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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俞心斋。

    是夜, 鲜有人来的俞心斋却灯火通明,站满了人,也跪满了人。

    甚至于屋子里,还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

    胤禛坐在主座, 脸色可怖。福晋端坐于侧, 眼眸低垂, 不发一言。

    闻讯而来的几位格格皆老老实实的坐在下座,眼观鼻, 鼻观心,一个个的都像是锯嘴的葫芦。

    府中的大夫们都在给耿格格看诊,地上则是跪着被绑了身子又被堵住嘴的秋棠等人。

    他们已然是想说话的,或是辩解或是求饶, 可胤禛嫌烦,一个字都不想听。

    门外守着的下人们忽然哗啦啦的跪了一地,嘴里喊着:“请魏格格安。”

    屋内众人面色各异,还未做出反应,胤禛已经站起了身。

    魏紫也走了进来。

    寒日里人人都穿的厚实,魏紫也不例外,更何况她还是个孕妇,不少人都觉得她会臃肿的厉害。

    可偏偏不是, 脱掉了外面抵御寒风的大氅,除了腹部隆起,肩背, 手指,面庞无一发胖的,反而多了几分韵味。

    如今眼眶泛红,面颊苍白的样子更是惹人怜爱。

    “爷......”魏紫快步上前, 一旁扶着的如烟心都要跳出来,好在她稳稳走到了胤禛面前,未出差错。

    她作势要福,胤禛一把握住她的手臂,道:“免礼。夜深露重,怎么来了?”

    他自己不觉,可其余听的人都觉这话刺耳,谁得过贝勒爷如此温柔语气,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品。

    魏紫张嘴欲说话,余光忽然瞥见一侧福晋,身子一颤,先行了个礼,“妾身给福晋请安。”

    可手臂上的力气牢牢托着她,魏紫二分力气都没使上,也没蹲下身多少。

    福晋笑容无可挑剔:“免礼。先给魏格格赐座吧,你身子重,站着多累。”

    下人去加座时,胤禛已经松了手,重新看向魏紫。

    这是在问刚才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

    “妾身担心您。”苍白面颊染上红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魏紫微微垂着头,轻声回答。

    这后院的女人,又有哪个不是担忧他才来的呢?

    可这事儿早早已有计划,胤禛也做好了安排,消息本应传不到听雨轩去的,除非......

    福晋适时道:“事发

    突然,大小主子那里,妾身都通知了一声。”

    这不能说做的不好,反而做的很对。

    “本该如此。”胤禛道。

    座位已经加好了,同旁边几个格格相比,加了软垫和靠背,坐上去像是陷在了棉花里。

    “想来侧福晋一会儿也要到了,再加一个吧。”福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多吩咐了一句。

    于是一个空落落的座位摆在俞心斋里,格外的显眼。

    魏紫稳住表情,解开了听觉的封印,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耿格格还活着。

    这......魏紫没想到这俞心斋除了大夫们低声讨论的声音之外,就只剩呼吸声了。

    看来这场大戏的主角还没登场。

    魏紫目光缓缓飘向地上跪着的四人,期待之心,狂蹦乱跳。

    她心想着看戏,却忽然又被人点了名,闻声望去,宋格格正担忧的望着她,嘴中关怀不停:“魏妹妹身子可还好,进屋到现在了,小脸还白着呢。”

    魏紫柔柔一笑:“姐姐许久不见我,不知我如今就是这样的。”

    白不是身子不好,是我肤色白傻子。

    宋格格一怔,定定望去,才发现她面上苍白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只剩皮肤自然而然的莹润白。

    不免尴尬笑了笑:“夜深了,我眼神不好没太看清,妹妹见谅。”

    这才反应过来,若是魏紫真是看上去不太好,胤禛又怎会安安稳稳坐着。

    到底是着急了。

    宋格格心中懊恼,没瞧见一旁钮祜禄格格戏谑目光。

    这时,看诊的大夫从暂时安置耿格格的屋内鱼贯而出。

    为首的是个名叫董天的大夫,作为代表上前禀报:“贝勒爷,福晋,耿格格并非是被人下了毒,而是虚不受补又喝了......滋补壮阳的药物,一时冲了身体这才晕倒了,清清热,平日找补一下即可,并无大碍。”

    既然是滋补壮阳的药物,想必一开始便是冲着胤禛来的,没成想耿格格会偶遇胤禛,又喝下滋补壮阳的酒,偏偏又虚不受补,晕倒了。

    跪在地上的秋棠身子一松,是滋补壮阳的药物,不是被人替换成了毒。

    钟福却始终紧绷着,自从被连同徒弟一起被绑来这里,他连句说话的机会都没有,更别提问清楚为何会被绑到这里,如今听了董大

    夫的话,隐隐有了不详的预感。

    药物从何而来已经有了定论,但这耿格格的身体......又是怎么回事?

    “耿格格的身体怎会如此虚不受补?”福晋问道:“为耿格格请平安脉的是哪一位?”

    田大夫上前一步,拱手道:“是奴才。自从中秋以来,耿格格的平安脉便一直是奴才在请。”

    福晋还要再问,胤禛直接道:“脉案可在?”

    “自是在的。”田大夫微微侧身,看了一眼药童,药童立刻呈上脉案。

    胤禛接过,翻开仔细看了看。

    他不懂医术,但就脉案来看,耿氏滑胎之后身体便一直有些虚弱,田大夫针对症状一一开了药,可不知为何,此后次次请脉,耿格格身体只见差不见好转,田大夫还曾与同僚探讨过,也一同请过脉,也只不过是维持如今模样。

    脉案上写的清楚,其中一句话落入胤禛眼中。

    不宜饮酒。

    胤禛冷笑一声。

    今夜之事,安排的妥当。两个奴才,哪里值得他以身犯险,只一句“酒不对劲”便能定了两人的罪。

    偏偏耿格格打探他的行踪,自己送上门来,那酒里有什么,胤禛一清二楚,便由她喝了。

    竟还能扯出耿格格虚不受补一事。

    胤禛将脉案递给苏培盛,道:“几位大夫都看看,可有问题。”

    董天几人上前,仔细看了看,都道没问题。

    “待此事毕,请太医给耿格格看看。”胤禛对一旁的福晋道。

    福晋颔首:“是,总要明白,好端端一个格格怎么就到了虚不受补的地步。”

    耿格格安排好了,总要处置地上这几个人了,可胤禛却指了田大夫,道:“给魏格格看看。”

    魏紫没想到还能扯到自己,反应过来胤禛是在担心她,甜甜笑了下。

    问题自然是没问题的,如此一来,诸位大夫才暂且离开了俞心斋,只留两个,以防耿格格突然出现什么问题,在俞心斋候着就行。

    地上四个人早已冷汗淋漓,吓破了胆子。

    福晋看了一眼胤禛,这才道:“拿出帕子吧,看看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若是不堪入耳,便不用听了。”

    有这话在前,堵住嘴的帕子一拿开,几人也不敢慌乱求饶,最后是钟福膝行了数步,脑袋重重磕在地上,惶

    恐问道:“奴才愚钝,不知犯了何事?”

    秋棠眼睛一亮,慢慢冷静了下来。

    胤禛挥了挥手,苏培盛上前一步道:“大胆钟福,还敢狡辩。你与徒弟李泉伙同秋棠、晴涵在贝勒爷的酒中下了药,人证物证俱全,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钟福声音悲切:“贝勒爷明鉴!奴才从阿哥所时就伺候着贝勒爷,哪里会有二心,下药一事,奴才闻所未闻啊!”

    苏培盛道:“李泉,可有话说?”

    钟福咬住牙,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道,收错了徒弟。

    可主子传信,收京郊庄子李泉为徒,究竟哪里出了错?

    李泉砰砰磕了三个响头,颤抖道:“师父,徒儿对不起你,徒儿已经全招了!贝勒爷!那日师父从床下暗格拿出药,说会给奴才制造机会,奴才只是一个当徒弟的,师、钟福杀奴才易如反掌,奴才不敢反抗吧!”

    胤禛面容冷淡,一个眼神也没分过去。

    苏培盛补充道:“暗格中已经找到了与酒中相同的药物。”

    钟福直辩解:“奴才没有理由给贝勒爷下这样的药,奴才连秋棠晴涵是谁都不知道!”

    苏培盛看向李泉,李泉伏在地上颤抖不已,道:“你见过秋棠!你还要帮扶她,你是知道了晴涵在伺候秋棠,才会让我认晴涵做妹妹!”

    钟福身子一软,当今天子下了圣旨,不允许太监与各宫女子认亲,他虽不在宫中,可到底是太监,伺候的是四贝勒,如今认得徒弟犯下这等错事,又有下药之事说不清......

    他完了,主子的绸缪全完了。

    钟福不再说话,沉默的跪在地上,无声认罪了。

    福晋面色已经不好了,仅仅是下药,牵扯不到她,顶多是管理不当,她近来身子不好情有可原。

    可跟随圣旨,勒令府内太监不得与侍女认亲是早前的事,那时她管着庶务,如何推脱的掉?!

    秋棠面色煞白,她不知李泉哪句出了错,竟然会让钟福认罪。

    眼见着事情就要无可回转,她孤独一掷,凄声喊道:“贝勒爷,奴婢是无辜的,奴婢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下药也不知道什么钟福李泉的,望贝勒爷明鉴!”

    江南水乡的吴侬软语即便是声音凄惨也不掩柔软,她素面朝天,无助的望着胤禛。

    苏培盛欲让晴涵反驳,可胤禛已经不耐了,本来简简单单一件事,复杂成这样,让人心烦,冷冷道:“不必多言。钟福、李泉、晴涵杖毙......”

    秋棠心狂跳,目光愈发柔弱可怜。

    “秋棠......”胤禛看向福晋,忽而一笑:“福晋,就让秋棠从哪来的,回哪去吧,千万别送错了地方。”

    霎时间,福晋端庄面容血色尽失。

    还来不及说话,门外传来声音。

    “请李侧福晋安,请二格格安。”

    魏紫本已昏昏欲睡,她哪里知道剧情这样无聊,可来了新角色,又打起了精神。

    二格格?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好。

    本来想把这个剧情写完的,但是时间不够了,唉,明天结束这个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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