来时,他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什么。

    季清远在家,正在客厅看电视,宝宝已经睡觉。

    他听到院子里有汽车声,迎了出来,没想到是俞z择。他递了支烟给俞z择,“会议结束了?z歆怎么还不回来?”

    俞z择一头雾水,后知后觉,是z歆要跟季清远妹妹在办公室八卦闲聊,不能让季清远知道,只好撒谎说要开会。

    “她还有部门会议要开,年前最后一个会。”

    季清远点头,点上烟,“我要去接,她不让,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俞z歆又说,他在那等她,她会分心,光顾着想他,影响工作。

    他只好回家来,让司机在那等着。

    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一个晚上心里都慌慌的。

    “你们银行一切正常吧?我心里怎么不踏实?”

    俞z择心道,你妹妹跟你老婆在背后说你坏话,你怎么能踏实?

    他摇头,“没什么事啊,正常。”

    抽口烟,半晌,他又来了句:“你是闲的没事干。”

    季清远斜睨,“你跟邹乐箫怎么样了?”

    俞z择:“......”

    他现在抽的不是烟,是刀片。

    烟抽了一半,他掐灭,去前院找俞倾。

    俞倾家花园旁,那个手推车安静躺在那里,落满了雪。

    俞z择多看了一眼,抬步去屋里。

    傅既沉不在家,有应酬。俞倾正插花,一大束玫瑰,傅既沉送她的,说晚上没法陪她,给她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她哼着歌,悠闲自得。

    “哥,回来啦?”

    “嗯。”

    俞倾隐约记得,“你不是晚上的航班吗?”到家的话,应该没这么早。

    俞z择:“回来有事,改了航班。”

    俞倾点点头,接着修剪多余的花枝。

    俞z择没事干,在一旁帮忙。

    今晚他状态不对,自从进门,俞倾就察觉到了。

    她没主动问,看看这一次他会不会主动跟她说。

    她挑无关紧要的话题聊:“你明天还用不用去公司?”

    俞z择递一支花给她,“不去了。”

    接下来又是沉默。

    不管是俞倾还是俞z择都习惯了这样的安静,他们以前在国外住一起时,在家时间大多是各忙各的,就算同在客厅,一两个小时不说话也正常。

    一大束玫瑰,插了一大半,用了好几个花瓶。

    俞z择原本等着俞倾问他的感情状况,但始终没有。

    不知道她是怕他难为情,还是已经知道邹乐箫有了男朋友,不再适合提及这个话题。

    桌上所有的花都插完了,只有半桌子剪下来的枝枝叶叶。

    俞z择找个垃圾桶,将桌上收拾干净。

    俞倾把花瓶放回原处,看了眼时间,催促俞z择:“谢谢来陪我,时间不早,你赶紧回去吧。”

    俞z择:“......”

    什么事都还没解决。

    他去厨房洗手,还特意用了洗手液,搓手时在考虑要怎么开口问俞倾。他自己都感觉难以启齿。

    忽然餐厅的灯熄灭,连带着厨房都暗了不少。

    “俞z择,连你都开始浪费水了?”是傅既沉的声音。

    俞z择转头,“剪花剪了一晚,还不给洗手了?”

    傅既沉拿着水杯来厨房倒水,“就算手脏了,你不能忍着回家再洗?反正你家水费也不用你出,都是季清远交费。”

    俞z择:“......”

    现在不管是季清远还是傅既沉,每顿饭都跟吃了钢钉一样,字字扎人。

    傅既沉晚上喝了不少酒,这会儿口渴,一口气喝了半杯。他猜得出,俞z择今晚过来有事,十有八.九还跟邹乐箫有关。

    他搁下杯子,叮嘱他:“你快点洗啊,洗手液少用点,不少钱一瓶。”

    俞倾笑出声,拍了傅既沉两下。

    傅既沉牵着她上楼,俞倾转脸跟俞z择道:“哥,我上楼睡觉去了,晚安。”

    “...你等等。”

    俞z择利落把手冲干净,关上水龙头。

    傅既沉放开俞倾,没打扰他们兄妹二人说话,他先上楼去。

    俞倾若无其事问道:“什么事儿?”

    俞z择大步走过来,“邹乐箫跟她大学同学在一起了。你知道吧?”这个不是重点,他关心的是,“那个人怎么样?要是人品不错,对邹乐箫也不错的话,”他就放心了。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来。

    俞倾突然就不想再难为他,她以为他来这里是要问她,该怎么把邹乐箫给追回来,结果是关心邹乐箫男朋友对邹乐箫怎么样。

    今天邹乐箫给她打电话了,说路上遇到了俞z择,她撒谎有了男朋友,让她帮忙圆谎。

    邹乐箫还说,她应该快要有男朋友了,最近要是有人跟她表白,合适的话,她就接受了。

    “哥,之前那个什么情侣酒,纯粹是我跟我姐瞎编来刺激你的。那晚跟邹乐箫一起去清吧的是傅成凛,不是她什么大学同学。还有那个礼盒,是我的主意,爸掏的钱,联合秦与一起骗你。邹乐箫被你给三番两次逼得,以为只有她有了男朋友你才放心,她只好承认自己有男朋友。”

    俞倾看着他,“你要是认准了自己的心意呢,你就好好追人家,你要是感觉你还是没法心动,我觉得也算是对你自己,对邹乐箫,都是一个最好的交代。至少以后你不会后悔,邹乐箫也不会有遗憾。”

    俞z择怔怔看着俞倾,花了好久才把这些消息一一消化。之前丧失的理智也渐渐回来。

    安心了,也虚脱了。

    他扶着桌沿坐下。

    从邹乐箫说她有男朋友了到现在,他强撑着不去在意。

    俞倾给俞z择倒杯温水,“你要是再什么都不说,谁都帮不了你。”她把父亲订化妆品套盒的电子发.票转给他。

    她又轻轻抱了一下俞z择,“晚安,好运。”

    俞z择喝了大半杯温水,这会儿才恢复如常,“谢谢。”他发现,他才是最让家里操心的那一个。

    俞倾上楼去,俞z择一人在客厅又坐了会儿。

    他没把那张电子发.票发给邹乐箫,他也不想用这个让她原谅他。

    再次点开消息验证框,他谨慎输着每一个字:【之前跟你反复确认你是不是有男朋友,是我要追你。俞倾说你没有,我就当没有。】

    发送这条后,他接着添加她为好友,继续打字:【乐檬演唱会的座位,是我打电话给厉炎卓,让他这么安排的。我不知道我什么心理。】

    【你把我拉黑,又销卡,把巧克力也拒绝了,后来加你你也不通过,我一时间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之前我自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理智时想让你找个年轻的,跟你一样开朗的,不理智时,又想跟你在一起。】

    【现在,我很理智,还是想跟你在一起。】

    发了这么多条,不知道是她没看到,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回复。

    俞z择:【你回不回,我都会追你。】

    邹乐箫正在家陪父母看电视,一边看着电视一边刷手机,没想到收到俞z择这么多条消息。

    她明明该高兴的,该激动的在地上蹦几圈,然后再狂吼几声,告诉所有人,俞z择喜欢她。

    她不用嫁给别人,可以一直和他在一起。

    可是反复看了三遍后,她心口发堵,道不清说不明的委屈席卷而来。

    邹太太不经意转脸,就见女儿泪流满面。

    她赶紧伸手把眼泪抹去,“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邹行长也看过来,把电视索性关了,“乐箫,你怎么了?”

    他今天在办公室就感觉到女儿情绪不对,也不敢多问,跟她开开玩笑,晚上还陪她一起走回来,回忆了一下她小时候的事情。

    他以为她调整的差不多了呢。

    邹乐箫感觉挺丢人的,自己赶紧拿手抹眼泪。

    她额头抵在母亲肩头,“没事没事,我高兴着呢。”

    邹太太递纸巾给她,“高兴怎么还哭了呢?”

    邹乐箫眼泪一把,她用纸巾堵住,“妈,俞z择说他要追我。我下午难过了一个下午。”

    “不对,我难过了好几年,因为我感觉他不会喜欢我。还有一次我梦到他结婚了,我好几天都没缓过来。”

    说着,她哽咽了。

    她调整呼吸,泪眼朦胧看向父亲,“爸,你别怪他。他真的挺好的。可能也是因为我比他小很多,他总是觉得不合适。”

    邹行长摸摸邹乐箫的头,“我家闺女看人的眼光不会错的。”

    邹乐箫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邹行长:“好啦,哭两下差不多就得了,再哭就有点假。你让俞z择哭的日子,已经来了,我不信你在心里没欢呼?”

    邹乐箫噗嗤一声又笑出来,脸上还挂着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