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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使
    会是谁?

    皇子们凡是跟蒙古沾边的都被他联想了个遍, “既然如此,朕明日召见满蒙大臣,你让人带着舒舒觉罗氏躲在后边辨认一下, 告诉她, 若她真的能将功折罪,朕可以饶舒舒觉罗氏一族只处置她一个人。另外她的儿子朕也保了。”

    当然也只是保住她儿子的命而已, 其他的他不会多给。

    说完这话见胤祯还站着没动,康熙皱眉, “还有事儿?”

    胤祯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开口,他叹息一声, “汗阿玛,据舒舒觉罗氏交代,她, 她说太子妃并未曾怀有龙凤双胎。”心里暗骂刑部的人鸡贼,这事儿非让自己来说。“她说当初太医是被太子收买的, 实际上怀了双胎的是她。她怀孕后诊出是双生子, 而后太子妃恰好有孕,太子就,就生出了糊涂的想法。”

    “你是说太子妃的儿子其实是舒舒觉罗氏的。”明明是疑问句, 康熙说的确是肯定语气。

    胤祯抬头, 看汗阿玛的神色应该是早就有所怀疑了,他点点头,“她是这么说的。她也知道这么做是欺君大罪, 她不期望汗阿玛宽恕,只希望能保得了两个儿子的命。”

    康熙没有回答,随后他问道:“依你之见,这件事应该如何处置?”罕见的他居然问起了胤祯。

    胤祯还真没有想过这事, 若是以往他肯定会说欺君之罪不可饶恕之类的话,可自从有了儿子,他难得变的心软,说话做事也会考虑到别人。

    思考一会儿,他还真给出了一个主意,“儿臣觉得这事儿还是暂时不公开的好,汗阿玛您想,那人利用舒舒觉罗氏干出这种事情,不外乎是想看我们父子反目,君臣失和。若您现在把这事捅出来,不是把太子放在风口浪尖,朝臣肯定会对太子失望。那时背后之人在煽风点火,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这事儿太子做的不对,汗阿玛若实在心中有气,不如等抓到幕后之人后把舒舒觉罗氏的孩子过继吧。”不论是过继给没有儿子的宗室还是早亡的爱新觉罗氏族人,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康熙挑眉看着他,面上不动声色,心里点头,是个顾大局且心善的。不得不说胤祯的想法跟他不谋而合,他嘴上不说心里却清楚,他跟太子是不可能回到从前了。太子那些话他忘不了,相信太子也是。

    废太子是早晚的事情,而那个以庶出冒充嫡子的孩子,他看着心里也不舒服。过继给别人确实是个好的选择,毕竟是胤礽的孩子,过继了,也能让他远离这些纷争,也算是给太子留一条血脉。

    威胁到自己的安全,康熙办事雷厉风行,他以十八阿哥生病为由宣布这次狩猎提前结束。既然是提前结束,盛京的大小官员,他都要见一见安排一些事情。而时间就定在明日巳时开始。

    接见官员从宗室亲王开始,有爵位的是头一批,这些人里面就有莽喀。

    康熙在前面,胤祯等皇阿哥带着舒舒觉罗氏在后面看着,舒舒觉罗氏皱着眉,仔细的回想那天的情景,因为那人蒙着面她需要仔细对比,看的就比较慢。

    为了配合舒舒觉罗氏,康熙甚至把人一个个的叫上前,每个人都说上几句话。

    这一波人都交谈了一个遍,康熙也没收到任何提示,就猜可能是没有,说完政事就挥手让人走了。紧接着就是下一波官位差些的进来。

    “等等,那个人走路的姿势有些像。”在这波人即将走出大殿的时候,舒舒觉罗氏忽然开口。她手指的正是一个蒙古人。那天那个蒙古人做了伪装不假,有次走路左脚下意识的太高了一下,当时舒舒觉罗氏也只是奇怪了一下,没多想。

    今日看到这个人才忽然反应过来,这人双腿长短不一样,左边腿短,因此他走路的时候才会把左脚抬高一点。舒舒觉罗氏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就是在他走路的时候,灵光一闪。

    既然可以改变声音,为什么不能改变特点?

    皇阿哥们不敢耽搁,赶紧的出去告诉康熙。

    “来人,把扎克丹拿下。”扎克丹正是舒舒觉罗氏手指的那个人。

    这话一出口扎克丹下意识的就想要逃,脚步刚迈出去就心道不好。随后他硬生生止住脚步,转头看向康熙,“皇上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可认识她?”康熙往后面一指,舒舒觉罗氏就被人压着走了出来。

    他开口就想要否认,康熙冷笑一声,“朕劝你还是想清楚了在回答。”

    扎克丹是蒙古旗,姓博尔济吉特氏,不过他跟孝庄这一脉没什么关系,而是属于漠南蒙古。往上数他的祖先是林丹可汗,真要论跟康熙的关系,也勉强论的上,他的父亲是林丹汗和嚷嚷大福晋娜木钟的孙子。

    林丹汗战败后娜木钟嫁给了皇太极,也就是康熙的玛法。

    康熙十四年,他的祖父阿布奈被康熙关押,父亲布尔尼和叔父试图劫狱被发现。两人自然没有落得什么好下场。

    漠南蒙古的人一直有不臣之心,康熙是知道的,这也是他每年都要来蒙古狩猎的原因,他就是要让漠南蒙古的人看看,看看大清铁骑的厉害,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当初为了显示仁慈留了一命的人,居然再次谋反了。

    “为什么?”

    别看当初康熙饶了扎克丹,可他一直有派人监视他的,扎克丹干的这些事情那些人是真的没有察觉还是说那群人已经倒向对方?

    扎克丹见事情败露,辩无可辩,他嗤笑一声:“为什么?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扎克丹因为腿脚的原因并不受重视,甚至他同年是被兄弟们歧视中长大的。只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个美丽的姑娘。

    姑娘的外祖是蒙古人,小时候她经常跟着父母来蒙古玩耍,一来二去两个人就认识了。那时候扎克丹甚至幻想过将来娶她为妻。

    只是后来他的祖父出事,小姑娘一家也受到牵连父母被斩首,她被充入包衣。

    扎克丹的念想没了,原本他是死心了,直到后来他听说小姑娘被康熙看上成了他的妃子。成了康熙的妃子没什么,总比跟着他过着被人监视的日子强。

    “可你为什么不珍惜她,这么多年让她一直过着被人欺压的日子也就算了。居然还骂她是‘辛者库贱妇’。我求而不得的人,你不珍惜,正好族人们也不死心,我就干脆顺应他们的意思喽。”

    “如今被你发现,算我倒霉。不过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了的。”说着他居然抢过一个侍卫的刀抹了脖子。

    扎克丹是漠南蒙古的郡王,他死了觐见康熙的时候,想也知道漠南蒙古那边会怎样?

    至于他口中所说的事情,康熙半信半疑。

    “良贵人啊,良贵人,你可真是有能耐。”说什么这件事跟良贵人没关系,都是他自己的意思,康熙是一点也不相信。他甚至怀疑这里面还有老八的手笔。

    老八跟蒙古交往甚密他一直都知道,扎克丹看在老情人的面子上帮着八阿哥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康熙只觉得自己绿云罩顶,脸色黑成锅底。

    有大臣战战兢兢的出列,“皇上,此人的话未必可信,依奴才之间,这人八成心有不甘,临死想要拉八阿哥做垫背。”

    冷哼一声,康熙目光冰冷的看着说话的人。

    八阿哥现在都被他圈禁,摆明是废了,这人拉谁不好,为什么要去拉八阿哥?要他说这人最后的话应该是真的,只是要说良贵人和八阿哥没参与他却不相信。

    仅凭着扎克丹一人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往太子的东宫放人。相反良贵人很有可能。

    良贵人的祖辈也是天聪归来的,因得圣上信任做过膳房总管等职务,他们若是安插个人手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想想当初,自己怎么跟良贵人在一起的?

    “汗阿玛,不管良贵人是否参与此事,扎克丹死在这里,咱们都要提防漠南蒙古那边。”大阿哥站出来说道。

    康熙点头,他环顾众位皇子,直接点名,“老十、十四你们俩留下以防蒙古大军入侵。其他人明日跟朕拔营回京,这一次朕绝不手软,一定要打的蒙古臣服为止。”

    他把老十、十四留下也是有用意的,两人的福晋一个是蒙古郡王的女儿,一个是盛京手握重兵的伯爵。倘若漠南蒙古真的来犯,他们绝对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两人犯险。

    别人先不说,莽喀作战经验丰富,有他们在,肯定能支撑到大军的到来。

    “儿臣领旨。”十四跟老十对视一眼说道。第一次上战场两人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些热血沸腾。

    当天下午两人就收拾东西拿着圣旨去了军营,康熙给莽喀写了一封亲笔信,他承诺,只要莽喀能撑到大清军队到来,他就准许回京养老,并且官升一级。

    康熙承认自己这么做有些不地道,可如今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扎克丹死了,谁知道还有没有别的同党,这些人里面他能信任的也只有莽喀了。

    收到康熙的信,再看看眼前的两位皇阿哥,莽喀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皇上还真是会给他出难题。

    看出莽喀的纠结,胤祯开口说道:“岳父不用担心,我跟十哥也经历过战争,并不是一无是处。到时候您怎么吩咐我们照做就是,绝不会拖您后腿。”海上战争虽然跟陆地不一样,也给他们心理上一定的冲击,至少不会让他们上了战场就发抖。

    “贝勒爷客气,到时候你们就跟着图禄吧。”他到时候肯定会上最前线的,让图禄照看着这位爷也好。

    这边莽喀等人严阵以待,那边佛尔果春跟随大部队回了京城,在路上佛尔果春神色平淡,九福晋忍不住好奇问道:“十四弟妹你都不担心的吗?”

    佛尔果春轻笑,“十哥跟十四都能从海上平安归来,这次在盛京我有什么好担心的。你说现在过着太平的日子不好吗?为什么有些人总想要挑起战争呢?”

    若康熙是个昏君对漠南蒙古那边不好也就算了,这事偏偏因为一个女人而起。

    “坏人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做了坏事的都会受到惩罚。”佛尔果春坚定有力的说出这一句话。

    或许是行军急切,刚好一点的十八又病重了,这一次他的病来势凶猛,太医都束手无策。

    康熙着急的嘴上起泡,脾气非常暴躁。

    佛尔果春听说十八的情况之后,拿上事先准备好的盒子去见了王庶妃。“这个是我阿玛当初给我寻来保命的东西,你若信我就给十八弟服下吧。我不敢保证药到病除,保住他的性命还是可以的。”

    王庶妃感激的点点头,她此时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想也不想的就给十八阿哥服下。太医都说十八不好了,让她准备后事,可她真的不甘心。十八还小,才八岁。

    擦擦脸上的泪水,她打算起身去招待佛尔果春。不管这个药有没有效果她都感激。

    佛尔果春的药自然是有效果的,经过太医的抢救,十八阿哥终于活了下来。

    康熙松了口气,先前太医的话真是让他又痛又怒。

    王庶妃的心情也好了不少,“其实这次十八阿哥能活下来全是十四贝勒福晋的功劳。”当下她就把佛尔果春送药的事情说了出来,“太医也说,若没有那颗药,他们也不能把十八阿哥从鬼门关拉回来。”

    哦?居然还有这样神奇的事情。康熙当下就让李德全去请佛尔果春。

    佛尔果春像是早有准备一样,见到李德全并不奇怪。

    “听说你给了十八一颗药丸,救了他的命。”

    佛尔果春先是点点头,之后又摇头,“回汗阿玛,儿媳确实给了十八弟一颗药丸,但是十八弟的命并不是儿媳救的。”紧接着她开始信口胡诌,“儿媳小时候遇到过一个游方道士,那道士说儿媳命里有一场大劫,若渡过了,自然万事大吉,度不过那就,”她笑笑,“命也就到头了。”

    “阿玛疼我,求了那道士很久,那道士才给出这么一个方子。”她抬眼看了下康熙的手,意思这就是那张方子。“差不多十年的功夫,阿玛才凑齐药材弄出了三个药丸子。”

    其中一个她早前给了弘晖,另一个就是之前给十八阿哥吃的那个。

    “因为不知道那道士说的大劫是什么时候,儿媳身边的婢女每次出门都会带一颗在身上以防不测。本来儿媳是打算把这药留给贝勒爷的,他比儿媳更容易遇到风险。只不过贝勒爷没要,弘暄三人跟十八弟关系好,儿媳也不能见死不救。”

    所以,就把自己保命的药给了小十八。

    康熙自动给她脑补出这一句话。

    而他看着单子上的药材也明白,佛尔果春没有说谎,上面的东西确实比较难求。

    “你跟十四都不错,全是大善之人。如今朕没什么东西赏你,等回到京城朕一定重赏。”如今国库充盈,康熙赏人也不手软。

    “儿媳愧不敢当,十八也是儿媳的弟弟,弟弟有难,儿媳作为嫂嫂,既然有能力帮自然要帮一把的。”她救十八确实是因为十八不错,跟儿子们关系亲近,可不是为了他的赏赐。

    康熙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虽然怕死也想要有这种保命的东西,可佛尔果春都说了她只有一颗。况且人家都把方子给了他,他还没有卑劣到抢儿媳东西的地步。

    原以为十八平安了,这次的行程就不会发生意外,谁知道没过几天,康熙忽然又把太子囚禁了,他甚至扬言要废太子。

    这次可是当着大家伙的面说出来的,而不是跟上次一样派了禁卫军围堵起来。

    “什么情况?”佛尔果春心里一惊,怎么这事儿一出接一出还没完没了了。

    九福晋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听我们爷说,太子殿下夜探汗阿玛的营帐,被汗阿玛抓了个正着。”十四阿哥不在,九阿哥专门嘱咐她把这事说给两个妯娌听,好让她们心里有个数。

    佛尔果春惊呼一声,夜探营帐?

    这,兜兜转转怎么又回来了。而且还被抓了个正着,这怎么洗都洗不清啊。

    “那十三阿哥又是怎么回事儿?”她可是看见十三阿哥一行人身边多了不少人,可别告诉她是保护十三的。这些人前些时日可没有。

    叹息一声,九福晋继续说道:“也是十三倒霉,这不是跟着来的那个侧福晋有孕了,十三高兴,被汗阿玛看见了。说他对太子之位有想法,见太子被废居然能笑出声,毫无兄弟之情。”

    十三身边的那个瓜尔佳氏没了,后来大选皇上又给赐了一个富察氏。这次十三福晋没跟着来,来的就是这个富察氏。富察氏有了孩子,十三心里高兴,谁知道就这么巧让皇上看见了。

    皇上觉得十三对皇位有想法,可不就让人盯着十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扎克丹这个是杜撰,非历史哈。这里辛者库跟包衣旗也不同,辛者库是犯错的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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