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蚀星极狠。

    江映雪好歹还在第一个格子时选择了伤害自己, 做了一出苦肉计，夏蚀星毫不遮掩，第一脚就踩上了管家的黑色格子。

    “嘻嘻嘻嘻, 人家就是这样的坏女人啦。”

    夏蚀星用手掩唇, 娇羞的冲着对面脸色难看的管家笑。

    管家所在的格子里面，多了一支毛笔, 凌空在管家额心一笔, 画了一点墨色，就以那墨色为瞳孔，管家的额头往两边裂开了一只眼睛。

    一只黑白分明、宛如平面的眼睛。

    管家微微皱眉，虽然没有镜子能看到额头上的眼睛, 但是直接裂开的过程似乎是疼痛的，让他难受的闭了闭眼睛。

    但是并没有血液流出来, 不知道是眼睛形成过程不需要血液, 还是管家自己本身就没有血液。

    场上出现了一只巨大的龙，墨色的龙, 仿若从画中走来。

    它悬浮在夏蚀星的上空，盘旋着, 爪子就垂在夏蚀星的头顶, 仿佛随时要一爪子抓破夏蚀星的脑袋。

    “好大的龙啊, 好可怕啊！这一爪子下去人家就要没了啦！”夏蚀星捂着胸口叫的嗲嗲的，第二步, 又踩在了黑底白字的“龙”上。

    凌雪喃喃自语：“我错了,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狠毒女人。”

    江映雪的小心机算什么，大家都看出来了的心机不叫心机, 拿不上台面的小把戏。

    夏蚀星这种才是真狠, 管你怎么看怎么认为, 他要动手就直接动手。

    丝毫不心软，丝毫不在意他人看法，才是是真的狠。

    凌雪说话的声音很小，只有离她最近的几人听到了。

    江野好脾气的笑了笑，把手揽住了凌雪的肩膀。

    江映雪眼神闪了闪，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宁郁嘟囔道：“他是在试探，他才不是狠毒女人。”

    他连女人都不是！

    ……

    毛笔再次落在管家的额头上，又点了一笔墨色。

    管家恶狠狠的瞪着夏蚀星，忍着痛苦，让额头上又多了一只眼睛。

    这一次，距离更近了，夏蚀星紧紧盯着他的额头，看着眼睛裂开的过程。

    仿佛是一张纸，往左右两边撕开，质感是薄薄的，内部没有血肉的厚度和柔韧度，自然也不会有血管和神经。

    第三个“点”字，夏蚀星再次选择了黑底白字的格子。

    头顶的龙无聊地盘在一起，脑袋趴在爪子上，昏昏欲睡。

    管家仿佛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反而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夏蚀星，额头上被撕开第三只眼睛也不为所动。

    空气中有了窒息般的宁静，玩家不再说话，他们也感受到了逼人的危险。

    管家这个唯一的NPC，生气了。

    那么走完最后一个字后，他会如夏蚀星所愿跟他接手完成游戏吗？

    终于，到了最后一个字。

    “睛”。

    夏蚀星踩在最后一个黑底白字的格子上。

    管家的额头上，画满了四只眼睛，把他原本方正宽敞的额头占得满满当当，乍一看十分的惊悚。

    四只眼睛加上他本来的两只眼睛，齐齐盯着夏蚀星。

    夏蚀星头顶的龙已经盘在一起睡着了，当夏蚀星走下最后一个格子，它无聊地伸了个懒腰，尾巴一摆，消失了。

    夏蚀星伸出手，放在管家的屏障上，笑嘻嘻欣赏着他额头上的眼睛：“你看，你本来就是四眼，现在又多了四只眼睛，这就是缘分啊。”

    管家笑的冷冷的。

    红色格子上的透明屏障消失了，管家抓住了夏蚀星的手。

    夏蚀星：“你看，我们这像不像牛郎织女？我是牛郎，踏着银河千辛万苦来探望你。”

    管家：“你确实很像牛郎。”

    夏蚀星：？？？

    他什么意思？看出自己是男人了？

    管家突然把他往后方狠狠一推，在夏蚀星的正后方，有一个“渊”字格。

    “渊”字格里下突然悬空，变成了深渊。

    往下坠落的一刹那，夏蚀星脚下的黑影一卷，卷住管家的身体，一起坠落了下去！

    “YOU JUMP ，I JUMP!”

    夏蚀星大笑一声，手里的蔷薇藤如同触手一样，把管家缠的紧紧地，拽到自己身下，准备就算一起坠落也要拿他当做垫背的。

    管家嫌弃地骂骂咧咧，但是坠落的速度太快，风声疾驰，让夏蚀星一时之间没有听清楚说的是什么。

    格子内部仿佛是一口四四方方的井，黑不隆冬，不断往下坠落着，坠落着。

    谢寒见抱着夏蚀星，双手快速从井边划过：“这是纸张的质感，是纸。”

    井内的四壁，是四张纸。

    夏蚀星狠狠抖了抖手里的蔷薇藤，让蔷薇藤上的刺扎进管家的身体里：“这是什么地方？”

    骂骂咧咧的管家冷哼一声，紧紧抱着怀里的书，反倒是不说话了。

    “砰”的一声，两人相继坠入井底。

    夏蚀星快速收起蔷薇藤，坠落压在先落地的管家身上，但是依然痛的一阵龇牙咧嘴。

    失策了。

    管家果然不是人，硬邦邦的，就像是一堆硬邦邦平板板的书，根本没有弹性。

    管家坠落在地时，发出的时沉闷的硬物落地声。

    夏蚀星坠落在管家身上时，依然是这种声音。

    骨头都给烙疼了。

    管家嘲讽一笑，他额头上的四只眼睛瞬间合拢，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好玩吗？”

    “好玩。”夏蚀星爬起来，坐在他的腰上，“想不到，你的恢复能力这么强，这是我梦寐以求的那种啊。”

    管家没注意夏蚀星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嫌弃地瞅着他的动作：“下去！”

    “不下，我只想上。”夏蚀星突然伸出手，一手抓住管家的双手压在他的头顶，一手去扯管家那黑色长衫的衣扣，“黑夜密室，孤男寡男，你还有金刚不灭之身，不做点什么简直是太浪费了。”

    “你！”管家苍白的脸上露出怒容，他奋力挣扎着，“滚！不要亵渎这神圣之地！”

    看着管家挣扎的太过剧烈，谢寒见默默帮夏蚀星，按住了管家的手脚。

    夏蚀星：……

    真是好男人啊，他行凶他帮忙，如果不是相信谢寒见的人品，简直要怀疑他是专业拉皮条的了。

    好坏……

    他喜欢。

    管家在夏蚀星身下徒劳的蹬着双腿，夏蚀星身子一沉，不小心滑到管家的小腹往下，然后突然感觉到背后一阵推力，把他往管家腰腹以上的位置推了推。

    夏蚀星：…………

    啧啧，这男人，明明他是用膝盖压着，又不是双腿分开坐在管家腰间，还吃醋。

    他从善如流，顺着谢寒见的手，往上坐了坐。

    夏蚀星压在管家的胸口，压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我看过了，你们的书架上缺少最重要的一种书。”

    管家艰难的抬起头：“什么书？”

    “生理指导书。”夏蚀星看到管家清晰地翻了一个白眼，振振有词，“这可是有关人类繁衍的重要书籍，怎么能够没有呢？”

    夏蚀星一颗一颗解开管家的黑色长衫，这时突然觉得这种长衫禁欲又诱惑，解开的过程仿佛是解开一份用缎带精心包扎的礼物。

    他不由的幻想起，如果压在身下的人是谢寒见，穿着黑色长衫，被他一颗颗解开一字扣的人是谢寒见会是怎样一副诱惑的画面。

    夏蚀星的嗓子微微低哑：“来吧，我们亲自来书写这本书。”

    他解开了黑色长衫的最后一颗一字扣，拉开，里面就是管家复古的白色中衣了。

    他仿佛看到，白色中衣领口以下的位置有一排黑色的刺绣文字。

    “柜柳先生？”

    夏蚀星瞳孔一缩，下意识念出声来。

    但是管家暴怒，大喝一声：“滚！”

    下一面，只听到撕拉一声，伴随着仿佛是书页翻开的声音，黑色长衫掀开的瞬间，管家不见了。

    管家从夏蚀星的面前突兀的消失了，只留下了一本黑色的硬壳书籍，正是一直被管家夹在腋下的那本。

    黑色的硬壳上没有任何文字，没有书名，也没有作者。

    翻开黑色的硬壳，里面是书籍的扉页，扉页上，有一排主人的署名：

    柜柳先生。

    夏蚀星恍然大悟。

    从第一天起，管家就说过：“工作室的文字是有灵魂的。”

    他没说谎，因为，他就是那个灵魂。

    管家惨白的肤色，黑色的发色眼镜和衣服，就是白底黑字的书，是纸和文字的汇聚。

    管家就是那个魂灵，这本书才是他真正的身体。

    夏蚀星再次往后翻，翻过扉页，看到了一间熟悉的书房，四面墙壁是满满当当的书架，书架上满是书。

    没有窗户，密集的让人窒息。

    下一秒，夏蚀星眼前一花，周围的环境猛地变了，变成了四面都是书架的房间。

    他乍然一看就认了出来，这里的布置与客厅是一模一样的。

    “不是现在的客厅。”谢寒见迅速的在他耳边提醒到，他也一起跟了进来。

    “墙壁上看不出来，一直都是书页的模样，但是书架能看出来，这时候的书架更新一点。”

    夏蚀星凝目，果然。

    客厅的书架是最普通的原木书架，很多图书馆都是那种棕木色，木纹常见，颜色常见，以至于他忽视了这最重要的一点。

    就算是看起来差不多，木质书架使用的年份不同，磨损的程度，颜色的光泽，还是能看出时间新旧的。

    这里的书架更新一点，也就是说，是更早的年份，在玩家来之前的时空。

    这里的书架没有像真正的客厅里那样摆满了书，书架上的书只有少数基本，这也是谢寒见一眼就观察到书架不同的原因。

    夏蚀星数了数，巧了，刚好十三本，跟玩家的数量一模一样。

    所有的书都是一样的黑色硬壳，但是书脊上有烫金的姓名，从侧面就可以一目了然的看清楚是谁的。

    排在最里面的一本，书脊上写着两个字“杨伟”。

    “就冲这个名字，我也要先看他。”夏蚀星笑了笑，抽出那本书，一翻开，嘴角抽了抽。

    多熟悉的一本书啊。

    里面口头语的骂街又中二又混混，像是地痞流氓的口语大全。

    “我命由我不由天，你就算是我老子也管不了我！”

    “没用的老东西，几百块钱都拿不出来，老子自己去挣！”

    “老子才是老大！你们算什么东西！”

    “你算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也敢跟老子这么讲话！”

    等等，这是他看过的一本书。

    太过雷同，以至于夏蚀星翻了一两页后立刻想了起来。

    这本书的确看到过，只不过是很随意的草稿一样的手写体，在客厅的书架上。

    夏蚀星回忆一番，第一天刚进游戏就死的，是黄毛青年，他们没打过交道，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以至于乍一看“杨伟”这个名字十分的陌生。

    但是这里变成了正规的印刷体，还带着油墨的气味，是刚打印出来没多久的书籍。

    他再往后看，终于看到更多不一样的信息。

    后面打印的是一系列的入账：

    XX附小，入账88.5；

    XX实验初中，280；

    XX高中，592。

    ……

    夏蚀星发现自己没猜错，对方果然是个地痞流氓，只会敲诈学生的那种。

    再往后时，是变成了各个场子收保护费的记录，还有越来越粗鲁不堪的脏话。

    杨伟的书很薄很薄，薄的几分钟翻完后，夏蚀星感觉像是吃了一顿快餐，还是做得很难吃的垃圾快餐。

    “这似乎记录的玩家的日常。”谢寒见低声道，“再看看下一本，它的记录是有选择的，看看是选择的哪些。”

    如果是故事，那么应该记录玩家的人生。

    但是这些碎片化的口头语，如此的随便，反而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第二本，是方星南。

    方星南是死在进入游戏的第一个夜晚，死后一直没找到尸体，夏蚀星有过怀疑她的尸体夹在她房间的门里面，但是并没有机会去验证。

    打开方星南的书，更为特别了。

    方星南的书竟然是一本诗集，一本写满情诗的诗集，一本残缺不全的诗集。

    前面是柔情蜜意，后面是火烧火燎，后面的残缺部分有被撕烂和被火烧过的痕迹。

    这让二人更摸不着头脑了。

    夏蚀星索性不按顺序，随意的抽取查看。

    他抽到了一本书，不看人名就猜到是谁的书。

    踩点：XX小区，XX学校，XX路公交车。

    抓就抓，老子无所谓，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

    又被抓了！靠！

    又被抓了！

    “那个小偷的，果然是小偷。”夏蚀星无聊地看完更薄的一本书，小偷的书简直像是犯罪记录，还是没什么技术含量的犯罪记录。

    “末日之星有高额的奖励，为了钱参赛的也不在少数。”谢寒见丝毫不意外，只是警惕地看了看书架的四周。

    “抓紧时间，快一点，我感觉暗中有人在偷看，管家应该就在附近，没有离开。”

    管家就算是书，既然能化为实体，说不定在书里也有人形。

    他们都见识过管家从客厅里把头穿透墙壁探入另一端，突兀的出现在夏蚀星的背后，很难说，在书里，在管家的主场，他会不会更方便的来来去去。

    夏蚀星点点头，快速地一本接一本的翻阅。

    他看到了江野的书，是一幅幅的地图，还夹杂着一句句打气的话语：

    撑住！

    加油！

    撑住！

    你可以的！

    加油！

    他有无数个山峰的打卡，还有一个永远不变的名字。

    夏蚀星：“叶雪，应该是个女孩的名字。”

    谢寒见却若有所思：“一叶障目，一叶障目，你再看看凌雪的书。”

    夏蚀星点点头，立刻取出写有凌雪名字的书。

    凌雪的是一本画册，触目惊心的全是扭曲的恐怖图像。

    黑白两色里，夹杂着红色的泼洒，仿佛是血液溅在上面。

    夏蚀星：“这是同一个人，一个男人。”

    谢寒见：“跟凌雪还有些相似。”

    做过多次人体解剖的两个人同时认了出来。

    尽管画风有的潦草，有的狂野，有的扭曲，但是他们是从肌肉和骨骼的走向来看，很容易看出这些人其实是同一个人。

    在狂野的花香中，夹杂着一些潦草的字句：“不要！”“不要打了！”“求你不要打了！”“我妈已经快不行了，她快被你打死了啊！”

    夏蚀星叹息一声，他记得，凌雪手臂上已经出现了纹身，就是“不要”。

    很明显了，凌雪画的人，大概是她父亲。

    心里已经有了猜测，夏蚀星迅速翻起其他人的书。

    看多之后，发现了一些规律。

    江映雪的书页里整个是红色的，从粉红到血红，跟其他人都不同，有个渐变色。

    但是书里面的文字一点也不粉红。

    “我听你的……”

    “孩子打了……”

    “忘不了你……”

    “还回来吗……”

    “我吃药了……”

    简直让人窒息。

    看多之后，夏蚀星变得面无表情。

    面瘫着一张脸，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往后翻。

    鱼玩家叶英宇的书像是舔狗的三字经：“求你了……别这样……对不起……和好吧……”

    粥玩家周文翰的书是绿帽侠的四字经：“忘了他吧……看看我吧……又要加班……快不行了……累死我了……想我了吗……你又在想他……我原谅你……最后一次……真的真的……最后一次原谅你了……”

    暴发户的是一本数字，卡号密码，生活账单，进账出账，员工效益，时间安排……

    詹若琳的是一本菜谱，里面分门别类记录着爸妈喜欢吃的菜，有公婆丈夫孩子喜欢吃的菜，就是没有自己喜欢吃的菜。

    宁郁是美食日记，在哪个地方打卡什么美食，人生仿佛全是旅游和美食，十分惬意。但是众多美食里时不时掺杂着一两桶泡面，火腿肠。

    夏蚀星本以为，宁郁是个乐天的旅游爱好者，泡面火腿肠大概是他旅游乘坐火车时吃的。

    一直翻到最后一页，他看到了满满一页大大小小的心声。

    “爸，妈，我好想你们，好想再吃一次你们做的菜……”

    “好想你们……”

    “好想……”

    夏蚀星沉默了。

    他轻轻抚摸着上面的文字，久久无言。

    “这里还有顾元成的书。”谢寒见知道，夏蚀星是想到了他自己，但此时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他不得不打断夏蚀星，“抓紧时间，想想管家。”

    夏蚀星点点头。

    没错，这里看有什么意思，如果这些都是管家的书，抓住管家，随时都可以看。

    夏蚀星拿起顾元成的书。

    顾元成的书里写的正是他脖子上的纹身。

    “我没错”“错的是你们”“我才是你们的主宰”“相信我就是相信你们自己”“我是全知全能的……”

    越往后，画风越来越不对劲。

    “或许他说自己是大学老师并没有错，现在有些大学老师故意夹杂私货也很厉害。”谢寒见冷静道，“有的是正经传教，有的是另有目的。网上出过很多奇葩，顾元成或许也是其中一个。”

    夏蚀星：“他像是自己建了个□□，他是教主。”

    顾元成的书相当厚，是目前所有书里最厚的，看起来像是业务繁忙，而且口才极为优秀，洗脑术高明的让夏蚀星看的津津有味。

    在洗脑的话术中，还夹杂着一系列的日程安排。

    X月X日，西苑小区X0X，教喻宣讲；

    X月X日，西苑小区X0X，教喻宣讲；

    X月X日，东城小区X0X，教喻宣讲；

    ……

    X月X日，一对一传教；

    X月X日，一对一传教；

    X月X日，一对一传教……

    ……

    “我有种预感，这个一对一传教不太健康。”夏蚀星默默道，“看来宁郁的直觉是正确的，他说顾元成想泡我，也许不是错觉。顾元成不止是想跟我传教，还想跟我传教士体位。”

    谢寒见：……

    “我记得你不喜欢这个姿势。”

    “我也不喜欢顾元成。”夏蚀星特意多看了几眼上面写的地址，打算一出游戏就去举报。“天凉了，让那个混蛋去死吧。”

    游戏搞不死顾元成，让和谐主义去搞死他。

    谢寒见用手去拿最后一本，夏蚀星的书，但是穿透而过。

    “不知道你的书会是什么模样。”

    “来吧，最后就是压轴戏，我的肯定是最好看的书。”夏蚀星自信的说着，终于抽出了自己的书。

    打开书，里面整整齐齐的内容简直是强迫症福音。

    前面是：“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你是我的了”……

    谢寒见：“卡BUG了？”

    夏蚀星默默往后翻。

    也没错了，早年他适应能力的时候，看到谁的能力比较喜欢，就会说：“你是我的了。”

    这句话已经成为疯人院大家最害怕的咒语。

    翻到中间，变成了同一个人名：

    “谢寒见”“谢寒见”“谢寒见”。

    谢寒见一阵阵的心暖：“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有忘了我。”

    在他失踪的这几年，他不是没担心过夏蚀星会忘了自己，不管不问，任由他消失在他的记忆里。

    所以一旦再次相逢，他恢复记忆后，患得患失之下，十分粘人。

    在看到这些书页，谢寒见的心突然平静下来了。

    他知道，夏蚀星的心里一直有他。

    再往后，变成了一幅幅的图画，每一幅图画的主人都是谢寒见。

    被各种姿势压着的，绑着的，捆着的谢寒见。

    谢寒见：………………

    “嗨，我还说缺生理教育书籍呢，原来用我的就行了啊。”夏蚀星呵呵一笑，合上书，往自己怀里揣。

    谢寒见：“你干嘛？”

    自己脑海里不是经常想吗，既然想还偷书干嘛？

    “想的哪有这画的生动。”夏蚀星直接揣进口袋里，一本正经，“留着，以后做教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