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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 31 章
    秦殊的条件, 可以说是无可挑剔的好。

    要演技有演技,暂且不和视帝影帝老牌演员们比、毕竟那有点欺负人,至少在同龄人之中、目前也就一个谢鲤黑马之姿能够与他并驾齐驱;要流量有流量, 这一点毋庸置疑, 称秦殊为“小中高女生统领”都不夸张。

    更重要的是, 除开这两个外部条件,秦殊本身的硬件条件更加难得:出身京城演艺世家却不借此炒作, 选秀亮相之前一直保持低调, 脑子拎得清, 目的明确不乱搞。

    换言之, 如果能交到这样一个男朋友,不仅能够得到全网绝大部分女性的羡慕嫉妒,成为往前少女的公敌,更意味着能够搭上圈内人难以接触到的资源网。退一步说,哪怕不是男朋友, 哪怕只是炒炒绯闻而已, 这个流量红利也非同一般!

    童宓柔动了这份心思, 真的不让人意外。

    她不像赵清爽, 只要自己本身努力不拉胯、身后的靠山就能给她安排地明明白白顺顺利利, 前途一片坦荡。童宓柔从高中艺考就开始签约公司做营销,为的就是不落后太多, 她比不过赵清爽起码也要比同届的其他人强!

    华凌、杨少君这种人, 童宓柔不敢轻易去接触, 人家那种阅历,一眼就能把二十岁出头的姑娘轻松看穿, 那些小手段施展出来就跟看小猴儿耍把戏似的。

    而王令函呢?他又太会玩儿了!

    上到和汪星冉那一代的大花儿谈姐弟恋, 下到和赵清爽上面两届的学姐搞暧昧, 去年被剔除《踏风碎雪录》剧组、甚至还和人家未成年的女孩儿勾搭上……这种男人已经脱离了童宓柔的能力范围之外,就跟草原上肆意奔腾的野马似的,压根儿拴不住。

    这么一圈盘算下来,最合适也最优质的就是秦殊了。

    进组集训这些日子,不请假外出、不抽烟喝酒,每天就是训练、练习,晚上据说还和谢鲤一起搭戏对词儿。这样自律又年轻的男人,极大程度上能够激起女人的征服欲。童宓柔虽然看不上赵清爽和谢鲤亲密无间、无话不说,心里到底还是羡慕嫉妒,能和一个优秀的异性建立并非爱情的友谊,需要的必然是对方绝对肯定的欣赏……

    只是,童宓柔怎么也没想到,秦殊开门的时候,下意识的架势却仿佛是在迎接谢鲤——

    “你不是去华凌老师那儿了嘛?”

    傍晚训练场回来,大家都知道华凌请谢鲤去他那儿对词。

    以及,秦殊在看到自己的瞬间,那种反射性想要关门的动作和快速逃避的眼神,让童宓柔大所失望的同时也挫败至极:这个圈子里不懂风趣的男人很少,某种程度上说,要么是真的不解风情,要么就是压根儿看不上自己。

    童宓柔不战而败,她连门都没进去,就被匆忙赶来的秦殊的助理请到门外。

    事实上当时她本来就站在门外!

    另一边,谢鲤不动声色挪了挪屁股。

    和华凌共处一室,真的需要一定的勇气。这个男人的魅力,已经不限于异性。

    男人四十一枝花,像华凌老师这样的,顶多是个小花苞苞了。

    老实说,还未开放的花苞之所以诱人,在于它待放的青涩迎合的姿态,在于它小心翼翼收拢着、打算蓄势而发的芬芳,更在于那种花瓣轻轻飘过心头时留下柔腻的触感,以及似有若无的余香。

    华凌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气场,他不像女演员那样、多多少少会在年轻后辈面前展现出年龄带来的轻微妒忌,反而相当清楚男人的魅力所在,并且不吝在各个场合释放它的功能。又微妙地区别于杨少君,因为后者除开需要的时候,就像一块儿冰。

    “之前没有和小阿鲤合作过,因此我觉得我们都需要适应一下彼此的节奏,你说呢?”

    谢鲤默默点头。

    他说有用吗?

    华凌习惯于占据主动权,并且不掩饰他在剧本研读和角色理解上不同于常人的天赋与功力。这样超然的业务能力很快就让谢鲤意识到,他曾经把秦殊比作低配版的华凌,对华凌而言其实是一种“侮辱”。

    别的不说,华凌在秦殊二十三岁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有了两部收视年冠在手,三大电视奖项累积了四次提名。虽然时代差异也算一部分的客观原因,但毋庸置疑的是,华凌的天资哪怕到了现在、依然后无来者……

    虽然胤禛和他的十三弟是真正从头到尾的一条船,但就对手戏而言,四爷和他十四弟的场合反而更多一些,多数时候都是爆发矛盾,极少数“兄弟情深”的场合,要么是为了表现给康熙看,要么是为了安抚亲娘德妃的心。

    谢鲤从来没有这么情绪外放、看似粗莽骄纵却又内心成算满满的角色,虽然是天潢贵胄,却也有很多的身不由己,他起初以为自己会演侠王十三,没想到是角色冲突更大的大将军王十四。而华凌也像是读懂他的偶然的愣怔,罕见的多解释了一句——

    “秦殊太像我了,但是胤祯和胤禛,却一点儿也不像。”

    谢鲤放下厚厚一本的剧本,“还是有些像的,两个人都极其要强。”

    这不算抬杠。

    华凌心想,小朋友和他认真讨论角色而已。

    他也很配合,两人一来一去、虽然没有共事过却也前所未有的和谐,直到助理又一次敲门进来收拾之前的夜宵盒子,谢鲤这才喝了几口水,抬头的时候恰好碰上华凌注视的目光。

    他的眉目很深邃,眼神柔得像轻纱,又像带着暖意的春风,都有着舒适的触感,以及那种让人欢欣雀跃的余温。

    然而谢鲤显然很不习惯这种目光,他可以扮演出对他人的深情,却没办法在华凌这种段位的眼神中保持平稳呼吸。他快速眨眨眼睛,垂下眼帘、将目光重新锁定在剧本上。心里闪过很多的念头,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没有察觉那样应对华凌的“青睐”。

    下一秒,头顶就传来华凌仿佛带着笑意的叹息。

    “这样可不行,你从前对我胆子可大得很。”华凌看着又梗着脖子抬头的谢鲤,像一只刚刚褪去绒毛的小小的呆头鹅,冒着傻气却又惹人怜爱,嘴角的笑意绽得更开,“不用把我想得多么德高望重、遥不可及,我只是你比多些工作经验的前辈,谢鲤,你对秦殊那样就挺好。”

    谢鲤想伸手挠挠头:我对秦殊怎么样?动辄翻白眼拿脚踹?

    可是那也是秦殊自己闲得贱啊!

    他哪敢这么随随便便地对华凌老师?

    华凌的读心术仿佛又开始飞速作用了:“有什么不敢,你看汪星冉不是也约了赵清爽一块儿做瑜伽放松吗?你想起打壁球吗?地下二楼有一个壁球练习室,我们可以去那里释放一下压力。”

    这很不科学。

    明天一天有从早上9点排到晚上9点的训练行程,可晚上10点多、华凌和谢鲤还是穿着便装踩着运动鞋刷卡去了壁球练习室发泄压力。对,用华凌的话说就是发泄压力。这个男人挥动球拍、盯紧墙面的时候,眼神锐利地如同一只翱翔的鹰,身姿却又矫健雄壮得如同猎豹,谢鲤要是不使出全力去接他的球,保准会漏得惨不忍睹。

    这种快节奏一来一往的进攻持续了十来分钟,谢鲤先漏球。

    他拎着球拍,靠在墙边喘气,光着脑袋也流汗,汗水顺着下颌线往下掉,下意识就拎起衣服下摆擦,几米外华凌手脚放松地站着,目光在少年紧致又细韧的腰间停留,随着衣服重新遮住那一出雪白的皮肉以及莫名脆弱的线条,他不动声色地擦了擦额角的汗。

    “还来不来?”

    谢鲤依然靠着喘气。

    “这就不行了?”

    !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

    男人必须要行的!

    谢鲤又站起来了。

    他把运动裤的腰带解开又重新系紧了,甚至还往上提了提,空荡荡的裤管依然能看到细长笔直的腿型。就这一瞬,错过华凌那片刻凝视在他腰胯出的目光。

    “来,华凌老师!继续!”

    有点小狼狗那样儿了。

    华凌心想。

    他拿过一旁的水瓶,不紧不慢喝了两口,又扔给谢鲤,“补充一下水分。”

    谢鲤果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他左手稳稳地接过,揭开盖子、仰着脑袋,隔着距离让水倒进自己口中。脖颈被拉长,喉结上下攒动了两下,那颗圆圆的小脑袋又赶紧低下来、仿佛怕水漏了,等到他鼓着脸颊咽了两口,这才把盖好盖子的水瓶重新扔给华凌。

    “谢谢华老师。”

    华凌笑笑,随手将瓶子往墙边一滑,转了转手里的拍子:“来了噢。”

    壁球室的灯一直亮到12点。

    谢鲤甩着手腕和华凌一块出来,明显感觉和对方的距离感没有那么重了。说起来就是很神奇,男人一块儿打过球就真的莫名有了交情,明明对戏那会儿乱七八糟的吃了点小零食当夜宵,但华当华凌问他饿不饿的时候,谢鲤突然之间就放弃了矜持,诚实点点头,“饿。”

    华凌又笑了。

    笑得谢鲤又恍惚了。

    他今天短短几个小时里看到华凌笑得次数,比选秀时期到现在加起来的还要多。真的,就很不真实,就像极品高奢突然打折甩卖一样不真实……

    “饿也不要吃了。”

    华凌突然就收敛了笑意,“不要觉得你年纪小,体能消耗打,代谢快。试想一下,等你过了二十五岁,吃口米饭都要精打细算着热量,那样是不是很痛苦?”

    还未满二十岁、没有吃过形体上的苦的谢鲤:……

    “所以说,每天的运动一定要保持。不是你今天射了箭跑了马就算消耗,把你的衣服汗湿了,真真正正看得到痕迹,才叫消耗,懂吗?”

    说着,华凌扯了扯谢鲤宽松的T恤,在他肩上按了按。

    他的后背,的确是汗湿了一块儿。

    谢鲤自己都不愿意去沾染这些汗水,华凌却不当一回事。

    他突然之间,又搞不懂华凌的意思了。

    饿了不让吃,也没错,本来这么晚了就不该吃东西。白天有消耗、该做的运动还是要做,也没错。那到底是哪里不对呢?

    电梯从地下二层持续往上,谢鲤侧过头,看向华凌,带着帽子遮住光头的华老师依然帅得无可挑剔。

    他觉得自己自作多情了,可分明又是华凌给了他这种错觉……

    “华老师,明天……明天还来打球吗?”

    轿厢停下,电梯门打开了。

    谢鲤没有立刻出去,再有个几秒,门又会关上,可那时恐怕会格外尴尬。

    在他挣扎着要迈出步子之前,华凌低声笑笑,“好啊。”

    第二天,训练照常。

    女士那边,气氛倒是有些不同寻常。童宓柔夜访秦殊房间那事儿不是秘密,多半还是她自己抖出来的,眼下虽然没有人当着面对她指指点点,但逃避的目光和意味深长的各种眼神还是让她如芒刺背。

    看着赵清爽和汪星冉有说有笑打招呼,童宓柔的形单影只就越发醒目了。

    再一看男士那边:秦殊、王令函依然水火不容,方融和余思益两人相互扶持不轻易站队,剩下的一批老资格各有各的骄傲,倒是华凌一大清早的单独和谢鲤打了招呼,他们之间似乎因为昨晚一块儿对戏、有了一些旁人不知道的默契和秘密……

    秦殊脸色黑得很,今天的礼仪课上的可谓是堵心又挠肺。

    轮到男女一起搭档着配合的时候,越看谢鲤和赵清爽“夫妻”俩配合默契,他就越发不想给童宓柔好脸色,哪怕这对男士而言显得既没风度又小心眼儿。

    剧本里有些场合,又或者是家宴、年节这种群像大场面,需要后妃或是阿哥和他们福晋一块儿出场的时候,夫妻档的动作就该凸显出来了。

    看华凌和汪星冉那边,都是内敛端庄的性子,哪怕这会儿练习没穿戏服都能看出他们俩那种代入角色的神态和气氛。看得其他人一阵羡慕,倒不是羡慕能和华凌或者是汪星冉搭戏,而是羡慕这种游刃有余的能力。

    赵清爽穿着花盆底跟在谢鲤身边,虽然落后着小半个身位,但她和谢鲤的默契绝对不少,前面的高个儿少年回头,赵清爽就知道立刻将自己的手搭上去,两人握着手一起朝前走,步伐不紧不慢,扮演贴身太监和婢女的两位演员在一旁跟随,四人一组在大厅一侧练习走位,仿佛走在紫禁城的宫道里。

    中午休息的时候,秦殊撒腿就奔向谢鲤。

    谢鲤:……

    赵清爽:……

    两人对着秦殊齐齐变脸:“你挤过来干嘛?”

    秦殊这会儿也顾不上了,“带上我一起吃饭吧!”

    赵清爽朝王令函那边努努嘴,“你学学人家。”

    “不!我就和你们一起。”说着,他就招呼自己的助理把饭菜汤水以及小风扇什么的全部搬过来,打定主意在这儿扎根了。

    这副对童宓柔避之不及、恨不得理她三丈远的态度,不出意外让人家小姑娘红了眼睛。

    大概是哪个演妃子的前辈女演员瞧她可怜多看了一眼,立刻让童宓柔抓住机会攀了上去。这一攀扯,把口子那儿坐着的汪星冉逗笑了,她什么也没说,挑了些吃的,吃几口就停下,然后慢慢喝水、慢慢吞咽。

    女人一多起来,就容易变成这样。

    赵清爽摆明了不打算和童宓柔来往,丝毫不怕向所有人展现她和同届同学之间的矛盾,童宓柔身边连个凑伴儿的都没有,眼下能抓住一个,仿佛就能洗清她因为昨天晚上的行为被排斥在外的嫌疑一样。

    只可惜这一番柔弱姿态,在见惯了套路的圈内人眼里不值一提,没人会发无用的善心。

    下午依然是分开男士和女士的其他训练课程。

    谢鲤过了最开始的基础训练,就渐渐放开了展示,如果说被华凌夸奖是十级害羞,那被其他人夸就不值得他脸红了,搭箭、抬手、拉弓、射箭一气呵成,准头更是没的说,喜得教练恨不得下一课就教他马上射箭。

    华凌在旁边看着,笑得隐晦又含蓄。

    倒是一向寡言的杨少君刻意注意了一下秦殊的反应。

    女孩子们之间喜欢争锋,男的也不例外,有时候反而会更厉害点。

    但是有王令函这么个不拘小节的特例在,秦殊那点小情绪反而不那么显眼了。他在《踏风碎雪录》里已经见识过谢鲤优秀到过分的学习、适应能力,这会儿看着酸归酸、心里已经平静多了。

    “怪不得是我演十三,他演十四。”

    方融和余思益这会儿差不多是带入了老九老十的状态,也说不上是浑水摸鱼吧,无论是剧组武指师父还是他们本人,对自己的要求都没有那么高,看到谁一箭射的好,甚至还挺有兴致跟着夸厉害。见秦殊今天奄巴巴的,还安慰了两句。

    “十三和十四定位本来就不同嘛。”

    “他将来要去打仗的耶……”

    那可不是,十三是辅臣、是贤王,但十四后期无论是朝堂还是战场都厉害到可以和他亲哥哥争夺继承位,两人虽然同是夺嫡行列,但本质目的却不同:一个是为了哥哥地位稳固,一个想干翻哥哥自己上位。

    秦殊听了并没有多高兴。

    事实上,谢鲤眼下比自己厉害,越发让他感受到曾经选秀期“吊打”谢鲤的那份自信保持到现在有多么难堪。他不是不能接受别人的优秀,而是自以为了解谢鲤,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直到现在还在看轻他。

    后面站着擦汗歇气的华凌将一切尽收眼底。

    而最前面和教练沟通靶位的谢鲤对这一切毫无察觉,他今天手感也很好,连着三中靶心之后,开始顺理成章借着剧组训练搞水平提升,一排的箭靶、只有他的距离被拉远,但这并不能影响谢鲤的发挥,该中红心的、依然稳稳扎进中心位置,肉眼可见的,他的个人教练感成就感在爆棚边缘克制。

    下午的马术课,依然是华凌、杨少君双骑当先。

    谢鲤逐渐适应新节奏,酸胀的腿部在渐渐加深的肌肉记忆里得到一定缓解。华凌带他绕着马场的大外圈跑了几圈,扬鞭策马的快节奏爽得少年脸蛋儿白里透红,下颌沾着亮晶晶的汗珠子,碍于胸前的护具没法再像昨晚一样随手撩起衣服下摆擦汗,一双眼睛更是水润无敌,整个人嫩得就像个刚刚摘下来湃过山泉水的蜜桃儿。

    华凌偶尔偏过头去看他,然后得到谢鲤回应的天真又干净的笑:

    “华老师,这个马场晚上开吗?今晚别打球了,来骑马吧!”

    这才一天啊。

    华凌心想:你倒是很会恃宠生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