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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皇帝他下限深不可测(二)
    乔安万万没想到这个传说中英明神武、铁血狠辣的大周景帝是这样一个画风。

    她整个人都木了, 以至于皇帝揽着她走几步的时候都是飘着的, 完全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见重重帷帐半遮下越来越近的床,乔安猛地惊醒, 站在那里不动了。

    皇帝揽着她的肩膀还要往前走,没走动。

    皇帝低头看她。

    乔安是个怂货,怂到即使是反抗也不敢义正言辞地正面斗争, 而是自己闷不吭声木头似的死死戳在那儿,低着头盯着地板,慢吞吞地装死。

    一看见她这模样, 就让皇帝想起自己秋猎时遇到过的,那头遇到危险就把自己脑袋埋土里装死的傻狍子。

    皇帝忍不住偏过头去,抵拳在唇边, 无声地笑。

    这么多年, 什么都给忘了, 这个倒是一点没变。

    乔安盯着地砖上的花纹,特别认真地想, 嗯, 她这样,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吧, 皇帝肯定明白了吧。

    他堂堂一个皇帝, 被忤逆了很大可能拂袖就走, 但是再生气应该也不至于强求女孩子...

    “啊!”

    乔安突然身下一轻, 皇帝把她打横抱起, 大步就跨上几层小阶, 俯下身,把乔安放到床边坐下。

    乔安全身僵硬,用看变态的眼神看着他,姿势前倾,像是随时要夺路而逃。

    皇帝像是没看出她的异样,撩了撩袍角,很自然地就坐到她旁边,垂下的手臂几乎贴着她。

    乔安悄悄往旁边蹭了蹭,半响又蹭了蹭。

    皇帝突然瞥了她一眼,唇角忽地一翘,乔安顿生不详之感。

    只见他身子也跟着往她那边一挪,转眼乔安好不容易蹭出来的空隙又被填得满满当当。

    乔安:“...”

    皇帝看着乔安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乐不可支,长长的手臂一伸,从背后绕过搭在她肩膀上,看上去几乎把她整个人都搂在怀里。

    “皇后为什么对朕这么冷淡。”

    皇帝笑得春风般和煦,脸颊若有若无在她盘起的鬓发上蹭了一下,也不敢过分,就轻声说:“朕可是好想你啊。”

    乔安能说什么,她无言以对。

    她只能倔强地祭出自己最后的武器:“哎呦,我头疼...”

    皇帝关切说:“哪里疼?”

    乔安捂着额角做虚弱状:“疼,这里疼,在水下磕着了。”

    皇帝贴近仔细看了看:“朕瞧着没事儿啊,连红印都没有。”

    乔安卡了一下,立刻说:“大概是淤血化进脑子里了,红在里头,外面看不见,但是里面很严重。”

    “...”皇帝舔了舔后牙:“朕只听说过脑子进水,还没见过脑子进血的。”

    乔安心想,这算什么,只要能让她摆脱这个奇葩皇帝,让她脑子进浆糊她都乐意。

    皇帝觉得她也是很认真在找借口了,好歹是自己的皇后,自己还是得给她点面子的。

    他于是对着阶下的刘太医招招手:“来,快给皇后看看。”

    刘太医低眉顺眼地走过来,皇帝闲闲说:“皇后脑子进血了,你看看,怎么给弄出来。”

    刘太医:...这真是很有想法了。

    刘太医一本正经给乔安摸了脉,又在她额角认认真真看了一圈,最后严肃拱手:“陛下,臣以为,娘娘头痛,很可能是头内淤血滞涩。”

    乔安舒了口气:竟然真有这种疼法,真是机智如她。

    皇帝好整以暇:“那该怎么办?”

    刘太医恭敬说:“要疏通淤血,自当放血,要放血,当以针灸为佳。”

    “...”乔安表情渐渐惊恐。

    为什么转了一圈,还是要针灸?

    你们古代除了拿针,就没点别的医疗手段了吗?

    皇帝也皱眉:“就没别的方法了吗?”

    乔安眼前一亮,刘太医刚要说话,皇帝已经自顾自地说:“针灸多疼啊,那么粗的针,扎在穴位上,得扎进好几寸深,那血啊,咕嘟嘟地往外冒,这儿也冒那儿也冒,没一会儿都淌成小溪了。”

    乔安:“...”

    刘太医:“...”

    刘太医:您说的不是针灸,您说的那是杀猪。

    刘太医碍于皇威,忍气吞声不敢吭声,皇帝忧心地问乔安:“皇后,你真的要扎针吗?朕怕给你疼坏了。”

    “...嗝。”乔安被吓得生生打出一个嗝,连连摆手:“不扎了不扎了。”

    皇帝又犹豫:“不扎针,血放不出来,皇后不是又得头疼吗?算了,忍一时之痛,要不然还是...”

    “不疼了!”

    乔安做惊喜状:“嗳,我这个头,又突然不疼了。”

    皇帝笑眯眯:“朕一让你扎针,你就不疼了?这么巧的?”

    “呃...这个...”

    乔安灵机一动,满满求生欲地说:“一定是陛下来了,被陛下身上浓厚的龙气一冲,我头上的淤血就化开了,就自己好了。”

    皇帝长长“哦”了一声:“原来如此?”

    乔安用力点头,还使劲儿吹彩虹屁:“就是这样!陛下不愧是真龙天子龙马精神龙精虎状龙...”

    “——既然朕身上的龙气能福泽皇后,那朕绝不能小气。”

    皇帝突然把她推倒在床上,一脸慷慨就义:“来,皇后,朕来好好福泽福泽你。”

    乔安:“!!!”

    乔安猝不及防倒在床上,听到这话,差点没蹦起来。

    忍无可忍,真的忍无可忍。

    乔安鼓足勇气坐起来,刚要张嘴把话说清楚,迎面就扑来一个被子。

    皇帝按着乔安的肩膀,压着她重新躺回去,把被子盖到她胸口,又轻轻压了压被角。

    “好了,不逗你了。”

    皇帝低低笑:“伤风就要多休息,好好睡觉吧。”

    “...”乔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还没回过神来。

    皇帝看得失笑,伸手过去在她脑门点了点,语气调侃:“还不睡?要不要朕进去给你暖暖被窝?”

    不!被窝可消受不起!

    乔安警惕地瞅了他一眼,拽着被角往上,遮住自己的小半张脸,瞬间闭眼。

    她强迫自己赶快睡着,但是这不争气的脑子就该死的特别清醒,她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一道灼热的注视久久凝在自己脸上。

    乔安躺那儿挺尸,躺得后背都麻了,特别想翻身,但是又不敢翻,强挺着装死。

    又过了好一会儿,她真的挺不住了,悄悄睁开眼。

    皇帝还坐在床沿,修长的身形,背脊笔挺,明黄色的龙袍纹路华贵威仪,斑驳摇曳的烛火给他半身打上了一层阴影,衬得他冷峻幽沉的眉目晦涩莫测。

    乔安一睁眼,皇帝就注意到了。

    她揪着被角,遮着半张脸,额角竖着几根呆毛,小眼神特别纠结地瞅着他。

    皇帝一下子就笑了。

    这一笑,他身上那种近乎凝滞的幽暗和冷沉,就像被明亮阳光刺破的冰冷天幕,瞬间雨霁天晴、云霞明媚。

    他慢慢俯下身,冠冕华贵的流珠垂在她眼前,淡金色的帷帐纱帘被晚风浮动,轻轻拂过他的脸颊,他含笑的眸子看着她,眼神温柔得不像话。

    他用说小话的口气,小声地对她说:“皇后是不是睡不着,想让朕给你暖床啊?”

    “...”乔安木着脸:“陛下,不早了,您要不也回去睡吧。”

    皇帝撑着脸,懒洋洋拨弄了一下她的被角:“朕都来了皇后宫里,怎么还能回去睡呢,那不是让人看皇后的笑话吗。”

    乔安心想,他尽管走,随便大家都来笑话她,可劲儿笑话她,千万别客气。

    皇帝开心说:“要不朕还是和皇后一起睡吧。”

    乔安立刻要掀被子:“陛下,我床不要了给您睡。”大不了她外头睡地板去!

    “行了行了。”

    皇帝笑得快活极了,按着被子又把她压下去:“你就老实睡吧,朕就是来看看你,再待一会儿,等夜深了还得回宣政殿看折子去。”

    乔安咂舌,当皇帝这么累,深更半夜还得继续加班干活。

    不过只要人走了就行,乔安欢快地建议:“那您别等了,现在就回去吧,早批完早睡觉。”

    皇帝呵呵:“皇后话这么多,看来还挺有精力啊,要不起来,咱们再聊会儿天。”

    乔安瞬间憋了声,半响小声嘀咕:“..您在这儿坐着,我睡不着。”

    “你睡你的,朕坐朕的,怎么睡不着?”

    皇帝伸了伸大长腿,懒洋洋说:“朕看你还是不困,来,起来,咱们秉烛夜谈,准保给你谈困了。”

    乔安:“...”

    这皇帝真的太骚了,太骚了。

    乔安服了,真心实意地服了。

    她果断结束对话,翻了个身,背对着皇帝,捂着被子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爱咋咋地,她不伺候了!

    皇帝撑着腿,饶有兴致看着乔安包得像条蚕蛹似的拱来拱去,拱着拱着,就没动静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慢慢探手过来,把被角折下来一点,露出一张晕红的小脸蛋,她闭着眼,小嘴微张着,竟是已经睡熟了。

    皇帝莞尔。

    这小傻子。

    他给她把被角往下轻轻拽了下来,把脸和脖子露出来,免得晚上睡熟了闷着,又把乱七八糟的被角掖了掖。

    做完这一切,他就坐在那里,垂着眸子,静静看着她酣甜的小脸,好半响,低低笑了。

    “总算是回来了...”

    ......

    乔安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她慢吞吞睁开一只眼,确定天还是黑的,于是心安理得翻了个身,正打算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坐起来。

    她一把掀开厚重的帷帐,刺目的阳关瞬间打在脸上,乔安看着熟悉的大殿,表情渐渐呆滞。

    她就穿不回去了是吗?!

    乔安绝望地躺回到床上,那边兰芳听到声响,赶紧领着宫女们美滋滋地过来:“给娘娘请安。”

    “娘娘可算醒了,之前看娘娘睡得熟,陛下特意叮嘱了,不让早叫、任娘娘睡,瞧陛下多体贴娘娘。”

    兰芳手脚麻利地挂好帷帐,垫高了软枕,把一脸生无可恋的乔安扶起来靠着,捏着帕子在清水里浸了浸,拧湿了就轻轻给她擦脸,嘴里一个劲儿给皇帝说好话:“娘娘,您可不知道,陛下昨儿陪了您一晚上呢,等快上朝了才走的,娘娘,陛下可是真疼您,奴婢们看着都替您高兴...”

    乔安声音幽幽:“你不是说,他向来一个月才来两次,坐坐就走吗?”

    坐坐就走?坐一夜就走?

    怪不得她昨晚上做梦,梦见自己是一只羊,后面老有一只狼穷追不舍,吓得她一晚上都没睡踏实。

    想想床边一直坐着个人,幽幽瞅着自己一夜,乔安全身寒毛都要炸了。

    这要吓死个人啊。

    兰芳对此则完全是另一种理解,她理所当然地说:“以前陛下也敬重娘娘,只是感情比较内敛,这次一定是娘娘落水了,陛下才发现娘娘是如此重要,这感情不就外露了,待娘娘也更温柔小意了。”

    乔安:“...”

    好嘛,这逻辑都脑补圆了。

    乔安痛苦挠头。

    她是搞不明白皇帝是怎么想的,也搞不明白皇帝和原身这夫妻关系是怎么个回事儿。

    虽然她一点不想穿越也不知道是怎么穿的,虽然她穿来的时候原身已经溺死了,但是毕竟现在是用着人家的身体活着,也该替原身该报仇报仇该报恩报恩。

    但是别的替一替也就算了,那也不能穿过来还把人家老公都给接收了啊,这要是替换成自己想一想,那不得呕死——虽然她既没有老公也没有男朋友,但是这一点都不重要。

    皇帝喜欢不喜欢皇后,那也都是和原身的事儿,乔安觉得自己不能掺和,但是她现在穿过来,成了古代皇后,这也离不了婚,即使被废了都离不开皇宫,而且一旦被废...乔安想象了一下自己在凛凛寒风中围着一床破被子,一边瑟瑟发抖一边喝着冰凉野菜汤的画面,打了个哆嗦。

    不行,不行,就算是咸鱼也是有梦想的,她的梦想是每天快乐躺尸,而不是躺着躺着就真的变成尸。

    乔安咬着指甲,左思右想,觉得自己唯一的出路,就是当一个优秀的皇后。

    电视剧告诉我们,一个不和皇帝讲感情的、虽然不受宠、但是因为业务能力过于优秀而不能被废的皇后,是可以存在的。

    兰芳一边给她净手,一边还在絮叨:“娘娘,陛下.体谅您身子弱,让您这些天都好好歇着,宫里的事儿慢慢处置,妃嫔们的晨昏定省也不急...”

    “芳啊。”

    乔安坐起来,拉着她的手:“你觉得,我怎么才能当一个优...好的皇后?”

    兰芳不明所以:“娘娘您已经很好啦。”

    乔安谦虚说:“哪里哪里,我觉得我还可以更好,你觉得我哪里还可以再进步?”

    兰芳一脸忧愁:“唉,那您要是能再有几个小皇子小公主就好了。”

    “...”乔安脸色微僵:“还有别的进步的方法吗?”

    “娘娘,您不能不当事儿啊。”兰芳着急说:“您身子弱,陛□□恤,后宫琐事大多都是由陛下身边的赵嬷嬷操持的,您可别为那些旁的事儿费心了,陛下才是最重要的,只要陛下疼您,即使没有孩子,那也...”

    “停停。”

    乔安摆了摆手,穿上鞋就走:“算了,我看你也不太靠谱,我还是去书里找找吧。”

    兰芳不解:“书里找什么?”

    乔安头也不回:“找一下历代优秀皇后的典型事迹,根据先辈们的经验进行归类和总结,最后就能得出一个相对客观和具有共通性的贤后生存指南。”

    兰芳:“...”

    这说的都什么玩意儿?!

    皇后寝殿后面就有一个大书阁,乔安搬回来小山一样高的书和各种竹简,坐在桌前,摊开纸备好笔,深吸一口气:

    乔安,这算什么?这能比高考啃名著和背三千古诗词更难吗?不就是这么几本书吗?你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优秀青年,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儿吗?!

    不要怂,就是上,乔安你可以!

    ......

    皇帝来的时候,乔安还在奋笔疾书。

    兰芳站在珠帘边,扒着门框瞅着乔安,宛如看着自家的傻儿子,眼神非常忧虑。

    听见脚步声,她一扭头看见皇帝,顿时一惊,连忙跪下行礼:“陛...”

    皇帝抬了抬手,兰芳会意,瞅一眼自家娘娘,喜滋滋地退下去。

    皇帝背着手,慢悠悠地溜达进去。

    乔安这时候已经写到走火入魔了,面容呆滞,两眼无神,根本没有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个人。

    皇帝悠哉在她旁边绕了两圈,最后站到她背后,仗着腿长身高就往下看,看见她手边一摞厚厚白纸上凌乱的字迹:

    贤后代表:唐,长孙皇后...西汉,窦皇后...

    皇帝挑了挑眉。

    典型性格:心胸宽广,贤良淑德,柔顺体贴(皇帝说啥就是啥)...这个挺好。

    皇帝继续往下看。

    典型案例:勤俭持家,委婉谏言,爱护妃嫔(加分项:主动给皇帝找漂亮小老婆)...嗯?

    “这个就不用了。”

    皇帝特别自然地拿起一支笔,从乔安后面俯下身,隔着她的脑袋就把那一行划掉:“朕不要小老婆,这个加不了分,皇后再想想别的吧。”

    乔安悚然一惊,身体一弹就要起来,皇帝按着她的肩膀又给她按下去。

    “你慌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皇帝不紧不慢地把她按坐下,手中笔一转,特意把“说啥就是啥”那一行给圈起来,满意说:“朕觉得这个不错,皇后可以好好琢磨一下,以后朕再让皇后睡觉,皇后就要乖乖睡觉了。”

    乔安:“...”

    乔安吓得手连带着笔一起抖,惊恐地看着他。

    皇帝看见她那小怂样就想笑。

    他往后坐到旁边的太师椅上,修长的指骨上圈着一串佛珠,一边慢悠悠地转着佛珠,含笑的眼神看着她:“是朕看错皇后了,朕以为皇后心无大志只想悠闲度日,没想到皇后也是个有雄心壮志的人,实在让朕敬佩。”

    “...”乔安的泪往心里流。

    不,她没有壮志,她只想当一条咸鱼,干活又累又掉头发还容易肾亏,她一点不想干活。

    可现在摆在她面前只有两条路,一个是卖身一个是卖肾,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

    乔安含泪说:“臣妾只想尽职尽责,为陛下分忧。”

    皇帝不说话,就是坐在那儿,似笑非笑看着她,好像早已看透了她所有的想法。

    乔安宛如遇到了顶级猎食者的食物链底层,恨不得瑟瑟发抖着蜷成一团。

    好半响,皇帝才幽幽来一句:“好吧,皇后这么刻苦,朕也不能视而不见,过两天等你养好了,朕就让人把六宫典册给你拿回来,你看着学吧。”

    乔安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能拿到六宫实权,毕竟这之前一直在皇帝手里握着,好像很难拿的样子。

    乔安高高兴兴地屈膝行礼:“谢陛下!”

    “没事儿。”

    皇帝摆了摆手:“朕觉得你大概也是学不会,趁早死心了,以后就安安分分让朕给你暖床,别整那些有的没的。”

    乔安:“...”

    乔安快给他跪下了。

    求你了,大哥求你了!别骚了行吗,这皇宫已经装不下你,你上天去吧。

    皇帝站起来,走到她旁边,乔安立刻低下头作木讷背景板状。

    皇帝嘴角噙着笑,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然后还不待乔安震惊退避,就又若无其事把手收了回来。

    “虽然你是个小傻子,但是自己娶的皇后,朕也不能生气。”

    皇帝感慨说:“唉,你就庆幸吧,朕这些年修身养性,脾气好了不少,你要是再早两年晚两年的...哼。”

    乔安被这个“哼”得头皮都炸了。

    这什么意思?这脾气不好还能怎么个意思?

    难道早两年她立志当贤后,他就能弄死她?

    就这么容不得她展露优秀的才华的吗?!

    皇帝一点没有给乔安解惑的意思,笑眯眯看着她的表情在惊恐和欲言又止之间变换不定。

    等乔安终于忍不住张嘴想问起清楚的时候,他扭头就摆摆手了:“朕回去批折子,皇后不用挽留了,早点睡,朕过些天再来看你。”说着,就施施然走人了。

    乔安:“...”

    乔安目瞪口呆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半响跌坐在椅子上。

    有话能不能说明白了?这说一半藏一半的吓不吓人?

    乔安捂着怦怦直跳的心口,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定是她想多了,皇帝再不靠谱也不能擅自对明媒正娶的皇后怎么样啊,是吧,这会被前朝骂死的。

    乔安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扶着桌子刚要站起来,突然愣住。

    等一下,古代人...还知道“小老婆”“加分项”这种词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