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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最后谢幕
    我想起了什么, 连忙去看工藤新一。

    少年侦探原本宛若真人的身影也呼应般地变得有些虚幻了起来。我宁愿那是错觉,但看起来似乎不是。

    可就算如此,侦探依旧手持□□, 冷静地盯着三条辉。

    江户川柯南在旁边看着, 不由自主地向他迈出了一步,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你……”

    他的话语却再次被新的动静打断了。

    三条辉看起来已经要崩溃,但是他还没有放弃努力。

    他看都不去看被甩在一边地面上的蓝宝石, 颤抖着想要爬着伸手去捡被工藤新一击飞的□□。

    好在下一刻,宇智波带土就如同鬼魅般地自虚空中出现,将三条辉一个手刀击昏在原地, 也不管委顿到脚边的他,向我们点点头, 言简意赅地汇报道:

    “东西已经全部找到了。不管是他自己说的那些,还是有些可疑的, 我都拿走了。”

    我心知他说的是那些组织相关的资料,看他现在依旧一身便装的轻便样子, 想来是直接放在了神威空间。不知道是直接连保险柜搬过来了, 还是用忍术将其破坏了只将资料带了过来。

    不过不要紧, 不管是哪种,这些资料最后都会在应该在的地方。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

    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在宗像解除圣域的时候就消失了。这东西太大了,要是引起不该有的注意就不好了,幸好任务看起来也要完成了, 我们就快可以脱离这个世界回到三次元了,倒也无需在意之后的麻烦。

    “谢谢。”白衣的怪盗看了宇智波带土一眼, 跳到露台的栏杆上, 索性坐了下来, 用牙齿咬着手套边缘, 剥下了右手的白色手套,手背上鲜红的印记露了出来,“圣杯回收之后,这些关于组织的资料,就要拜托你们送给日本警察了。”

    我看着他手上繁复如绽放花朵的华丽令咒。

    就如他所说,原本有三道。但其中一道分明已经消失了,只剩下隐约的圣痕。

    我直觉他之前持有圣杯的时候应该是用不上令咒的。

    想起他将圣杯给我后工藤新一瞬发的宝具,我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

    现在第二道令咒也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蒸发,消失在了我们面前。

    大概是用令咒的魔力填充了自我吧,怪盗被月光照得有些虚幻的身影顿时增添了些许真实感。他现在看起来总算不像是要马上消失了。

    一直在观战的太宰治看到这里,总算开口回答了。

    他笑眯眯地点头答应了:“这些都是分内之责,不足挂齿。不过怪盗先生总该将真正的圣杯还给我们了吧?”

    果然,既然太宰都那么说的话,刚才怪盗抛给三条的蓝宝石肯定不是真正的深海美人。

    明明是亲手从我手里拿走的、真正的圣杯——

    就那么短的时间,他是什么时候掉包成自己准备的赝品的?

    “名侦探。”

    怪盗笑着,呼唤了搭档的名字。

    想起了什么,我惊讶地向着那边看去。

    身形也重新恢复凝实的工藤新一看了一眼看向他的江户川柯南,眨了眨深蓝色的眼眸,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反手捏住枪管,将手中的枪丢给了小男孩,表情温和:

    “拿着这个吧。想留下就留下,不需要的话就处理掉。”

    说完这句话,他也没去管捧着□□有些发呆的小男孩,直接将空空如也的手向着黑羽快斗伸了出来,眼中微带笑意:

    “黑羽快斗。”

    他只是叫了声少年的名字,但一切都尽在不言中。

    发梢张扬乱翘的少年微微一笑,信手一扬,熟悉的坠在银链上的蓝宝石就落在了工藤新一的掌心。

    竟然是在黑羽快斗那里。

    完美的魔术。

    我几乎都要喝彩起来。

    之前注意到了基德冲出圣域时经过了柯南和快斗身边,似乎还回头对他们笑了笑,但是作为普通人,我根本想象不到,只是擦肩而过的那一瞬,两位同样出色的魔术师就能携手完成一场精彩又快速的魔术,将宝石瞬间完美地转交。

    没有遗漏,没有让任何人看破。

    实在是了不起。

    工藤新一走近我,将蓝宝石放在我的手心。

    我看着随着宝石滑落在我手心的银色链条。一片冰凉的感觉中,唯独它内蕴的力量是鲜明的。

    月光下,它的蓝色澄净无比,其中没有丝毫鲜红的痕迹。

    基德没有骗人。

    他说的是真的。

    就算是真的深海美人,也并非潘多拉。

    它只是一块普通又漂亮的宝石,恰巧成为了圣杯的宿体而已。

    “约定已经实现了。”怪盗基德坐在露台的栏杆上,轻轻地问道,“小姐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捧着宝石,静静地看着他。

    风吹过花坛里开放的玫瑰,鼻端有清淡的玫瑰花香。银白的月亮高悬在他的身后,他一身白色的西装融入了月光里,背后的披风被鼓起像是真正的银色羽翼。

    其实没什么想问的了。

    基本上,能够推理的,我都明白了。

    包括之前还没有明白的东西。

    基德他的目的,其实一直以来都只是一个,就算拿到了圣杯也是一样的。

    他要靠自己的力量,找出当年谋杀黑羽盗一背后的势力,看见唯一的真相,超越他永远无法超越的父亲。

    要是借助圣杯的话,这样的愿望是很容易实现的吧。

    但是黑羽快斗,或者说,是怪盗基德没有这么做。

    他只是将圣杯寄宿的蓝宝石当成了引诱出zoo的真正的“潘多拉”,作为一个货真价实的道具使用——不,或许还是有帮助的。

    圣杯为他召唤出了作为拟似英灵的工藤新一。

    想到这里,我察觉了自己目前的情报量还推理不出来的关窍,忍不住询问道:

    “基德……你到底是怎么跟黑羽快斗分开的?”

    “只是个小小的意外。”

    怪盗看了同样看向他的黑羽快斗,回忆起了什么,原本看着神秘的笑意里染上了几分无奈。

    他落拓不羁地耸了耸肩,脸上总算有了点和黑羽快斗相似的少年气:

    “就算是我,当时也没有想到‘深海美人’会变成传说中可以实现任何愿望的万能之釜‘圣杯’呀。”

    开了这个头,基德他索性就具体讲了下去,也算是解开了在场所有人的疑惑。

    原来,在数天前一次针对蓝宝石“深海美人”的活动中,照例扮成基德出场的黑羽君(此处打码)在经过各种艰难险阻后成功得手,同样也完成了一场出色的演出。

    本来一切都非常顺利,结果在他照例对月察看宝石的时候,出了意外。

    像是有什么,顺着月光掉到了他手中的宝石里。

    被莫名的冲击弄晕过去的怪盗先生,最后的视野里是透过蓝色宝石看见的、幻觉般的彩色漩涡般的神秘光晕。

    再次醒来的他,发现自己的身边多了个昏迷不醒的黑羽快斗,并且头脑中很多记忆都模糊了,唯有那些作为怪盗基德活动的记忆才清晰如昨,还被灌入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关于“圣杯”和“魔术”的知识。

    虽然此魔术非他擅长的那个魔术就是了。

    依旧穿着白西装的怪盗先生坐在地上想了一下,大概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就把怎么都叫不醒、昏得很沉的黑羽快斗送回了家里,然后看着手中的蓝宝石,生出了大胆的想法。

    就从那天他没有归还“深海美人”,而是将圣杯带在身边,作为一个独立的存在,活动起来。

    听到这里,很熟悉原作的我,不禁沉默了一下。

    黑羽快斗作为怪盗基德活动的时间还没有多久。可以说,如果怪盗先生真的只有作为怪盗的记忆和圣杯灌输的一些知识的话,再加上一个人势单力薄……我真的毫不意外,原本估计只坚持把圣杯假装成潘多拉来引诱zoo的基德,会不得已地召唤英灵作为助手。

    只不过,召唤出来的工藤新一作为表人格的拟似从者福尔摩斯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从者在fgo里都很少见啊。

    还有,既然这样,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我是御主的啊?明明卫宫都察觉不到我身上的魔力的,别告诉我圣杯还能当令咒探测器用啊?

    我实在是很好奇,不由得将这两个问题问了出来。

    怪盗先生首先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他笑眯眯地说:“我根本不记得你啊,素未谋面的小姐。”

    又是这个称呼,他上次在天台会面时也对我说过。

    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回答不跟没回答差不多吗……等等,素未谋面?

    我猛地转头看向明显愣住的黑羽快斗,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我在这个世界的身份设定是黑羽快斗的同班同学哎,还是跟青子很熟的那种。基德他既然还残存着自己是黑羽快斗的自我认知,他怎么可能跟我素未谋面呢!他假扮田中小姐的时候明明就跟青子聊的可好了!

    我悚然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这位基德的记忆,根本就没有受到手游的影响。

    他根本就不记得有我这个人。

    怪不得见面秒掉马呢!人家竹马看见不认识的家伙带着四个男人出现在青子身边,还一副混得很熟的样子,不上门来试探才怪呢。

    我想通了这一点,额头上滑下数道黑线。

    还说不定真的就是圣杯的作用呢,基德的记忆没有被影响……

    我连忙换了个问题。

    怪盗对此也回答得很爽快:

    “我原来召唤出来的就是夏洛克·福尔摩斯先生哦,因为想要的是一位能够抗衡名侦探的助手。结果呐,在召唤成功的时候,被那位先生同意又拒绝了。”

    “同意,又拒绝了?”

    我重复着这自相矛盾的言辞,抽了抽嘴角。

    基德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却在很认真地回答我:

    “拒绝是因为那位先生觉得这件事挺有趣的,但还不至于打动他。同意则是指,他认为这个难度适合给小辈练练手,在这个世界还有更加适合的人选可以与我合作。”

    更加合适的人选,不用想就知道是谁了。

    这薛定谔的福尔摩斯,我都能想象出他拿着烟斗眯眼睛哈哈笑的样子了。

    果然是在逃避工作吧。

    毕竟基德的愿望和莫里亚蒂还有人理冻结之类的都没有关系,在有更适合的人选的情况下夏洛克·福尔摩斯选择比自己上阵的更优解也很正常。

    我奇异地在基德的转述中理解了这位揭露者的脑回路。

    有更合适的人能代劳,何乐而不为?

    被抓来给偶像代劳的倒霉小年轻,自然就是和基德相性超好的工藤新一同学。

    “说到这个,我也有不太清楚的地方。”

    怪盗像是想起了什么,说着,站了起来。

    他立在狭窄的栏杆上,却依旧维持着惊人的平衡,那股从容的风度也显得潇洒至极。

    白衣飘扬的怪盗向下俯视着只是聆听的工藤新一。

    穿着帝丹校服的少年侦探的额发被风吹起,他们彼此对视着。夜空中月亮银白,月光铺了他们满身。

    面前的场景,完美地复刻了那场曾经他们都以为是初遇的初遇。

    “就算是有着契约关系,也不是能够成立的铁证。”怪盗的大半面容被掩藏在单片镜和白色礼帽之下,鲜红的领带被风掀起,“名侦探,我可以问下你决定帮助我的理由吗?”

    年轻的侦探站在月光里,他的眼眸蓝得明亮。

    “需要理由吗?”他清朗的声音在空中飘荡着,清晰而坚定,像是说着什么早已笃定的真理,“杀害一个人或许需要动机,但是帮助一个人是绝对不需要理由的。”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了下去:

    “我在救你,基德。”

    “名侦探。”基德轻轻地叹息了一声,“真是说了了不得的话啊。是在救我吗……我也不能逃避属于自己的命运呢。”

    他的话语停了一停,像是忽然察觉到了什么,说道:

    “说起来,时间差不多了,名侦探。”

    “也是,差不多该到我退场的时间了。”高中生侦探双手插在西装裤的兜里,至今露出的笑容还是很帅气,就算周身已经渐渐虚幻,化成金色的灿烂粒子,“这次算是还了你上次的人情了,基德。多出来的,既然让我见到了福尔摩斯先生,我也就不计较了。”

    “告别的时候,还要说这种斤斤计较的话吗。”怪盗似乎有些无奈,不过还是露出了笑容,并拢右手食指和中指,向着眉前划了一下,“下次再见,名侦探。”

    “下次再见吧。”工藤新一闭了闭眼睛,低首笑了起来,“小偷先生。”

    下一秒,工藤新一的灵基就彻底消散在了风里。

    我有些怅然若失地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又忍不住看了一眼抱着□□若有所思的柯南。

    虽然知道他们是同一个人、同一个灵魂,但作为耿直的颜狗来说,小男孩和少年的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那可是工藤新一,作为拟似从者也是各种意义上都货真价实的“平成的福尔摩斯”。

    超想要他的卡。虽然我感觉这个狗币手游也不会出活动卡池给人抽就是了。给人看剧情却不实装,没有比这个更加可恶的了。没错,我说的就是某颗月球卫星,连梅莉都实装了啊.jpg

    整理了一下心情,我回过神,发现基德还是站在栏杆上面,没有消失。

    可能是令咒的魔力已经到极限了吧,他的衣角都变得虚幻起来,透过了月光,在夜风的吹动下,像是下一秒就要乘风而去。

    他在与某个人对视。

    与向前迈了两步,走进了月光里的黑羽快斗。

    他们之间的沉默并不漫长,也并不短暂。

    在我忍不住屏住呼吸的时候,黑羽快斗终于出声了。

    “这样有什么意义呢。”他仰头看着月亮,也看着白衣的怪盗,脸上的神情显得寂寥,声音也微微地透露出些许迷茫,“就算是你做了——但是那又有什么意义呢。只是你做了,又有什么意义!”

    我注意到他紧紧地握住了拳头,用力到指节发白的那种程度。

    他的声音和问句中都蕴含着某种炽热而不甘心的感情。

    “什么意义?”基德不为所动,他站在月光下,声音冰凉平静,像是夜色与月光,“我就是你啊。”

    黑羽快斗愣住了。

    “基德这个身份之所以出现,就是为了完成真相的寻求,以及对于父亲的超越。”

    怪盗站在高处,单片镜后的眼眸凝视着握紧双拳的少年,披风在风中飞扬着。

    他们全然不同,却又像照镜子一样凝视着彼此,世界上再没有比他们更加相同的存在。

    怪盗继续叙述着某种事实,言语中具有平静却不可置疑的力量:

    “我就是你。”

    “我脱胎于你,我既是怪盗基德也是黑羽快斗,所以不存在有没有意义这个问题。”

    怪盗轻盈地跳下了高处,

    他一步一步走向黑羽快斗,在月光里,在月亮下,白衣渐渐虚幻,透过了月光。

    “如今,这个愿望实现了。”基德勾了勾唇角,他完全虚幻的身形与实体的黑羽快斗重合,尾音也宛如幻梦般消失在空气,“也是我该谢幕的时候了。”

    宛如月下的奇迹一般。

    也是白衣的魔术师为观众留下的最后的赠礼。

    黑羽快斗瞬间白色西装加身,披风飞扬。

    那个夜晚,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终于合二为一的、完整的奇迹。

    转过头看着我们的,到底是怪盗基德还是黑羽快斗呢?

    我并不清楚。

    但那张单片镜后的少年的面容上,再也没有了迷茫之色。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一手拉过披风,穿着那身纯白的西服,在银白的苍月下对我们行了一个表演谢幕的西式礼。

    宛若上帝遗弃之子的幻影一般,站在澄澈的月光下。

    是最为盛大的、最让人印象深刻的谢幕。,,网址m..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