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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电梯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闭着左眼的长发男人, 他的身形高挑但穿衣却显得有些懒散, 领口随意地敞开着,就连腰带也是松垮垮地系在腰间一副随时都会散开来的模样。那片格外宽大的袖口露出了纤细的手腕, 以及漆黑泛着亮光的指甲。

    虽然那件长袍颜色有些低调, 但袖口和衣摆处却都用着金银双线绣着不少复杂的花纹, 有一股低调中的奢华既视感。

    那个男人一头齐腰的乌发并未束起,而是随意地散在身后,黑发之间夹杂着几缕显眼银丝。他并没有穿鞋, 就这么赤足地踩着地上, 白皙的脚踝上方印着银色的妖纹。

    嗯……这是一只妖怪, 司路和冷静地在心里得出了一个答案。

    发觉电梯里的三个人似乎都在盯着自己发呆,竹珩哼笑了声,有些漫不经心地将自己脸颊旁的头发撩到肩后。

    修长白皙的手指和前端乌黑泛亮的指甲形成了视觉上的强烈对比。

    “哟,这么热闹?”他挑眉轻笑道。

    孟浪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此刻觉得自己的三观简直被人狂按了几百遍的F5,刷新的都要卡机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 看着这个又骚又帅的男人。

    这种迷之割裂感, 让他忍不住大喝了一声,“卧槽, 帅哥你谁?!!”

    这谁他妈能想象得到, 面前这么个妖孽玩意,居然是他们事务所里天天摊在沙发上磕瓜子、喝旺仔的熊猫。

    先前大家还可以说只是体系不同而已, 现在简直是连画风都变了啊!

    虽然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但万丰雪还是清楚的记得天花板上有个危险的东西, 所以他咬牙强忍着断肢的痛苦,扯着孟浪衣领大步地走出了电梯电梯。他不知道司路和跟穷奇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明面上看,那两个现在应该还是一伙的。

    躲到了竹珩的身后,他才苍白着一张脸低声道:“所长,穷奇好像也在这里。”

    竹珩含糊的应了声,他抬眸看了眼电梯厢顶凹陷的那个位置,随后轻轻地用指骨在门框的位置敲了两下,轻声道:“超载了哈,朋友。”

    话音刚落,轿厢天花板那坚硬的不锈钢材料就这么被轻易地被一双手撕了开来,一个穿着白T的少年从上方潇洒地翻了下来,轻盈地落到了司路和的身旁。

    孟浪对于这种一言不合拆电梯的行为表示十分的谴责,当然,他们所长那是为了英勇救人,值得表扬!

    那个少年饶有趣味地打量了对面那个男人一番,但余光却轻飘飘地落在了一旁还在低头捣鼓着绷带的司路和。

    两人视线像是在不经意间碰撞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分开了。

    穷奇微微抬起下巴,有些倨傲地看着竹珩问道:“你又是个什么东西?”

    竹珩闻言慢悠悠地睁开了自己一直紧闭的左眼,那只眼眶中只有耀目的银光,却看不清眼瞳。他眨了眨眼睛,摆出了一副温和无害的表情轻声道:“在下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小妖怪罢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了,总算也给他逮到一次扮猪吃老虎的机会了,简直是太难得了啊。

    像这种一听就知道是诓人的回答,穷奇压根就不相信,他甚至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上方给他们下了一个套。

    本来还以为可以借着那个不知道谁搞出来的阵法彻底摆脱掉司路和,可没想到这意外是接二连三的发生,若是说其中没有什么猫腻,鬼才信呢。

    司路和重新系好绷带后,突然抬起了头看着竹珩的衣服,好奇地开口问道:“冒昧的问一下,你里面是什么都没穿,对吗?”

    竹珩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自己的微微敞开的长袍,此刻已经露出了大片的锁骨。他随意地拉扯了一把衣领,抬起头刚想说那又如何时,就发现对面的两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

    一时间气氛安静地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见,万丰雪本来还疼得发出闷声,这会硬是咬牙给忍住了,完全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孟浪低头盯着自己的鞋面发呆,他发觉倘若不是自己鞋底的材质真的太结实了,此刻恐怕都能尴尬地用脚趾这这抓出三室一厅。

    被万丰雪推了一把后,他无奈轻咳了一声,缓慢地抬起头一脸若无其事地看着四周,还顺手指着一个停车位开口道:“哎,这车不错啊。你说是吧,小雪!”

    万丰雪下意识地看了眼那辆车,定价不到四万元的奇瑞q.q。他沉默了一下,跟着点头赞叹道:“嗯,的确是好车,孟浪兄好眼光。”

    能够一眼从昏暗的底下停车站里,在一众的保时捷、兰博基尼等系列豪车中,发现这么一辆车子,眼光好不好先不别说,反正眼神肯定是好的。

    竹珩也逐渐地从懵逼的状态回过了神来,他将自己的左眼又合了起来,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样站在原地思索了好一会。

    半响后,他抬起头仍旧有些茫然地看着身两人问道:“他们跑什么,我都说了我只是一只普通的小妖怪而已?”

    按理说他如今连妖气都已经收敛了,明明也应该会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才对呀,可那两个人为什么连打都不想跟他打一下,直接当场就跑路了?

    “那啥,或许是狭路相逢勇者胜!”孟浪猛地一拍手说道,说着他转身往一旁的安全出口的方向走去,出门前还挥了挥手说道:“我去找找我姐到底在哪哈,你们忙,你们聊。”

    万丰雪抬头又看了一眼他们的所长,随后忍不住转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谁让他们所长一出场就自带了一股迷之邪魅狂狷的反派boss气场呢。

    就刚才的那一幕,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会以为,他们和穷奇司路和是一起组团打boss,连穷奇被他那么一衬托,本来的高中生的形象都维持不住了,那简直就是一活脱脱逃学被家长抓到的初中生。

    说实话,有那么一瞬间,万丰雪差点以为自己又重新回归了反派阵营。

    但要真说起来,他的前上司都还不至于这么邪气呢。

    竹珩冷不防的听到孟浪的夸奖,还有点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小声喃喃道:“我,我这就直接勇者了吗?”

    不,你是恶龙。

    万丰雪默默地在心里吐槽道,所幸千年雪参的药效还在,他如今的伤口也逐渐开始愈合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司路和中了他的毒刺,居然半点反应都没有……

    他若有所思地瞥了已经报废的电梯一眼,扭头对着竹珩紧张道:“对了所长,孟小姐她……”

    .

    孟荷身体僵硬地往前慢慢走去,虽然四肢已经没有什么知觉,但她此刻的意识还算清醒,所以很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是在荣光大厦的楼顶,而她目前身体已经失去了控制,只能不停的往前走去。

    她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想办法停下来,估计荣光大厦就又要发生一起让人匪夷所思的跳楼命案了。毕竟谁也不可能保持这种直挺挺的姿势,直接从顶楼翻出去。

    可是灵力被禁锢后,如今别说是传音御灵了,她连最基础的眨眼或者开口求救都办不到。

    眼看着自己离前方的防护墙越来越近,孟荷努力地让自己静下心来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中招的。正午的阳光和她记忆力的时间有些对不上来,也就是说她一定在某一段时间里失去了意识。

    可对方明明有能力轻易地除掉她,可偏偏为什么要用这种方法来杀她,那个人目的是什么?

    又或者是说,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总不能她青天白日的碰见一个精神变态的愉悦犯吧?

    还是说,那个人想假借这种低级的伪自杀来掩盖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

    “姐!”孟浪冲上顶楼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姐姐正在往楼顶的最边缘走去。

    他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姐姐,生怕自己贸然冲过去反而刺激到对方,便只能红着眼眶在她身后小声劝道:“姐,姐你有话好好说,别想不开。我就只剩下你了……你不要再丢下我了。”

    虽然气氛非常煽情,但如果可以的话,孟荷真得想转身一脚踹这货身上,只可惜她目前做不到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仍旧只能继续地往前走。

    楼顶的风好他妈喧嚣了,谁倒是过来拉她一把啊!

    “我靠,你个二货,傻站着干嘛呢!”

    沉香刚上楼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立刻两步冲到了孟荷的身后,拦腰将人直接放倒在了地上,然后用膝盖死死地压住了她的后背,一气呵成。

    孟荷:“…………”她这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是该先感激对方救了自己一条狗命好,还是先吐槽这货绝壁是个直男好呢。

    算了,疼归疼,但至少还能活着就好qwq

    孟浪松了一口气有些腿软地扶着一旁的水箱,在短时间内同时经历了大悲大喜,让他没忍住红着眼眶蹲在地上将脸埋在膝盖上,一米九的大男人愣是哭得跟个小孩子一样。

    在身体禁锢消失的那一瞬间,孟荷虚弱地扭头对着自家蠢弟弟,轻声喊道:“哭你个大头鬼啊,你姐我是那种轻易想不开的人吗,不许哭了。”

    沉香将膝盖小心翼翼地移开了,但害怕孟荷会突然不受控制便用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扭头对着孟浪喊道:“是啊,男儿有泪不轻弹,孟浪兄你好歹也是一个二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哭哭啼啼得像什么样子啊。”

    “我他妈才十九岁,我去年刚成年!”孟浪悲愤的吼道,他用力地吸了一下鼻子,伸手狠狠地抹掉了脸上的泪水。

    沉香顿了一下,委婉道:“那,那你的确是长得有那么一点点着急了。”

    孟浪刚站起身子还没来得及反驳,就听到了一声叹息。

    沉香立刻警觉地转过身,只见防护墙上突然多了一只细长的手,紧接着就有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男人利索地爬了上来,他光着脚半蹲在了墙上,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

    竹珩抬起头看向众人,歪了歪脑袋冲大家挥了挥手打了一个招呼,“嗨~”

    沉香下意识地抽出了自己的战斧,虽然这个妖怪长得还不错,而且一上来就冲着他们wink卖萌,可惜就这模样看起来就不像是什么正经的好东西。

    还是干脆先一斧头撂倒了再说!

    竹珩看到沉香的动作后,发出了一声哼笑,他双臂一撑坐在防护墙上慢悠悠地晃荡着自己小腿,调侃道:“怎么了,斧头终于不想要了?”

    刚刚他在楼下让狗追了有两三层,这才忍无可忍地直接从这个大型招牌爬上来,要不怎么说哮天犬是真的狗呢,原来是在里这记着仇呢。

    居然还假装不认识他,啧,太狗了!

    “我靠?!!”

    沉香下意识地伸手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出现幻听了,要不怎么会听到他们所长的声音。

    不,也可能是他瞎了,所以才会看到是那家伙开的口。

    竹珩坐在防护墙上悠哉悠哉地晃着身子,他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微笑道:“没关系,就算你今天把耳朵掏出血了,所长我也还是要你这个属下哒~”

    沉香大怒:“哒你个头啊哒,你个不要脸的老妖怪,今天可算现出人型了!”

    孟荷/孟浪:“…………”好像哪里听起来怪怪的?

    吕辞卿刚上顶楼,就看到了沉香拎着比自己还要长的战斧,追着一个长发的男人到处跑,一旁还有一条黑色的细犬冲着那个男人大声得叫唤着。

    但让稍微他感到欣慰的是,孟家两姐弟正毫发无伤地站在一旁观战。

    竹珩看到吕辞卿后眼睛一亮,转身张开手向他扑了过去,只可惜对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接住他,而是直接闪身避开。

    “先生,请你自重。”吕辞卿冷漠地看着对方说道。

    ……

    “所长好像受到了很严重的打击。”孟浪看着一回来就躺在沙发上生无可恋躺尸的所长小声说道。

    孟荷瞥了站在阳台吹冷风的吕辞卿一眼,轻声道:“我觉得,肯定没有咱老大受到的伤害大。”

    沉香淡定地盘腿坐在地毯上撸着狗头,险些没把幸灾乐祸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刚刚那个场面实在是怪尴尬的,竹珩一时间居然还没好意思变回原形。

    此刻他面朝着沙发椅背,哼哼唧唧地用自己的指甲挠着实木的沙发,动静听起来要比平常大上不少,细碎的红木屑被他刨得飘了一地。

    一开始沉香还没发现,但身上堆积的木屑逐渐越来越多后,他才意识到这是来自沙发上那个幼稚鬼的报复。

    吕辞卿面无表情地站在阳台上吹着冷风发着呆,他觉得自己目前受到了一定的精神攻击。

    毕竟平日里小小一只,不是卖萌就是喝奶的熊猫崽子,突然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一个自带邪魅光环,身高一米八几的大男人。

    这种心灵伤害,恐怕正常人都承受不住。

    他一直认为在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之后,他早就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自己,这个世上已经很难有东西,可以让他的心态轻易崩溃了。

    但事实证明,人果然不能太天真……

    敖望回来后,绕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平日里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熊猫所长,这让他感到有些意外。便对着低头跟狗说话的沉香问道:“沉香兄弟,你看到所长了吗?”

    众人:“………………”完了,这怕不是又一个心态得崩了。

    沉香抬起头,面无表情地拍掉了头顶上重新攒起来的木屑,随后伸手指了指自己身后的沙发。

    敖望下意识地看向了中央的那个红木沙发,那里躺着一个背对他们的男人,虽然那人就这么明晃晃地将妖纹显露了出来,可他却仍旧看不穿对方的实力。

    “沉香兄莫非是在跟小生开玩笑,这位朋友应该是新来的同僚吧?”他嘴角的笑容已经开始僵硬,内心的妈卖批正在波涛汹涌地翻滚着。

    这绝对不会是他们的所长,他们的所长必须拥有三头身,黑眼圈以及小短腿!!!

    “轰隆——”

    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突然响起,众人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了站在原地笑容僵硬的敖望,他们已经预感到对方会崩溃,只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严重。

    狂风席卷着花园里的树木,树叶发出了沙沙的响声,空气里逐渐弥漫着一股泥土的气息。

    天空一下子就暗了下来,连带着平日里缩在喷泉池子里的小乌云都跟着飘上了天空,紧接着便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吕辞卿退后了两步坐在阳台的吊篮上,淡定地仰头看着电闪雷鸣的天空,突然觉得自己的心情莫名得变好了不少。

    不知道石化了多久,敖望终于抬起了头,他幽幽地注视着沙发上的竹珩沉声道:“所长不如还是变回原来的模样吧,不然小生可能会做出一些失礼的事情。”

    “既然知道是失礼,但就请四太子好好克制住了。”吕辞卿伸手从茶几上抽了两张纸擦了擦被雨水打湿的衣服,随后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纸揉成了一团,丢到了对方脚边的垃圾桶里。

    敖望将视线落到了他的身上,怒极反笑道:“吕副所长这是在命令小生吗啊?”

    吕辞卿淡定地与他对视着,“如果四太子觉得是的话,那便是吧。”

    “不过是个区区的人类……”敖望的眼角逐渐布满了鳞片,这是龙族发怒前的征兆。

    发现事情似乎变得有些严重,沉香瞬间抛下哮天犬起身迅速地挡在了吕辞卿的身前。

    他伸手拍了拍敖望的肩膀,轻声劝道:“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两位不必闹这么大吧。想看熊猫那就让所长给你们变回去呗,实在不行我也可以给你们变一个,大家和气生财嘛。”

    敖望的眼珠子都染上了一抹血色,他冷冷地看着沉香身后的吕辞卿,沉声道:“你最好给我闪开,我已经受够他了!”

    以往所长是熊猫的时候气他也就算了,如今都这样了,这个人类还要故意刺激他,简直欺龙太甚!

    “喂喂喂。”竹珩懒洋洋地靠坐在沙发上,将一双长腿搭在了茶几上,他漫不经心地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轻道:“你们啊,吵得我都疼了。”

    他原先闭着的那只左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当银光落在敖望的身上时,对方脸上的鳞片已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甚至连带着阳台外面的大雨都突然停了下来。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霸王色霸……姐!”玩笑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孟浪便一脸惊慌地看向身体突然向后倒去的孟荷。,,网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