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领主(二十八)
    狼崽子很凶狠,但缺乏经验,谢闲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一番行云流水的反应,就像这些攻击反制的手段烙印在他的骨子里一般。

    眨眼功夫,谢闲的手就扼在了黎容渊的咽喉处,锁住他的要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谢闲瞥了一眼自己的肩头,上边留了个深深的齿印,甚至出了点血。

    在抢夺神格后,谢闲流出的血也不是像**神明那样纯粹的紫色,而是在鲜红中夹杂一丝浅淡的紫线。

    一缕香气溢入谢闲鼻翼间,在霎时间,谢闲的眼前竟浮现出数个零散的、不真切的画面。

    ……一地的尸体。

    摇摇晃晃坠着自己的小小身影。

    回荡在耳边冰冷、熟悉的声音……

    这些闪烁的画面的出现让谢闲大脑嗡嗡作响,顷刻间就有冷汗从额间滴落下来。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自禁加大了扼住的力度。

    谢闲加大的力度让黎容渊感觉到了生命的威胁,他没有理智的灰黑色竖瞳慢慢变回了黑色。

    在变回黑色眼眸的一瞬间,黎容渊第一眼就看见了眼前压制着自己的人。

    咽喉出的力道叫他有种濒临窒息的错觉,而在这般危险的交锋中,眼前人的身体却细微地颤抖着,有冷汗自眼前人发间流淌下来蜿蜒而下,竟在这刹那间叫黎容渊错认成了泪水,让他觉得谢闲眼尾那一抹潮红颜色更深、更艳——

    黎容渊喉结抖动着,仰望着将谢闲紫色眼眸中出现的少见的空茫刻印在了瞳孔间。

    在几秒僵持中,黎容渊将谢闲锁定为了危险的、美丽的猎物。

    危险、非常危险!

    两三秒的时间,谢闲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异常。他反应了过来,依旧紧扣住黎容渊的咽喉,只是不再是那种致死的钳击。

    对一只孤狼该怎么做?不能让他将自己视作猎物,否则他随时可能反噬。要叫他意识到,自己是强大的,无法被他所战胜的——

    这就是谢闲在做的一切。

    他又看了一眼那处咬痕,已停止流血了。似乎是只吸纳了三分之一左右的神格的缘故,**的权能不经意地从他的血液激发出来。

    谢闲用两根手指轻轻捻了捻黎容渊的皮肤,想到了这小狼崽子失控的原因。

    小狼崽子怕是被先前谢闲使用过的“引诱”权能影响,对他产生了食欲。

    于是扑上来钳制猎物,用牙齿撕咬锁定的目标,要将他的皮肉都给搅碎、吞吃下去哩。

    黎容渊被谢闲的一拨拉激得脖子一缩,偏脖颈又被谢闲给扣住,倒最后只得挑衅样地露出了一点尖牙。

    他没有感觉到谢闲身上的杀意和恶意,又觉得这模样极不舒服,黑色的眼眸眨也不眨地紧盯着谢闲,专注又不羁。

    “我会是你的老师。”谢闲说。

    黎容渊显然不大情愿,可他乍一对上谢闲笑笑又包含威胁的双眼,敏锐地意识到谢闲这不是在商量。

    这是一匹比他凶残的狼在宣告、在命令。

    狼类的思维让他不出声了,只是他很明显地露出一种屈辱、一种恨意的情绪。

    “老……师……”

    黎容渊看样子想将谢闲撕成两半。

    但在《暴君》前期,黎容渊总在隐忍、忍耐,他没有什么身为人的自觉,更像是一只被怪异的同类包围的狼。

    而在黎容渊本该最亲近的人死去的那之后,黎容渊才蜕变成了“一个人”。

    谢闲放开了他,黎容渊蜷着,沉默着等待着什么一样,他甚至将一双眼睛都给闭上,嘴抿成一条直线。

    这种准备承受着什么的表情叫谢闲觉得黎容渊误会了什么。

    他一挑眉,用手勾起了沾满血污的衣服的一角,黎容渊身体一颤,什么反应都没做出来。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谢闲问他,“像苏淮那样鞭打,折磨你吗?”

    黎容渊闭着眼,软硬不吃的样子。

    谢闲话语一转:“我只想让你将这些血污清理一下,脏。”

    这就像戳到了黎容渊的软肋一样,他猛地睁开眼,干涩地开口说:“我的血……不洗……不脏。”只有嗅到他自己的血气,他才会有一丁点的安心感,他总是这样带着自己的“皮毛”入睡的。

    谢闲朝他笑了一声,却是不容反驳地把他赶去了冒着热气的浴池,狼崽子扑通一声落了水,黑发被水汽熏着黏在脸上。

    他还想要挣扎,却有一只手按在了他的头上,抚弄着黎容渊没有修剪过的过长的头发。

    这只手刚刚还扣紧了自己的咽喉,现在却显得轻柔、没有一丝杀气……

    这是黎容渊从未遇见过的情况,他警惕地往后狂退了一大步,几欲逃窜时又莫名其妙地被那只手给按住了。

    他听见“老师”含笑柔和的声音:“别动,还没弄干净。”

    黎容渊于是被恶鬼魇住了一样,乖乖地被清洗了一通头发,离得最近的头发和脸颊上沾染到的血迹也被清洗得干干净净。

    接下来他被扔了下来继续清理自己的身体。

    黎容渊后背处的伤还没好,沾了一下温泉水,就有血水淌落下去,延成一条长长的细线。黎容渊却对这沾水的疼痛浑然不绝似的,用滑润的香皂在身上胡乱地清洗着。

    他睁着眼,在这么“听话”的同时也不禁茫然着——

    为什么,他要这么听“老师”的话?

    *

    宫内的侍从非常善解人意,只谢闲与黎容渊交洽的功夫,就已经收拾好了谢闲的住所,还很贴心的就在黎容渊住的地方的旁边。

    大概是因为谢闲刺黎涛那句话的缘故,侍从们也对黎容渊这实在不像话的屋子清扫、重装了一番。,,网址m..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