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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把他拿着望远镜的照片送给银色长发的黑衣男性作歉礼, 现在她不需要自动抓拍系统摄下的这张照片了。

    知花千佳刚刚看清并记住了他的脸,相当端正、帅气。

    平心而论,是可以作为模特或者偶像登上杂志封面的水准,绝对有人愿意仅仅为他的脸, 买下不必要的杂志, 甚至重复购买。

    他的额发和他身后的长发一样柔软、细腻, 且长,长得妨碍他的视线, 稍稍遮住了透绿的眼睛。

    被长额发稍稍遮住的绿眼睛,近看与江户川乱步一样狭长。

    虽然两者给她的感觉都是令人束手无策的,但是是完全不同的束手无策。

    江户川乱步是可爱又烦人的。

    但这位,知花千佳深深感受到银发男性身上强烈的生人勿近。

    当她挨近时, 知花千佳敏锐地感知到周身的空气一瞬变得凝滞、紧张, 似乎要喘不过气了。

    他身后戴墨镜的健硕男性越发呆怔和无措,那表情活像明晃晃地写着大字:她怎么敢这么做的, 这个绝对会让他生气的, 她很可能会被他杀掉。

    而近在眼前的银发男性,像极了一只警觉性极强的大型食肉类犬科动物。

    食肉目犬科的狼。

    狼的眼睛到夜晚恰好会因反射不可见光呈绿色的荧光, 就与他瞳仁的颜色相似,恶狠狠地窥伺猎物。

    知花千佳想到恰如其分的比拟。

    银发男性/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知花千佳的呼吸慢了半拍,禁不住有种自己主动送入狼巢, 马上要被吃掉的感觉。

    他很危险。

    不过。

    知花千佳有十分的自信。

    在被警视厅和围观者包围的情况下, 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对方不可能会伤害她。

    她很安全, 也没有做出过分到会威胁她自身安全的事情,她的言行有十分充分和正当的理由。

    知花千佳退开,与银色长发的黑衣男性迅速拉开适当的安全距离, 思考着。

    关于云霄飞车杀人事件,她在自动抓拍系统摄下的照片上看到了一些非常在意的疑点:

    一是第一排左边座位的女性游客,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忽然消失不见了;

    这是她看到的。

    江户川乱步看到的,与她迥然有别。

    他看到了那位女性游客就是真凶,消失不见的珍珠项链就是凶器,上面有真凶的指纹和被害人的血迹,是不可否认的证据。

    闻言,真凶惊愕地跪倒。

    江户川乱步看也不看痛哭的真凶,催促警察不要再故意装傻了,快点结束这个恶心的事件啦,没看到她看到尸体很不舒服的样子吗!

    她又看起来很不舒服了。

    江户川乱步比她更敏锐,在电车上就比她更早注意到她发烫了。

    知花千佳依言用手背轻触自己的额,可能是由于受到惊吓,现下真的又有些微微发烫了。

    为了在游乐园玩的过程中不会有嗜睡的念头,她今天出门前没有吃药。

    她的发烫只是好一些,不是彻底好了,等下可能需要去医务室一趟。

    二是银色长发的黑衣男性在云霄飞车上使用手持望远镜。

    手持的双筒望远镜放大倍率通常在7到10倍,不超过12倍。

    按10倍的放大倍率来计算,人眼若能看清站在100米远的人的外貌特征,借助望远镜就能看清站在1000米远的人。多罗碧加乐园的面积约300公顷,在云霄飞车的最高点上,使用手持望远镜能轻易看清乐园内的一切——他在看什么。

    不会是乐园里一成不变的景色,只可能是有所变化的人。

    他在找谁。

    如果是纯粹的找人,可以问工作人员借用广播,那才是最快速且有效的办法,用广播请对方到某处来找他,或者请乐园里的游客帮忙寻找失去联络的人或丢失的物品。

    所以,他是要在对方并不知情的状态下,找到对方,并确认对方目前的状态。

    知花千佳在意这一点。

    一个受过特别训练的人,在云霄飞车上能拿稳并使用手持望远镜,而且特意戴黑帽子,穿黑风衣,有一头银色长发,使得自动抓拍系统摄下的所有照片,全部看不清他和同伴的正脸和侧脸——她原本怀疑那一头银色长发是为防止脸被系统抓拍到的假发套,近看却发现那是再真实不过的真发,长发柔顺、光滑,发质柔软,发量多还不分叉,她非常羡慕!

    怪不得她上一次就问了。

    任谁见到那种头发,都会羡慕,忍不住想问的。

    这大约就是健硕男性关于她的不好回忆。

    知花千佳按下多余的好奇心和疑虑,也心累地按下江户川乱步举高高的手,他和目暮十三嚷嚷自己走累了,非常需要人背他。

    背人不在警察的职责范围内,主动提议送她去医务室是为表感谢。

    目暮十三困扰地皱起眉,犹豫着看他的手下,正要开口。

    工藤新一先自告奋勇,江户川乱步又一脸嫌弃工藤新一还没有他的朋友可靠。

    知花千佳拍拍他脑袋,又揉两下江户川乱步的乱发,要他收敛一点点。

    江户川乱步不明白地仰首望她,为什么拍他脑袋,他什么都没做错啊!

    他看了她一秒,忽然想到了,忙转向目暮十三:“那个,警察大叔,我刚刚是不是很努力地去做了?”

    “啊?”

    目暮十三不明白地发出短促的一声。

    乱步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我刚刚很努力地去做你们的协力者了吧?”

    “啊……?”

    目暮十三又啊了一声。

    “你啊什么?”乱步说得更直白一些,“我刚刚很努力地帮忙了吧!”

    虽然不是很明白的样子,但他们确实是受到知花千佳和乱步的帮助,事件的真相才解决得这么快。

    至于乱步的努力程度,说实话,目暮十三只看到了乱步很努力举高手要人背。不过现场杀人教学的那番话,确实给予他莫大的警醒,加上知花千佳此刻颔首给他的明示,她请他给出肯定的答案:乱步刚刚很努力。

    目暮十三迟疑地肯定:“啊……啊,你很努力地帮忙了,乱步君。”

    “那么你会给我报酬的吧?”

    目暮十三眨了眨眼:“报酬……”

    没有那种东西啊!

    他请工藤新一和其他侦探帮忙的时候,从未给过酬金,那都是侦探无偿帮忙的。

    警视厅不报销侦探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任何费用,因为侦探自然会得到无形的,比酬金更有价值的回报。

    名气、注目度,以及挑战事件真相的乐趣。

    这起刚发生就被利落解决掉的杀人事件,也不可能有悬赏金。

    悬赏金一向只给多年未解决的疑案,和对社会有严重影响却没有任何线索的大事件,希望目击者和关系者提供线索。

    说实话,这起云霄飞车杀人事件全权交给搜查一课来调查,找到真相不难,只是会迟一些,最迟今晚。

    按照流程,他们今日会加紧调查事发的隧道,然后在隧道里找到乱步所说带血的珍珠项链。即使是再没有推理才能的警察,也知道珍珠项链的主人有问题。

    目暮十三乐意让侦探插手,是因为他想事件更早一步被解决。

    目暮十三很中意折木奉太郎的名言:没必要的事情就不做。

    侦探一眼就看明白了谁是犯人,犯罪手法是什么,要去哪里找证据,那他们就不用封锁乐园,找遍整个云霄飞车途径的半空和地面,问遍在场所有关系者,再详细调查死者的社会关系并走访,分析动机,勘验物证……可以省下难以想象的工作量。

    警察是二十四小时随时待命的社畜,能省则省的工作自然是越多越好。

    只是警视厅的名誉会稍稍受损一些,他们会被看作没用的笨蛋警察,换来全员可以早点回家休息,身心健康,目暮十三觉得这是相当合算的交易。

    警察的健康和侦探的智慧一样,是重要的才能。

    只有拥有健康这块不可或缺的基石,警察才能长久地发挥作用。

    所以,目暮十三看到工藤新一人在现场,他发自内心地高兴。

    工藤新一喜欢破案,聪明又好相处,招人喜欢,还不要求有任何回报。

    目暮十三注视要报酬的乱步。

    “诶诶诶——”

    乱步见他犹疑的模样,歪头作惊奇状,语气天真无邪。

    “警察大叔你就没想过要给很努力的我报酬吗?

    “原来帮搜查一课是没有的吗,只有帮搜查二课才会有?

    “搜查二课的变位词先生昨天特意过来给了我一万日元,说是我努力做协力者的回报,让我继续努力。我用它买了一大袋薯片,今天早上还买了一口袋梅子糖和一口袋葡萄糖片。明明今天这件事要比怪盗小孩子在钟表上乱刻的那个变位词游戏难一点点,我以为会收到两万日元呢,我刚刚都想好要买什么零食了,唔……”

    乱步撇撇嘴,尾音不高兴地拉得老长。

    知花千佳接连轻揉几下他的乱发,他才停下来,不明白地看她。

    “呃……”

    目暮十三呆愣。

    他想他可能知道少年的全名了。

    和知花千佳一起解决了怪盗基德留下的文字暗号的少年,江户川。

    加上知花千佳唤他乱步,所以应该就是江户川乱步。

    目暮十三神情古怪地打量江户川乱步。

    什么叫帮搜查一课没有报酬,帮搜查二课才有,两边根本是没有差别的。

    据他所知,上次怪盗基德出没的江古田塔楼事件,并未另外获得悬赏金的批示。所以,搜查二课只会给解开文字暗号的协力者打印一封感谢信才对。

    感谢信上除了感谢的对象名字和落款不同,其余都是一模一样的。

    上周六当天,他领过去,临时代为指挥刑事,将怪盗基德逼上塔楼顶层的工藤新一,也收到了一封。

    是他代工藤新一收的。

    因为工藤新一是他带过去的,也是搜查一课和他接触更密切的名人。

    除了一封感谢信,目暮十三没看到其它东西,更勿论额外的报酬。

    目暮十三也从未听说搜查二课新制定了什么会使江户川乱步误解的规则:他很努力帮警察忙的话,就可以从警察这边得到一万日元或者两万日元用来买零食的报酬。

    目暮十三思索着。

    知花千佳对他眨了眨浅栗色的眼睛,以示歉意。

    就像暖色调的阳光闪了闪,透亮而真挚,使人不由得信服。

    警视厅里见过知花千佳真人的,都说她的智慧、美貌和真诚一望而知。

    目暮十三深切地感受到这一点。

    他信任知花千佳,因此信任和包容她身边的江户川乱步。

    啊!

    目暮十三朝信任江户川乱步的这个方向思考,有灵光乍现,他想他明白了。

    这或许是某个温柔的谎言:你努力做协力者的话,就会从警察那边收到相应的回报——江户川乱步可能是得到了这样的教育,有人用这样的方法教育他成为正直的人,就和圣诞节会收到圣诞老人的礼物一样,他实际收到的报酬是知花千佳或者其他人支付的。

    他不能随随便便地让这个温柔的谎言坍塌。

    给要努力做警察协力者的江户川乱步一个鼓励,当作那番警醒他的话的学费也好,之后还能够顺理成章地请知花千佳和江户川乱步帮忙,这两万日元由他个人来支付一点都不亏!

    实话实说,用两万日元来交换他和手下全员不加班,目暮十三是非常乐意的。

    就算是十万日元也不过分,目暮十三甚至觉得这个价格实在太优惠了——事件已然水落石出,连最天才的侦探也不能比知花千佳加江户川乱步的组合做得更好了,他还不用烦恼要如何快速发布公告,来严肃制止匪夷所思的二次传播。

    目暮十三想好了,朝江户川乱步走近。

    他摆出期待后辈成长的大前辈姿态,有力地拍拍江户川乱步的肩膀,和蔼地笑笑:

    “搜查二课有,搜查一课当然也有,两边是一样的。乱步君,我刚刚只是在思考按照它的难度应该是多少报酬,当然会给你的。只是因为我们现在还有很多工作要做,有很多报告要完成,所以要等这个事件尘埃落定,才会和感谢信一起给你。之后也请你继续努力!”

    目暮十三边说,边向知花千佳传递他完全明白了的意思。

    知花千佳看起来似乎很意外。

    她好像反而有点不明白了,若有所思。

    “哦,原来如此。我会继续努力的。”

    江户川乱步满足地点点头,又用普普通通的陈述语气和他说了一遍两万日元。

    “我觉得它有两万日元那么难。”

    目暮十三非常明白了,他要在感谢信里装至少两万日元的报酬。

    如果他多装一张,很可能会收获江户川乱步的好感度。

    目暮十三点头:“我也是这样觉得的。”

    江户川乱步绽开开心的笑颜,冲工藤新一展开双臂,他要他背。

    工藤新一稍稍伏身,方便他趴上来。

    没想到江户川乱步“砰”地一下蹦上来,他的背止不住向下沉了一下,膝盖骤然被压得一弯,工藤新一勉力站稳。

    虽然江户川乱步目测一点也不胖,还有点瘦弱了,但是背起来一点都不轻松。

    江户川乱步身上还挂着许许多多玩偶,摇摇晃晃的。

    毛绒绒的玩偶磨蹭、磨蹭他抱住江户川乱步的手和露在外边的脖颈,弄得他好痒,更不好背了。

    工藤新一稍微站直了,对要叫停的知花千佳笑了笑:“知花小姐,我刚好有一些问题想请教你,就顺便背乱步君过去吧。”

    他刚刚一言不发地看完了江户川乱步讨要报酬的全过程,问题更加堆积如山了,暂且不论警视厅给江户川乱步报酬的合理性。

    怪盗基德的文字暗号价值一万日元。

    云霄飞车杀人事件的难度是两万日元。

    一万日元的文字暗号,工藤新一在看到的下一刻便明白了,只是当时瞧目暮十三认真的模样,就没打扰他思考。

    那个文字暗号很简单,是一个简单的变位词游戏,于他而言难度相当于一加一得二。

    对江户川乱步来说,云霄飞车杀人事件难度加倍,那就是从一加一等于二,变成二加二等于四,至多是二二得四,从简单的加法变成简单的乘法。

    可工藤新一觉得云霄飞车杀人事件的难度直线提升,那至少是一道中学的应用题,要设未知数解方程才行。

    工藤新一越发好奇了。

    知花千佳看着工藤新一确实抱稳了,他走得足够稳,不用太担心。

    江户川乱步在工藤新一背上稳稳地趴好了,挪动、挪动,尝试调整成更舒适的姿势。

    工藤新一的同伴紧跟上来,小跑到他们前面,请求密密的围观者让开,让出一条方便他们出去、到医务室的路。

    有了开阔的路,江户川乱步揪揪工藤新一翘起的呆毛,精神满满地喊了一声“哈——!”。

    他毫不客气地把工藤新一当作要乖乖听话的坐骑了。

    江户川乱步很兴奋。

    知花千佳尽量不去想工藤新一的心情有多无语,给了一个万分抱歉的眼神,接话:“什么问题?”

    工藤新一等远离围观者了,其他人都听不到了,被江户川乱步当作坐骑使唤的无语面色恢复正常,问:“知花小姐,你是怎么从那两张照片推出犯人和犯罪手法的?我是事先知道了对方是大学体操社的成员,所以才可以推出她有能力在黑暗中高速移动的云霄飞车上,从前座移动到后座,”

    不。

    她什么都没推出来。

    她只看到了消失不见的项链,对犯罪手法和犯人一无所知。

    可是她不能说她不知道。

    知花千佳回想照片,飞快地找寻蛛丝马迹。

    因为在江户川乱步眼中,这是大家都应该知道的事情。

    小孩子的他知道,比他年长的她当然知道了,工藤新一也应该是知道的。

    果不其然。

    江户川乱步忍不住截断工藤新一的话:“你好奇怪啊,那很明显吧?因为只有她座位的护栏没降下来啊,和其他人的比一比就知道了,高了好多呢,所以她很容易从底下钻出来。那一看就明白了啊,连我都知道。她当然是有实施犯罪的能力才那么做的,需要知道她是什么体操社的成员吗?”

    江户川乱步反问。

    隔了一个呼吸,他又问:“话说,体操社是什么?”

    把工藤新一问得顿口无言。

    知花千佳解释:“体操是一种运动,就和赛跑一样。”

    “哦,”江户川乱步知道了,“那我讨厌体操。”

    知花千佳接着说:“体操社就是学校里一群喜欢体操这项运动的人聚成的组织。你之前的学校也应该有类似的组织吧,像田径社。”

    “我知道那个,我最受不了那个了,比走路更讨厌!我一个都不喜欢,所以我什么组织都没有参加,放学了当然要马上离开讨厌的学校回家,回家最好了!啊啊,不说我讨厌的事情了,我饿了!”

    江户川乱步叫着,转向工藤新一的同伴,随心所欲地点单。

    “你帮我买一下棉花糖、苹果糖,还有红豆大福,我还要桃子味的汽水。再买一个酸酸甜甜的梅子饭团给知花知花,那个是我在发烫很不想吃的时候,也会好好吃下去的食物,母亲做得可好吃了……我现在又有钱了!虽然目前还没到手,到手就还给你哦,两万应该绰绰有余的吧?”

    工藤新一的同伴温柔地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江户川乱步要的食物,确认无误。

    知花千佳来不及从单肩包里取出钱给她,人已经跑远了。

    江户川乱步趴在工藤新一背上看风景,悠闲地摇头晃脑,再晃晃小腿。

    知花千佳叫他规规矩矩趴好不要乱动,会让人背得很费力。

    江户川乱步把嘴撇成“八”字的模样,应了一声,乖乖地,不晃了。

    感谢知花千佳。

    工藤新一忽然感觉轻松了许多,他把江户川乱步往上托了托,又问起。

    “……乱步君,你姓江户川吗?江户川乱步?”

    江户川乱步非常自豪地承认:“我的名字很闪亮吧!是一个闪闪发光的好名字喔!虽然知花知花在发音上要比我更有闪闪发光的感觉,但是我的名字在其它方面完全不会输给知花知花,好记又朗朗上口!”

    工藤新一自然联想到推理作家江户川乱步:“你父母喜欢看推理?”

    “没有啊。”

    江户川乱步摇摇头,否定。

    “推理故事书只要看看开头就明白了,我们家从来不买那种浪费钱又无趣的故事书。母亲和父亲最喜欢看我的图画本了。”

    推理无趣又浪费钱。

    工藤新一凝眉,他感到江户川乱步身上深深的违和感:“你可以看一看和你同名的江户川乱步老师的作品,他是日本的侦探推理之父,不仅著有通俗的长篇推理,还有简单易读的短篇怪谈,你或许会喜欢。”

    江户川乱步歪头,丢出一长串令人困惑不已的定语:“就是他创造出了这种无趣却很受大家喜欢的,锻炼耐力的方法?”

    听着自成一派的乱言乱语,工藤新一失神。

    以免江户川乱步说出让工藤新一更难以理解的发言,知花千佳适时轻声插言:“工藤君,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特别要紧的话,就背到这里吧,我想请你回去和目暮警部说一声,如果他在隧道里没找到完整的珍珠项链,那可能是被云霄飞车带到隧道外,落在地上了。那请他顺便找一下那位银发男性用手持望远镜寻找的人……吧,我稍微有一点在意。”

    工藤新一睁圆眼睛。

    知花千佳又看穿了什么。

    “他在找一个胖乎乎的秃头大叔,就和警察大叔一样胖,戴墨镜,留两撇浓浓的小胡子,提着一只手提箱,里面放着要和长头发交易的一个亿。”

    工藤新一不由得瞪大眼睛,听江户川乱步不带一丝停顿地报出目标人物的外貌特征。

    江户川乱步又是怎么知道的。

    且不说肉眼可见的外貌特征,放着一个亿的手提箱必然是层层加密,江户川乱步的眼神是可以穿透箱子、径直看透手提箱里是什么的x光线吗?

    “因为知花知花你在买票,所以没看到。我在检票口看到了,有那样一个秃头大叔进了乐园。长头发就在找那个秃子大叔,因为长头发和大块头手上有秃子大叔愿意出一个亿来买的犯罪证据吧。”

    长头发,大块头。

    江户川乱步漫不经心的形容,非常好懂。

    是指那两个行迹可疑的黑衣男性。

    价值一个亿的犯罪证据,那不就是证据确凿的敲诈勒索了吗?

    工藤新一把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你刚刚为什么不说?目暮警官可以直接把他们抓起来!”

    “因为他们带着枪啊。”

    江户川乱步皱起脸,一脸理所当然。

    “知花知花也是知道这一点才没说的吧?

    “知花知花和我说了,不是所有罪犯都像怪盗小孩子,从不对人下手,那两个是真的会杀人的!

    “我不要被他们杀掉,也不要知花知花被杀掉!再有其他人被杀掉或者受伤的话,知花知花看到尸体就很不舒服了,今天一定要更害怕了,那样我也不要!所以不能当场说出来。知花知花,我有一点点进步吧?我知道了不能在长头发和大块头面前乱说话,我肯定会被他们讨厌到要被马上杀掉——”

    她不知道这一点。

    知花千佳不禁头晕目眩又后怕。

    假若江户川乱步直接说出来,长头发和大块头为了逃走动用枪的话,现场势必会发生慌乱。

    江户川乱步被狠狠记仇也不无可能。

    工藤新一忙放下江户川乱步,拔腿就往来时的方向疾奔。

    一阵急风闪过,掠起她的额发。

    猝不及防落地的江户川乱步踉跄了一下。

    知花千佳反射性地抓牢他。

    江户川乱步紧攥着她,冲工藤新一的方向喊:

    “喂——!”

    “你不要随随便便把我丢下来呀!”

    “我被你摔得好疼的啦!”

    “还有记得帮我和警察大叔说,我觉得刚才这个要三万日元呀!”

    工藤新一没有理会江户川乱步的话,很快小成一个模糊的圆点,消失不见了。

    他已经跑去告诉目暮十三了。

    事不过三,知花千佳缓缓消化江户川乱步认定她一早就看穿了的真相,自觉她今日不可能再遇到比这更令人吃惊的事件。

    知花千佳在医务室吃过药和梅子饭团。

    江户川乱步说的不错,梅子饭团酸酸甜甜,即使她没什么胃口,也一小口、一小口地勉力吃完了。

    药使人嗜睡的副作用渐渐笼罩上来。

    江户川乱步自言脚走得超酸超累超不舒服,在她隔壁占了一个床位,坚持在医务室陪她,叫她不要害怕,他会一直在这里,就在隔壁床位吃个不停。

    棉花糖、苹果糖和红豆大福都是甜分超高的食物,甜味淡淡地散开。

    知花千佳嗅着浅浅的,令人安心的甜味,睡意朦胧地阖眼。

    把她迷迷糊糊吵醒的,是一个十分有精神的男孩。

    男孩和工作人员极力争辩,他跟踪目击了敲诈的犯罪现场,不幸被击晕。

    工作人员却止不住和善地发笑,调查过乐园内没有收到任何一条小孩失踪的求助信息,正考虑着要把离家出走又胡言乱语的男孩交到保育园,知花千佳坐起来,先瞅隔壁同样被吵醒了的江户川乱步,他本来要发起床气的,微睁开眼看清吵闹的源头,他目瞪口呆,浓重的起床气霎时噎在口中。

    知花千佳循着他呆愣的视线望过去,瞧见了一个六岁模样的男孩。

    男孩也看见她了。

    他找到了不用被送到保育园的解决办法,用手指着他们的方向斩钉截铁地叫:

    “不!你们不能送我去托儿所,我是和他们一起的!不信你们去问,他是江户川乱步,我叫江户川柯南,我们两个都是和知花千佳一起的江户川!”

    作者有话要说:  柯南:?!

    乱步:?!

    知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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