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宣布出来的时候, 田柾国整个人在电视机前直接愣到说不出话来。

    哥哥们在旁边也全部噤若寒蝉，动也不敢动了，都斜着眼小心翼翼地观察忙内的脸色。

    最后是闵玧其先捂着嘴咳嗽了一声, 什么也没说，起身回房间去了。

    田柾国还呆呆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

    直播要结束了，他看到许晚来被从台上冲下来的全昭弥一把抱住，看到有漫天洋洋洒洒的纸花落下来，看到大家在舞台上哭着进行离别。

    周围有音乐声响起, 但他好像什么也听不见。

    他的眼里只剩下许晚来的眼泪了。

    无声的眼泪, 滚烫的眼泪, 一颗一颗落下来，全部砸在他的心上。

    她不该是这样的结局。

    她应该意气风发，光芒万丈地站在那个三角形阶梯上, 迎接下面所有人仰视的目光。

    田柾国沉默着, 沉默着，一直到屏幕黑掉, 广告出来，他才终于从沙发上起身。

    说了句“垃圾节目”就回房间去了。

    临走的时候把门摔得砰砰作响，留下一客厅的哥哥们不知所措地大眼瞪小眼。

    ......

    直播结束后，练习生们要一起从台上下去，许晚来当时还被全昭弥抱着, 台下有很多粉丝都在叫她的名字。

    她扭过头去看, 才终于发现, 原来朴璨烈就在自己的身后, 他看到许晚来看过来，于是把手里的手幅放下了，然后招了招手, 让她过来。

    虽然直播已经结束，但现场的观众都还没有离场。

    许晚来却已经不想管那么多了，她没有一丝犹豫的，就松开全昭弥，跟她说了一下后就转身朝观众席那边走过去。

    她一靠近，那里果然就立马掀起一阵尖叫声。

    朴璨烈站的那个地方没有台阶，许晚来走过去才发现，舞台也有点高，于是她到了边上，又有点踌躇，不知道该怎么下去。

    朴璨烈把手幅塞到吴世勋怀里，然后走进一点，仰起头朝她伸出双手。

    “下来。”

    周围有人在叫，吴世勋赶紧到另一边也伸出手，看着许晚来：“没事，跳下来吧，我们俩都在底下接着你。”

    他说着，还用另一只手把自己的外套举起来，举的高高的，挡在许晚来面前，贴心的怕她待会儿穿着裙子做动作会走光。

    许晚来愣了一下，然后立马反应过来，把左手放到朴璨烈手里，然后右手抓着吴世勋的手腕，微微蹲下身，轻巧地从台上跳了下来。

    下来后，朴璨烈从兜里拿了纸巾递给她，让她擦擦脸上的泪。

    周围有很多观众都在拿着手机拍他们，但他们两个却视若无睹似的，等许晚来擦干了眼泪，就带着她一起往各公司代表席那里走过去。

    李秀满已经站起来等着了，在许晚来走到面前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跟她说：“这段时间辛苦了，你做得很好。”

    于是许晚来的眼泪一下子又有些隐隐受不住的趋势，她赶紧摇摇头：“没有。”

    I.O.I在今天终于成功出道，也算是正式开启了produce系列的新爱豆组合模式，而许晚来作为卡十二的选手，谁也不会想到，她几乎是同步地开创了另一个先河。

    那就是“卡十二定律”。

    比起第一季时的有所收敛，之后101系的节目则更加黑幕横行，许多公司开始和制作组进行暗中的交易，来决定自家练习生在放送中的分量和出道后的排名。

    而其中，第十二名的位置，甚至比一些靠后的出道位还要贵。

    卡十二，就意味着永远意难平，永远有缺憾。

    但人生有时候却因为缺憾才变得完美，选秀最忌讳的就是“怜弱”，但不可否认的是，有的时候，惨，确实是某种程度上最快圈粉和巩固饭圈的方式。

    有没有成团又有什么重要的呢，只要观众愿意偏心一点，愿意一直宠着，就没有人能阻止雏鹰冲向蓝天。

    ......

    李秀满带着许晚来和朴璨烈吴世勛一起离开了录制现场。

    出门的时候，他们分两辆车坐，李秀满一个人一辆，临走时还嘱咐朴璨烈要把许晚来安全送到家。

    朴璨烈点点头：“您放心吧，不说我也知道的。”

    和他们三个一起的还有之前负责许晚来练习和生活的老师，坐在副驾驶，准备一起先送她回家。

    场馆外还有好多粉丝守着，他们有的是没抢到票的，一直在外面等着，还有的是专门过来拍上下班图的。

    许晚来他们这辆车开出去的时候，两边围了好多人，后来过来了六七个保安，才终于勉强把秩序维持住，放他们顺利离开了。

    首尔的夜晚灯火通明。

    许晚来坐在后排靠窗的位置，把车窗开了一个很小很小的缝，然后直起身子，把脸靠近那条小缝，闭上眼睛，有些贪婪的感受呼啸着灌进来的新鲜空气。

    车随着行走不断轻微摇晃着，她神色有些恍惚，总有一种在这世界孤独游荡的虚幻感。

    朴璨烈在旁边一直看着她，并且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眼神。

    刚才比赛的时候，他就一直看着她。

    他感觉有很久没有见到许晚来了，明明之前好几年都不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这样迫切的想念过，而现在不过几个月而已，竟然就产生了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车上还有吴世勛，他也不说话，于是整个车内就变得格外寂静。

    不应该是这样的。

    朴璨烈看着她，突然有种无能为力的难过。

    本来他们今天过来，是要风风光光地接她回去。

    他在很久之前就想像过，在许晚来成功出道后，自己一定要做她出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晚上的时候一起回家，还要开瓶香槟庆祝，但不能喝太醉，稍微点到为止就好了，因为第二天她可能会有很多工作要完成。

    他当时在脑海里一直描绘着那个场景，别提有多开心，多期待了。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

    许晚来就是在这时候突然开口问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不会出道这件事了。”

    车内的安静气氛突然被打破，朴璨烈听到她的问题，嗓子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哽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他不知道许晚来为什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她。

    因为事实确实是——他在决赛夜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一个星期前李秀满就通知过来，让朴璨烈和自己一起去参加101的决赛夜直播。

    当时他还觉得高兴，兴冲冲地以为是为了给许晚来庆祝。

    可是后来李秀满又说。

    “你跟她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比较亲，到时候出道的结果宣布完，如果她心情上有什么波动，你要时刻注意一点，多安慰安慰她。”

    ......

    于是朴璨烈那时候就知道了，许晚来可能不会出道了。

    他不回答，许晚来就明白了。

    “原来真的是啊，是早就知道了吧？”

    吴世勛在旁边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一言不发，朴璨烈也低着头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手指，过了一会儿，他才问：“你怎么会这么猜？”

    他没有正面回答，但是答案许晚来已经已经心知肚明。

    “当时你在台下说话，我听完之后，其实就已经有预感了。”

    他当时说：希望今晚不论结果如何，也永远也不要失去前进的勇气。

    这句话，除了说给她听，难道还会给其余的人吗？

    许晚来没办法说明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只好看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

    “既然这样，那么一开始为什么要让我来参加这个节目呢？”

    坐在前面副驾驶一直没出声的生活老师这时候突然开口说话了。

    “为什么？你现在打开手机看看naver的热搜第一是什么，你就知道为什么了。”

    ......

    许晚来这时候才想起来节目结束了，她也终于可以拿回自己的手机了。

    手机被节目组交给朴璨烈那里保管着，他递过来，许晚来打开之后看了一眼。

    今夜，本来应该是万众瞩目的ioi的出道夜。

    但是现在在热搜第一上挂着的，却是她的名字。

    她没说话，于是老师又说：“待会儿给你发个视频，这几天学会，6号有个中国的音乐活动，你好好准备。”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公司和节目组串通好才不出道的哈！

    最后又添了一句，记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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