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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Chapter 40】
    《被亲哥死对头看上怎么办》

    ——文/珊瑚树

    【Chapter 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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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珠睁开眼, 发现自己睡在陌生的地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现在在沈迦誉家里。

    她在沈迦誉家里!

    下一秒, 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屏息凝神仔细听, 外面厨房里传来微弱的动静,他应该已经醒了,正在做饭。

    他竟然还会做饭。

    她惊讶了一下又觉得理所当然, 他十四岁就几乎一个人住, 然后又出国,不会做饭应该早饿死了。

    听着热油滋滋啦啦的声音,朱珠坐在床上呆了一会儿, 爬起来,阳台上晾着昨天洗过的衣服,已经干了。

    她换上,瞪着换下来的睡衣还有多余的一套内衣裤发愁。

    真的要在他家里留一套吗?

    有点尴尬啊。

    拿回学校?

    怎么向那三个八卦精解释,她回家住了一晚还要拿回来一套睡衣和内衣。

    简直要疯了。

    算了,算了!

    也没什么。

    小时候他还动不动就抱自己呢!

    朱珠努力说服自己, 闷闷的拉开衣柜, 绝望的发现里面很空, 只有一个布艺的收纳盒,不知道是不是沈迦誉昨晚特地放进去的。

    朱珠崩溃的揉了揉脸,一股脑把睡衣和内衣全都团成一团,塞了进去, 盖上盖子。

    盯着看了一会儿,又伸手把收纳盒推到衣柜最里面。

    好像这样就不会被人发现了一样。

    算了,就这样吧。

    他应该也没有变态到偷偷看她的内衣。

    磨磨蹭蹭的从卧室出去,沈迦誉看见她,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去洗漱,洗完过来吃饭。”

    “哦。”

    朱珠老老实实的去洗脸刷牙,出来的时候,早餐已经摆好了。

    看到盘子里的食物,她脸瞬间一垮。

    青菜……

    但是别人做饭她也没权利挑剔,闷闷的把粥喝完,把煎蛋吃了和肉吃了,青菜一根没动。

    “小孩儿,你怎么回事啊?”沈迦誉眉梢一抬,“多大了还挑食。”

    朱珠看他一眼,呛回去:“我都多大了你不还叫我小孩儿么。”

    沈迦誉嘴角一勾,扬眉,“嗯?那我以后不喊你小孩儿,你不许挑食,行不行?”

    朱珠想了两秒钟,认真道:“不行!”

    沈迦誉:“……”

    他没刷碗,把餐具往水池里一扔,“走吧,送你回学校。”

    朱珠“哦”了一声,跟在他后面。

    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终于憋不住,问:“你昨晚为什么要摸我的嘴?”

    男人背影一顿,回头,表情有些奇怪,道:“小孩儿,装睡?”

    朱珠没吭声。

    她想了许久,还是决定问一下比较好。

    沈迦誉嘴角一扬,弯腰凑近,轻轻伸手捏了一下她的脸,懒洋洋道:“能为什么呀?就和捏小朋友的脸一样……”

    朱珠眨眨眼,是这样吗?

    “只不过哥哥体贴,怕捏脸把小孩儿吵醒……”

    说着,他又点了一下朱珠的嘴唇,笑容更加可恶,“小朋友,整天都在乱想些什么?”

    朱珠:“……”

    好吧,好像是她想多了。

    她悄悄看他一眼,男人锁上门,正低头按电梯,表情平静,眉眼深邃。

    好像也不是什么变态的长相。

    苏里净瞎说。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沈迦誉更忙了。

    梁颂说,人工心脏马上就要进行第一例人体实验,沈迦誉整天不是泡在实验室,就是出去开会。

    朱珠问:“那林舒影呢?”有没有再骂他?

    梁颂:“林阿姨不是第一例实验对象,而且BOSS现在很少见她了。”

    只是每次有研究员去帮她测身体数据的时候,她都要拉着对方说骂沈迦誉,说一些陈年往事,吓得大家见了BOSS一个个都绕着走。

    朱珠没有再问。

    她一直想不明白,林舒影为什么会对沈迦誉那么严苛,她是把自己的不幸全都归咎到沈松身上,然后又迁怒到沈迦誉身上了吗?

    “那你们安排的什么时候手术啊?”朱珠问。

    “BOSS没有告诉你吗?”梁颂有些意外。

    “我没问。”

    梁颂犹豫了一下,“好吧,这也不是什么机密。”

    顿了一下,他说:“BOSS安排的时间是,12月7日。”

    12月7日?!

    朱珠挂了电话,就重新翻开12.7案的详细卷宗。

    这是她第一次上刑法课的时候,特地找刑法老师要的资料,有很多网上查不到的消息。

    第一页,就是沈松于12月7日被学生梁明辉开车撞击,当场身亡。

    12月7日。

    是沈松的忌日。

    下面还有梁明辉的信息。

    梁明辉和朱珠是老乡,家里只有一个父亲,多年前因为工地事故截肢,靠低保生活,梁明辉死后,因为涉及到导师压榨学生,为了平息舆论,生命科学研究所决定,拨给这位老人一大笔钱。

    可是除了梁明辉的遗书,朱珠并没有找到任何沈松曾虐待他的证据。

    也有可能这些证据是内部资料,即便是朱珠的老师也拿不到,或者是什么机密,老师没有给她。

    看着看着,朱珠突然有些难过。

    他特地选了这一天来进行手术,是给他爸爸看的吗?

    12月7号这一天,手术的时候,沈迦誉全程在场。

    志愿者躺在手术台上,陷入深度麻醉。

    骆主任亲自操刀,切开了他的胸膛,将那颗随时可能停跳的心脏摘出来,换上由生物膜,动力泵,和微型电池共同构成的机械心脏。

    缝合完毕,“心脏”稳定有力的开始跳动,血液被泵出,顺着动脉流遍全身……

    检测仪器上的各种数据也开始快速恢复正常。

    “看来很成功。” 骆主任笑起来,把剩下的缝合工作交给助手。

    沈迦誉笑了笑没有说话。

    一个助手恭喜沈迦誉,“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种新型心脏很快就能取代现在通用的机械心脏,以后病人们再也不用随着带着电池包,天天担心使用寿命的问题了。”

    其他人也开始聊了起来。

    手术室里,气氛轻松活跃。

    沈迦誉微笑的听着,没有说话。

    大家也不在意,接触过几次,都知道这位年轻的天才不怎么热络。

    天才嘛,都有点自己的性格,正常,正常。

    直到有人说道:“有了人工心脏,以后还可以有人工肝脏,人工肾脏,人工肺……”

    沈迦誉突然接口:“心脏是人体中结构最简单的器官之一,只有泵血功能,肝脏肾脏肺这些结构功能复杂,最理想的方案,还是器官克隆。”

    “说到器官克隆,我想起了沈……”

    有人说到一半,被同事碰了一下。

    这人反应过来,立刻闭嘴。

    沈迦誉和沈松的关系,在这些上了年纪的行业内人士当中,并不是什么秘密。

    沈迦誉笑了一下,和大家告辞,先行离开了。

    人一走,手术室重新活跃起来。

    “沈松当年也是天才啊。”

    “对,我记得他也是研究的心脏克隆,只不是失败了才转向克隆人。”

    “太可惜了。”

    “社会伦理这道红线,真的不能碰啊。”

    沈迦誉出了医院,连白大褂都没脱,站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说:“去X山公墓。”

    沈松葬在那里。

    今天不是清明,也不是什么节日,公墓里人烟稀少。

    他在最偏僻的角落,找到了沈松的墓碑。

    上面有脚印和痰渍。可能是有人知道他的身份,随口啐了一下,随脚踹了一下。

    他蹲下,面无表情的用白大褂的衣角把墓碑擦干净。

    盯着上面一行字看了许久。

    才道:“爸,我今天刚进行了第一例人体实验,暂时来看,很成功。”

    “毕竟,这比克隆一颗真正的心脏,要简单得多。”

    “我……”

    他突然说不下去,低下头,遮住泛红的双眼。

    他想起七岁那年,沈松的实验室,他问:“爸爸,这个是干什么的呀?”

    沈松说:“这是心脏克隆项目的申请报告,如果爸爸成功的话,你妈妈以后就不用吃药了。”

    他当时似懂非懂,“和换别人的心脏不一样吗?”

    “对,不一样,这是自己的心脏,不会有排异反应。小誉不要告诉妈妈好不好?爸爸想给她一个惊喜。”

    他回答:“好。”

    沈迦誉后来无数次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听话。

    如果他当时就告诉了林舒影,沈松做器官克隆的研究是为了林舒影,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见鬼的前女友的女儿,这样,至少林舒影会相信他的话。

    而不是,没有一个人信他。

    一个十岁的孩子,怀揣着无人相信的真相,不得不对抗整个世界那种无力。

    半晌,他才笑了一下,抬眸,“我还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个非常可爱善良的小姑娘,虽然脾气有点大,但是……我真的很喜欢。如果有机会,我带她来看您,您也一定会喜欢她的。”

    说完,他缓缓站了起来。

    扶着墓碑,低低说了一声:“我会还您清白的。”转身走了。

    ——

    今天一大早,朱珠就给沈迦誉发消息。

    但是直到下午,他都没有回。

    手术需要那么久吗?

    她查了资料,心脏移植手术一般需要六七个小时,没理由换机械心脏就格外慢啊。

    她终于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接听的竟然是个女人。

    朱珠惊了一下,问:“是沈迦誉的手机吗?”

    “对,沈教授离开手术室的时候把手机落下了,我是实验室的护士,正准备去研究所一趟,把手机还回去呢。”

    朱珠一听:“那你给我吧,我正好要去研究所一趟。”

    怕护士不放心,她接道:“我叫朱珠,我可以带上我的身份证。”

    护士想起朱珠打过来时手机的来电提示是“我家小孩儿”,肯定是非常非常信任的人。

    “那行,我在XX医院器官移植中心八楼护士站。”

    朱珠去医院拿了手机,又给梁颂打了电话。

    没想到梁颂也不知道沈迦誉去哪儿了。

    朱珠没办法,只好去他家门口等。

    他总要回家的吧。

    虽然只去过一次,她也还记得他家的门牌号。

    朱珠等了好久好久。

    站累了就找个台阶坐下,坐累了又站起来,来来回回的折腾……

    一直到晚上十一点。

    电梯在这一楼层停下,门打开,朱珠回头,一眼就看到从电梯里走出来的男人。

    他穿着白大褂,上面脏兮兮的,有些狼狈,但依然站得很直,不见颓然。

    看到自己,他沉默两秒,突然往旁边的墙上一靠,像是瞬间卸下了强硬的外壳,露出柔软的内里。

    他嘴角扯了扯,伸手,轻声道:“小孩儿,过来让哥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