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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白莘莘的表情逐渐凝化。

    真诚变成茫然,眼神透露着懵逼,整个人散发着‘他说了什么’的问号,凑成一个回答,那就是,司韶疯了。

    刚刚说话的的确是司韶吧,他的确说了那个词吧。

    她举起水晶杯一口干了青柠汁,舔舔唇,心中组织了半天的腹稿,未果。

    这不是幻听的话,就太匪夷所思了。

    她这么想,也这么看司韶。

    男人静静的等着她的答案,眼神里有那么些许意料之中的淡定。

    好像不是说错,他在等回答。

    这种话还在等回答?!难道不该先去医院好好看看是不是路上出了车祸撞到脑子了!

    结婚!

    这种话是他能说的吗,还是对着她!

    拿来做为一个综艺的条件!

    有那么一瞬间白莘莘差点怀疑这一场晚餐是不是司韶接了一个什么综艺,故意整人的。

    一个三金影帝,实力与人气并存,现在一片光明,未来云霄之上的男人,会对甩过他的前女友,说这种话?

    吓得白莘莘赶紧喝了一口空杯子压惊。

    一口空气咕嘟,呛得她咳咳咳。

    白莘莘狼狈地趴在桌上,缓了半天。

    丢人了,又丢人了。

    胳膊被推了推,白莘莘满眼湿漉漉抬起眼皮,司韶一言不发推过来一支水晶杯。

    是服务生刚递来的纯净水。

    白莘莘接过杯子嘟嘟嘟喝完,放下杯子长舒一口气。

    妙龄少女,眼神是看破生死的沧桑与和平。

    破罐子一碎到底,也没有什么好掂着捻着的了。

    “你刚刚说的是故意想看我笑话,还是真的?”

    白莘莘问。

    司韶开玩笑故意逗人这种事,怎么可能嘛,他那个性格,是连热闹都不会凑的冰雕娃娃。

    明知道这一点,她还是怀着百分之百的希望,渴望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性。

    司韶对上白莘莘的视线,她眼底是有着一丝急切,急切想要得到他否定。

    想要撇开他,拉开关系,不肯接受。

    谈不上有多难受,她没有心,他早就知道了。

    只是时隔五年重温,心上的倒刺又在作祟。

    “和我结婚。”

    他垂着眸淡声重复。

    这一次听得清清楚楚,白莘莘没有任何可以找的理由和借口。

    是真的。他说得是真的。

    他说,要和她结婚。

    沉默之间,白莘莘居然有一种,并不讨厌的感觉。

    一个月前,王家的小儿子由父母陪同带着媒人,舔着脸上门来,豪气地拍下一张银行卡,说给白家五千万的聘礼,要和她结婚。

    那油腻的,令人作呕的,充满算计和轻浮的眼神,白莘莘哪怕心中告诫自己一百句不要结仇,都没有忍住,当场把人给怼了回去。

    还有明里暗里,趁着她失势,算计她婚姻的人,每一个都那么让她恶心,讨厌到想让对方从此消失。

    可司韶不。

    他眼神是干净的,深邃的,认真的,甚至会给白莘莘一种他还爱她的错觉。

    不讨厌,心里还有一丝久违的紧张。

    一瞬间,她掐了一把自己虎口,让自己干净冷静下来,别瞎想了,错觉错觉,就是错觉。

    对,这就只是错觉。

    司韶已经不爱她了。

    白莘莘低下头戳着盘子里的牛排,牛肉被戳得千疮百孔,处处都是淡粉色。

    “你这交易划不来,”白莘莘低着头没看他,嘴里飞速说,“你要给我综艺,还要跟我结婚,你可亏大了。”

    司韶该知道的吧,她家出事了,白氏集团这么大的情况,他怎么也该是听过的。落魄的她,现在连个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和她结婚,换言之就是,得不到好处还是一大堆麻烦,一个不好,说不定还会把他自己拖入泥坑。

    结婚在两个相爱的人面前,是最幸福的词。在分手多年的前任面前,有多荒唐。

    作为他和人交易的条件,拿出来都是可以换取最大利益的筹码,他却作为一个提供资源的人,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婚姻。

    他疯了吗,这种完全颠覆了得失的话,都能对她说。

    为了表达严重性,白莘莘夸大风险:“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家现在没钱,还欠债,你要是和我结婚,你家底子都要被掏空。”

    司韶:“嗯。”

    他知道,也做了。

    “还有啊,”白莘莘想了想,又找出来她一个缺点,“我现在也混你这个行业了,你就没考虑过,我一个小新人,要是和你结婚,你如果被我吸血,蹭热度,天天蹭你能把你蹭秃一层皮。”

    知道不该,但是司韶脑海中还是浮现出白莘莘抱着他蹭的模样。

    他别过头去。

    “我不介意。”

    白莘莘这次是心服口服。这些他都考虑过,还都做好了心理建设,也就是说,结婚这件事不是他随口提出的,也许,他已经思考了许久。

    这就更可怕了!

    她什么都不怕,可是眼前这个局面她完全看不懂啊。

    难不成分别多年,司韶信佛,选择普度众生了?

    她放弃猜测。

    “给我一个理由。”

    她是真的很好奇,司韶到底有什么理由,要对她说,和他结婚?

    必须恭喜司韶,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司韶掀起眼皮,见白莘莘一脸无解的纠结中掺杂着好奇,抿唇。

    “我需要婚姻。”

    白莘莘不理解。

    司韶他才二十四,在圈内正是如火如荼的时候,所有人都追着他,捧着他,爱慕他,亲近他,其中少女粉,都是对他怀有憧憬的。

    这样的他早早结婚,无异于在一定程度上,斩断了自己的一部分女友粉。

    “不理解。”

    白莘莘坦然自己的不解:“像你们,难道不该是三四十岁才结婚吗?或者隐瞒个十年八年的,让大众去猜?”

    “不需要。”

    司韶简洁说道。

    哦,对,他是谁啊,他是业内最被看好的横梁人物,不走流量粉丝经济,只靠实力说话,用作品打江山的人。

    那她的不解就是,为什么需要?想结婚了就结婚还能理解,他的说法是需要。难道出现什么让他都要妥协的事情了?

    白莘莘一双眼亮晶晶地,一眨,她的疑问顺利通过眼神传达出来,起码,司韶完全接收到了她想说的话。

    “家庭问题。”

    司韶淡然说道:“结婚是唯一的选择。”

    白莘莘听完解释,更一头雾水了。

    家庭的话,她知道的就是司韶的外婆和妈妈。当初第一次见面,还是她中考结束,悄悄用爸爸的账户买了一辆三千万的豪车,被爸爸一气之下扔到山间农村去劳动改|造。邻居就是司韶家。

    外婆年纪不大,年纪不好,太阳好的时候,经常坐在门槛外作绣活,看见白莘莘,笑眯眯夸她小姑娘白净好看,惹人喜欢。

    司妈妈是个沉默的人,看起来很不好接近,也会在白莘莘哭着闹着要回家的时候,悄悄送过来一碟炸丸子哄她。

    而司韶……

    清澈的小溪流微风一吹晃了波光,层层星点随波碎开,狼狈站在小溪中间的少年,白衬衣湿透,乌黑的发梢滴着水珠,他抬手捋起发梢,一双眼,比冰海要冷,比星空要耀眼。

    水珠滚落在他喉结,少年喉结一滚动,树后迷路的白莘莘也跟着,吞咽了下。

    那一刻,玩闹似的小孩儿年纪过去,小鹿鹿角顶着她的少女心而来。

    一眼惊艳后,就是白莘莘的舔着脸靠近。

    一个暑假,和司韶没说几句话,倒是和司外婆,司妈妈,相处融洽。

    两位长辈人都很好。

    白莘莘也经常会想起,司妈妈做的炸果果,司外婆给她绣的小手帕。

    这是司韶唯二的家人,他的家庭氛围,一看就不是一个会催婚的。

    或者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白莘莘忍不住想到,看过的电视,只要是催婚桥段,八成离不开家中老人重病,想看着小辈结婚。

    所以,难道,司外婆生病了?

    老人家,万事都说不好。

    她也没敢问,闷着声说:“哦……可是,为什么是我呀。和我结婚你也不憋屈得慌。”

    “你是最合适的人。”司韶这一眼看过来,眼底的意味深长,让白莘莘差点回避了眼神。

    “我结婚对象只有是你,才有说服力。”

    白莘莘对着司韶的眼神,慢慢地,慢慢地,移开了视线。

    然后趁着人不备,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脸颊。

    啊,果然发烫了。

    不要瞎想,这不是情话!司韶根本不会说情话的!

    他说的意思,肯定是因为,司妈妈和司外婆都认识她,知道她和司韶的那么一段。

    在他们分手后,司韶就入圈做了演员,无论是在他大学,还是在他工作中,都没有一个传绯闻的女孩,所以忽然要结婚,只有她这个初恋,才是最合情合理的。

    对,这才是最正确的解释。

    明明都给出最合理的解释了,可脸上的热度还是降不下去。

    她索性手托着腮,遮住微粉的脸颊。

    “哦,这样啊,那我理解了。”

    如果对司韶来说,现在结婚的确是他必须要做,并且很重要的事情,那么她理解为什么条件是结婚了。

    那是不是之前他就有这个想法,才会递过来综艺资源?

    不对,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结婚对司韶来说是一个条件,但是对她来说……

    好像也不是那么抵触。

    也许是因为对象是司韶。

    她现在落魄潦倒,身后是沉甸甸的负债,和司韶结婚,百利无一害。从利弊角度出发,她会立刻握住司韶的手,感激涕零地深深一鞠躬。

    利弊,她和司韶之间,居然有一天要用利弊来衡量。

    她的婚姻,要推算利弊。

    可是就这样和司韶结婚,她心有不甘。

    “对不起……”

    白莘莘想了又想,郑重其事对司韶投以歉疚的目光。

    “你说的这个交易,我可能……”

    “作为酬劳,婚后,财产立刻分你一半。”司韶忽地打断她的话,声音提高一分,不高不低,刚好压住了她的音量,“使用方式,我不干涉。”

    “我手中所有资源都给你。”

    “你的一切事情我解决。”

    “你家的事情,我也解决。”

    司韶抿了一口香槟,掀起眼皮,静静看着目瞪口呆的少女,耐着性子问。

    “刚刚你想说什么?”

    白莘莘已经被一连串的报酬砸到脑袋晕乎乎,眼冒金星。

    天上掉馅饼她尝到了,可天上下三星米其林大餐络绎不绝朝着一个人执着冲来,她第一次见。正巧了,她已经饥饿多时。

    “我刚刚想说,我可能有点急。”

    白莘莘舔了舔唇角,真诚地发问:“民政局晚上加班吗?”

    作者有话要说:  白莘莘:能屈能伸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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