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你头顶满屏光芒的瞬间吗?”我重新勾起太宰的回忆。后者不明所以地发出问号, 略感困惑地向我追问,“那是什么?”
对着光头宰死活不承认的模样,我难免迟疑地试图分辨他是在装蒜还是在装蒜?
秉着我打宰前要替对方理顺思路的善解人意性格不ooc的原则,我伸手上前拨弄太宰的头发, 正打算脱口而出光头宰三字时。
太宰的头发再次一股脑地被我揪到我的手心处。
这回的触感, 怎么比上次的还更显逼真?
我惊恐地注视着嘴角真情实意地僵硬的太宰。
趁着对方还没回过神来找我秋后算账, 我手脚麻利地替太宰带上他心爱的毛茸茸假发, 顺便动作轻柔地给对方的假发扒拉扒拉,巩固下美好的造型。
原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句话是真的。
你瞅瞅森医生高昂挺拔的发际线, 再瞅瞅与他生活在一起的太宰。
这就是所谓的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我郑重其事地向太宰作出保证,“你别怕。我不会告诉别人,你年纪轻轻就秃头的事实的。”
为了加强我的诚恳态度, 我特意拉出中也崽崽的名头来,“我连中也也不告诉。”
我是不可能告诉中也太宰秃头的。我只会若无其事地直接掀开太宰的假发向中也全方面展示, 光头卤蛋具体是长什么样子的。
太宰痛苦地闭上他的眼眸,把脑袋埋在他的双臂之间, 隐隐颤抖着。看起来宛如捧着碎掉的自尊心, 正哭得稀里哗啦。
我头次对太宰升起于心不忍的丁点怜悯情绪, 轻拍对方的后背安抚他,“别害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的没准下辈子投胎后就来了…
“早晚都秃头。你只是提前适应罢了。”
显而易见, 我的安慰起到良好的作用。太宰肩膀颤抖的力度变得更大。
未等我久违的怜爱情绪彻底上头时, 太宰忍不住放肆的笑声地从其双臂中抬头, 一层层地朝我揭开了他的假发。
“我就知道这回的假发质量好, 以假乱真。”太宰边脱发边感慨着。
狗东西,平白无故地浪费我酝酿半天的情绪。
我气急败坏地将太宰埋在地板上的一顶顶头发上,眼神无比和善地警告他,“你要是给我再试试,我就让你的毛发真逝世。”
太宰从那堆逼真的假发中撑起手来,仰视半蹲状态的我,缓缓吐字,“你是剃毛机吗,白濑?”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我果然地把他的狗头再次摁压下去。
得亏有假发团体垫着,不然我还能测测楼板厚度与太宰的脑壳硬度,到底谁更略胜一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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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头在浴室里泡澡享受我的小黄鸭环节,那头门外传来激烈的碰瓷声,听起来有点像案发现场的前奏。
我不嫌事大地带上耳机,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还有库洛牌坐镇,太宰凉不了。
“大兔子被活活烧死…”独属于白兰的语调甜甜地在我的耳朵里响起来。
我难不成失心疯?过于想念白兰导致我产生幻觉,听见当初白兰哄我的助眠歌谣。我不信邪地将耳机摘下来,又重复佩戴。
歌曲切换成功,直至突兀地将bgm盖过去的话语出现…
“亲爱的…我们来玩个游戏吧?”熟悉的口吻开启了诡异的话题。
我收回我方才的错误判断。
请问耳机里长了只白兰,如何解决?
原本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只,在撞见双眼无神地飘忽着走出来的我,自动闭麦。中也本来打算告状的举动自动改成关心,“白濑,你怎么脸白了这么多?”
“我知道。”未等我给出答案,中也学会抢答,他斩钉截铁地蹙眉说道,“太宰搞的鬼,对吧!”
遇事不决,先找太宰算账。
管他是不是,先打宰再说。
倘若能熟练地使用以上的两条准则,你会发现生活少了许多波澜曲折,建议自行练习、掌握好打宰力度。
我开口替太宰澄清实情,“不是。”
本来打算忿忿不平地跟中也算账的太宰,猛地转变神情,露出典型得逞的恶毒后妈笑容,炫耀似的对中也说着,“你看看呢。”
“白濑可是完美地无条件相信我,他坚信我不是你口中的某种人呢。”太宰眉梢处无不透露他的洋洋得意。
是我的记忆力跟着出差错?我印象中我只张嘴来了句否认而已。太宰是如何扒拉出这么多错误的分析。
中也小心翼翼地把他的额头凑过来,与我的额头贴上。在试探得出我正常的温度后,中也不自觉地呢喃出声,“体温正常哎?”
惹得围观的太宰霎时间变了另外的嘴脸,他利索地扒拉开哪怕挪开额头依旧与我近距离的中也,边吐槽着中也方才的举动,“现在哪有人用这种土方法测体温…”
中也瞪着太宰,没好气地回应道,“白濑当初就是用你口中所形容的土方法来测我的体温。”
看吧,这就是我养大的崽。
老父亲的欣慰感油然而生…
太宰嘟囔着模糊的话语,大抵是哼哼唧唧着他的宰言宰语。
中也思索片刻,冒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他闪着亮晶晶的眸子将双手不停地互搓,直至搓热时,中也把双手一左一右地落在我的脸颊上。
“暖一暖会不会,气色好一点点?”中也自言自语着,边轻轻地触碰我的脸颊,试图将我冷冰冰而又苍白的脸色施展魔法般,恢复健康的红润。
总觉得中也突发的奇思妙想大概率是随了我。
我不禁哑口失笑的同时,顺带把中也的手从我的面孔处抽出来,改成握在我的手心里。
“会。”我笑着回应中也的期待。毕竟心不自觉地跟着软化了,何况区区苍白的面孔。
中也难免透露出些许骄傲的神情,他悄悄地挺起胸膛,小小声地嘀咕着,“那就好。”
太宰装作满满的感动,他紧跟着我的动作,情不自禁地伸出魔爪直落在我和中也双手的上方之处。
你是坚决履行猫爪一定要在上原则的太宰喵吗?
来不及欣赏太宰楚楚可怜的表演,我和中也不约而同地展现出宛如触电般的效果,猛地将手缩回来。
伴随着太宰的话音刚落,他说。
“我们可真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太宰的面容流露处深深的自我陶醉式感动。
幸不幸福,我还凑合。至于太宰,他已经被中也摁着打。
我习以为然且无动于衷地围观这场暴/行。
结果,中也猝不及防地发出惊呼声。
只见中也手足无措地抓住了连根拔起的太宰头发。
“你赔我头发。”太宰幽幽地发出犹如电影中索命女鬼惨凄厉的叫声。
尽干碰瓷我们父子两的事情。我不忍直视地直接扒拉开太宰的光头头套,完全地把他的秀发展现出来。
“别怕,这顶还是假的。”说完我又掀开了太宰的这顶假发。
一来一往地揭开套娃的过程里,中也的神情不由得麻木起来。
与此同时,中也偷偷摸摸地舒了口气,回过神来,准备伸手揪太宰的头发。后者吃痛地发出动静,“痛。”
“等等!”我叫停中也的举动,“这回太宰的头发是真的。”
谁让我之前揪太宰的假发,他装模作样地配合一惊一乍的行为举止,眉眼中还流露出可怜巴巴的委屈,“白濑,这真是我头发。”
我信了他的邪,又是一头假发。
这就是狼来了的代价。任谁能想象有人能无聊到一直往自己头上套假发,还没有任何违和感。
违和感可能被太宰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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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在找这个人?”中也捏起一张干部X的全身照,不明所以地感到疑惑。
太宰安详地躺在沙发上,支棱起耳朵来,懒洋洋地回应着,“怎么,你最近还能见过?”
中也点点头,给出个匪夷所思的答案。
“我今早跟羊成员出门时,省吾撞到了他。”中也补充着细节,“由于碰撞,他头顶的帽子差点直直地飞出去,索性对方反应敏捷地重新戴好,神色匆匆也没有和省吾计较其不看路,甚至有些慌乱地压低帽子便离开。”
我和太宰不约而同地对视上,均是若有所思的模样。
“没有记错,他的尸体是完好无损的?”我摸索着记忆试探地问出口。
太宰简单地应了句,“嗯。”他的眉头微微蹙起来。
得到肯定,我继续按照我的想法推理,“难不成他的尸体失踪了?”干部X已经入坟。
挖出来看看好像不大礼貌。
太宰没有否定我的看法。
我随口感慨着,“这就是不火葬的下场。火烧没了,剩成骨灰渣渣,还能玩出什么别的死而复生花样来?”
中也赞成我的意见之余,给出了奇怪的看法,“他看起来不像人。”
重生的机会固然难得,但是正所谓有得必有失,不像人已经算是不错的结局。我便是最好的例子,穿越至今,心跳再也不跳动。
中也试图寻找准确的措词来描绘干部X身上浓厚的违和感,在经历支支吾吾半天无言以对后,中也终究放弃死磕对对方的形容词词汇。
“你说人死后重回,第一想做的事情会是什么?”我琢磨起干部X的行走路线轨迹。
去看他心爱的小钱钱吗?
还是去见绿他绿得发光的爱人?
终归不是自投罗网地向先代投诚吧?
“这个人很重要?”中也试探地问我们。碍于身份派系的不同,中也握紧了拳头没有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