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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22 章
    谢鲤愣了好半晌。

    他真的好久没有听到“华凌”这个名字了。

    绝大多数时候, 都很少有人叫华凌大名,而是称呼他“华老师”、“华先生”这种比较常用且官方的称谓。

    最后一次见到华凌,还是天团解散巡演的终场, 华凌亲自来看了后半程,结束之后甚至还和大家伙儿吃了一顿散伙饭,算是有始有终。

    神奇的是,哪怕这事儿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 谢鲤居然还能清晰地记得华凌当天戴着黑色棒球帽, 穿着黑色的半修身T恤, 黑色的长裤勾勒出成熟男人修长笔直的腿型,劲瘦又富有力量, 看着就让人羡慕。以至于散伙饭开吃前华凌走进包厢来的时候,明明是一身低调黑色着装却有着蓬荜生辉一样的效果, 甚至整个席上都因为他的出现而静了一秒……

    可见, 这个男人他是真的拥有一种让人屏息惊艳的强大气场。

    忘了提,天团的选秀之所以能红得一骑绝尘、前所未有、史无前例,发起人华凌功不可没。

    能请得动这样咖位的影视圈先代顶流坐镇选秀, 已经完全脱离了当时奇丽这个小作坊所能派得上的人脉资源,因此是由电视台直接出面邀请了尚在假期的华凌。可以这么说, 在练习生资质和节目效果尚未明朗的开局里,几乎都是华凌自带的流量撑起前期宣传。

    事实证明,他的功力不仅仅限于荧幕表演。

    在一个领域里, 人厉害到了一定境界,很多技能就可以做到共通了。而选秀舞台不仅仅让大众看到了怀揣梦想而来的练习们, 更将华凌的影响力推上了新的高峰……

    单论结果, 明面上整场选秀收益最大的是秦殊, 实际上进一步扩大商业价值上限的是华凌。

    只不过那时大家更关心的是练习生们的竞争以及后续的成团发展。

    华凌在适当的时候站了出来扛下收视压力, 又在绝妙的节点回到幕后,不抢风头、低调完美地执行了一个发起人应当完成的所有工作。

    等到该功成身退的时候,他又是收获满满地离开的:带走了一个顶级蓝血的全球代言人title,主演电影上选成功由国家一路保驾护航送选两个A类电影节,最佳男主角两提一中堪称当届最大赢家,从此站稳同代生角第一人的位置。

    回头过来看,整场选秀盛世,收获最大的分明是华凌。

    说实话,要是谢鲤是华凌,好不容易从小荧幕转型到大荧幕,兢兢业业抛去形象拍了好几年电影才在奖项上有所斩获,他宁可没戏拍的时候空出档期等待合适的新剧本,也不会轻易再回到小荧幕的。心态固然重要,但是那种“戏感”更重要。

    因此易酬勤说他请动了华凌,谢鲤真的不信。

    那头,易导还在努力说服:“我追着华凌说了两个月他才同意,你来的话,正月一过咱们收拾收拾就能开机!”

    一部影视作品班组的组建和开机,被易酬勤说得像小饭店过完年重新开张接客一样容易,更加不能轻信了!

    他说不用他家的女演员,可也没说主要女性角色选的是谁啊?

    古装宫廷剧里女性角色可不少,各种妃子小主、王妃小姐就不说了,上头皇后、太后这类的角色还得要几个老戏骨坐镇。

    拉个华凌出来又怎么样?

    人家华老师档期空出来了吗?合同签了吗?

    没准就是单纯被缠了两个多月依然没同意呢!

    不是拉踩谁,以华凌的咖位,目前这一批小花还真的不够格和他搭戏,谁搭戏谁就得做好将来在全国观众面前公开处刑的准备……

    谢鲤也不怕晾着人得罪易酬勤了,比起上了对方的贼船,那还是赶紧“逃命”要紧。恰好严瞿和尚优的事情也差不多谈好了,把他俩的对话挑了重要的又给他交代了一遍。

    换做一年前,严瞿肯定不会和谢鲤说这些,现在么,情况不一样了。

    限定团解散后大家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个人利益开始急速冲突、资源矛盾也在不断激化,谢鲤好歹19、20岁的人了,都步入社会两年没理由还和母鸡护崽子一样让他的思想从里到外干干净净天天真真。

    严瞿刚在电话里和尚优好一顿合计,两人手底下除了自己亲自带的谢鲤和秦殊,工作室也是有其他小艺人的,这一条线的资源就算是从手指头缝里漏点儿出去,也够下面吃好一顿。

    都是一个圈子的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俩都太清楚石灵那种性格的女强人的行事风格,大事上是很雷厉风行果断坚决,当初那一手釜底抽薪的做票几乎是砍断后路再赌上前程,好在抓住了《鹄声》贴上了李玉戚,成功证明了这一步以退为进的确是高招。

    然而其他的细节布施呢?后续完全没能跟上来!

    流量的时代、差一个等次能够接触到的资源是真的天差地别!高的攀不着、低的不够看,瞻前顾后、挑挑拣拣,既想让徐诩突破形象吸些新粉,又舍不得提琴王子贵公子的标签……

    所谓“趁你病要你命”,时机既然是对方主动送上来了,也不怪人家对你出手了。

    就这么说吧,等尚优、严瞿俩人联手把那些偏中等的瓜分完了,徐诩那个杀青时机再出来想要赶上早春那一班档期,除非他有个私人火箭,或者像谢鲤这样运气好直接捡漏空降某个剧组,否则就老老实实消停个把月甚至一个季度!

    然而空窗期一旦产生,想要和竞争对手们保持同样水准的曝光度就很难了,毕竟新一年里该冒泡的都活泛起来,谁知道你的粉丝黏性和热度还剩多少?

    要不然就等《鹄声》上映呗!看谁底气更足咯!

    “说起来也是命中注定你俩打起来,他从今年三月开始对着联合嘉瑞使劲儿,从凑数似的买一送一式站台到混到主要嘉宾席,中间见缝插针跟着跑了两趟时装周,7月蹭了两版杂志封面,不是我说,他那个气质好好做小提琴王子不好吗?又不是沈一唯,非要搞得这么不伦不类……”

    严瞿不是头一次表示他对徐诩的看不上,团队手段恶劣是一条,更重要的是他作为经纪人站在专业角度,总觉得徐诩这人本身有一手好牌,奈何老是看不准自己的定位,好高骛远,眼高手低。前期是真的能说会道左右逢源,谢鲤不就是那个被耍的团团转的小傻子么?好在人不是真的单蠢,时间一久,很多掩藏的事情得到验证,谢鲤的态度跟着转变,也就接着他刚刚“回来”那会儿了。

    好在回头不算晚,一切局面还来得及拯救。

    饭圈路人缘差,和大环境观众缘其实没有太大的重叠,就比如徐诩当初出的那一支单曲据说听哭了多少名粉丝,有着千把万的销售额,又破了多少的记录……实际上当年的年度金曲前十提名这首歌连门儿都没摸着。

    而谢鲤饭圈名声差归差,但也是一时的,时间一久,总会冲淡这些痕迹。

    事实上,他和徐诩不仅仅竞争过一次商业资源,大大小小的,长期或短期的,少说也有个两三次吧,而联合嘉瑞是个高端品牌,考察的内容绝对不止一盒面膜一瓶水乳的购买力,它不需要谢鲤去带货让粉丝人手一块儿嘉瑞表,要的就是“高攀不起”这个效果,否则高端也不再“高端”,表如其人,重要的应该是选择的眼光和长远的陪伴。

    联合嘉瑞在国内的影响力在前些年来得不如同行竞争对手,经过过去两年生辰表收藏价值破新高上新闻所做的顺水推舟的营销,才渐渐通过这一特点广泛地进入大众视野。

    起初华凌也是接触过联合嘉瑞,只是那个时候他手里有另一个牌子的大使title,一年两年的合约续下来后不了了之。再后来有了选秀,有了谢鲤,有了他面无表情时看谁都漫不经心的桀骜,有了他明明不是最红却自带腥风血雨的buff,和联合嘉瑞双方倒是越看越顺眼,继而达成合作。

    说来说去,谢鲤当时的“糊”和“作”居然还成了推动因素……

    他还记得自己当初还在横店拍戏,官方公布的大片是暑期巡演见缝插针找时间拍的,严瞿说官宣的那天徐诩超话气成一片,个个儿替正主打抱不平,说到手的代言被别人截胡,说谢鲤这个不要脸的小痞子相儿压根比不上他们家哥哥的贵气优雅,甚至认定徐诩是被资本势力打压了。

    对于官宣当天堪称腥风血雨的热议,徐诩团队没有任何解释。

    沉默有的时候代表拒绝,有的时候则代表默认。

    很显然,这个时候就会被大众理解为默认了超话粉丝的猜测。

    尽管徐诩从头到尾没有被列入品牌方的考察范围,但他依然没有任何损失,因为这是一波相当标准的虐粉操作。

    对于这份沉默,严瞿这里有个相当标准的答案,且昭显着严大经济的幸灾乐祸:

    那个时候,徐诩已经剃了头发进组拍戏了。他那个头型和脸型,平时都是靠刘海撑着,剃了个寸头之后多少有点影响颜值,而当惯了贵公子的徐诩显然还没有做好以这种寸头造型面对大众的心理准备……

    “有的时候,我都分不出你到底是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徐诩今年八成会去番茄台的跨年,不出意外的话,你又一次要和他撞上。”

    谢鲤无所谓:“反正尴尬的又不是我,辛苦的也不是我。”

    尴尬的是徐诩和他的粉丝,辛苦的是修音师。

    同台不要紧,谢鲤好歹是正儿八经出过道的偶像歌手,而徐诩,顶多就是“出道未半而中道崩殂”,他除了选秀期间有过为数不多的几次舞台经验,剩下的时间里不是在拍广告上综艺就是参加其他商业活动。到时候跨年晚会上台表演什么节目?独奏是不太现实、必定会附带一个乐队,要是唱歌也不要紧,反正这种场合总有调音师修音师上阵。

    “你呢,到时候应该也有个搭档的。最好还是男的,年纪稍微隔开,否则说法就多了。”

    严瞿真是操碎了心,谢鲤不像他的几个前队友,女友粉占据饭群不小的比例,但随着团队解散、年纪变大变成熟,总归也有这方面的烦恼。

    说真的,他其实有点不敢想象明年《踏风碎雪录》播出之后,谢鲤和赵清爽两人关系对外会造成什么样的变化和影响……

    谢鲤无所谓:“只要不是和我的前队友们同台演出,让我上台说小品都行。”

    严瞿看着他完全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反而愣了一秒:“你是认真的吗?”

    谢鲤点点头,“为什么不行呢?如果大家都是来跨年舞台耍帅就没意思了,总需要人为观众带来一些欢声笑语吧。”

    他看上去正经极了,以至于严瞿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我尽量想办法给你协调一个合适的节目。”

    当然了,撇开央视春晚是从下半年就开始陆陆续续做准备,其他卫视台的跨年晚会绝大部分都不会拉那么老长的战线,出场费是个问题、还得和其他卫视抢人抢流量!甚至部分节目的排练周期从小年后才正式开始,番茄台也不例外:跨年一场、元宵一场,这么多年办下来也没出毛病,那就证明时间是够用的。

    为了防止谢鲤真的对小品上了心,严瞿几乎是立刻就把这事儿给操办了起来。

    比起其他参演艺人乱七八糟的演出条件,谢鲤的已经算是很好搞定了:不和前队友同台。不管是别人搭档他、还是他给大前辈当绿叶,那都无所谓了!

    等到谢鲤又顶着小雪天气参加了一场年会,这才结束了年前上海的全部行程回到北京。当然了,这依然不意味着谢鲤开始放春节假,在过小年前,他还得去蔺瑛女士那儿上三次课。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回回去上台词课,秦殊都在。

    秦殊在他奶奶面前是很乖巧懂事的,但凡是谢鲤表现出一丁点儿他在场的不适感,秦殊立刻就找借口离开。天知道,谢鲤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秦殊,直白点说,他真的太懂得怎么装模作样了!

    上完了课,秦殊还主动送一送。

    当然也就是送到地下车库了,谢鲤驾照没到手,这段时间都是助理西西开车负责接送。

    不管怎么说,起码是送了。

    “我听说,孟导给你推荐了易酬勤的新本子?”

    这话从秦殊的嘴里说出来,就是奇奇怪怪,他从前高冷的很,从来不会去过问队友有什么私人行程,或者在接触什么资源。

    拍《踏风碎雪录》的时候,有段时间因为“入戏”情绪扭捏了那么一回儿,但谢鲤懒得配合,在秦殊看来本该“和好” 的机会不了了之。后来又出了探班和《鹄声》剧组的事儿,他以为经过数次波折,和谢鲤的关系应该有所回温,甚至还把蔺瑛女士拉了出来,可谢鲤那副心肠硬了之后还就真的软不了了……

    被回应的热情才叫热情,不被回应的,那叫自作多情。

    秦殊觉得自己现在多少有点这意思。

    “嗯。”

    多说一个字都跟削他肉似的。

    “我去的话,你会不会去?”

    谢鲤听着眉头就拧起来了:“你去不去管我什么事,你想去就去。”

    这人也是有意思,都拿了孟琦生的一番男主,还去易酬勤的戏里掺和什么?就当人家真的在接触华凌,到时候宣传起来又有你秦殊什么事儿?

    严瞿和尚优商量来商量去,就商量出这么个“捆绑”法?

    秦殊脸上的表情也看不出到底是不是不高兴,但驾驶座上西西瞄着,觉得这位一张俊脸是真的沉了下来,碍于修养对谢鲤毫不客气的排斥没有发作,他只能尴尴尬尬地叹了个脑袋出来:“小鲤哥,咱们得走了,一会儿高架要堵起来了。”

    谢鲤头也不回拉开车门坐进后座,西西赶紧发动走人,等到后视镜里连秦殊的人影都看不见了,这才小心翼翼瞄向谢鲤:“这么和他吵,真的没事吗?”

    谢鲤冷哼:“我要是和声和气对他,整个停车场怕都是白莲味儿。”

    秦殊这种“你不理他他反贴你”的贱劲儿,无数次让谢鲤捏紧拳头,做惯了被众星捧月、百依百顺的那一方,搞些自以为体贴的东西,几乎快要消磨掉了谢鲤利用他的那份愧疚。

    小年一过完,整个团队再次搬家飞,脱离了快节奏的背景,过年那味儿就渐渐浓起来了。

    谢鲤开始频繁地彩排番茄台春节晚会的节目,说起来也是神奇,哪怕到了这个关头,还有大咖位的演出嘉宾没到场。

    严瞿是天天跟着谢鲤的,排个两三次之后,他就差不多能记下一整套流程了,对比往年一整场晚会的播出时间,节目表里明显还空了两个档。

    面对这种情况,严大经济也只能叹气:“往年……也不是没开过空窗。”

    哪怕是春晚,人家也留着好几个后手啊!可那些备选的演出人员抱怨么?哪儿敢呐!

    说来说去还是辛苦了那两三个替补节目,从头到尾要跟着排练,不能透露消息,不到最后一刻,无法确定到底能不能上台。

    然而就是这一天晚上,谢鲤顶着低烧彩排完,素着一张脸戴着帽子,累得浑身无力被严瞿揽着肩膀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电梯门移开,从头顶泄下的大片阴影带来陌生却又久违的强大气息——

    华凌来了。

    番茄台宁可把空窗留到最后也要等的人终于来了。

    他身后跟着两个助理,一样的低调,三人一块儿等着电梯。

    总而言之,巨星登场的牌面低调到极点。

    “……?华老师……”

    华凌显然还记得谢鲤,他唇角勾起一个相当浅的弧度,嗓音低沉磁性,开口就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感:“你好,彩排辛苦了吧。”

    谢鲤摇摇头,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是华凌客套的关心带来的眩晕,还是他真的又烧起来了。

    “不辛苦的……”。客套完了,自然就该看懂眼色及时告辞别耽误人家坐电梯,“华老师您忙,我这就先走了。”

    华凌朝他点点头,一行人出电梯,一行人进电梯,错开之后,就此别过。

    再回到车里吹着暖气,谢鲤脑子里那种晕乎乎的感觉就更重了:“他今年居然没去春晚?”

    严瞿开始也觉得神奇,但仔细想想似乎又很合理:“人家现在家大业大,春晚前前后后彩排五六次不止,他是能上,总要抽得出时间啊。”

    那也是,毕竟春晚相当于是从头到尾自己掏钱来换全国人民面前露面的机会。

    累死累活卡时间推通告,就为了短短几分钟的亮相。

    天团成团第一年,谢鲤也去过。

    说实话,那个彩排行程夹在本身就忙碌的年末里几乎让人窒息,打飞的飞红眼就算了,熬到最后正式演出,一手三分半的歌只剩三分钟出头,60%的时间切远景,10%的时间给了席上观众的反应,剩下的30%要展示舞台、展示伴舞、展示布景。特写?不好意思,没有,但凡能出镜的,那必须整整齐齐的五个人集体亮相……

    当晚回到酒店,严瞿给谢鲤泡了感冒冲剂,如果第二天再不退烧,再考虑去挂个水什么的。

    白天的上半天,谢鲤窝在床上刷网课学分,等到下午赵清爽也空出时间,两人从头裹到脚找了个地儿吃饭,顺便合力吐槽一下最近的新闻。

    “真的把我恶心到了,徐诩他们家竟然还敢找我一起上台,不是吧,就真的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赵清爽光是想着对方联系上来时的那番说辞,就恶心地打了个颤,鸡皮疙瘩瞬间起来。天知道之前徐诩工作室发布声明,还口口声声说要告乱攀扯CP关系诋毁自家艺人名声的网友,因为一次站台活动有过同框被扯起CP的赵清爽多少被波及到,还被徐诩粉丝撕了一波狠的。

    “不是我说,徐诩他经纪人真的好厉害一女的,黑的都能给她说成白的,一口一句费心提携、一口一声赵小姐,我真的佩服她这种不计前嫌的‘宽容大度’……”

    谢鲤又想笑又无语,“要不是徐啸和张师辕去了柠檬台,今年番茄的跨年真的有够热闹的。”

    那可不,前天团外加唯四团粉们死死认定的编外白月光徐诩,一行六人在一年一度的跨年晚会共聚一堂,哈哈,光是说起这些个名字都难以想象这群人同台引起的腥风血雨……

    赵清爽因为行程预留的时间不太够,虽然也就比谢鲤迟了三天,但她是歌舞节目,除了另一个同期年轻女演员之外,就是好几十人的舞蹈团伴舞,一场排练下来真的是费神又费力。再加上另外那个姑娘,表面上和赵清爽是同届同学和和气气,实际两人私底下已经交锋数次,距离正式撕破脸,也就差一个爆发点。

    “你大概不知道,我当初去《踏风碎雪录》试镜的时候,童宓柔也去了,试的也是翩然。”

    谢鲤光是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我拍完戏回去考试的时候,就感觉班上气氛有点奇奇怪怪,搞得好像我抢了她的角儿一样,搞没搞错?也不看看她签的是什么小作坊,试镜翩然的女演员数得出名字的都有好几十个,她那个瞪眼睛咬嘴唇的演技安分当个分母还行……”

    想起这事儿,赵清爽还觉得挺憋屈:“男的是不是都认不出白莲和绿茶?我们班就那么几个女生,大家平时没什么龌龊、就算关系真的一般表面上也还算融洽,就她一个,身边围着俩男的又是给对词又是嘘寒问暖的,无语,搞得好像我们集体排挤她一样。”

    谢鲤听完,觉得男女之间还是有一定的认知偏差。

    最起码,他身边这些朵白莲花、黑莲花、绿莲花、香薰莲花、无香莲花什么的,个个儿手段不同。要说男人认不认得出白莲花和绿茶,那肯定能认得出啊,又不是傻子……至于说不说破,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两人坐着吃了两口点心,提神的咖啡来了杯热的,除此之外,没别的能吃了。

    电视台的镜头,又和剧组里的镜头不太一样,要是不想在全国观众面前被吐槽“脸盘子大”、“双下巴”、“小肚子”之类的,越是消耗的大的彩排期越是要少吃。

    赵清爽傍晚还有彩排,直接让助理来接人,而谢鲤则是原路返回酒店,路过盲盒的自动贩卖机,心血来潮买了个。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和大冬天里绝大部分路人一样的着装,倒也不存在被认出来,进了电梯也只看手机回严瞿的消息,冷不丁被人拍了下肩膀,差点没拿稳盲盒。

    “谢鲤?”

    谢鲤僵着脖子顺着声音看过去,呃……

    不是吧?

    “华老师。”

    这是才回来?

    对方同样戴着帽子,电梯灯光倾泻下来打亮他的轮廓,脸颊靠近苹果肌下面一点儿有颗标志性的小痣,不是华凌又是谁?

    “去几层?”

    说着,华凌的手就按向电梯楼层按键,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手背上青色的血管静静蛰伏着。

    谢鲤又僵了一下:“32层,谢谢华老师。”

    几乎没有任何运行杂音的电梯里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怎么谢我?”

    他是在开玩笑,又确实在等待谢鲤的回答。

    小屏幕上楼层数字不断跳动,从1攀升到32,甚至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谢鲤像个鹌鹑一样静默了几秒,试图用沉默应对这种玩笑,反正这是他一贯的办法,就像装睡的人叫不醒,装哑巴的人不说话。

    华凌从光可鉴人的电梯墙面里对上谢鲤低垂的双眼,似笑非笑,“十九岁,正是好好做事拼成绩的时候,小阿鲤,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