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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079
    于寒舟躺在丝滑柔软的被窝里。

    绸缎被面摸起来的手感是那么好,又轻又软, 怎么摸都摸不够。哪怕穿过来半年了, 她仍旧极为享受躺进被窝里的感觉。

    此刻,她攥着一把被面, 感受着这真切的触感。这触感是如此真实,怎么会是做梦呢?怎么会是假的呢?

    虽然满腹心事,但她还是在温软的被窝中渐渐被困意包裹, 沉沉睡去了。

    次日一早, 于寒舟如常醒来。

    心头有些沉沉的,她思索了一瞬,才想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事。这样想着,她便偏头往旁边看去。贺文璋本来仰面躺着, 似是察觉到她的动静,便也偏头朝她看过来,神情温和:“你醒了?”

    于寒舟抿了抿唇,把视线移开了:“嗯。”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她现在对他的感情有点复杂。他可能是她养了几年的小乖, 她本该觉着亲近的,但或许是他的身量太过高大, 虽然有些瘦削, 可是不掩他成年男子的强壮, 跟小乖相去甚远, 她看着他并不觉着亲近。

    又想起他诱她动心,使她在这未知的世界中有了软肋,她便不想看见他。

    贺文璋对人的情绪感知不如她敏锐, 但是此刻也能察觉出来她不想搭理他。他并不觉得难过,也不觉得伤心,反而心中一片柔软。

    她被他吓到了,他要好好哄她,拿出十分的耐心出来,让她知道他对她是无害的。

    “要再睡会儿吗?”他如常一般问道。

    于寒舟摇了摇头,坐了起来:“不睡了。”

    晚上不得不同床共寝,是无奈之举。现在天都亮了,再跟他躺在狭小封闭的空间内,她便浑身不自在。

    “好,那便起吧。”贺文璋道。

    唤了下人进来,伺候穿衣洗漱。

    坐在梳妆台前,准备梳头发的时候,贺文璋接过了丫鬟手里的梳子,要给她挽发髻。

    于寒舟制止了他:“让绣屏来就行。”

    绣屏是给她梳头的丫鬟。

    “我来。”贺文璋没有听她的,站在她身后,非要给她梳头发。

    于寒舟不好在下人面前拂他面子,被他捉起了一缕头发,不禁有点郁闷。却又知道他清楚她不会在下人们面前拂他面子,才这样执意,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

    一旁的丫鬟们见了,便笑道:“大爷也不是头一回给奶奶梳头了,怎么奶奶还这样害羞?”

    都以为她拒绝贺文璋梳头,是因为害羞。

    “皮痒了?”于寒舟挑眉瞪过去。

    丫鬟们便咯咯地笑。

    贺文璋站在于寒舟身后,眼里也荡开了笑意。他就说,她跟小猫一样,瞧这瞪人的架势,一点都不凶。

    虽然很是别扭,但于寒舟还是由他给自己挽了发髻。站起身,净了手,坐在桌边,开始用早饭。

    她因为昨天的事,再看贺文璋便觉着别扭。但是两个人太熟了,几乎日日混在一处,明明心里觉着别扭,可是抬头看着他熟悉的脸庞,看着他熟悉无比的一举一动,往日里厮混出来的亲近感便又浮了上来。

    于寒舟心里郁闷,不再抬头看他了。

    她闷头用饭,贺文璋也不打扰她。不能迫得太急,要一点一点,慢慢来。

    他们有的是时间。

    贺文璋一点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吃过了饭,然后唤了昨日跟在身边的下人过来,问道:“那人扭送见官了吗?”

    “回大爷,已是送去了衙门。”

    贺文璋又问道:“可报上府里名号了?”

    “已是报上了。”下人又道。

    贺文璋这才点点头。沉吟了下,他道:“那人是流民,只是被雇佣,并不知道雇佣他的人姓甚名何。送去官府审问,不见得能问出来。”

    这样想着,他便去了书房,提笔画了一副肖像出来。交给下人,说道:“去打听打听,这是谁家的下人?”

    他要找出昨日使坏的那户人家。

    昨日的事,已经是结了仇,总不能结了仇还不知道仇家是谁。

    “是。”下人双手接过肖像,就要下去办事。

    却听贺文璋道:“等等。”说着,贺文璋将画像又拿了回来,走到于寒舟身边,捧给她看:“你瞧瞧,这像不像昨日来问我们买灯笼的人?”

    于寒舟搭眼一看,点点头:“像。”

    他过目不忘,昨日那人拦路要买灯,他自然记得模样。且他画功不俗,画一幅肖像出来,再简单不过了。

    偏要拿来给她看,非要跟她多说一句话,于寒舟心里哼了一声。

    贺文璋见她点了头,才重新走回去,将画像交给了下人:“去办事吧。”

    “是,小的告退。”下人捧着画走了。

    贺文璋这才走回来,在于寒舟身边坐了,并跟丫鬟们解释昨晚的事。

    “太可恶了!”

    “这是什么人家啊!好生歹毒!”

    丫鬟们都气得不行,还有的说:“这得告诉侯爷和夫人,不能轻饶了这样的人家!”

    若非大爷昨日带的人多,会发生什么事,简直不堪设想!

    因为贺文璋没有说于寒舟的功劳,只说是下人拦住了,丫鬟们不知实情,都以为是下人带得足,才没有吃大亏。

    “先不必。”贺文璋摆摆手道,面上一片稳重,“打听出来历再说。”

    打听出来后,交给文璟办就足够了,一点子小事,不必惊动父亲和母亲。

    说完这事,他偏头看向坐在旁边撸猫的于寒舟,眼底一软,温声问道:“也不知大哥准备得怎么样了?可要使人去问候一声,看看还缺什么,需不需要帮忙?”

    安大哥过了正月便要离京,前些日子已经使人把肃县的手札送去了,安大哥还特地使人来谢。

    “倒也不必。”于寒舟摇摇头,“咱们已是尽力帮了忙。”

    安家不是小门小户,需要什么,安夫人自会给他打点妥帖。唯有那份手札,是极难得到的,却已是被贺文璋送去了。

    贺文璋便点点头,说道:“待大哥临行前,咱们再亲自去看看吧。”

    于寒舟也点点头:“好。”

    两人这般说着话,颇有些不咸不淡的意思。或者说,是于寒舟说话不咸不淡,贺文璋还是如常。

    丫鬟们日日伺候在侧,自然察觉出来,不禁面面相觑。大爷惹奶奶生气了?

    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替大爷哄奶奶呗!

    一番眼神交流后,一个丫鬟问道:“大爷许久不写话本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大爷几时再写一本?”

    贺文璋本就在想着,要怎样哄于寒舟的戒心消退,听到这里,他心中一动:“那我便再写一本。”

    说完,他朝于寒舟看过去,问道:“你想看什么?”

    “都行。”于寒舟淡淡道。

    她最近心烦着呢,什么都提不起劲。

    贺文璋便站起身:“那我去写了。”

    他去书房构思故事了,于寒舟坐在屋里撸猫,听着丫鬟们不住嘴地夸贺文璋:“大爷对奶奶可真是用心。”

    “可不?奶奶说什么就是什么。为了哄奶奶高兴,大过年的都提笔去写话本。”

    “也不知道书房的炭火烧得足不足?奶奶觉着,要给大爷添个炭盆吗?”

    于寒舟惯熟了她们的套路,很没好气地道:“爱添不添。总之把大爷冻着了,瞧瞧你们的月例银子还发不发得下来!”

    “既然奶奶吩咐了,那奴婢就去看看。”小丫鬟笑着跑出去了。

    于寒舟垂下头,一边慢慢梳理着小猫的毛,一边缓缓抿起了唇。就是这样,他日日用期待又羞涩的眼神瞅着她,变着花样讨好她,丫鬟们便在一旁起哄,一来二去,哄得她动了心。

    贺文璋很快写好几页,又润了润色,便拿来读给于寒舟听。

    从前是丫鬟们读,这回是他自己拿着读:“某地某姓夫妇,育有一子,此子身体孱弱,不能跑跳,不能出门玩耍,非常孤单,他想要一个朋友。”

    才读了一句,便有丫鬟说道:“咦,身体孱弱?这不是跟咱们家大爷差不多吗?”

    “肯定不是咱们家大爷。咱们府里两位爷呢,那故事里只有一位。快别说了,听大爷读。”又有丫鬟道。

    贺文璋便继续读:“有一天,他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是一只猫,被一个同龄小孩抱养了。”

    “哇!变成猫了!”

    “可是变成猫怎么交朋友?”

    这样新奇的设定,让丫鬟们兴奋起来,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于寒舟却垂着眼睛不说话,这个故事一点都不用心,根本就是现实取材。

    贺文璋一边读着,一边抬眼看于寒舟,见她无动于衷,也不着急,继续往下读:“虽然小男孩变成了猫,但是他的主人对他很好,非常照顾,还会带着他到处玩,他非常高兴。”

    “只不过,他的主人太穷苦了,饭都吃不起,还要省下来喂他。”

    丫鬟们便心疼道:“他的主人太好了。”

    “真是太善良了,对一只小猫都这么好。”

    “肯定是我们大爷变成的猫讨人喜欢,才让这小孩对大爷好。”

    贺文璋听着丫鬟们的讨论,继续读道:“他想把自己的钱拿给她,他非常富有。可是,这虽然是他自己的梦,他却不能随心所欲,更变不出钱来。一着急,他就醒了。”

    “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拿了钱匣子在手里,抱到枕边。令他高兴的是,当晚他又梦到自己变成了猫。可他的钱没有带进去,他想尽办法也没有变出来,他的主人还是那么穷苦,他非常难过。”

    “后来呢?”丫鬟们听得难受,“他的主人后来怎么样了?”

    贺文璋道:“后来他醒了,再也没有做那个梦,也没有变成猫。他还是一个孱弱的小男孩,没有朋友,每天只能一个人待在院子里。”

    “好可怜。”丫鬟们不禁说道。

    贺文璋现在回想起来,也觉着难过。当时他对抗病痛,很大一部分慰藉就是病了后会做那个奇异的梦。可是后来他再也没做过那么梦,病得多重都没有,他很是难过了一段时间。

    “小男孩很伤心,很孤单。”他继续往下念,“直到有一天,家里忽然闯进了一只猫。他想起自己曾经变成过猫,便对猫很有好感,将那猫引了下来,开始养她。”

    “有了猫之后,他的身体渐渐好起来了,也能够出去玩了。他每次都带着自己的猫出门,跟人炫耀自己的猫。但他被人欺负了。”

    丫鬟们又愤愤不平起来:“真坏!怎么能欺负人呢!”

    “出乎他的意料,他的猫跑出去,挠了那些人,保护了他。”贺文璋继续讲道,“最令他惊奇的是,他在这只猫挠人的时候,发现很像他梦中的小伙伴。小伙伴生活穷困,为了吃的,常常要跟人打架。小猫挠人的习惯跟她很像。”

    “哇!”

    丫鬟们炸开了锅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难道,这只小猫是他梦里的伙伴?”

    “应该是了,大爷编故事的习惯就是这样的。”

    “天啊,这是什么缘分!”

    贺文璋笑了笑,继续往下讲:“他抱着猫回到家,跑到床上,放下帐幔,躲过众人开始问猫,是不是主人?”

    “然后呢?”

    “猫不理他。”贺文璋道。

    丫鬟们顿时很不解:“为什么啊?”

    “难道它听不懂人话?”

    贺文璋瞪了那个小丫鬟一眼,想到这并不是骂人的话,才收回了视线。

    丫鬟们叽叽喳喳了一阵,才道:“后面呢?大爷快讲后面。”

    “就写了这么多。”贺文璋将草稿纸一撂,说道。

    丫鬟们都抓心挠肝的,说道:“怎么这样?大爷每次断的地方都很折磨人。”

    贺文璋挑了挑眉,道:“主子当说书先生,给你们说故事,你们还嫌弃上了?既如此,下回不说了。”

    任凭丫鬟们怎么求,他也不松口,只端起茶盏来,慢条斯理地饮着。

    丫鬟们见他饮茶时不忘看于寒舟,顿时了悟,忙去求于寒舟:“奶奶,快催大爷往后写,叫奴婢们做什么都行。”

    “咱们再给大爷和奶奶做几身新衣裳吧?”

    “马上就开春了,给大爷和奶奶做一身桃花样式的春衫可好?保证叫人搭眼一看,就要赞大爷和奶奶是一对佳偶。”

    于寒舟的脸上简直挂不住,站起来道:“我累了,去休息一会儿。”

    抱着猫往里面去了。

    外间,丫鬟们一怔,随即缓缓看向贺文璋,脸上写着:“大爷怎么惹了奶奶生气?这一天都不爱打理人。”

    贺文璋缓缓站起来,跟了进去。

    却说于寒舟走进内室后,在桌边坐了,气得拍了下腿!

    可恶的贺文璋!居然敢说她是猫!

    他怎么敢?

    正气恼着,就听脚步声近了,抬眼一看,正是贺文璋走了进来。她冷哼一声,别开脸去。

    贺文璋却浅浅笑着,在她对面坐了,轻声说道:“咱们之前打算的,去温泉庄子住一住,还想不想去?”

    于寒舟一怔,有些犹豫起来。

    “在家里面,你不想理我,总没地方可去。”贺文璋便低声诱哄道,“若是去了庄子上,那里人少,父亲母亲也不在,几时你不想理我了,就去泡一泡汤池,或者在庄子里走一走,总比这里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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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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