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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百三十七章
    许是对沈裴昨晚的“陪|睡行为”还算满意, 和喜顺一起来凤栖宫的,还有七八箱令人眼花缭乱的宝贝。

    胭脂水粉、朱钗环佩,一匹匹质量上佳的丝绸锦缎不要钱般地堆成小山, 托盘上还放着数件已经裁好的衣裙。

    倘若换做一个货真价实的女生站在这里,多少会为眼前的赏赐感到心动,可惜沈裴骨子里是个爷们, 这些东西给他, 还不如给点黄金实在。

    面色淡然地表示感谢, 黑发青年极其敷衍地欠了欠身。

    这可把负责送礼的喜顺急得够呛:谁叫这是陛下破天荒、头一次往嫔妃的宫里送东西, 无论如何,皇后娘娘都得做出些表示才好。

    眼见喜顺明里暗里各种提醒、就差没直接说让他选几件穿着戴着去萧弋面前晃上两圈,沈裴只得硬着头皮选了一件看起来最不花里胡哨的红裙子, 还有根造型简单的金步摇。

    然而等他费劲巴拉地换完衣服, 沈裴才发现自己有多天真。

    ——金口玉言的赏赐向来没有以次充好的道理,那乍一看去平平无奇的裙子, 放在阳光下瞧,竟有一整幅蝶穿牡丹的暗绣遍布裙摆。

    蜀锦为底, 金丝织就, 华丽奢侈得简直能晃瞎人眼。

    素来低调的沈裴顿觉为难:【我现在换一件还来得及吗?】

    未等0049回答, 收到春桃提醒的喜顺便用行动告诉他, 现在说换已经晚了。

    “娘娘不必过分忧虑, ”误以为沈裴的犹豫是因为后宫中流传的帝王喜好, 跟在步辇旁的喜顺低声宽慰, “陛下今早还说呢, 先前尚衣局按照礼制所选的款式都太过陈旧,娘娘风华正茂,合该换些颜色冲冲病气。”

    深知某人狗脾气的沈裴:【我赌五毛, 他的原话一准是晦气。】

    0049嘎嘎直乐:【不用赌,他说的就是。】

    【但并非对人,而是对物。】

    登基以来从未正儿八经地穿过一次龙袍,萧弋对明黄这个颜色,似乎确实存在着某种隐晦的厌恶。

    只可惜这皇宫里能光明正大穿明黄的也就仅有帝后二人,所以除了沈裴,大抵也没谁知道这些。

    扯了扯身上和其他素净美人截然不同的鲜艳衣衫,沈裴若有所思:【所以我这勉强也算自己人了?】

    0049精准补刀:【也可能是所有物。】

    圈地盘嘛,大型猛兽都爱干这事儿。

    完全不知自己临时起意的行为已经被一人一系统暗戳戳地分析了个遍,萧弋屈指轻叩书桌,奏折扔得愈发频繁。

    站在一旁等候吩咐的小太监们更是安静得像个泥偶,眼观鼻鼻观心,只盼着喜顺公公能早点带着皇后娘娘过来。

    天可怜见,仿若神佛这次真的听到了他们的祷告一般,在萧弋彻底开启狂暴模式前,御书房外终于传来了侍卫的询问。

    “吱呀——”

    木质的房门开合间难免发出些细微的响动,就在萧弋紧蹙眉头想发火时,他破例召来的皇后便进了门。

    与昨晚素净淡雅的装扮截然不同,对方穿着一身微微曳地的红裙,更衬得“她”肤若凝脂、容色秾丽,哪怕没有玲珑有致的身段、步履婀娜的媚态,也仿佛话本里的狐狸成精活了过来。

    所幸沈裴本人的气质早已死死压住了裙子的风头没有让其向艳俗发展,神色坦然,脊背挺直,纵使那随着青年脚步展翅欲飞的金绣蝴蝶再怎么抢眼,也无法盖过对方眉宇间的英气明澈。

    一直将所谓皇宫看做一片冤魂遍地染满血腥的乱葬岗,可在此刻,萧弋竟恍惚觉得这林立坟茔间有光照了进来。

    垂眸掩住心中思绪,他随手招呼沈裴过来,又挑了本奏折递到对方面前:“念。”

    差点没挂住笑的沈浪浪:???

    好家伙,他紧赶慢赶地顶着大太阳来,居然连口白水都不给喝的?

    而且后宫不得干政你晓得伐?无论他是男是女,都还占着皇后这个位置呢好吗?

    “朕说可以就是可以,”抬眼示意喜顺上前奉茶,萧弋闭眼揉揉眉心,“娇气,念吧。”

    逐渐习惯对方这种仿佛会读心的敏锐,沈裴一边润了润喉乖乖读奏折,一边暗暗在心里腹诽——

    察言观色的技能点都用在了如何激怒旁人身上,看来某暴君就是故意想折腾得谁都不舒坦。

    果然,没过多久,懒洋洋靠住椅背的萧弋便歪头瞥了他一眼:“你在骂朕。”

    沈裴镇定假笑:“臣妾并未。”

    “并未?”鼻腔里发出声低低的冷哼,萧弋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

    无法成功与对方脑回路接轨的沈裴:???

    似是觉得眼前人那副懵懵的呆样十分搞笑,萧弋勾勾唇角,说出的话却依旧欠揍:“站着不累?”

    沈裴:……累啊。

    但光天化日坐您腿上又算怎么回事?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书房py?

    短暂在掉头和丢脸两个选项中犹豫了一秒,黑发青年偷偷打量了下周围低眉顺眼的宫人,终是慢吞吞地挪到了萧弋身边。

    担心这阴晴不定的狗皇帝等会儿再出什么幺蛾子,他甚至没怎么敢用劲儿,只是虚虚搭上了对方的腿。

    不过萧弋显然并没有要和沈裴客气的意思,人形暖宝到位,他立时揽上对方的腰,熟门熟路地把下巴往人家的肩膀上一搭。

    这下沈裴终于知道自己昨晚为什么会做被蛇缠住的梦了。

    三伏天还能冷得像冰块一样,他除了心疼以外,也只能送上一个大写的服。

    “拿好,”空闲的手随意找了个奏折放到沈裴面前,萧弋垂着眼指挥,“继续。”

    比常人温度更低的吐息如同数条阴冷的小蛇在青年颈侧游走,被迫坐在实处的青年一边吐槽对方的下巴硌得自己肩膀疼,一边庆幸某人没有乱摸的癖好。

    得益于宸朝先祖打下的基业、还有萧弋相当随机的明君模式,除了天天提头上班的官员们工作有些难做,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倒还算富足。

    否则以萧弋眼下的作妖程度,不用等主角和攻略者,早就该有人揭竿而起直奔京都。

    没有干旱、没有水患、更没有时疫之类的病祸……今年的宸朝似乎风调雨顺到了极点,沈裴一连读了几封奏折,居然都是些问安拍马屁的无聊话。

    无聊到他开始觉得,萧弋就是故意让自己念这些用来催眠。

    天刚蒙蒙亮就聚在没有皇帝的议政殿开了个大会,捧着一堆奏折来开小会的六部尚书和老臣们正要庆幸今日的御书房风平浪静,一推门看到的就是如此荒唐一幕。

    说好的脾性古怪无意女色呢?难道他们的陛下,连这最后一个称不上优点的优点也没有了吗?

    更巧的是,沈裴的便宜父亲今日竟告假未来。

    偷偷抬眼打量过新任皇后的长相,联想到今早传闻的臣子们,瞬间交换了数道复杂且心照不宣的眼神。

    装死看戏的沈裴简单总结了一下,只能从中读出几个大字。

    妖妃。

    祸水。

    还是对外称病装柔弱的绿茶版。

    尤其是当初替萧弋谕旨润色的那位,想想自己曾经写过的“淑慎娴静”“柔嘉温慧”,立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滋味。

    而几位年纪稍长的老臣看向沈裴的目光则更纠结了,一方面,他们的确希望萧弋能尽快留下皇嗣没错;另一方面,他们又觉得沈裴实在和传统标准上的皇后相距甚远。

    做过明星也做过主播,沈裴并未把这些目光放在心上,只是他念奏折的声音一停,某位昏昏欲睡的恶龙立时暴躁起来。

    知道自己暂时还制不住这只随时可能会发疯的凶兽,无意见血的他,仅能祈祷众位大人千万别想不开以死劝谏。

    幸而能在萧弋登基后苟到高位的臣子大都惜命得很,一见情势不对,未等萧弋开口,他们便十分自觉地躬身告罪。

    睁眼便是一片被红衣衬得愈发细嫩的白皙软肉入目,仗着此刻御书房内无人敢抬头,萧弋想都没想,张嘴就在对方肩颈交界处咬了一口。

    无辜遭殃的沈裴:……

    怎么,一觉醒来,这货终于丧心病狂到要吃人了吗?

    亏得白日里的男人多少还有些理智尚存,舌尖尝到一点血腥后便收回犬齿,他安抚般地舔舔沈裴的伤口,表示自己并未真的打算撕下块肉来。

    大手微微用力将对方的小脑袋按进自己怀里,萧弋有一搭没一搭地把玩着手边的青丝:“皇后累了,诸卿有话快说,莫要误人午睡。”

    体质阴寒,萧弋呆的地方素来瞧不见什么消暑冰块,看在能在炎炎夏日里白嫖一个人形凉席的份儿上,沈裴老老实实窝在男人怀里,十分配合地任由对方给自己扣锅。

    原本他还想借这个机会缕缕主角,——也就是他的双胞胎兄长和攻略者的近况,谁料这些大臣们说起话来慢吞吞又文绉绉,催眠功力堪比数学老师,昨晚本就没休息好的沈裴,只坚持了一会儿,便抵着萧弋肩膀睡了过去。

    胸前渐沉,察觉到异样的男人稍稍垂头,而后竟一反常态地,随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霎时间,整个御书房变得落针可闻。

    作者有话要说:  裴裴:这次不吵我了?

    萧弋:朕可以,旁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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