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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十六章
    ……

    触感未免过分真实。

    梁宵不太敢动, 心里不自觉有点紧张。

    霍阑进门的时候他还没觉出问题,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容不得他不怀疑自己可能是飞快睡着了、又飞快做了场梦。

    除此之外, 他一时还想不出能解释这个局面的理由。

    他们霍总站在床边, 单手托着他的屁股。

    另一只手拿了什么不知道东西, 探进被子, 动作轻缓缠了一圈。

    说不定是绳子。

    梁宵闭紧眼睛不敢看, 心神不宁。

    如果是梦……

    他也太饥渴了。

    甚至已经把他们霍总的人设崩成了这样。

    梁宵耳廓微热,忍不住严厉谴责着自己, 正准备清心明目换个小甜饼梦做,事情的发展又有了新变化。

    霍阑手里的绳子松了,抽出来搁在一旁,托着他控制不住绷紧的屁股。

    慢慢揉了一下。

    ……两下。

    梁宵绷不住了, 愕然睁开眼睛。

    卧室安静, 天花板温柔,灯光一如既往。

    霍阑不在梦里, 格外真实地背对着他, 肩背绷得睡衣都折出来了过于凌厉的线条。

    梁宵看不见他究竟在做什么,腰又酸疼得支不起来, 难以置信:“霍总?!”

    霍阑背对他站着, 肩背狠狠一僵,静了半晌:“……放松。”

    梁宵刚被他揉了屁股,瞪圆了眼睛:“怎么松?!”

    霍阑被他问住,沉默下来。

    ……毕竟替梁宵揉身上淤青时, 如果梁宵因为太疼绷紧得厉害, 小心揉两下就会放松很多。

    霍阑只是举一反三,也不清楚这一次为什么不好用了, 沉默半晌,硬着头皮低声:“坚持一下,很快就好。”

    梁宵:“……”

    梁宵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坚持这个,但看着俨然也被严重困扰着的霍阑,还是艰难运转心神,尽力守住了岌岌可危的逻辑线:“管家……”

    梁宵缓了口气:“管家是不是又跟您说什么了?”

    虽然梁宵也很想不通,管家是和霍总说了什么,能把他们霍总忽悠得半夜来摸他的屁股。

    还带着大概是绳子的某种道具。

    好的抱枕都会半夜来摸屁股。

    摸的时候不准躲,不然就拿绳子绑住,另一头拴暖气管上。

    梁宵胡思乱想,看着霍阑轻轻点头,放心些许:“说什么了?”

    霍阑沉默了下,稍直起身:“礼服要提前订做,时间不能再拖。”

    梁宵愣了下:“啊?”

    霍阑原本不打算和他说,但梁宵醒了,不得不解释:“管家说你不喜欢被人贴身测衣服尺寸……我不会问你为什么。”

    每个人都有自己很不情愿的事,大都源于某段无论如何不愿想起的记忆。

    霍阑自己也有,将心比心,不想用这种事困扰梁宵。

    梁宵险些问他为什么,生生咽回去,隐约想明白了酷似绳子的道具是什么:“所以您亲自来测了……”

    霍阑肩背绷着,点了下头。

    ……还好。

    至少保住了霍总的人设。

    梁宵终于放心,松了口气,莫名有点遗憾:“但是――”

    但是早在飞扬药业实验抑制剂入组、统计志愿者资料的时候,他的三围就都一起报上去过了。

    梁宵这段时间的确有过调养,但和几场病功过相抵,在剧组谈不上休息,体型数据变化不很明显。

    现在的三围,和报名时的也不会差出太多。

    霍阑抬眸:“什么?”

    梁宵险些说出来,心念微动,堪堪咽回去:“没事。”

    梁宵耳廓微烫,咳了一声:“量……量一下也行。”

    霍阑手臂无声绷了下,视线落在他身上。

    梁宵强自镇定,软着腿扶床站起来,晃了晃,被霍阑一把严严实实接住。

    “那么测……不对。”

    梁宵原本也没力气,索性靠着霍阑站稳:“不能躺着。”

    霍阑低声:“怎么做?”

    梁宵脸上热了热,把皮尺给他,握着霍阑的手臂,放在自己身后。

    霍阑身量比梁宵高,肩宽臂长,这样俯身把人严密圈牢,属于alpha的强悍侵略性就鲜明得半点儿都藏不住。

    梁宵原本还想多说两句,这会儿自己也自身难保,听着心跳低头,磕磕绊绊:“测,测吧。”

    霍阑静了一阵,伸出手,细致将皮尺缠了一圈。

    霍阑阖目静心凝神,仔细看了看皮尺上的数字。

    他曾经疏忽过一次,当初谈买房事宜的时候,被梁先生拐着聊天,没立刻记下来,出门后就忘了不少。

    这一次无疑更重要些,礼服对梁先生意义重要,稍微错出一个小数点,也难免不够合身。

    霍阑吸取经验,攥着皮尺,默背着数据直起身。

    梁宵耳朵通红,有点儿不好意思:“怎――”

    霍阑封住了梁先生的嘴。

    梁宵:“?”

    霍阑转身,快步出了门。

    梁宵:“……”

    侧卧的门冷酷合拢,掩住了他们霍总的背影。

    一室寂静。

    梁宵茫然地站在原地,扶了下桌沿,反手摸了摸自己的屁股。

    梁宵撑着桌沿晃悠悠走回去,恍惚坐在床边。

    梁宵摸出手机,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

    “到底怎么回事?”

    翌日片场,段明充满探究精神地追了他一上午:“你昨晚是遇到什么了……”

    梁宵还在自己偷着尝试绷紧放松,半晌无果,失落抬头:“啊?”

    段明实在好奇:“是什么让你半夜打电话,忽然说要练――”

    梁宵:“段哥。”

    段明:“……一种水果加身体部位?”

    梁宵:“……”

    梁宵解释不出口,张了张嘴长叹一声,回头看了看:“真的不圆吗?”

    段明茫然:“什么?”

    “不该啊。”梁宵想不通,忍住了自己摸一下的冲动,“还是别的方面出了问题?”

    段明看他几乎有些神神叨叨,不大放心,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梁宵回神,抬头:“段哥,你刚跟我说什么?”

    段明按下探索心,跟他说正事:“说故事编差不多了,你看一眼,没问题就放出去造势。”

    梁宵不愿把当年的真相再翻扯出来,段明能理解,也有心替他争取。

    星冠一方很好说话,给出的解决方案是化被动为主动,藏沙于海藏木于林。

    既然被编排出的说法已经多得压不住,不如再多编几个。

    “绑架的流传最广,他们又完善了一遍细节,我都险些信了。”

    段明把策划案给他,简单提了两句:“真真假假,也掺了些别的说法,流传度都不如这个。”

    梁宵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星冠旗下的八卦号也提了一种。”段明说,“说可能是你少年时分化出了状况,因为某些意外没拿到抑制剂,或是拿到了抑制剂却没用。”

    梁宵有点担心,皱了皱眉:“这么说是不是……”

    段明帮他点开了那条微博。

    梁宵扫了两眼评论,愕然半晌,缓缓放下手机:“说服力这么低吗?”

    “没人信,都说是胡编乱造。”

    段明:“还有人整理出了这种可能不成立的十个有力理由。”

    梁宵:“……”

    梁宵按了按额头,怔忡喃喃:“是我想多了……”

    他原本还担心,这种事真真假假传多了,集思广益,一来二去攒出来个八|九不离十的当年真相。

    现在看来,从起步方向可能就差出了十万八千里。

    “也留了条路。”段明说,“这个八卦号是星冠商业注册的,万一将来瞒不住了,也能用这个说咱们努力解释过。”

    梁宵点了下头,心情复杂:“解释过,然后被十个有力的理由驳斥了。”

    段明:“对。”

    段明又想起件事,同他确认:“你当年认识的人,现在还有没有能认出你的?”

    梁宵愣了下,想了想:“不好说。”

    段明:“你跟江南野A在一块儿的时候,用的不是你自己的样子吧?”

    “不是。”梁宵挺有信心,“他再见到我,除非我自己承认,不然多半认不出来。”

    段明:“孤儿院?”

    梁宵实话实说:“被我送走了六个,第七个院长给我收拾了行李,极力介绍我去第八家。”

    “……”段明不无敬佩地看了他一眼,放心点头:“那就行了,那个骗子窝估计也没什么人敢找事。”

    当年小梁宵九死一生,那些控制孤儿行骗的骗子险些闹出人命,做的又是见不得光的事,只怕躲还来不及。

    二十年的时效性还没过,真要是有人利欲熏心找上门,说不定还能顺藤摸瓜翻出当年旧事,诉诸法律程序。

    “明明只要实话实说,光粉丝都能帮你脑补出一段泣血往事。”

    段明替他操心操肺,看了梁宵一眼,忍不住念叨他:“咱们现在倒成费尽心机编故事的了。”

    梁宵牵了下嘴角:“段哥,麻烦你们了。”

    段明倒不嫌麻烦,就是忍不住心疼他,偏偏梁宵还不准人提:“行了,少说废话。”

    梁宵苦心,段明也理解。

    信息素爆发毕竟不是小事,真叫对方知道梁宵当年差点丢了命,打击无异于被当年的擦肩错过追着连砍十八刀。

    段明叹了口气,认命拍他肩:“为了你的江南野A。”

    梁宵笑笑:“不是我的……”

    梁宵觉得这种时候该适当强调,咳了一声,耳朵烫了烫:“我的不在江南。”

    段明捧哏习惯了,下意识接茬:“在哪――”

    梁宵红通通热乎乎:“在酒店啊。”

    段明不及防备,被他往嘴里满满登登塞了一把狗粮:“……”

    段明原本都不想提这件事了,被梁宵一刺激,又想起来:“你的一种水果加身体部位――”

    梁宵把策划案塞回经纪人怀里,抄起剧本,风卷残云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