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味儿, 混合着屋内常有的清雅香气。
胤禛手一松,帘子垂了下来。
此时听雨轩里挂着的早就不再是夏日里竹制的料子,而是相当有垂感的厚实面料, 在抵挡寒风方面相当有功效。
胤禛目光不善。
近来魏紫时常不分昼夜的睡着, 因着田大夫说多睡睡好, 胤禛再来基本上都不用通传,没成想竟让他看到这一幕。
眼前一主一仆姿势实在暧昧。魏紫敞着半身,只披着袄子。身前半跪的如烟挡住了大半风光, 手往前伸, 在他进来时, 不停动着。
“贝、贝勒爷。”如烟脸色瞬间由红转白,身子一转, 跪下磕头。
魏紫还茫然着, 看看如烟,又看看胤禛,扯了扯袄子。
这时候胤禛才看清怎么回事。
清澈的、微微泛着乳白的液体还有些残存在肌肤上, 搭在一旁的肚兜湿了大半。
空气有些诡异的沉默。
“成何体统,把衣服穿好。”胤禛说完这么一句话, 转身出了寝屋,背影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在。
如烟颤颤巍巍的抬起头,有些不知所措的喊了声:“格格......”
魏紫也看着她, 半晌, 吐出一句:“要不......先帮我擦干净?”
还没擦干净呢......怎么换衣服?
如烟恍然大悟, 忙起来, 将帕子又浸了热水,拧干后继续擦起来,只动作快了许多。
换好了衣服, 魏紫才感觉舒服了些,虽然涨还是涨着,好在衣物干爽了,这才慢腾腾的走去堂屋。
她的肚子如今已经显怀了,像个倒扣的碗揣在衣服里。
堂屋里,窗子大开,窗外繁星点点。胤禛对窗而坐,看起来有几分风雅。
可实际上,只有他自个儿知道自己此刻什么也没想。
魏紫不是四贝勒府第一个怀孕的人,也不是他见过的第一个。
可这却是他第一次瞧见......
“爷。”
身后传来小小的唤声。胤禛被打断了刚刚漂浮起来的思绪,索性不想了,握了握拳,转过身。
“外头冷,进去吧。”窗户外刮来的风打在胤禛背上,魏紫只穿着袄子,没穿披风也没披大氅,冻到就不好了。
再次进屋以后,胤禛没再提方才之事,魏紫不觉得有什么,
想不起来提。那番乌龙似乎就这样静悄悄的被揭过了。
只至胤禛跟魏紫说了会儿话,准备回书房。
魏紫有孕,他可以常来看,但不适宜常留宿。
可外头忽然砸下了雨珠,暴雨倾盆而下。
这场毫无预兆的大雨拦住了胤禛的脚步,他没有过多犹豫,当即便准备宿在听雨轩了,反正这里有不少的他的衣物。
沐浴完毕,胤禛熄了灯,躺在了床上。
他来的时候本就时候不早,打算看看魏紫就离开,谁知人没睡着,还聊了会儿,这会儿已经到了胤禛平时入寝的时候。
他阖上双目,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魏紫却睡不着,之前只是隐隐有些微涨,入了夜却忽然强烈起来,涨的人睡不着又烦躁。
歪歪头,胤禛躺的倒是舒服。
两个人的孩子,怎么就她各种不得劲儿,又是孕吐又是涨奶。
一股恶气涌上心头,魏紫咬了咬牙,心里有了主意。
胤禛在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到身侧传来低低的啜泣声,他先是不解随后猛然睁开双眼看去。
魏紫背对着他,缩成了一小团,抽抽噎噎的小声哭着。
心头一颤,胤禛小心扳过她的肩膀,见她禁闭双目,满脸泪珠,手指攥着衣襟攥的发白,声音轻下来:“这是怎么了,怎么哭起来了?”
魏紫哭声更小了些,说话声音哑哑的:“妾身吵醒了爷吗......”
“没有。”胤禛眼都不眨,专注问道:“怎么哭了?”
魏紫又埋下头,只哭的停不下来,半句话都不说。
按理来说,临睡了被人吵醒,哭哭啼啼的不说清楚,胤禛该生气才是,可胤禛心里没半分怒意,反而又丝丝毫毫酸软的感觉。
沉默的看了会儿,总不能让她一直哭下去,胤禛弯下腰,一手拦住背,一手勾住双腿,微微用力便把人抱进了怀里。
揽着腰的手因着动作上滑了下,碰到一片濡湿。
胤禛先是一愣,将将反应过来,魏紫便扭了扭身子,躲开了胤禛的手,哭的通红的脸埋进了胤禛怀里,肩膀一颤一颤的。
黑暗中,胤禛的声音格外清晰:“因为这个才哭吗?”
既然已经被人发现,似乎也没有掩盖的必要了,魏紫声音既委屈又生气:“我涨的睡不着......昨
儿也没睡着,一天换了三四身衣服呜......”
说着又哭了起来,带着哭腔道:“请了大夫也没用,只说正常正常。如烟说可以......可以挤出来,可是不能乱动,大、大半夜的上哪找人去嗝——”
打了个哭嗝。
她又羞又气,愤恨的拍了下胤禛的胸膛。
胤禛本在认真听着,这会儿也笑了,没笑出声,也没让魏紫发现。
这不是什么大事儿,找个会手法的老嬷嬷就成,四贝勒府里说不准就有,毕竟曾经也有喜事,可那都是别人的人,胤禛不敢拿来给魏紫用。
这么想着只能等到明日,请个身家清白的,用到孩子出生即可。
胤禛眉心忽然一动,心中升起一个想法,他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犹豫。
这实在是闻所未闻......可是深夜里,魏紫哭成这样,哭出什么毛病就好了。
“别哭了,我......我帮你。”
魏紫不信的抬起头,她只是想闹一闹胤禛,难受也不能一个人难受,却也不相信胤禛能有什么法子。
“爷怎么帮我?”
胤禛喉结动了下,手指绕到魏紫脖颈上轻轻一拉,肚兜一下便滑了下来。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可胤禛仿佛看的清清楚楚,把被子提了提,盖住魏紫肩背,一只手揽住腰,一只手按住肩膀,将人微微压的后仰,闭了闭眼,凑了上去。
“呀!”魏紫吓了一跳,先是震惊,后来不自觉的闭上了双目,轻哼一声。
竟还真能帮到她......
这陌生又带着丝丝熟悉的感觉。
一边又一边。
胤禛抬起脸,将魏紫放下,塞回被子里,擦了擦嘴角,又起身倒了杯凉茶,咕噜咕噜灌了下去。
喉间香甜的味道这才压下去些许。
再躺回床上,魏紫乖巧的依偎了过来,嘴里甜甜道谢:“谢谢爷。”
胤禛轻太唇角,哼了一声,耳尖热度慢慢消了下去。
魏紫眼都不眨的看着他,像是黄鼠狼看到了香喷喷的烧鸡。
眼泪从嘴角流了下来。
......
......
“四贝勒,万岁爷请您去御书房走一趟。”梁九功在太和殿门前揽住了胤禛。
路过的几位阿哥面色各异。
胤禛面色不改,道:“不知皇阿玛有何事?”
“这......奴才不得而知,四贝勒到地方,也就知道了。”
梁九功口风很紧,什么也没透出来。
胤禛没有再问,抬脚向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门前,魏珠也在,瞧见胤禛先行了个礼,站起身时,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胤禛收入眼中。
“四贝勒稍等片刻。”梁九功进去通传了一声,胤禛这才进去。
胤禛平静跪下请安。
屋子里似乎并没有第二个人,过了几息,康熙道:“老四来了,起吧。”
“谢皇阿玛。”
康熙鼻梁上挂着西洋眼睛,胤禛进来后,他才摘了下来,揉了揉鼻梁,漫不经心道:“听闻前阵子你去看了太子?”
那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没成想今日康熙会突然将胤禛喊来,询问此事。
“是,儿臣去看了太子。”胤禛镇定道,手心微微出了汗。
“你啊你。”康熙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别人都避之不及,怎么就你送上门去。”
胤禛没有作答,抬眼看了一眼康熙,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康熙与他对视了一眼,“罢了,看了就看了。今儿叫你来倒也不是为了这事儿,户部这边............”
康熙换了话题,说起了户部的事,胤禛垂眸,仔细听着。
过了半个时辰才出了御书房,回四贝勒府的路上,胤禛坐了马车,他心神不定,不适宜骑马。
闭目思索了会儿,又喊了苏培盛进来,问道:“让你查的秋棠,查的如何了?”
“回贝勒爷的话,查出来了。秋棠原是扬州一个小吏的独女,其父受甘平贪腐案牵连入了狱,秋棠也落入了人牙子手中,被牙婆买了去。三年前,被送入府中,安置在了正院后面的小院里,大半个月前福晋开始连续召见起来。平日里......管着正院的柴房。”
正院的柴房......
胤禛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厌恶起来,嘴角向下撇,复又抬起。
苏培盛微微抬头:“爷,可要......”
“钟福还在膳房?”胤禛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
苏培盛顿了下,应道:“还未处置,打算今日动手。”
钟福是旁的皇子安插进来的细作,刚刚被粘杆处查出来,还未来得及处置,已经移交到了苏培盛的手中,打算寻个错处,处置了。
“那便多留两日。”胤禛眼中寒芒微现,道:“引二人接触,有了动作,禀报给我。”
这......
扯上钟福,福晋怕是也要脱一层皮。
苏培盛应下,心道福晋千不该万不该收了这种人,又牵扯上柴房。
这种地方竟然还留着。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好!
ps,柴房前面出现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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