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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大学被顶替的男知青6
    后续周子清断断续续又诓……咳, 借了曹有材的几十块钱,托村里人去县城的时候给自己捎衣服和鞋子,没有布票就折算成钱, 布票让村人帮忙垫上。

    曹有材限制他的活动,但不会防着村民出村,要买的衣服鞋子带回来后周子清试了试, 大小挺合身,穿出去到村子里遛了遛弯, 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得五迷三道的。

    曹红霞想嫁给周子清的心就更迫切了,常常托孙家小孩传信相约, 不过周子清一次都没应就是了。

    曹有材出了几次血后也学精了, 只要周子清一提钱的事他就岔开话题。

    眼看榨不出什么来, 在曹红霞再一次邀约的时候,周子清出来跟她见了一面。

    曹红霞羞答答的,黑瘦的脸上不知从哪儿蹭了点口红, 把脸抹得赛猴屁股,黑红黑红的。

    “周知青,俺挺中意你的,你要是也中意俺,就来俺家提亲。”

    周子清为难道:“我现在一无所有, 你嫁给我将来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曹红霞也犹豫这点,她是想嫁给个有钱的体面人,但当看到周子清清俊出尘的脸,她又觉得钱不钱的无所谓, 她主要是馋他身子。

    周知青可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俊后生啊,曹红霞心想。

    “那俺叫俺爹给咱腾间房出来不就行了。”

    周子清眉心微蹙,“那不就成了入赘吗?”

    “那你说咋办呢?俺可不想吃苦受累。”曹红霞心里觉得不得劲儿, 她既想好色却又贪财。

    周子清循循善诱,“大队长人挺好,如果我借钱盖房子,他会不会借啊?”

    曹红霞豆大的眼睛一亮,“俺去跟俺叔说,他可愿意咱俩在一起了。”

    这话直接暴露出了曹有材的心思。

    周子清眉头一松,像是终于解决了大事一般轻松,“你去借肯定比我去借方便,毕竟你们隔着亲戚。”

    曹红霞挪近几步,低头害羞道:“以后你跟他也隔亲戚。”跟着她叫叔。

    周子清装作没听懂的样子,“大队长手里肯定有钱,他自己有儿有女,能顾上你这个侄女的地方太少。”

    曹红霞心有戚戚然的点头,她上回让她叔帮她跟镇上供销社的主任说亲,她叔都不肯,别以为她不知道她叔有心思让供销社主任跟堂妹在一块儿,这亲女儿就是不一样。

    “所以咱们可以趁这次机会多借一些,以后咱们肯定是为了自己小家多打算的,再说了借盖房钱以后肯定是要还的。”

    曹红霞重重点头,“对,咱们以后肯定会还,只是借,又不是强要。”所以自私点也没关系。

    说服了自己的曹红霞一刻都等不了,“俺这就去跟叔借钱去。”

    周子清叫住她,“别说是我提出的,不然我怕大队长多想,觉得你是泼出去的水。”

    事关自己的名声,曹红霞又不傻,她肯定不说。

    望着曹红霞离去的背影,周子清食指摩挲,心想这回曹红霞能帮自己要来多少钱。

    曹红霞这边没傻到直接找她叔要钱,她找了个中间人也就是她爹,曹有材的大哥。

    相比起有出息的弟弟,肯定是自己的女儿需要接济,曹父分得清谁亲谁疏,肯定是向着他闺女这边的。

    他闺女过得好了以后也能照顾一下弟弟,这亲姐弟可比叔侄关系靠谱多了。

    反正这婚事也是他弟极力撮合的,借点钱而已说得过去。

    每个人各怀心思,但目的都是一样的——借钱。

    曹父晚间趁农闲的时候去找弟弟说闺女跟周知青这事儿。

    曹有材还挺高兴,想着终于把人留下了,然后就听他哥说起借钱盖房的事儿。

    曹有材肯定不愿意,你嫁闺女凭什么要我给钱盖房?

    他专门找周子清说这事儿,想通过周子清这边让大哥一家打消这个心思。

    周子清怎么肯,他一脸抱歉实则以退为进说要带曹红霞去首都见父母,顺便借个钱。

    一听周子清提首都,曹有材的汗毛都要炸起来,这下不想借也得借。

    不过相比之前借出去的三百,曹有材这回抠搜多了,只给了周子清两百块,这其中也有村里盖房比在县城买房要便宜很多的原因。

    笑眯眯地收了钱,周子清假模假样说先盖起房,在村里有了房子就算是扎下根了,说亲才不会被人说是入赘。

    曹有材觉得对方逃不过自己的五指山,也考虑到男人的自尊心,就按照周子清说的那样办。

    周子清当然不可能结婚,也不可能盖房,这都是托辞,就等着首都的人找过来。

    而首都的人也确实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还不等周子清买木材盖房,就到了红旗大队。

    自从兜里有钱后,周子清就没亏待过自己的胃,总是想方设法地弄来鸡鸭鱼肉补充营养。

    周子清正夹起一块老腊肉往嘴里送时,村里一片闹哄哄的,两辆吉普车一辆小卡驶进村子。

    村子里什么时候出现过这么厉害的车,无异于是热油里扔了几滴水,溅得噼里啪啦。

    正在吃午饭的曹有材听见村里人喊自己,连碗都来不及搁,端着就出门了,远远瞅见几辆车过来,后面跟着一屁股村里后生。

    等车离得近了,曹有材才看见最后面那辆小卡上载的都是军人,各个表情严肃背后都背着枪,威风极了。

    普罗大众对于军人有天然的畏惧,曹有材腿一软,差点把碗摔了,他们红旗大队的可都是老实人,没听说有做过啥坏事的,可千万别是来抓人的。

    不过想到某件事,他又觉得应该没有发现,如此想着,便冲车队喊道:“我是红旗生产队的大队长,同志们是打哪儿来的?”

    司机一听便把车停到了曹有材家门口,小卡上迅速跳下一队人,将曹有材制服在地。

    曹有材一脸懵,脸被摁在地上,啃了一嘴泥含糊道:“抓我干什么?”

    大队长媳妇也吓得把碗给摔了,朝这边跑回来,“当家的!”

    士兵一听这是一家人,然后将大队长媳妇也给制住。

    看热闹的村民们惊呼一声,想看八卦又不敢上前去问。

    从前面两辆吉普车下来几个人,一部分是从中央来的,一部分是从省委来的,明显带头的那人对着周围的村民道:“你们红旗队有个叫周子清的知青吗?”

    刚下地回来听到热闹路过的孙大叔忙应道:“有有有!就在俺家借住!”

    孙婶子拽拽他袖子,埋怨地看他一眼,这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呢他就秃噜出来,万一这些人是过来抓周知青的呢?

    孙大叔哆嗦了一下也反应过来,心想周知青老老实实的也没出去惹事儿。

    “是有这么个人。”

    “前段时间是否参加过高考?”

    队里负责拉牛车的毛大爷点点头,“是的,还是俺拉牛车驮他们这批知青去的县城。”

    领头的人这才缓和了笑意,“我们是从中央来的,你带我们去见他吧。”

    一听是中央来的,村民们开始躁动起来,大家疯狂发散思维,用浅薄的见识思考周知青这是犯了什么事儿。

    村里有好事的村民见曹红霞也在,大声道:“红霞,你之前不还说周知青跟你要说亲了嘛,你知道他犯什么事儿了吗?”

    曹红霞原本就黑的脸更黑了,看见跪在地上的叔婶和士兵们扛着的木仓心里就打哆嗦,赶紧撇清关系,“谁说的,俺跟他可没关系!”

    村民们撇撇嘴,有些嫌弃这丫头。

    大队长被抓起来,村里只有妇主任吴小梅能扛起来,看到对方出示的证明,确认了来路。

    吴小梅热情地邀请他们进屋喝口水。

    “不了,时间紧任务重,还是先让我们见到人吧。”

    吴小梅扫了眼,见村里人几乎都出来了,围了个水泄不通,挥挥手把人都撵远了些,领着这队人马往孙家走,孙大叔夫妻俩也赶紧跟上,一路上没少解释,说周子清不是坏蛋,千万别抓他,肯定有什么误会。

    其他人不语,这趟任务着实不能透露太多,也就没有和这位妇主任解释。

    等人走后,村民们围着那三辆车,彻底热闹开来。

    “哎,你说他们来干嘛来了?”

    “不知道,就瞅见好几个当兵的,还拿着枪,可威风了,估计是来抓人的。”

    “咱村能有啥坏人,都知根知底的。”

    “大队长他们一家不是被抓起来了?”

    不管村里人怎么八卦,吴小梅这边将人带到了孙家。

    孙家此时也正在吃饭,院门没关,孙大哥见爹妈带一堆人来自己家,问道:“这些人是?”

    吴小梅努了努嘴,“找周知青的。”

    王秘书提了提自己的眼镜,扫过院中众人,随后目光落在正在吃腊肉的周知青身上。

    周子清擦擦嘴,“你们比我想得要晚一点。”

    王秘书惊讶道:“周同志你知道我们要来?”

    “当然。”周子清语气里带了傲然,“我对自己的成绩还是很有信心的,不可能会落榜。”

    王秘书是见过曹春生的,然而在见过真周子清后,他才明白也只要这样的成竹在胸气度不凡,才能让郑教授如此推崇。

    吃得差不多了,周子清站起来,问对方:“曹春生被抓起来了?”

    王秘书点头,“我们是专门来接你去首都的。”

    “那你们懂一下,我回屋去拿拿包袱。”周子清转身回屋收拾东西。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原主东西少得可怜,他只把钱跟研究报告带上,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就没别的了。

    从孙家出来,周子清看到被押着的曹有材夫妻俩,眉梢一挑,却没说什么,径直上了吉普车。

    曹有材夫妻俩也被带上小卡车里,等到了首都由上面人定夺。

    大队长都要被带走了,于情于理村里人都得问明白。

    不说清楚就不让走,王秘书只好将顶替原由说于村民听,其中省略了有关实验项目的事情。

    话音传到曹有材夫妻俩的耳朵里,他们脸色灰败,知道是顶替的事情暴露了,而且听那个王秘书说儿子全都招了。

    曹有材咬牙切齿,心中没有半点悔悟,反而在思考到底是哪儿出了错才暴露身份。

    大队长媳妇一个劲儿的抹泪,担心自己的儿子,然而自己也自身难保。

    满足了村民的好奇心,人群一片哗然,这种大事他们闻所未闻,没想到大队长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干了这么一件大事。

    这时候就有马后炮出来说“我就觉得有蹊跷,你看曹春生什么时候看过书?”

    “他老曹家八辈就没出过读书人,哪能在春生这一代就变了。”

    曹父跟着曹红霞一家低着头臊红了脸,曹父不堪村民的议论,闷着头就往家里走去。

    而曹红霞看到坐在吉普车上的周知青,赶忙朝他挥手,对王秘书道:“我是周知青他老婆,你要带他走也得带我走!”

    王秘书闻言看看曹红霞,目光一顿,而后表情有些奇怪地看向周子清确认。

    这时人群里就有人呸了一声,“八字还没一撇呢就敢说自己是人老婆,也不知是谁刚刚说跟周子清没关系的?”

    曹红霞脸皮厚,根本不当回事儿,灼灼地盯着周子清,她觉得她离富贵生活从来都没有如此近过。

    王秘书也在等周子清的反应。

    周子清不疾不徐抬起眼,透过车窗看向露出野望的曹红霞,对王秘书道:“如果我跟女同志在一片天下呼吸就算结婚的话,怕是早就妻妾成群了。”

    王秘书立时明白他的意思,忽略掉曹红霞,让司机开车。

    周子清面无表情地拉上车窗,闭目休息。

    曹红霞赶紧追着车后头跑,村里人哈哈哈地看笑话。

    两条腿怎么能干得过四个轮?曹红霞理所应当地追丢了,还吃了一嘴的尾气。

    骂骂咧咧地回村,半路上就遇到堂妹瑟缩地过来,曹红霞没好气道:“你跟过来干嘛?”

    曹小妹吸吸鼻子,委屈道:“我家被查封了,没地方去,只能找大伯。”

    曹红霞本想踹开这个拖油瓶,但一想周子清借了她叔不少钱,眼下她叔一家除堂妹以外都被抓,最有资格找周子清要钱的只有堂妹一个人。

    堂妹现在只能依靠他们,四舍五入那钱就是自家的。

    曹红霞打得一手好算盘,示意堂妹跟上。

    曹小妹忙不迭跟在堂姐屁股后面。

    ……

    首都周家这边,一直等不到周子清的回信,周秀秀的婚事也拖不得,周父周母只好将家里所剩无几的存款抽出一部分拿来给女儿做嫁妆。

    周秀秀当然不满意了,那点钱都不够她做几身布拉吉的,当下就闹腾开了。

    “就这么点嫁妆,我要是嫁过去,建军他妈该怎么看我呀!”

    周父周母就这么一个闺女,定然是疼的,咬咬牙又多拿出十块钱来。

    周秀秀被宠习惯了,还是觉得不满意,“你们再去给大弟寄信要钱,我不管,反正我嫁妆必须够一百块!”

    周父周母心里发苦。

    周秀秀直接下猛药,“要不然我不嫁了,谁爱嫁谁嫁!”

    本来就是威胁父母的话,可周父周母想也没想就当真了,挺好的婚事,错过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无奈之下,周父周母只得再次给大儿子写信,这回的言辞要更激烈一些,只差指着鼻子说“你不给钱就是不孝,以后就当没你这个儿子”的话。

    周家小儿子周子安见爸妈果真听姐的话,嗤笑道:“都是你们惯的,她说不嫁就真不嫁了?要我说你们一分别给,你们看她嫁不嫁。”

    周秀秀怒道:“你是哪儿一边的?”

    周子安掏掏耳朵。“你管我哪边的,反正我话给你说明白了,你找大哥要多少钱那是你的本事,但从爸妈手里要就不行。”

    “凭什么不行!”

    “凭那都是我的钱!”周子安语气强势,“爸妈的就是我的,你一个出嫁女少从娘家这边要钱。”

    周秀秀气得眼睛发红,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别忘了每次找大弟要钱要粮食,哪回大头不是给你留着?”

    周子安无赖道:“那有怎样,谁让你不是儿子。”

    姐弟俩身为家庭资源的争夺者,话不投机半句多,周秀秀愤愤然摔门而去。

    周父周母将儿女生气的源头安在大儿子身上,“都怪子清没寄钱回来,要是他寄钱回来,哪儿还有这么多事儿啊!”

    对于周父周母的迁怒,周子清一无所知,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有情绪波动。

    五根手指还有长有短,有粗有细,再说人心本就是偏的,周父周母想偏谁偏谁,反正等他辉煌了是决不让他们尝到一丝甜头的。

    为了让大儿子尽快寄钱回来,周父周母去邮局寄信的时候还多花一块钱走了加急通道,然而他们不知道大儿子早已离开了那个地方。

    加急的信件不过五天就到了红旗大队,正愁找不到人的曹红霞一家收到来信后立马将寄信地址抄录下来。

    算算周子清一共借了曹有材将近七百块,这七百块可不是什么小钱。有了地址,曹父带着儿子女儿还有侄女曹小妹,收拾行李打算去首都要账。

    周父周母万万没想到寄了封信,不仅钱没要到,反而是让要账的人找上门来。

    听说大儿子在乡下欠了七百块钱,周父周母差点晕过去。

    俗话说“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曹家众人来到首都直奔周家而去,上了胡同楼就把菜刀拿出来,狠狠地砍在周家大门上,成功地给了周家人一个下马威。

    曹家人也舍得出去脸皮,周家人一天不还钱,他们就堵一天门。

    周父周母还要上门,当然不能不出门,再者曹家人一副要在楼道打地铺的样式,也着实让邻居们不满。

    七百块钱,周父周母根本就没能力还,好话说尽了也没能让曹家人离开。

    曹家人现在就一个想法,他们找不到周子清本人就找他家人,反正只要有钱还,找谁都一样。

    这动静闹得邻里皆知,周秀秀原本谈得好好的亲事都快黄了,心里恨死周子清了。

    周父周母都是罐头厂的双职工,这件事影响十分恶劣,老领导专门去家里商量这件事,意思是让周父周母先还一部分,把曹家人安抚住,最重要的是不要影响到罐头厂的名誉跟同事的正常生活。

    可周父周母一分钱都不想替大儿子还,直接登报说要跟大儿子脱离关系,这样大儿子的债就不用他们来还。

    曹家人就装不懂,还耍横道“子债父还,这是规矩,脱离关系那套不管用。”

    周父周母见说不通,直接住在厂里不回家,儿子女儿也去亲戚家住一段时间,打算就这么耗着。

    曹红霞贼心不死,想着周父周母还不起,就可以拿这七百块为要挟,让周父周母同意她和周子清的婚事。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跟周子清结婚,照着那天专人护送的架势,何愁下一个无数个七百块?

    想到此,她就十分庆幸没跟周家人提周子清念大学的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曹红霞:所以爱会消失对不对?

    周哥:……你就是馋我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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