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必要欺骗司远陛下。”马尔兹脸上满是真诚。
他的确没有欺骗司远, 只是说了最浅显的缘由，隐瞒了一些至关重要的讯息而已。
“嗯。”司远与马尔兹对视了片刻，像是认同了他的说法。
马尔兹唇边的弧度不由加深了几分, 视线重新转向光幕。“司将军的战力真是强悍, 短时间内带领队伍击杀了那么多凶兽, 占据了积分榜首位。”
“查利将军的队伍也不差, 积分只比司宸他们低了五点。再击杀一只中级凶兽, 就能跃居第一。”司宸并没有被前期的少许优势迷惑。
“我们不能只看表面。”马尔兹笑道, “看起来两队积分相差不大, 其实还是司将军更胜一筹。那只凶兽在司将军他们的登陆点停留的时间最长，周边退走的凶兽也最多。若不是受到了高级凶兽的影响，司将军肯定不止这点积分。”
“影响并不大。”司远的视线从众多光幕上扫过。“登陆点附近相对安全, 凶兽本就不多。参与军演的队伍探索完附近，就要开始考虑往哪个方向转移。”
“司远陛下说的是。”马尔兹点了点头。“不知道司将军会选择哪个方向。”
司远没有回答，静静的看着光幕。
光幕中，陆煜拦住了一只正在逃离的凶兽，利用术法与其缠斗。
他的修为等级不如凶兽高，却能凭借灵活的身姿躲过一次又一次的攻击，为队友拖延时间。
不多时五台机甲便跟了上来, 联合攻击下来凶兽连一个回合都没有撑住, 瞬间化作了小队的积分。
“啾。”陆煜在机甲肩头收拢了翅膀，没有多看那只凶兽一眼。
经过多次研究，他对凶兽有了清晰的认知。
大部分凶兽神海十分狭小, 且精神力格外暴虐。神海面积比较大的凶兽，他就只见过大乌龟一只。
这个世界的凶兽与灵兽就和前世的野兽与妖兽一样, 出自于同源却又截然不同。
凶兽在他眼里, 只是破坏力更强、更具有攻击性的野兽。空有一身力量, 而没有多少神智。
大乌龟在凶兽中属于特例，哪怕不是仅有的一只也相对比较罕见。
虽说在陆煜看来，凶兽并不是没有朝着灵兽发展的方法。但是它们现在大多都没有神智，杀起来倒也没有多少心理负担。
更何况一路上死在他们手中的凶兽，至少有九成主动攻击了机甲。仅有的那一成不是没有攻击性，而是由于旁观了五人的杀戮惊惧而逃。
现在的凶兽就是这样一个族群，陆煜就算知道它们的悲剧，也很难放过已经露出杀机的敌人。
“这次又多亏了陆先生，不然可能就让它给逃了。”艾科看了眼凶兽尸体，收起了机甲武器。“机甲的速度相比起种族天赋还是差了很多。”
“那是自然。”王茜语气中满是自豪，显然已经被陆煜的速度折服。
乔布笑着看了眼两人，随后视线落在齐清河身上，“下一只猎物在哪个方向？”
“我查探一下。”齐清河将手搭放在树干上，用异能与周围的树木进行交流。
在森林中，齐家的木属性秘法查探敌情，比飞行灵兽还要方便。
“这次耗时长了很多。”艾科不由感叹。
司宸打量着周围，很快便得出了结论。“我们已经将登陆点附近探索完毕。”
“将军说的没错。”齐清河收回了手掌，“附近已经没什么有价值的凶兽。”
“这个登录点的凶兽这么少？”王茜微微皱了皱眉，“我们前期的积分可能要落后于其他小队。”
“那只高级凶兽的影响太大了。”乔布叹了口气，“如果我们当时能把它拿下，积分肯定高居首位。”
“那是一只SSS级空间灵兽，我从它身上感觉到了威胁。”司宸神色不变的扔出了一个炸弹。
“3S级？！”齐清河抽了口冷气。“还好它没什么攻击性。”
军演的观众们才知道那只大乌龟的真实等级，此时弹幕上是一片惊呼，还有不少人觉得庆幸。
众人看陆煜的眼神明显变了变，它可是能直面3S级强者不退的灵兽。实力高低暂且不论，胆量确实让人敬服。
“我们还是不要讨论它了。”艾科也有些后怕。
王茜看向司宸，“将军，我们接下来向哪个方向转移？”
“西北方向最先排除。”乔布率先开口。
登陆点的西北方是一片毒沼，危险性高而且十分荒凉，不是个好去处。
“跟我来。”司宸并没有明说方向，直接走在了最前面。
他不知道联邦暗中准备了什么手段，行事自然要谨慎小心些。
“啾。”陆煜很赞同他的做法。
司宸带着队伍在森林中无规律的前行，任谁也无法判断出他们的目的地。
光幕前的马尔兹忍不住说道。“司将军的想法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他只是想多为人类探索些未知区域。”司远为司宸的行为找了个合理的解释。
马尔兹明知司宸是在防备联邦，却又不能明说。“司将军的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马尔兹议长过奖了。”司远言辞十分谦逊，面上却带上了几分笑意。“查利将军的队伍也快转移了，不知道他们会选择哪个方向？”
“我也很好奇他们会做出什么选择。”马尔兹似有几分期待。
“查利将军选择的方向，应该不会巧合到刚好能和司宸他们碰面吧？”司远意有所指。
马尔兹面上的笑意不减。“他们不知道司将军小队的位置，真要碰面只能归结于巧合。四十个队伍，偶尔有那么几个遭遇，也在情理之中。”
“四十个队伍遇到三两个的确在情理之中。”司远对上马尔兹的视线，“如果遇到五六个甚至更多，就值得让人怀疑了。”
“概率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准呢？”马尔兹笑容渐深。
“马尔兹议长的回答，有些耐人寻味。”司远神色有些冷淡。
马尔兹也将笑意收敛了几分。“只是司远陛下多想而已。”
“希望如此。”司远移开视线，再次看向光幕。
查利·埃尔顿颇有将登陆点周围凶兽赶尽杀绝的意思，迟迟没有带着队伍转移。
倒是其他几个小队，提前离开了登陆地点，向着不同方向转移。
对司远来说值得高兴的是，联邦各个小队转移的方向各不相同，目前只有一个小队朝着司宸小队的方向行进。
不过他没有高兴太久，心下就升起了几分担忧。
在四十个小队转移了近半的时候，查利五人将登陆点附近凶兽清理的差不多，整个小队开始转移。而他们转移的方向，刚好有可能和司宸碰面。
“看样子查利的确有可能和司将军碰面，还真是有些巧合。”马尔兹语气有些惊讶，像是不曾预料到眼前这一幕。
“最好只是巧合。”司远眼眸微微眯起。
马尔兹看向司远，“司将军前往西塞利星前进行过多次检查，身上不可能有定位装置。在无法得知位置的时候碰面，不是巧合又能是什么呢？”
“马尔兹议长应该清楚是什么。”司远仍是一副不愉的模样，心下却没有太大波动。
他早就知道联邦会在军演中动手，心情起伏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大。之所以会展现出这样的姿态，只是想看看能不能从马尔兹口中得到些有价值的信息。
“我并不清楚司远陛下什么意思。”马尔兹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查利可能会得偿所愿，在军演中与司将军交手。”
“查利将军和司宸交手那么多次，从来没有胜过。”司远的神色逐渐恢复如常。
马尔兹却是对查利充满信心。“之前没有胜过不代表这次不行，查利和他的契约兽成长速度很快。”
“我不觉得他们快的过司宸和陆煜。”司远对司宸更有信心。
马尔兹笑了笑，“我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那就拭目以待。”司远重新看向光幕。
查利·埃尔顿带领小队转移的那一刻，陆煜从空气中捕捉到了一丝隐晦的气息。
他对这种气息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忍不住转头打量司宸。
‘你对这片森林失去兴趣了？’司宸注意到陆煜的视线，‘要不要来机甲里？’
因为陆煜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所以司宸才会安排他在外面探路。
如果陆煜对周遭没了兴趣，这会儿探路的任务完全可以交给齐清河。
“啾。”陆煜落到了机甲肩头，继续感应周围的气息。‘我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司宸一边安排齐清河继续探路，一边利用光脑与陆煜进行交谈。‘什么有趣的东西。’
‘和你有关。’陆煜已经察觉不到那丝气息。
在没有人调动的情况下，气息变得十分隐匿。以他现在的修为，无法探查到异常。
‘联邦那边的手段？’司宸几乎是瞬间便将其和联邦联系了起来。
‘极有可能。’陆煜闪身进了机甲，将司宸身周探查了一番，没有发现异常。“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应该是个阵法。”
虽然气息只是一闪即逝，但已经足以让他得到不少讯息。
这个世界对能量的使用手段太过粗糙，阵法气息在他眼里几乎可以说是不设防。
‘可以探查我位置的阵法？’司宸有些怀疑。
‘阵眼有探查位置的能力，探查却不是阵法的主要功能。’陆煜侧头看着司宸。
司宸大胆猜测。“主要功能恐怕于我不利。”
‘不一定。’陆煜眼眸中带上了笑意，‘如果我猜的没错，阵法可能成为你的机遇。’
‘嗯？’司宸有些惊讶。
陆煜面上的笑意更深。‘那是个极其有趣的献祭阵法。’
‘看来我不需要过多防备。’司宸唇角微微勾起，伸手就要抚摸陆煜身上的羽毛。
‘必要的防备还是要有的。’陆煜用翅膀按住了他的手掌，‘我要出去感应阵法的气机，免得后续出现问题。’
献祭阵法和普通阵法不同，可能随着献祭程度的加深，出现更多功效。
‘辛苦了。’司宸看着自己被按住的手，明显有些可惜。
‘如果你想早一点见识阵**效，可以往东北方向转移。阵法献祭时间越长风险越大，机遇可能也会有相应增幅。’陆煜张开了翅膀，还不忘补充一句。‘我不会让你有事。’
如果遇到的是其他危险，陆煜不敢轻易做出保证。眼下遇到的是个献祭阵法，他对自己的能力很有信心。
‘嗯。’司宸目送陆煜飞出机甲，心中愉悦和失落交织。
令人愉悦的是陆煜对他的重视和保护，失落的原因更加简单。
司宸低头看了眼空无一物的手掌，自从进入了西塞利星球，就再没亲手抚摸过陆煜的羽毛，心中总觉得缺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