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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不必。”福晋背对着石榕, 声音没什么起伏:“等爷醒了,让他决定。”

    她又向西厢房走去,肩背挺直, 步态优雅。

    进了西厢房, 福晋才明白石榕所说的‘耿格格看起来有些不太好’是怎么回事。

    只见耿格格穿着中衣, 光着脚坐在窗边,裤子上沾着血迹,嘴唇蠕动着却听不清声音, 两只手捂在小腹上, 手指搅的发白。

    凝冬站在她身侧, 神色焦灼,不停的劝她躺回床上, 换换中衣。

    耿格格充耳不闻。

    福晋瞧了一眼屋内放着的冰盆, “将冰盆挪出去吧,耿格格身子受不得凉。”

    凝冬这才发现福晋不知何时来了,忙上前行礼。

    福晋叫了起, 走到耿格格身前,“耿格格。”

    耿格格这回倒是有了反应, 她扭过头,面色白的发青,额角上都是虚汗。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 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福晋......您来看我了。魏格格被爷处置了吗?”

    福晋瞥了一眼凝冬。

    正院木材用的都是最好的, 堂屋的声音绝对传不到西厢房来, 耿格格会知道春元的话, 只能是有人听了告诉她的。

    旁的进不来,除了凝冬再没别的了。

    没规矩的奴才。

    “那瓶牡丹精露只是牡丹精露,耿格格, 刁奴胡言乱语,不必当真。暗害你的人,我和爷一定会查出来的。你还年轻,把身子养好,孩子还会有的。”福晋柔下眉眼,劝解道。

    耿格格直勾勾的盯着福晋,问:“不是魏格格,是谁呢......爷呢,他为什么不来看看我?爷,爷您来看看妾身啊,来看看妾身啊......”

    她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大了起来,神情十分凄苦,石榕看着都有几分动容。

    福晋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等着她自己平静了下来才道:“爷晕倒了,等他醒了,会来看你的。”

    耿格格不理,只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爷为什么不来看我。”

    或许她问的不知是今日。

    “仔细伺候着。”福晋吩咐凝冬:“只伺候,别的......别乱探听,更不要污了耿格格的耳朵。”

    凝冬腿一软,跪了下来。

    福晋已经移开了视线,拿起架子上的披风披到耿格格身上,神情温柔:“仔细着身体。”

    耿

    格格没有动静。

    福晋已经直起身,离开了西厢房。

    “李侧福晋和几位格格都已经回去了。”月华匆匆走来。

    方才胤禛刚晕倒时,堂屋乱作一团,福晋索性让所有人都回了自己的院子,这会儿月华回来禀报。

    福晋“嗯”了一声,脚步不停。

    月华和石榕忙跟了上去。

    福晋去了西厢。她推门而入时,魏紫正被如烟看着苦着脸喝安神药,见来人是福晋,便迅速把药碗放下,起身行礼。

    她的膝盖还没有弯下,福晋已经快步上前托住了她,轻嗔:“都这个时候了,那还在意这些虚礼,快坐下。”

    魏紫从顺如流的又坐了回去,手指不经意间把安神药推远了一点,才有心思应付:“礼不可废。”

    她面上没什么神色,素白的一张脸,轻抿的粉唇。

    福晋以为她是因为得知了胤禛晕倒的时才会如此,幽幽叹了一口气:“今夜发生了太多......万幸的是你没事。把药喝了先回听雨轩吧,这边且乱着呢。”

    听到喝药,魏紫身子一僵,面上带出两分犹豫:“福晋,妾身能去瞧瞧爷吗?”

    按理来说,李侧福晋都被打发走了,连胤禛的衣角都摸不着,更别提一个小小的格格了。

    可福晋看着魏紫,微微一笑,竟是应下来了。

    “爷没白疼你。瞧瞧便瞧瞧吧,不然你今夜怕是睡不下了。”福晋说着,转身向外走去。

    魏紫成功摆脱了安神药,有些雀跃的跟在她身后,分毫没有注意福晋又说了什么。

    ......

    胤禛身量高挑,肩宽腰细,男子气概十足。

    可这样的人,躺在床上,被子盖着,竟也显得那样的脆弱。

    清胃的药已经喂过了,胤禛唇边还带着水渍,即便是晕着,眉心也依旧拧着,谁也抚不平。

    福晋没让魏紫靠的太近,只让她远远的看着。

    魏紫也就真的站在那里,仔细看了看。

    死不了。

    问题不大。

    福晋看着魏紫。

    花瓣似的嘴唇被咬的发白,干净明亮的眼眸中隐隐带出了晶莹。

    “回吧。”福晋道:“夜深了。”

    魏紫挪开视线,微微屈膝:“妾身告退。”

    ......

    天边将将泛起鱼肚白时,胤禛醒了。

    胃中的灼烧感已经减轻了许多,嗡嗡作

    响的脑袋也平静了下来,只是依旧有些昏沉沉的,让人有些不好的预感。

    胤禛揉着眉心,坐了起来,一双手递来了温茶。

    他抬眼,是福晋。

    福晋一直未睡,胤禛昏着时,她就坐在一旁的美人榻上,什么都不干,只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直到他醒了,十分不舒服的模样。

    “怎么不睡?”胤禛接过温茶,小口小口的喝着,嗓子太干,不敢喝得太急。

    福晋道:“爷一直没醒,妾身不敢睡。”

    见胤禛放下了手,又将三才杯接了过来。

    “什么时辰了?”胤禛看了一眼透着隐约光线的窗,掀开被子,站起了身,打开门把苏培盛喊了进来。

    福晋并未来得及回答,因为胤禛见门外太监手里端着的托盘上放着朝服,已经开始洗漱起来。

    看样子是准备去上朝。

    福晋叹了口气,道:“爷,今日休沐。”

    胤禛动作一顿,挥手让奉着朝服的太监出去,只穿着中衣,洗漱起来。

    “耿格格不太好,一直问着爷怎么不去看她。魏格格那里,昨夜妾身已经让她回去了,走之前特意来看了您。”福晋自顾自的说着。

    胤禛接过苏培盛手上的帕子,看了一眼他的额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道:“嗯,昨夜辛苦你了。今日多歇歇,旁的......我会查出来的。”

    福晋眼神动了动,点头道:“妾身听爷的。再让大夫来看看吧。”

    胤禛没有拒绝,却也没有答应:“晚些时候。”

    福晋向来不反驳他,“也好。爷可要去看看耿格格,她还在西厢。”

    胤禛换上了常服,转过身,看向仍坐在床边,捧着三才杯的福晋,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眨眼间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去瞧瞧。你睡下吧。”胤禛道。

    福晋笑了下:“是,爷去吧。”

    这已经是他们近来相处,最平和的一次了,恍然间,让福晋以为弘晖还在,下一瞬就会从门外跑进来,说——

    额娘,今日阿玛说我的字写的好!

    福晋笑出了声,回过神,胤禛已经不在了。诺大一个寝屋,只有她自己,只剩她自己。

    她嘴角的笑容渐渐消失了。

    门忽然被敲响了,福晋让人进来,是王嬷嬷,她道:“贝勒爷让老奴进来服侍

    福晋睡下。”

    福晋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将三才杯放回桌子上,低下头时,一滴泪珠从空中划过。

    ......

    胤禛进了西厢发现耿格格睡着,站在床边看了会儿便离开了。

    他本想去听雨轩,看了眼天色,转头去了书房。

    一进书房,胤禛便问道:“头怎么了?”

    苏培盛没有含糊,将昨晚胤禛昏倒后的事都说了个清清楚楚。

    胤禛静静听着,手指摆弄着佛珠,若不是唇色仍旧泛白,真瞧不出他身子不适。

    听完,胤禛道:“自己去库房里拿药。”

    这个库房自然不是后院的库房,而是书房之后,胤禛的私库。

    苏培盛跪下又磕了个头:“谢贝勒爷!”

    “查的如何了?”胤禛问道。

    苏培盛站起身,悄摸看了一眼胤禛脸色才道:“回贝勒爷的话。春元那里问出来了。春元一开始咬死了自己只是口快,说错了话。后来才坦白,说是......侧福晋指使的,先让她把白魂草放入牡丹精露中,后当众指出,只是不知怎的,牡丹精露里没有白魂草。”

    “侧福晋?”胤禛轻嗤一声,眼刀子飞向苏培盛,斥道:“越来越不中用!移给杆子查,连带着之前任嬷嬷的事,一起查,三天之内让杆子给爷查出来。”

    苏培盛被训斥的脸色通红又不敢自信,让杆子查......他忍不住道:“杆子那里不是......”

    “爷说,让杆子查。”胤禛道。

    苏培盛低下头,不敢说话了。贝勒府里的事交给杆子,他面子算是丢光了。

    可能怎么着,不提贝勒爷怎么觉得春元没招供,就是任嬷嬷那件事,耽误了这么久没个动静,活该他丢面子。

    苏培盛站到书房外的时候,忍不住伸手抽了自己一嘴巴子。

    王正吓了一跳,抬手又不敢抬,“师父......您这是怎么了?”

    苏培盛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瞧不见啊?昨儿你怎么带走人的,捂着嘴撕扯着,难看死了,我是那么教你的?”

    王正挨着训,不知道他师父是被训斥了心里不舒服,只认错道:“师父不是那么教的,可那丫头力气太大了,咬着我手都咬下来一块肉了。”

    他抬手给苏培盛看,手掌裹着厚厚的纱布,一抬起来,药味儿就往鼻子里扑。

    苏培盛啧道:“过了这两天,让你歇歇。”

    “徒儿不歇。”王正看了一眼苏培盛头上的擦伤,摇了摇头:“师父歇歇吧,破了相还怎么伺候。”

    苏培盛瞪了他一眼,骂道:“混说什么?去库房给我那瓶伤药来,书房后面那个。”

    王正笑了下,知道是胤禛吩咐的,抬脚正要往外走,见远处有个纤细的身影过来了。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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