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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皇帝他下限深不可测(十二
    乔安发现自己还是很有装逼的潜力的。

    因为她说完之后, 她清晰看见秦王握着剑的手抖了一下。

    乔安(兴高采烈):没错,他这一定是被我吓的!

    秦王定定看着那被夷为平地的亭台, 好半响,才慢慢转过头来, 阴沉不定盯着乔安。

    乔安内心慌得一逼, 然而面上稳如老狗,大长腿站得板直板直,乍一看绝对看不出她腿已经抽筋了的。

    两人四目相对, 乔安紧咬后槽牙作云淡风轻状。

    头可断血可流,逼格绝对不能丢。

    秦王阴飕飕打量她, 冰冷探究的眼刀几乎把她整个人刮过一遍, 等乔安腿都站麻了的时候, 他才幽幽开口:“皇嫂, 好武艺啊。”

    “客气客气。”

    乔安谦虚状:“也就手起刀落千八百个人头的水准。”

    “...”秦王倏然一笑,语气阴柔诡异:“皇嫂是在威胁本王?”

    乔安不太想和他正面杠, 眼神飘忽了一下, 委婉说:“...那你要是觉得我是闲的蛋疼踢亭子玩也行。”

    秦王:“...”

    秦王像是被噎了一下, 脸立刻拉了下来,乔安刚想说话,忽然听见不远处传来禁军的呼喊:“这边!这边有异响!”

    乔安心头咯噔一声。

    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脚边左躺着一个薛霖, 右躺着一个司贤妃, 刚从水里爬出来浑身**的, 对面还站着一个反派秦王。

    这画面要是被禁军看见了传出去, 那得是什么爆.炸新闻,她乔安的名字以后绝对是大周人民茶余饭后头版头条。

    乔安一点不想和秦王上头条,不说别的,皇帝准保气炸要掐死她。

    想到皇帝阴冷阴冷的小眼刀,乔安瞬间腰不软了腿不抽了,拽住薛霖和司贤妃的腿,拖着他们撒丫子就要往假山后面跑。

    跑到一半她突然想起来,扭头对秦王严肃说:“你不要出卖我啊,你要是出卖我,我一个激动,说不定就把假山抬起来砸死你,我说到做到啊。”

    “...”秦王用要杀人的眼神看着她,乔安反正已经把他得罪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你就看着办吧,反正我要是被发现,我保证你比我惨烈。”

    秦王气极反笑:“你敢威胁本王,你以为你那一把力气,本王就会怕你吗?还是你以为,你能用司音儿威胁本王?你以为本王会在意她的死活?”

    “谁跟你说我要用她威胁你。”

    乔安奇怪地看他一眼,反手提起薛霖,像给猪称斤量一样晃了晃:“我明明是要用他威胁你。”

    秦王不屑一顾:“简直荒唐,他算是什么东——”

    乔安继续说:“他是你出来私会的情人啊。”

    秦王:“...”

    秦王整个人都震在原地,等反应过来,顿时怒不可遏:“你敢!”

    “嗳,别这么说,我自己的底线我自己都摸不清楚。”

    乔安拽着两个大拖油瓶颠颠跑到假山后,探出一个大拇指:“加油,弟弟,嫂子相信你可以!”

    秦王:“...”

    秦王拔剑就要过去砍了她,后面传来禁军铿锵的脚步声:“秦王殿下!可是发现了异样?!”

    乔安悄悄从假山上探出头,小眼神正与秦王对上。

    秦王给了她一个阴狠的眼神,缓缓举起了剑。

    乔安立刻提起薛霖,掰开他脑袋,特意露出他青青肿肿的脸,回了秦王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秦王脸色微微一僵,眼神更加阴沉。

    他指向乔安的方向,对禁军命令:“本王看见皇——”

    乔安一把撕开薛霖的衣领,露出他白斩鸡一样的肩膀,然后举起薛霖挥舞着就要朝秦王那边抡。

    秦王:“...”

    秦王做梦都没想过会看见这样的画面,被她这个操作生生骚到了,难得震惊了,怔怔看着她,一时声音都卡住。

    禁军首领连忙问:“王爷看见了谁?”

    乔安比划口型:“来啊!同归于尽啊!”

    秦王脸颊抽搐,嘴张了又张,旁边禁军首领还在催促:“您看见了谁?在哪个方向?是薛——”

    “是一条狗!”

    秦王骤然暴怒:“本王看见了一条死狗!”

    禁军首领:“...”

    禁军首领心想,都说秦王阴晴不定,果然不假,看见条狗都生气,这发飙也发得太随意了。

    秦王心烦得想杀人,看禁军首领还不动弹,更是怒喝:“还愣着干什么,这里本王已经查过,你们还不快去别处查,若是找不到人,统统军法处置!”

    “是是。”

    进首领不敢再吐槽,连忙带人走了。

    乔安看人走了,才把薛霖放下来。

    薛霖被她这一通折腾,又是暴打又是乘风破浪又是被磕头又是被抡圈,已经完全进气儿多出气儿少,躺在那里,整个人就是大写的奄奄一息。

    乔安都有点惊到了:“这样都没死,你好牛逼啊。”

    薛霖:“...”

    薛霖已经没发回答她了,乔安想了想,觉得他这么努力求生了,还是应该给他一个机会的。

    乔安把他扔地上,踩着他的肚子给他控水,薛霖一口一口水往外喷,比小喷泉还带劲儿,给乔安都整乐了。

    秦王带着一身几乎化为实质的黑气走过来,就看见乔安在那里傻乐着踩薛霖。

    他脚步微不可察僵了一下,随即步子迈得更大,语气杀意毕现:“你好大的胆子。”

    从来没有敢这样威胁他。

    “谢谢,你都夸过我了,就不用夸第二遍了。”

    乔安终于大发慈悲放过薛霖,扭头对秦王真诚说:“其实咱俩严格来说没什么仇,我就是平平无奇一个皇后,对你也没有利益威胁,你对付我真是吃力不讨好,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你说是不是?”

    秦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他盯着她,半响微微抬起下巴,唇角勾起些许嘲弄的弧度:“本王看皇嫂可不像是兔子。”

    乔安点了点头:“嗯,你真机智,都能看出我是个人了。”

    秦王:“...”

    乔安赶紧说:“别生气别生气,咱们一家人,亲嫂子亲弟弟,开个玩笑而已。”

    秦王忍不住笑了,笑得无比凉薄讽刺。

    他不知道这个皇后是真傻还是装傻,谁都知道他和皇帝恨不得将对方除之而后快,她却能这么一脸自然地说出嫂子弟弟这种话。

    不过大概是他真的很久没遇见过能激起他兴趣的事了,以至于这位所谓的皇嫂这么说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断然否认她,而是饶有兴致问:“所以皇嫂想说什么?”

    “所以我们和解吧。”

    乔安指了指司贤妃和薛霖:“你掩护我躲开禁军,我帮你把她带回她自己宫里,你当做今天没看见我,我也当做今天没看见你,怎么样?”

    秦王眯着眼盯着她,眸色微微闪烁。

    皇后生有神力,虽然不会武功,打起来他也未必能占便宜,若是动静大了把禁军招来,平白给自己惹麻烦,皇帝可正愁拿不住他的把柄。

    秦王沉吟半响,缓缓笑了一下,语气阴柔:“本王觉得,皇嫂说得有道理。”

    乔安简直喜出望外,拽起薛霖和司贤妃:“那咱们就走吧。”

    乔安原本还担心秦王脑子一抽非要和她杠到底呢,但是大概是被她的不科学巨力给吓住了,秦王很轻易就同意了她的提议,甚至还召了亲卫来给她找了身太监(?)的衣服给她换上。

    没人想到秦王这个带队搜查的会包庇嫌疑人,更没有人敢得罪喜怒无常的秦王,所以乔安大摇大摆跟在秦王后面,路过了好几波禁军,愣是没有人往她这个秦王跟班这边看一眼。

    乔安就像扶着醉酒的人一样扶着薛霖,转路就到了薛家的院子里。

    因为薛霖涉嫌与宫妃偷情,薛家的院子外面已经被禁军围住,俨然情况不对就会冲进去将一家老小打包送进大牢的架势,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哭声。

    乔安绕着围墙琢磨了一下,对秦王小声说:“秦王殿下,你会轻功吗?”

    “…”秦王不知道皇后是什么心态才来问自己的,他会轻功又怎样,他刚才还想杀她,难道她认为他会帮她?

    秦王在心头嘲弄,可那边乔安已经特别自然说:“帮个忙吧弟弟,这个墙有点高,我怕我一用劲儿把墙给扒塌了。”

    秦王掀开眼皮子睇她,乔安一脸真诚,双手合十:“和解和解,和谐和谐,互帮互助。”

    “...”秦王有些古怪地盯着她一会儿,乔安可真挚地瞅着他,眼神异常干净明亮。

    他眸色微闪,轻嗤一声,鬼使神差地,还真就拎着她的后衣领,靴底在墙边一踩,轻巧飞身而起。

    乔安再一眨眼,自己已经在围墙里面了。

    射箭也会轻功也会,果然是专业技能人才,和她这种纯靠力气瞎鸡儿混的就是不一样。

    “好厉害。”

    乔安鼓掌,继续使唤劳力:“那再帮个忙把薛霖也扔进来吧。”

    秦王这次毫不犹豫地拒绝,冷冷说:“本王可不是干活的奴才,皇嫂另请高明吧。”

    乔安看他罢工了,只好自己想办法,幸好她很快联想到了水井打水的原理,通过几根绑在一起的布帛加上简单的装置,成功将薛霖从墙外拉上墙再滑进墙里...唯一不好的就是薛霖的生命值又因此掉了那么几十点,约莫只剩下一层血皮了。

    乔安估计要是请来的大夫医术不佳的话,大概明天她就可以来妹夫家送花圈了...

    乔安本来想直接把薛霖扔院子里,但是再一想禁军早已经把薛家院子搜了一遍,如果薛霖突然出现,还是会引起怀疑。

    不过这不是问题,机智如乔安果断把薛霖扔到后院的马厩里,营造出薛霖醉酒后想骑马结果直接醉倒在马厩里的假象,因为摔得太过隐蔽没有被禁军发现——逻辑大概是圆的,至于合理性什么的也管不了了,反正人就是在自家马厩被发现的,什么私会情人纯属诬陷,脏水牵累不了她就行了。

    把薛霖扔到臭气熏天的马厩之后,乔安又去找苏二娘。

    秦王饶有兴趣跟在她后面,看着她悄悄摸摸闪进了小院。

    苏二娘正惊惶坐在小院里,目下青黑一片,捏着帕子忐忑等着外面的消息。

    当看见乔安突然出现的时候,她都给吓懵了,下意识要尖叫,乔安粗暴拿起茶杯就塞她嘴里:“闭嘴!”

    苏二娘:“...”

    苏二娘惊惧地看着乔安,乔安坦然在她对面坐下:“薛霖出去了,就去找我了。”

    苏二娘脸色瞬间大变,乔安像一个标准恶毒女配一样,继续煽风点火:“他说他真爱是我,只不过是被你算计才不得不娶了你,他每天看见你都很痛苦,他心里只有我。”

    苏二娘面露痛苦,看着乔安的眼神渐渐染上怨恨的色彩。

    “你是不是想说,我都是皇后了,为什么还要勾引你的薛哥哥?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你们一家人?”

    乔安笑吟吟说:“其实你心里都知道,你的薛哥哥就是一个渣,我也根本对他一点兴趣没有,你只是不敢承认,毕竟当年你自己费尽心机抢过来的狗屎,即使后来发现是真的臭也只能哭着吃干净,而且还得笑着跟所有人说这坨狗屎很香,你必须一遍遍骗自己,否则你岂不是要承认,你这些年来的一切不是都白费了?你的一辈子不都是白毁了?”

    苏二娘浑身一震,眼中深深的怨毒仿佛被凝固住,一块块碎裂。

    她下意识摇头,发出不似人的尖锐呜咽:“不...不是的...”

    “像你现在这样,只能靠欺骗自己活着,一辈子时时刻刻都得按照别人的喜好,伪装成温柔贤淑柔弱无辜的样子,还要被比较被嫌弃被厌憎,我看着可高兴了。”

    乔安突然靠近她,在她骤然放大的瞳孔中,轻声说:“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我会好好看着你们一家人,看看你们最后到底能过成什么样儿。”

    说完,她不理会苏二娘突然爆出的惨叫,扭头就走,跨过窗户的时候回头招招手:“对了,你夫君在马厩,运气好的话他还能有一口气;要是运气不好...记得明天叫我来你家吃饭啊。”

    乔安刺激完苏二娘,神清气爽地出了院门。

    秦王看她开心得都快蹦跶起来,皮笑肉不笑:“看来皇嫂很怨恨您的妹妹?”

    乔安唏嘘:“谁没几个混蛋亲戚呢,她于我就如你于你哥,想弄死又暂时弄不死的复杂心情,一样一样的。”

    秦王:“...”

    秦王阴沉盯着她半响,冷笑一声:“皇嫂这么会说,就自己出去吧。”说罢飞身直接离开。

    乔安:“哎哎——”

    乔安最后到底是出去了,抠着围墙爬出去的...希望明天薛家人看见墙壁上的一个个大窟窿不要太激动,正好可以换一面新墙了,她乔雷锋就是这么做好事不留名。

    相比较送薛霖,送贤妃回家的路就很顺了。

    知道是贤妃和她爹陷害的自己,乔安就很想收拾她。

    光是砸晕可不够,她很想教贤妃做做人。

    但是贤妃的老情人秦王就是在旁边看着呢,乔安也不好当着面虐待人,于是试图把秦王支走:“秦王殿下,你有事儿就先走吧,我一定把贤妃好好送回去。”

    秦王狭长的狐狸眼盯着她,也不知道是不是猜到她想干坏事儿了,他慢悠悠说:“本王不急,就送皇嫂一程,皇嫂请。”

    乔安很是体贴:“你要是被禁军发现进了内廷,对你名声多不好,我一个人就行。”

    秦王轻飘飘瞥了她一眼,身形如鬼魅般消失,再一眨眼已经出现在几十米外的转角,居高临下睨着她。

    ...你这么能,你干嘛不干脆自己送?还非得让她走一趟。

    乔安心不甘情不愿拎着司贤妃走,等终于绕到司贤妃的宫墙外,乔安仰头看秦王,可认真的语气:“我就把她扔进去行吗?死不了的。”不过是缺条胳膊断两条腿的事儿。

    秦王踩在宫墙的飞檐上,长身玉立,赤红的袍角翻飞,瘦长高挑的身影几乎融进夜色里

    ——看着非常之装逼。

    然而逼格再高也不是她装出来的,乔安对此视若无睹,继续执着地搞小动作:“我真的爬不动了,你没意见吧?你没意见我就扔了——”

    秦王冷不丁开口:“你知道她最愚蠢的一点是什么吗?”

    乔安:“..?”

    秦王微微抬首,遥遥凝望着一个方向,邪佞俊美的容貌隐在明暗交界,眸底的野望像熊熊烈火在黑暗中燃烧。

    “她最愚蠢的地方,就是高估了自己的价值,无论与皇帝,还是与本王,她都不过是个玩意儿,她却妄想成为我们的支配者。”

    秦王倏然咧嘴一笑,语气阴寒冷酷,让人莫名想起撕咬开猎物喉管的狼王,弥漫着让人浑身发麻的血腥气:“本王要坐上那张龙椅,本王要君临天下,绝不可能是为了一个女人或者所谓的感情,而只会是因为,本王想这么做。”

    美人于王图霸业从来只是点缀,司音儿是这样,她这个所谓的皇后,也会是这样。

    乔安:“...”

    秦王看向她,似笑非笑:“你明白吗?”

    乔安:“...”

    乔安不是很懂他的脑子怎么长的。

    他说他跟司贤妃的爱恨情仇,问她明白吗?

    ——反派的逻辑链都是这么跳跃的吗?

    乔安琢磨了一会儿,问:“你第一句话问得什么来着?”

    秦王眯了眯眼:“你知道她...”

    乔安飞快:“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谢邀拜拜。”

    秦王:“...”

    乔安才不惯他这臭毛病,什么玩意儿别人就都得听他的心路历程,还舔着脸一个劲儿问,我呸。

    乔安反手就把司贤妃甩进去,只听见院子里一声沉闷的坠地声,片刻后,突然传来宫女惨烈的尖叫:“贤妃娘娘——”

    乔安扭头撒丫子就跑——爱咋咋地,拜拜了您嘞。

    秦王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乔安已经跑得没影了。

    秦王阴沉盯着她远去的方向,薄唇紧抿,半响骤然一声嗤笑。

    认不清事实的愚蠢女人,早晚会有她后悔的时候。

    ......

    乔安颠颠跑回了自己的寝宫。

    寝宫已经熄了灯,估计是为了减少她的嫌疑,特意伪装成她早早休息了的样子。

    只要她跑回去,明天大大方方从寝宫走出来露脸,做出自己在宫里睡了一晚上的样子,再加上薛霖又被从家里马厩找到,谣言不攻自破,再没有人敢乱嚼她舌根。

    乔安美滋滋地推开窗户,踮着脚迈开腿就要跨过窗棱。

    殿里的烛火忽地亮了。

    乔安僵硬地跨坐在窗户上,听见背后幽幽的声音:“还知道回来啊。”

    乔安:“...”

    乔安一卡一卡地扭过头,皇帝就站在离她不过三四米远的地方,举着烛台,微弱摇曳的火光照亮他半边脸,那脸色,那眼神,那表情——比恶鬼还吓人!

    乔安被吓得一个哆嗦,险些没卡着裆。

    “...”乔安面孔扭曲,试图先把腿跨进来,皇帝已经幽魂似地飘到她旁边,凉凉说:“动什么动,朕让你动了吗?”

    乔安弱弱说:“陛下...”

    “别给朕撒娇。”

    皇帝冷酷无情,阴冷冷的眼刀嗖嗖就往她身上捅:“皇后本事了,是吧,都敢给朕戴绿帽子了。”

    “我是被污蔑的!”

    乔安立刻大声申辩:“薛霖是苏瑶的前男友,苏瑶的!而且他还是个渣男,今晚上来找我复合,我当时就不客气地把他暴打了一通,险些没把他打死,我真的特别无辜,这都是阴谋,是有人故意算计我——”

    “朕知道。”

    皇帝粗暴打断她:“朕说朕指得是薛霖了吗?”

    乔安顿时呆住了:“你知道...那不就是薛霖吗?”

    皇帝盯着她茫然的表情,眯了眯眼,拿着烛台靠近了些,照亮她身上的衣服。

    乔安低头一看,赶紧解释:“这是太监服,是新的,是我为了跑回来方便特意换的。”

    皇帝“呵”了一声,语气轻飘飘的:“朕都不知道,皇后随手一拿,就能拿到秦王身边掌印太监规格的衣服了。”

    乔安:“!!!”

    怪不得那会儿秦王那么利落就服了软,还好心给她找了件衣服,原来都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秦王你个黑心老狗比!你心真脏!你不是人——

    在皇帝越来越凶悍的眼神中,乔安“哇”地一声哭出来:“我可以解释!都是秦王那个黑心肝的故意陷害我,他就是要离间咱们俩的感情,陛下您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陷阱——”

    皇帝点了点头:“你解释吧,朕听着。”

    乔安噎了一下,张了张嘴,皇帝突然制止:“等一下。”

    皇帝把乔安的手拉过来,把烛台放到她手上,然后从袖子里摸出来一串佛珠,握在手里一边转,一边对她和颜悦色:“好了,这回开始吧。”

    乔安:“...”

    乔安木楞楞看着皇帝温和的笑容,又看了看他手上一圈圈咔嚓咔嚓响的佛珠。

    乔安觉得他盘的不是佛珠,他是想盘她啊!

    乔安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紧张得乱七八糟就是一通嘚啵:“我真的好无辜,我从水路跑,刚爬上岸,就撞上秦王,他还想杀我,幸好机智的我成功把他唬住了,然后我又把薛霖和司贤妃送回去,他还跟我说了好多稀奇古怪的话,我觉得他脑子有问题,我就跑回来了。”

    皇帝盘着佛珠静静听完,冷不丁问:“所以他不仅放过你,还亲自把你送回来了?”

    乔安没想到他还真能听明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他是被我吓唬住了,而且他也不是送我,他就是监督我怕我搞小动作,送完贤妃我就自己跑回来了。”

    皇帝表情不置可否,低垂着眉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安每每看他这种阴沉不定的样子就心里发怵,当即慷慨激昂指天立誓:“我说得都是真的!我对陛下您忠心耿耿一片赤诚啊,他就是自己恶毒见不得咱俩好,陛下您可千万不要中了他的诡计啊。”

    皇帝听见她这么说,似笑非笑抬起头看她,语气轻柔,眼底幽暗一片:“你对朕忠心耿耿?”

    “当然是!”

    乔安求生欲爆表,彩虹屁成串就往外冒:“我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咱们谁跟谁,两辈子的交情,那真是肝胆相照荣辱以共皇天后土亲如手——”

    “行了。”

    皇帝轻啧了一声,突然靠近她,在她脸颊上狠狠咬了一口。

    乔安猝不及防,当即倒吸一口凉气:“疼疼——”

    “其实你一点都不傻。”

    皇帝声音轻轻的,像是含着某种莫名诡谲的笑意:“...你的身体可比你脑子反应快多了,最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才讨人喜欢。”

    她每每都能在他心底的那团暗火燃得最暴烈的时候,不经意地熄灭他所有阴暗狂乱的恶念。

    ...这大概是另一种程度上的大智若愚?

    乔安完全没注意他说什么,嗷嗷叫着胡乱点头:“对对陛下你说得都对,别咬,陛下别咬了疼!”

    “疼才能长记性。”

    皇帝倏然冷笑一声,语气冰冷又警告:“离秦王远点,他早晚一个该死的人,心狠手辣无恶不作,你和他有什么可说的?趁早离他远点知道吗。”

    乔安为了保住自己的脸什么条约也无所谓了,小鸡啄米似点头:“是是是,我一定离他远点,以后我都不带搭理他的!陛下您快松嘴吧——”

    皇帝的手紧紧握着她肩膀,直到听见她答应,才慢慢松了力道。

    她是他的,是他来之不易的、小心翼翼捧着的珍宝,他不会允许任何觊觎她的可能——尤其是秦王。

    皇帝这才放开她,看着乔安泪眼汪汪捂着自己的脸,他心尖一颤。

    皇帝轻轻摸了摸她的脸,低声说:“你别恨朕,朕脾气不好,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朕知道你委屈,朕对不起你,但是朕只有你了,朕真的很努力克制不想伤你的。”

    乔安闻言,哗啦啦的眼泪就淌下来。

    这岂止是脾气不好,这他妈简直是间歇性神经病!

    他现在还没变成暴君,真是苍天保佑大周,整个大周人民都应该感谢老天爷。

    “疼了?”

    皇帝看乔安哭成这样,心尖拧着似的疼,他连忙抱住她,像哄孩子似的拍着她的后背:“朕错了,朕下次咬你轻点。”

    乔安:“...”

    千万句妈卖批汇成一句话,乔安哭嚎:“疼!”

    皇帝着急了:“朕咬得也不重,连口子都没破,哪有那么夸张,你别趁机吓唬朕。”

    “腿疼。”

    乔安继续嚎:“我为了吓唬秦王,踹塌了一个亭子,当时就抻着筋了,疼。”

    皇帝:“..?”

    “刚才跑路的时候太激动给忘了,蹦跶得太厉害了,现在才想起来...”

    乔安骤然飙高了八度:“...可疼死窝了!!!”

    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