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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清晨来临之前(二)
    “不行!”

    坐在福泽对面的二人动作一致地摇着头。两颗不同颜色的小脑袋一高一低,脸上的表情却十分相似——那是明晃晃的拒绝。

    这是福泽宅的书房。

    与窗正对的那面墙内,有一块约两叠榻榻米大小、较地板略高的空间。原是棋室,但后来改作了三人议事的场所,内里只摆放了一张长方形的小几和三张坐垫,以及靠墙内侧的一个塞满了稀奇古怪东西的置物架。

    抱手端坐于小几一侧的福泽,因两人如此统一的激烈态度而略感惊讶。室内一时陷入寂静,唯有洗碗机哗啦啦的水声透过敞开的木窗隐约传来。

    看了眼因少女突然改变动作而被压扁的西兰花玩偶,福泽态度温和地问道:“理由呢?”

    “目前由于港口黑手党镇压敌人不力,横滨的地下世界已经开始蠢蠢欲动。其他地方暂且不提,爆炸的六家大型商场周边已是人人自危。”

    “此事若不尽快解决,很可能波及一般民众。”这样说着,福泽看向了甘茶,“而他们今天甚至袭击了你。拒绝委托的理由是什么?”

    乱步与甘茶对视一眼。

    “港口黑手党的敌人,Mimic,就是被他们自己引入日本的。”

    收到乱步的信号,甘茶先行开了口:“黑手党的首领通过一名叫做坂口安吾的情报员,在两年以前、Mimic尚在欧洲的时候,就与他们搭上了线。”

    她将玩偶放到一边,略微坐正了些,紧挨着将下巴放在桌面上的乱步。

    坂口安吾装作因生命受到威胁而背叛黑手党,帮助Mimic秘密进入了日本,这是从纪德的记忆中接收到的信息。然而他并没有非这样做不可的理由——只要回到日本,Mimic就再也无法控制他。

    而要说被掌握了什么证据,以他的能力并不是无法处理。Mimic中幽魂一样的人们,也什么都给不了他。

    因此,他做这一切唯一的理由,就是由于某人的命令。

    Mimic的人也很清楚这一点。没有动机的背叛和投靠即使是他们也不会相信,因此利用过后就把他抛弃了。

    “港口黑手党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惊动异能特务科,然后用解决Mimic来交换那个、对于组织而言至关重要的——”

    乱步直起身来,认真地看着福泽:“异能开业许可证。”

    “……”

    福泽拧起了眉。

    而甘茶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原来是这样啊。”

    她来到这个家时,侦探社已经拿到了这份许可证,所以并没能见证当时的辛苦——但也曾有所耳闻。为了不使能力超群的异能者危害普通人,异能特务科对此把控得极为严格。

    异能力的产生源于上一次大战,距今为止已有十数年。但横滨范围内,拥有异能开业许可证的组织,如今也仅有侦探社而已。

    “那么他需要有一个人将Mimic的危险程度传递给特务科。”她问乱步,“坂口安吾是那边的人吗?”

    乱步赞赏地点点头:“就是那样。”

    “……”

    那么这位坂口安吾君必然没有死。甘茶尴尬地想,希望他别碰上帽子先生——

    哎,不过跟她有什么关系啦?坂口先生也确实是背叛了黑手党,就算没有她的事情……也会被黑手党记恨的吧?

    少女的眼神漂移了一瞬。

    “Mimic是身经百战的军人,指挥官也拥有强大的异能力。”

    福泽问道,“异能开业许可证确实极为珍贵,但若是黑手党与他们敌对,也必然消耗巨大。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计划?——因为那名操纵重力的少年吗?”

    “并不是的。我稍微打探了一下,黑手党的对敌计划中,似乎把他排除在外了。”

    甘茶答道:“实际上,是因为黑手党中有一名了不得的底层人员。那个人的异能,和Mimic的首领纪德是一样的——预知六秒以内的未来。”

    “这样的异能者,是港口黑手党的底层?”

    福泽摇摇头,“这不是森医生的作风。”

    他很了解这位老朋友——和老对手。物尽其用是他的基本准则,不可能放着这样强大的异能者做底层的琐碎小事。

    “这就是问题所在。”

    甘茶咬了咬唇:“他已经不杀人了,所以在黑手党里也只能做些杂活。因此,港黑首领会把他收养的孩子们的位置泄露给Mimic,这样他就会为了死去的孩子们与纪德决战。”

    “昨天我就是无意间看到了他们的死亡,所以去调查了一下。”

    甘茶道:“大概是因为我对那个人的提醒,所以那边也有人在调查我吧。而港黑首领也因此发现了我的存在。”

    “他当然不能允许我继续查下去,说不定最后会是侦探社出面保护那些孩子呢。社长的话一定会这么说,「比人命更重要的门面是不存在的*」。”

    “而且在这以前,他大概也担心过事态未能得到控制、Mimic的攻击范围扩散到普通民众,引来侦探社的介入。所以,在发现我可能会影响他的计划以后,他就策划了下午的事情。”

    插手此事就连她自己也会有性命之忧,这是森鸥外的警告。

    少女放在膝上的手被身旁的乱步握住了。那是并不重、但十分令人安心的力道。

    甘茶顿了顿,很平静地说:“恰好他也可以借此机会将意图告知我们——不许破坏他拿到异能开业许可证的计划,即使是特务科找上门来也不能答应他们的委托。”

    听着少女的叙述,福泽咬紧了牙关。

    “但他也不想激怒社长。”

    夜风吹过窗棂,乱步的声音也透着冷意:“所以不可以由港黑的人出手。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人比Mimic更好用?——然后他再派出自己的部下来救援。这样的话,甘茶不会有事,他也能把信息传达给我们。”

    看着对面的两个孩子,福泽闭了闭眼,平复下心中的怒火。

    异能开业许可证。

    即使是依靠了夏目老师的能力,侦探社拿到它也颇费了一番功夫。森鸥外必然也同样求助过夏目老师,但即便如此港口黑手党至今也没能合法化。可见异能特务科有多么不愿坐视港黑坐大。

    在森鸥外的计划里,Mimic必须由港黑独自解决。此事之中,若有一丝一毫其他组织介入的痕迹,异能特务科便能找到借口拒绝颁发许可证,即使已经发出,也能将其吊销。

    他问道:“他就没有想过,因为你受到了袭击,侦探社直接找上Mimic——这样的可能吗?”

    “不会的。”

    甘茶摇摇头:“就算我们没能发现他的用意,亲眼看见能够操纵重力的异能者都无法立即击败纪德,我一定会明白,Mimic是相当棘手的存在。”

    “侦探社不是黑手党那样睚眦必报的组织。在我安然无恙的情况下,和Mimic死斗没有任何好处,甚至是在消耗自身来满足他们的愿望。就算社长要这样做,我们也会阻止你的。”

    她想起下定决心对纪德扣动板机的那一刻。那是她此生第一次从内心生出了要杀死某人的想法。

    为了不让社长发现此刻她阴沉的眼神,甘茶垂下眼睫,看着双膝之上、乱步与自己交握的手。

    一旁的乱步沉默地注视着她。

    *

    “……他们有过这样的交谈吗?”

    森鸥外把玩着一支并未点燃的雪茄,露出了像是很愉快似的表情:“这可真不错。我原来还担心那位名侦探虚有其表呢。不过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

    这样一来,至少他们是一定会阻止福泽殿下插手此事的。

    只是那女孩似乎还耿耿于怀呢——然而这也不是太大的问题。没有侦探社作为支援,作为个人的她参与此事只能引火烧身。那位名侦探想必也会明白这一点。

    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调派几人去太宰君安排的住处那边看守吧。

    而她若是对此事当真如此挂心——作为她监护人的旧友,他不是也好心地提供了另一条路吗?

    森鸥外看着面前的赭发少年,微微地笑了。

    “——有些期待了呢。小姑娘的任性、会走到哪一步呢?”

    中也听见了这句话。他自然地将首领的问题理解为,针对少女所说的、“不能不管”的事情所做出的评论。

    “果然。”中也小声道,“我想的没错——我就说她要多管闲事了。”

    森眉间一动,有些意外地注视着中也。不过只得到了对方疑惑的眼神——这也是当然的。

    他未做解释,只是收起了探究的视线,微笑着称赞道:“任务完成得相当优秀,中也君。现在看来,与侦探社的合作有望,这都多亏了你。”

    “关于此事,你还有什么疑问吗?”森鸥外道,“比如,为什么与福泽殿下有旧的我,不直接向他提出合作邀请,反而要使用这样曲折的手段?”

    “不,这个的话我也能够理解。”中也摇摇头,“您是作为首领来考虑此事的。而我们黑手党,想要与光明世界的组织合作,不能直接摆上台面来谈也是理所当然。”

    森笑了:“确实如此。”

    “作为部下的我,无论如何都会为您达成一切。”中也说,“但如果可以的话,您能够告诉我吗,与他们合作——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面对着少年那双苍蓝色眼眸里不容错辨的忠诚与认真,森的脸上渐渐褪去了那种掌控者的笑容。

    然后,他用怀念一样的声音开口了:“当然是为了这个——我们所爱的城市。”

    “你听说过三刻构想吗,中也君?”

    *

    福泽仿佛听见了某人微笑的低语。

    那只是素不相识的人。只要视而不见,就能够保全家人、以及重要部下的性命。取得了异能开业许可证的港口黑手党,也能够支撑起三刻构想中、横滨的夜晚——

    ——你要怎么选择呢,福泽殿下?

    然而,同时保全二者的方法也是存在的,但无论是乱步还是甘茶,都没有对福泽说明。

    那便是森鸥外特地送到了他们面前的、中原中也。

    派遣中也来救援她,不仅仅是出于战力方面的考虑。

    爽朗而单纯的中也,是侦探社即使明知身处森鸥外的阴谋之中、也不可能产生恶感的人物。同时,能够操纵重力的他,甚至比织田作之助更有可能击败纪德。

    但为了向森鸥外请求中也的出手,他们要付出什么?森鸥外想向侦探社要什么?

    不用想都能够猜到——与谢野晶子!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连说出来的必要都没有。

    少女微微动了一下,开口了。

    “其实,我有解决的办法。”

    乱步极不情愿地瞥了她一眼,但终究还是没有阻止。

    甘茶反握住乱步的手,继续以很笃定的口吻对福泽道:“我已经做了详尽的调查,也知道了全部的信息——一定要说的话,可能比任何人都多呢。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差不多有头绪了。”

    “无论从何种角度考虑侦探社都不应该再介入。所以这件事,社长就全部交给第一发现人的我来处理吧。”

    “你打算怎么做?”

    福泽皱着眉,声音隐含忧虑。

    “即使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这个阴谋也必须在暗中进行。得瞒着所有人、一击必杀,计划才能实现,所以这其中并不是没有可以活动的空间。我有一个最简单的办法,只要能做到,就是最有效的。”

    她带着认真的表情说完了这些,又对福泽俏皮地眨了眨眼:“但是具体的做法,社长不知道才好。这是我的个人行为,必须要让对方明白这一点。”

    但即使她这样说,福泽也并没有放松半分。

    曾经的乱步,就是闪亮亮地宣布着“我已经看见了全部、所以听我的就好了!”,然后独自一人闯入了敌人的大本营,把自己当作钓出幕后黑手的鱼饵。只要当时的福泽晚到一秒,乱步就会死在那些人的枪口之下。

    从那以后他就明白了,天才的孩子不在乎涉险。他们自负于能力,过分相信自己的判断,因此总会轻视对常人而言已是十分危险的事物。

    而面前的女孩更加大意不得。她的眼睛能够轻易地发现尚未发生的悲剧,因此,没能阻止父母死亡的她,把日后所见的这些都当作了自己的使命。在这样心情的推动下,她很可能会做出极其愚笨的选择。

    更何况,她要面对的,是不择手段的森鸥外。这一次她是否会无视危险、会做到怎样的地步,福泽并不清楚。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事先将危险消除。

    “解决这件事并非你一人的责任。”福泽说,“不能坐视剥削弱者的行为,不能放任不幸之事发生,这是侦探社的理念。”

    “侦探社参与此事会有危险,由你一人去做,难道就能够安全了吗?由侦探社协助你,并保护你的安危,即使与港口黑手党敌对,也并无不可。”

    乱步没有说话。

    “那样绝对不行!”

    少女面露焦急,“此事之中,能够自由行动的人,反而只有最早介入的我。除了侦探社的大家,没有人知道我和我的异能可以做到什么程度,所以让我来才是最安全的!”

    “相信我吧,社长,我不会有事的,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我相信你的能力。”福泽注视着那双藤紫色的眼睛,“但你能说此事并无风险吗?”

    “……不能。”

    在那样的目光下说谎是不可能的。甘茶能做的只有承认,然后做出最大限度的保证:“但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我会做好伪装,也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中——社长,你就相信我吧。”

    她恳切地望着福泽。

    阻止阴谋的过程中不可能没有任何风险。她如此诚实,反而显得略微可信了些。

    “——还有,乱步会帮我完善计划的。”

    甘茶摇了摇乱步的手。黑发的青年看她一眼,哼了一声,大致是默认的意思。

    沉吟片刻后,福泽终究是点头了。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的意思。”福泽说,“但——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而我这边也是一样的想法啊。

    少女看着站起身来、准备去回复异能特务科的男人,心里这样想道。她的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笑来,乖巧地点了点头。

    *

    Lupin酒吧。

    紫色的烟雾依旧漂浮在空气中。常客们细小的说话声,伴着沙哑的爵士乐,在昏暗而暧昧的室内轻柔地回旋着。

    安吾离开以后的这个狭小的空间,与往常似乎没有任何的不同。

    ——但实际上已经什么都不一样了。

    忽然想要去喝点酒,走到这里来便能见到朋友的某人的日子,以后大概再也不会有了吧。只要一想到这件事,酒吧的陈设似乎也并不是那么令人感到惬意了。

    “感觉像是在冰水里泡澡一样。”

    沉默地喝了一会儿杯中金黄的酒液,赤铜色头发的男人,织田作之助忽然这样说道。

    “……啊。”

    似乎一直在出神的太宰听见这话,笑了起来。

    “那样就不叫泡澡了吧,织田作。”

    被绷带挡住了一边眼睛的少年很有兴致地说道:“不过,或许有那样的方式也说不定呢——哎,因为寒冷而死什么的,想想也太痛苦了,不然似乎也是个不错的自杀方法。被发现的时候,尸体可能还相当柔软呢。”

    是吗。这种事情他还没有见到过,织田作之助想。

    不过应该确实是这样的吧,因为低温可以延缓尸僵的出现。所以他点点头,赞同了太宰的说法。

    老板依旧站在那里,不紧不慢地擦着杯子,对他们糟糕的对话内容毫不在意。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二人向老板道别,走上了通向外面街道的台阶。一名身穿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恭敬地走到太宰面前,将一沓资料递给了他。

    借着路边幽灵般闪烁的灯光,太宰略略翻动了几下,然后便扬起了嘴角。

    “啊,这不还是能做到的嘛。”

    他似笑非笑地说:“总算是聪明了一回。我还想着,如果真的只报上来一个档案,那我也能永远地摆脱掉一个没用的傻瓜——”

    黑西装的壮汉鬓角湿透,浑身的肌肉崩得更紧了。

    太宰挥了挥手,对方才大松一口气,消失在巷道的阴影之中。

    织田作之助看向太宰。

    太宰依旧微笑着。露出的一只鸢色眼睛里,带着一点点兴味的光彩:“织田作。你还记得昨天遇见的那个女孩吗?”

    那是不可能忘记的事情。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我这边在调查她的时候,她也在调查你呢。”太宰说。

    织田作之助有些惊讶——对于这句话中的一切。

    他并不知道太宰调查对方的事,不过这一点很容易理解——他似乎又欠了太宰一个人情。但那个女孩调查他又是为什么?

    “她去了市警总部,分别查询了横滨八年前和九年前的所有犯罪记录。”

    太宰轻飘飘地说:“还真是个勤奋的孩子呢。要是我的手下也有这样擅长文书工作的人就好了。——是和你有关的事情吧,织田作?”

    没有询问太宰是如何了解到的这一点,织田作之助回想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太宰同样并未多做探询。

    “真是不小心呢,织田作。”他只是如此评价了一句,然后道,“协助她的警官口风很紧,我们的人不好多问。不过她应该是找到了你的消息,没关系吗?”

    “嗯,没关系。”织田作之助回答道。

    事实上他也是这样想的。作为黑手党,即使是底层人员,有点不光彩的过去非常普通。他所不明白的是那女孩的事情。

    他们转到了繁华的街上。

    太宰一边走着,一边飞快地浏览着接下来的资料,然后丧气似地将这叠厚厚的纸塞进了织田作之助的手里。

    “什么嘛。”他嘟囔道,“经费换来的一摊废纸。”

    “怎么了?”

    织田作之助拢住了手里凌乱的纸页。

    “我这边不成器的部下找情报贩子买了消息,据说那女孩的异能力似乎是叫做「生命之河」。”

    太宰没什么精神地说道:“但具体作用和使用条件全是空白。虽然经常协助警方侦查案件,但依靠的仅是自身的推理能力。”

    “——异能力的迹象,完全看不出来呢。”

    “然后除此以外就是她的厨艺了,要说的话这个可比她的异能力要有名得多——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料理顾问、理子小姐的女儿呢。有机会的话真想去她打工的咖啡厅里坐坐。”

    说到最后,太宰突然又露出了一点跃跃欲试的模样。

    不过这样的话,调查似乎走进了死路。

    “那就没办法了。”织田作之助说。

    “其实,倒也不是那样。”

    太宰笑着说。

    对上织田带着疑问的目光,太宰肯定地回答道:“调查她的异能力,并不是为了知道那是什么,而是需要确认她和敌人无关、那个警告可以信任,或者别的更多。”

    “是这样没错。”

    “所以目前来说信息也已经足够了。她去调查了你的过去不是吗?只和你见了一面,就能了解到——”

    黑手党中无人知晓、连他都不知道的——

    “八、九年前,你发生过点什么事。”

    太宰轻轻地笑着:“目标如此明确,异能力又是这样的名字。”

    “毫不遮掩地走官方渠道进行调查,那女孩确实是光明世界的人,并且对Mimic的事情一无所知。在你和纪德碰面之前,就看见了你们有危险的事实。”

    “有很大的可能,她的异能并不只是预知,应该甚至还能看透人的一生。”

    仅凭调查档案这一点就看出这么多信息吗?听起来相当不可思议,但只要是太宰的判断,应该就不会有错。

    织田作之助点了点头。

    “多亏了她的预言我也能肯定了,纪德和他的部下,怕是一定会对你收养的孩子们下手呢。转移他们是对的,恐怕还要更当心一点。”

    太宰指了指织田身上沙色风衣的口袋——那里存放着少女给他的名片,经历了这两天的战斗,奇迹般地没有丢失。

    “要不要打个电话试试看,织田作?”

    黑发的少年微笑着,对他晃了晃不知从哪名无辜路人身上摸到的手机。

    作者有话要说:  *小说第一卷福泽台词

    异能开业许可证能不能吊销,这个朝雾好像是没有说过。不过在手游剧情里,辻村深月有这么威胁过谷崎——就当作是可以的叭

    扒马者人恒扒之,甘茶浪了十二章,是时候感受一下被看穿的滋味了

    试图稳定三日更失败TAT我好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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