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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你爱我吗?”声音很低,低到桑偌自己几乎都听不见。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心跳得极快。

    “贺憬西……唔。”唇被他重重吻住,剩下的话被淹没。

    浓烈的,以吻封缄。

    桑偌原本狂乱到下一秒就会蹦出胸膛的心跳倏地停止,浑身的血液仿佛也停止了流动,温度一点点地消散,最后彻底变凉。

    那份期待亦是。

    她被他箍着脸,他的指腹轻缓摩挲着她肌肤。

    她没有得到他的回答。

    情潮将她湮没。

    能模糊隐约听见的,是他贴着她耳畔喑哑地问——

    “和我有没有关系,嗯?”

    “舒不舒服?”

    “桑偌,看我。”

    若她走神,他则会用他的恶劣办法欺负她,逼她回神,逼她眼中只能看他,甚至逼她出声回答喜不喜欢舒不舒服。

    起起伏伏间,酒精后潮随之剧烈涌动。

    欲生欲死。

    ……

    桑偌累得恍惚。

    当男人熟悉的清冽气息笼罩而下时,她眼皮猛地颤了颤,翻身就要离开。

    紧实手臂将她腰牢牢搂住,她被迫趴在他身上。

    “啪嗒”一声,是打火机点燃的声音,淡淡烟味随之弥漫进空气中,亦钻入桑偌鼻尖。

    她闭了闭眼。

    一言不发只是掰开他的手,以为要费些力气,没想到这次竟是轻而易举挣脱,桑偌只怔愣了一秒,随即爬起来要走。

    不料,他手臂又是一勾。

    猛地一个用力,迫使她身体不稳,桑偌条件反射下双手撑在了他胸膛上,摔进他怀里,看起来像极了是她投怀送抱。

    她动,他就将她禁锢。

    她不动,他的指腹便若有似无地沿着她背后曲线轻缓划过,深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就是故意的。

    末了,她被他提起来,他的掌心箍着她的后脑勺,逼迫她只能和他对视。

    视线交汇。

    他嘴角微勾,带了点儿懒慢痞气。

    桑偌静静和他对视两秒,看他漫不经心吐出烟圈,看他长指将烟送到薄唇间咬住浅吸了口。

    动作间,他的目光始终不曾从她脸上移开分毫。

    倏地,他又吸了口烟,而后低头,出其不意捏住她下巴抬起。

    太过突然。

    直到他和自己唇的距离就差那么一点点时,桑偌终于反应了过来他要做什么——

    恶劣地渡烟给她。

    “……贺憬西!”心跳漏了拍,她终于喊出声,声音哑得不像话。

    唇在离她的只有一张薄纸距离时停下。

    青白烟雾徐徐被吐出,他似乎低笑了声,别过脸,朝着另一方向。

    “非要这样才肯说话?”指腹碾着她细腻肌肤,贺憬西声音愉悦,“欠收拾。”

    有情绪在身体里乱窜,桑偌手指紧攥,一边别过脸,一边试图挣脱他的桎梏。

    可她动,他就作势真要渡烟给她。

    桑偌胸膛直起伏。

    眼前的脸仍覆着可疑嫣红,娇媚勾人不自知。

    偏偏那眼神倔强得很,十足十又纯又欲的妖精。

    贺憬西喉结滚了滚,转而手掌扣住她半边侧脸,半是提醒半是沉声威胁说:“我不在,不许喝酒,别随随便便给人开门,懂?”

    他捏了捏她脸。

    桑偌很想拍开他的手,可忽然间她一丝力气也无。

    身心俱疲。

    她没说话也没动,只是随了他的意和他对视。

    贺憬西盯着她,脑中闪过画面,眸色再度暗了暗,嗓音亦是:“还有旗袍,少穿,难看。”

    “桑偌。”

    “说完了吗?”

    空气静滞了两秒。

    桑偌很累,她垂下了眼眸,没有再看他,声音很轻:“贺憬西,我……”

    后脑勺被固定,他的吻突然攫住她的唇,强势不失温柔。

    桑偌身体微僵,心尖处早已习惯他这种温柔继而漾开别样情愫。

    等她回过神想要克制躲闪,他的唇离开了。

    “等着。”他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说。

    不等她回应,他松开对她的禁锢,摁灭烟头下床离开。

    桑偌重新趴回在了床上,双眼无神。

    她好像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直至贺憬西重新出现,二话不说将她打横抱起。

    她没有挣扎,一动不动。

    直到,有熟悉的香味钻入鼻中。

    她费力地缓缓掀眸。

    腾腾热气往上冒,桌上红色翻滚刺激着感官,是九宫格火锅。

    桑偌眼睫颤了颤。

    下一秒,她被贺憬西抱着坐在了他腿上,他圈着她,身体亲密相贴。

    桑偌仍是没抬头,却能看见他拿起筷子将准备好的食材放进了九宫格中煮着。

    没一会儿,香味似乎更浓了。

    桑偌心尖一阵阵地发酸。

    她仰起脸。

    贺憬西低首正垂眸,手指捏了捏她的脸,他嘴角溢出一丝很淡的宠溺笑:“不是一直想吃东城正宗九宫格火锅?”

    桑偌静静地望着他。

    半晌,她出声,哑透的声音里缠绕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疲累:“贺憬西,你是在哄我?”

    “你觉得呢?”贺憬西勾了勾唇,不答反问。

    桑偌只看着他。

    搂着她腰的手握上她的柔荑包裹,贺憬西薄唇溢出低语:“桑偌,你以为我在做什么,嗯?”

    明明依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话,可这一句话,却轻而易举地让桑偌心尖更为发酸,颤得厉害。

    总是没出息地被他影响,一点点温柔就足以将她溺毙,让她贪恋不舍。

    桑偌垂下了眸。

    可随即,她的脸又被他捧起,有着男性强势的吻一一落在她唇畔和眉眼。

    “别再闹,嗯?”他抵着她额头。

    桑偌手指蓦地攥在了一块儿。

    事不过三,他能一再说出让她别再闹脾气的话,这显然已经是最后一次。

    他不会一直都有耐心,对他来说今晚这么哄她或许已实属难得。

    而且很显然,她若是继续和他“闹脾气”,他就会继续欺负她,到时就算她主动认输也没有用。

    他们之间,他从来只会是只会当这个掌控者。

    心脏酸胀得厉害,呼吸因此隐约变得困难,桑偌说不出话,直至他的吻重新落下,大有她不说话便一直这般吻她的意思。

    “桑偌。”他叫她,贴着她的唇,模糊喑哑。

    桑偌闭了闭眼。

    “好。”她没什么情绪地说,如他所愿。

    吻停了下来。

    桑偌重新被他捧住侧脸。

    他没有再开腔,只微勾着唇目光沉沉地望着她。

    桑偌一下明白了他的意思,他不信她的话,除非她证明给他看,和从前一样——

    对他撒娇,主动吻他。

    桑偌眼睫扑闪了下。

    她有短暂两秒的恍神,脑中想起了第一次撒娇吻他的情形——

    她窝在沙发上睡着,做梦梦到了他,那时她实在太想他,情不自禁喊出了他的名字,迷迷糊糊间,她好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她睁眼,看到了深夜出差归来的他。

    在意识到不是做梦而是真的时,她开心极了,猛地从沙发上起来奔向他跳到了他身上,双腿勾住他腰,搂着他脖子吻他吻得热烈。

    她眉眼弯弯,情难自禁地撒娇:“贺憬西,我好想你啊。”

    他笑,随即将主动掌控。

    两人吻得深入缠绵。

    而从他这次出差归来,澜青会馆那晚后,她没有再主动吻过他。

    他依然望着她,等着她的主动。

    心头有情绪划过,桑偌微颤着闭上了眼,唇轻轻碰上了他的。

    几乎是同一时间,他化被动为主动。

    脑袋被他箍住,腰被他掐着,吻愈演愈烈,仿佛随时都会失控。

    “贺憬西……”桑偌推拒。

    吻停了下来,属于他的强势并未散去。

    桑偌气息不稳地望着他,看到他嘴角隐约的笑意。

    刹那间,明明已经没什么力气,可她还是突然涌出了脾气,趁其不备泄愤似的低头狠狠地咬上了他肩膀。

    咬得极重。

    若有似无的哼笑从头顶落下。

    下一瞬,桑偌脸蛋被男人手掌箍住抬起,充满男性征服欲的吻在同一时间落了下来,强势地将她的唇狠狠碾压啃噬。

    “唔。”桑偌呼吸被夺。

    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半晌,在她就要觉得窒息之际,贺憬西终于将她放开,逼她和他对视。

    他眼里噙笑,指腹碾过她唇,凶狠威胁:“还敢不敢?”

    桑偌唇瓣红肿,瞪着他。

    贺憬西喉结艰难滚动,手掌摸了摸她的秀发,沙哑的嗓音紧绷得不像话:“看来我倒是把你纵得脾气越来越大了。”

    他半阖了下眼。

    “吃火锅。”他换了话题。

    桑偌闻言想要下去。

    “别动,乖乖的。”贺憬西威胁。

    桑偌动不了,被迫始终依偎在他胸膛前,就着这样的姿势,他给她喂食。

    她不饿,吃得勉强,没一会儿就说吃不下了。

    她能感觉到贺憬西落下的目光。

    “我累了。”她没有回应,也没有再和他闹脾气,只是低声说了句。

    “行。”她听到他懒慢地应了句。

    余光里,她看到他抬手捞过一抱纸巾,抽出湿纸巾就印上她嘴角,不给她避开的可能。

    他在给她擦拭。

    桑偌恍惚了下,不等她回神,他扔掉纸巾将她打横抱起来,一路抱回到床上。

    她被半趴在了他身上。

    桑偌余光瞧见他习惯性地又摸出了一根烟点燃,手指夹着漫不经心地抽着,空着的左手则从她脑袋一路轻抚到后背。

    像是给她温存抚慰,也像是……哄宠物一般。

    “睡吧。”他说得随意。

    桑偌想起身自己睡,可她才一动,他就将她按住,凉声威胁:“不想睡我们可以再做一次。”

    桑偌没有再说话,直接闭上了眼。

    不知是被他欺负得太过太累,还是身心皆已疲累到了极点,又或者是他在身边,明明满腹心事,可她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

    从梦中突然惊醒睁开眼,满室安静孤寂。

    桑偌下意识地转头,看到了贺憬西那张棱角分明的脸。

    他睡着了,闭着眼时少了几分凌厉冷硬。

    似乎睡得很好,和她全然不同。

    桑偌盯着看了片刻,伸出手虚沿着他的脸廓描绘,最后,她指腹停留在了他的唇上。

    他的唇很薄,薄唇的人通常很薄情,所以很多时候这样的人但凡有一丝温柔,都能轻而易举叫人深陷其中,哪怕明知温柔不过是假象。

    贺憬西这样的成熟男人,最知道怎么掌控。

    桑偌眼睫颤了颤,收回了手。

    掀开薄被,她下了床,慢吞吞地走出了卧室。

    沙发那依然一片狼藉,是他欺负她的证据,原本在茶几上的剧本不知何时掉在了地毯上。

    桑偌弯腰捡起,起身时,眼角余光瞥见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她呼吸滞了滞。

    贝齿无意识地轻咬了下唇,最后,她拿过手机去了外面院子。

    山间夜风很凉,接通的瞬间,电话那端传来的声音同样很凉,充满冷意——

    “死心没有?桑偌,你究竟要撞多少南墙才肯放弃回头,放弃贺憬西就这么难,嗯?”

    作者有话要说:  来自隔壁陆之郁的嘲讽:呵,姓贺的狗男人他以为是把人哄好了?,,网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