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系统空间

    这是一个类似影院的大厅, 四周闪烁着各种投影屏幕，里面播放的是各个主播在不同主题内求生的画面。

    “结束唐纪之海市蜃楼的任务，把他送往新的主题, 否则我的核心要紊乱了。”

    一个电子音突兀响起, 紧接着大厅内出现一个看不清面孔的模样人影，人影脑袋上顶着三个血红的数字013, 人影嘴部的地方一开一合，可见声音是由“ta”发出来的。

    过了会儿, 另一个电子音响起, 013对面出现另一个模糊人影, 对方脑袋上顶着血红的005。

    “我早说过顺其自然，不能逼他, 一逼准出事，你们不听, 现在后悔了？”005冷哼，“格林童话被毁了十之□□，无法重建, 你们说要给唐纪之一个教训，把他的现实世界设置成新的主题, 现在无法收尾，要将他送往新主题。你们能保证他去了新主题, 不会直接把它拆了？”

    “总比让他发现系统空间存在的好。”013不悦道, “你可别忘了, 你差点暴露系统空间！”

    005似乎有些理亏：“我又不知道那只猴子那么厉害。”

    “不是猴子厉害。”013烦躁道, “厉害的是神奇画本, 它不受我们的控制，连带着唐纪之也……”

    顿了顿, 似乎觉得后面的话会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013把话咽了回去。

    “002呢，他去哪了？”005想起什么，“他休班回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蓝瞳传到M国，再把那小孩传过来，故意让他俩遇到，他想做什么？”

    “不知道。”013烦躁道，“你们权限都比我大，我哪知道他……”

    013话没说完，他的身体忽然一阵闪烁，最后变得虚散，他慌忙道：“我的核心紊乱了！蓝瞳发现了传送门――”

    013的身影猛地消失，系统空间内响起刺耳的警报声。 ……

    离华东医院几公里外的一条街上，此时浓雾尽散，太阳升了起来，蓝瞳站在下水道井口边，脚边放着一部手机。

    手机看起来有些年头，不是智能手机，是一个普通老旧的按键手机，搁现在已经是古董一样的存在。

    蓝瞳凭着心中的直觉追到这里，在下水道入口发现随机传送门，正在传送一只蜥蜴类怪物，蓝瞳趁这个机会直接将传送门毁了。

    毁掉门的过程出乎他意料的容易，如此反常的结果让蓝瞳心中警惕加深，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

    随后就掉落出这个手机。

    京城出现的大部分怪物由随机传送门传送过来，如今门已毁，却掉落一只手机，似乎……传送门故意这么做。

    为什么？

    这也是蓝瞳没有第一时间捡起手机的缘故。

    “蓝瞳。”熟悉的声音响起，蓝瞳捡起手机放入口袋，回头，唐纪之从朱雀背上跳下来。

    “没事吧。”

    蓝瞳摇头：“门毁了。”

    唐纪之有些意外，不过以蓝瞳的实力，倒也正常，他莫名相信这点，也没过问细节，反正门毁掉是好事。

    没了传送门，便不会随机出现怪物――至于系统会不会再弄出一个随机传送门，直觉告诉唐纪之：不会。

    浓雾散去后，手机有了信号，唐纪之将华东医院发生的事情上报特管部，后续便交由特管部处理，担心蓝瞳，所以收了霸王龙，乘着朱雀过来找人。

    顺便通过画本召回齐天大圣。

    孙悟空转了一圈，没有发现怪物，得到召唤后，爽快返回。

    见到蓝瞳，齐天大圣火眼金睛一看，抓了抓手上的毛毛：“半鱼精？”

    蓝瞳：“……”

    唐纪之咳了一声，为了让蓝瞳了解齐天大怪，他用手机搜索齐天大圣的信息，让蓝瞳看了眼。

    浏览完百科资料上关于齐天大圣的介绍后，蓝瞳眉心不可察觉地拧了下，目光掠过在半空中扭来扭去昭显存在感的筋斗鱼。

    朱雀在一旁幸灾乐祸。

    看吧，蓝瞳肯定怕了，他打不过猴子！

    孙悟空看看唐纪之，又看看蓝瞳，眼中金光闪烁，最后恍然大悟道：“俺老孙知道了，你是大师兄。”

    “行吧。”他把金箍棒变成绣花针大小，往耳朵里一塞，“虽然你没有我强，但你出来的时间比我长，这个大师兄俺老孙认了。”

    这话朱雀顿时不爽了。

    “等等，照你这的说法，我也比你先出来，那你应该叫我师姐！”

    孙悟空嚣张地昂起脑袋：“俺老孙乐意。”

    他又不是傻子，新鲜热乎的师父明显对那条半鱼精很不一样，一个称呼而已，乐得让师父高兴高兴。

    朱雀气得不行，更气的还在后面，有了孙悟空的筋斗云，主人居然不坐它背上了。

    它只能眼睁睁看着主人和蓝瞳上了筋斗云，为了那点属于神兽的面子，朱雀誓死不变小窝唐纪之头上――这样的话不就相当于它也坐了筋斗云。

    朱雀展翅，企图飞得比筋斗云更快，哪想它翅膀刚开始扇动，筋斗云就已经不见了。

    一直为自己飞行速度骄傲自豪的朱雀：“……”好气！

    两分钟后，筋斗云停在别墅上空――这还是孙悟空不认路的情况下，才耽搁了两分钟。

    如果认路，眨眼就会回到别墅。

    唐纪之有幸感受筋斗云的威力，坐在上面犹如坐在棉花糖上，软软的十分舒服，筋斗云移动时几乎没有任何感觉。

    比之朱雀的背部，显然筋斗云更胜一筹。

    “师父，你确定这是你的家？”孙悟空往下瞄了眼，别墅区仿佛遭受过风暴的席卷，百分之八十的房子塌了一半，周围树木更是断的断歪的歪，有些甚至连根拔起。

    最惨的当属唐纪之的别墅，房子从中间愣是没了一半，大门直接消失了。

    阿泠坐在断成两块的门板上，旁边有一只大老鼠的尸体。

    大白猫被关进小黑屋，突然不见踪影，阿泠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得不安的在原地待着，等唐纪之回来。

    及至看到唐纪之等人乘着一朵云回来，阿泠紧张的连话都说不出来，眼睛红如兔子。

    大白猫消失，之后浓雾退散，阿泠看清周围的情况，意识到这是自己造成的，他犯了很大的错。

    他刚到这里，本就已经给唐纪之添了麻烦，现在不仅把他的房子弄坏，连周围也跟着遭了殃，他无法想象自己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自责、害怕、惶恐等情绪萦绕在心间，让他在不知不觉间红了眼眶。

    他害怕极了，因为没办法补偿。

    “对不起……”阿泠隐忍着眼睛里的泪水，用哽咽的哭腔解释来龙去脉。

    出个门再回来，家被毁了大半，唐纪之当然心疼，却也知道怪不得阿泠。

    “没事。”唐纪之摸了摸阿泠软软的脑袋，“没受伤就好。”

    难怪蓝瞳说小孩精神力很强，眼见这片残局――可不是一般的强。

    阿泠感动的两眼泪汪汪，吸了吸鼻子，垂下头，小拳头握紧。

    孙悟空忽然咦了一声，他盯着阿泠仔细看了两眼，转眸又去看蓝瞳，说了句让唐纪之呆住的话：“大师兄，这小不点是你儿子？”

    冰蓝色的瞳孔震颤，蓝瞳脱口而出：“不是。”

    顿了顿，又快速补充一句：“我没有后代。”

    这时，唐纪之的通讯器亮了。

    程国锋打过来的，请他立刻去特管部，语气急促，似有要事发生。

    蓝瞳主动留下来修整别墅。

    难得他有想做的事，唐纪之欣然答应，便和孙悟空一起去往特管部。

    途中，目光掠过空中滑过的风景，唐纪之忽然问齐天大圣：“你为什么会认为阿泠是蓝瞳的儿子？”

    孙悟空从怀里掏了个苹果，问唐纪之要不要吃，得到摇头回应后，他嘎蹦咬了一口，道：“他们属于同源。”

    唐纪之：“？”

    孙悟空蹲在云上，反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得意道：“师父，我这双眼睛从太上老君的药炉里炼制而出，甭管道行多深的妖精，都能一眼看出来。大师兄和那个小不点，同源而生，不是父子就是兄弟，故有此一问。”

    唐纪之：“……”

    蓝瞳是他画出来的，哪来的父子和兄弟。

    唐纪之不愿多想，暂时抛开这件事，特管部近在眼前。

    然而，就在筋斗云即将落下时，唐纪之听到了熟悉的电子声，眼前的世界变得模糊，思维进到一个空白空间：

    【叮！恭喜玩家唐纪之在［海市蜃楼］中成功生存下来，虽然玩家没有分辨出真实与虚幻，但玩家靠自己的能力将对自己不轨的怪物全部击杀，并救下华东医院医护病人等共二百五十八人，因此算完成任务。】

    【由于[海市蜃楼]主题由玩家唐纪之现实世界打造，完成任务，奖励唐纪之“一键还原”功能，使用该功能，现实世界将恢复至主题未开启前的状态。】

    【是否使用“一键还原”功能？】

    系统又想把他立刻传送离开？

    唐纪之唇角懒懒一勾，没在回复系统，拿出神奇画本，除了被关进小黑屋的白雪公主和大白猫，其他神奇动物都在，齐天大圣也自动收回进入画本中。

    【玩家请选择，是否使用“一键还原”功能？】

    唐纪之不动声色打量周围，没有看出什么，只是一片白。

    “不急。”他说，“我有两只宠物被你关进了小黑屋，什么时候还给我？”

    电子音消失了。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唐纪之拉长声音，慢悠悠道，“以及……我现在心情不太好，最好不要马上将我传送到新主题。”

    他友好地翻到齐天大圣那一页，画页里的孙悟空睁开眼睛，翻身坐起，从耳朵里缓缓掏出了如意金箍棒。

    下一秒，电子音忙不迭响起：

    【玩家唐纪之，进入新主题后，你的宠物会自动离开小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