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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爱国壮举
    唐玄去了河间府。

    孩子们读书的读书, 学艺的学艺,家里进进出出只剩下司南和二豆、小馒头、小茄子三个小子,一下子变得很冷清。

    日子一冷清, 时间就过得异常缓慢。

    司南每天去宣德门等着, 都没收到唐玄的消息。

    这次和上回不同, 上回是治水, 离得近,唐玄可以日日派人送信,还能抽空写几句情话。

    这次是去边城和辽人打仗, 安全起见, 就连给官家的折子都是皇城司秘密送的, 不联系司南, 是为了保护他。

    依着官家的意思,和辽军开战的事需得瞒着,免得百姓惊慌。

    近来皇城司动作不小, 一直在抓辽国盐贩, 随之牵扯出一些购买辽盐的店铺, 一并查抄了, 闹得人心惶惶。

    官家在位几十年, 从未这般惊扰过百姓,司南瞧出不对劲, 召集五味社开了个紧急会议。

    “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 前段时间的私盐案还没彻底结束, 这些日子一直有人在查……”

    司南年纪小, 又爱笑, 社员们觉得他脾气好, 并不怕他。

    如今听他这么说, 大多没放在心上,“司东家不必多虑,咱们又没买私盐,怕什么?”

    司南沉下脸,“当真没买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五味社中和白夜有过牵扯的人不少,自愿或是因着人情买过椒盐的不在少数。”

    他扫了一圈,冷声道:“自己站出来,咱们一起想法子。倘若此时不肯说,明日被皇城司查到,别怪社里不保你们!”

    这是司南就任社长以来第一次发火,当初筹办中秋宴时压力那么大,他都没发过脾气。

    那些心里有鬼的不由缩了脖子,再不敢多说。

    然而,还是没人站出来。

    他们根本不觉得司南会一心为社员着想,而是想到了他和唐玄的关系,猜疑他是不是在帮着皇城司诈他们。

    原本有人想站起来,却被旁边的人压下。

    司南瞧见了,面色微沉,“不想说?”

    伍子虚举了举手,讪讪道:“那个,你知道的,姓白的忽悠我买过椒盐……”

    司南道:“那个无妨,百味赛前我已经报给皇城司了,官家也是知道的。”

    伍子虚抠着手指,一脸心虚道:,“我后来又买了……不是便宜嘛,味道又好,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是私盐,就、就多买了些……”

    “买了多少?”

    “十……”

    司南挑眉。

    伍子虚改口:“一、一百斤。”

    司南冷笑,“行,够得上满门抄斩了。”

    伍子虚假哭着抱大腿,“哥,亲哥,你得救我呀!”

    司南恨铁不成钢地戳戳他脑门,“你亲哥怎么没打死你?”

    伍子虚哭唧唧,“他要知道了保不齐真得打死了!没见我都不敢回家了吗?”

    “你先老实待着。”司南把他踢到一边,扫视一圈,“还有别人吗?”

    河沿儿面馆的姜大厨站出来,局促道:“我买过两斤,白掌柜出事后再没敢用,扔到河里了。”

    当时白夜召集人买,他实在不敢得罪,就象征性地买了些。

    司南点点头,让他坐下,“其余人没有了?”

    底下一个个扎着脑袋不吭声。

    说白了,还是不信他。

    司南也不恼,只平静地朝其余主事点了点头。

    为首的主事拍拍手,立即有十余个精壮的护院进来,抱拳见礼。

    众人一见,当即蒙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司南勾着嘴角,似笑非笑,“劳烦兄弟们去各家馆子查查罢。”

    “是!”汉子们应了一声,多余的话不用问,干脆利落地出去了。

    显然,司南早就事先交待好了。

    座下众人皆慌了神,怎么都没想到还有这一来,各自找借口想离开。

    司南微微一笑,“诸位不必急,兄弟们脚程很快,咱们在这慢慢地喝上两盏茶,他们也就回来了——小五,上茶。”

    “是!”

    小五并不小,已经二十岁了,正直又能干,只是际遇不好,是个奴籍,从小就在五味社打杂。

    这回就是他提醒的司南,白夜惯爱向社员们兜售米面粮油,司南才想到了这一茬。

    不用司南说,小五早煮好了茶,摆好了碗,唰唰倒了几十盏,一一端给众人。

    却没人念他的好,反倒狠狠地瞪了他好几眼。

    小五不痛不痒,既然认准了司南,就只听他一个人的,得罪了别人也不怕。

    社员们再也不觉得司南脾气软、好忽悠了,再不敢跟他叫板。

    五味社确实有督查社员的权力。

    平日里,入社的食肆无论是银钱上有了困难,还是被混混欺负、被同行打压,五味社都会尽心尽力地帮忙。

    相应的,五味社也担负着监察之责。倘若皇城司查到有社员购买辽盐,第一个罚的就是五味社的领头人。

    也是因为这个,司南才不惜兴师动众地排查一番。

    那些心里有鬼的人存着侥幸心理,只求查不出自家。万万没想到,司南安排的领头人是钟疆。

    钟疆出身皇城司,跟着唐玄办过大大小小的事,连某个官员府上有几窝蛐蛐都能翻出来,何况是那么大一坛辽盐?

    不多时,钟疆便带着人回来了。

    众人瞧见他,心彻底凉了。

    有人惊呼:“社长,您也没说让钟大人查呀!”

    “哦,忘说了。没事,不重要。”司南扯了扯嘴角,看着汉子们把查到的辽盐一坛坛摆在地上。

    钟疆也是坏,只怕不显眼,每个坛子上都系了各家店铺的铭牌。

    涉事者皆面色灰暗,心里暗暗说着:“完了、完了……”

    司南脸色也不好,目光锐利地看向坐在前面的一位中年掌柜。

    这人是火锅店的加盟商,叫李福,为人油滑,极会来事。十个加盟店就他经营得好,司南原本还想着,年末的时候评选给他发个大奖状。

    这下倒好,奖状没发,倒先拿住了他私购辽盐的证据。

    更让司南气愤的是,刚才问了好几遍,李福居然吭都没吭一声,现在闹得彼此脸上都难看!

    李福店里的牌子,钟疆原本是私下给司南的,司南没瞒着,大大方方地亮了出来。

    李福登时白了脸。

    其余涉事者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哎呀呀,就连火锅店都买了私盐,他们还怕什么?有本事就让他们一起关店呀!

    司南还真有这个本事。

    他看得仔细,买私盐的这些,除了像姜大厨这种抹不开面的,其余都是跟白夜走得近的。

    虽心里生气,面上反而十分平静,不紧不慢地说:“五味社的规矩,各位比我清楚。除了五水楼与河沿儿面馆,其余食肆皆退社、关店,从此之后再与五味社无关!”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罚得未免太重了!”

    有人叫嚣:“司小东家,你可想好了,若是李福的店关了,你可得少一大波分红!”

    主事之一凤仪楼的李掌柜沉声道:“是否罚得重了,你们心里有数。若非社长心慈,将你们扭送到官府都是有的!”

    另一位主事也道:“依着五味社的规矩,原该禁止你们再在汴京城经营吃食生意,是社长一力反对,抹去这条……呵,你们不仅不知感恩,还大放厥词。”

    他朝司南执了执手,“社长,若你此时改变主意,我等皆从。”

    其余主事一一表态。

    可把底下那些人吓白了脸,一个个惊慌地看向司南。

    司南不会因为别人的错而改变自己的道德底线,这些人并非恶人,没必要断了他们养家糊口的营生。

    “不用改,把店关了,回家老老实实待着,等风声过了愿意开再开。”

    他顿了一下,看向方才叫板之人,“别说李福一家店,就算十个加盟店都牵扯其中,我也照罚不误!”

    那人一阵脸热,扎着脑袋不敢吭声。

    此时此刻,心里最煎熬的当属李福。

    他想学着伍子虚的样子去抱司南的大腿,被钟疆挡开了。

    “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不知道南哥儿有主了吗?

    李福怂叽叽地瞅了他一眼,干嚎道:“东家,您当初说过,司氏火锅十一家店,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不用司南说话,伍子虚就开启嘲讽模式:“这会儿知道哭了,早干嘛去了?方才南哥儿问了不下三遍,你招了没?还好意思说什么荣啊损啊的,脸呢?”

    李福脸都不要了,只一味低声下气地求。

    司南不为所动,冷着脸说:“当初签契约时白纸黑字写明了,如今你犯了法,违了约,不管朝廷如何惩处,你家的授权我必会收回,以后也不许你再开火锅店。”

    李福真哭了,“这次是我不对,不该贪小便宜,还请司小东家网开一面。”

    底下有人附和:“是啊,都是自家人,没必要搞得这么严重,关起门来罚一顿就完了。”

    司南面上一寒,“事到如今,你们还觉得我是在跟你们玩过家家吗?白夜为何死在狱中,皇城司为何连日搜查,你们有没有想过?”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没想过。

    不是说得罪了燕郡王,严刑拷打没捱住吗?

    司南干脆把话挑明:“你们买的不是普通私盐,是辽盐,是在给敌国送钱!今日我不查,明日查你们的就是皇城司!不想闭店,那就等着掉脑袋吧!”

    李福是个明白人,立即执起手,带头说:“是在下的错,东家怎么罚都不为过,还请您给指条明路。”

    其余人也反应过来,连声恳求。

    司南说:“事情已经出了,铺子是保不住了,我只能想办法保住你们的命——记住,没有下次。我不是滥好人,若不是为了五味社,我不会蹚这趟浑水。”

    众人连连称是。

    “你们若信我,就老实在家待着,明日听我的安排。”司南这样说,并非夸海口。

    唐玄跟他说过,律法严苛是为了杜绝宵小乱了盐务,实际官家心慈,理解百姓生活不易。

    他想从这方面下手,保住李福几人。

    还有,保住火锅店。

    虽然出事的是加盟店,但是若有人故意攀咬,他到底难辞其咎。

    李福虽心里遗憾,嘴上还是连声道谢,若事情真像司南说的那般严重,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事情确实很严重。

    这件事刚发生了不到一个时辰,皇城司就得了信——若不是司南动作快,他们就先一步去那几家店查了。

    幸好司南查得及时,没让皇城司拿到直接证据,不然就算顾及着唐玄的面子,也不好太过偏袒。

    有人给司南递话,让他做好心理准备,已经有言官上了折子,请官家严惩。

    重点说的是火锅店。

    司氏火锅店树大招风,原本就损了不少人的利益。明面上又是唐玄开的,从前他得罪过的那些人恨不得抓着这个把柄,一口气把火锅店毁了,哪怕只是给唐玄添点堵也觉得痛快。

    赵兴专门来了趟店里,对着司南一通叨叨:“别以为你动作快就能逃过一劫,我跟你说,这件事已经不归皇城司管了,刑部正在找证据,一旦确认火锅店购买辽盐,不光是你,唐球球都得受连累!”

    司南只管埋头点菜,赵兴说一句他就多点两样。

    宰他丫的!

    赵兴没注意到自己的荷包正在一点点变轻,厚着脸皮,继续叨叨:“你说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唐球球在前线拼杀,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给他扯后腿。”

    司南瞅了他一眼,凉凉地刺回去:“你倒是懂事。好友在前线拼杀,帮不上忙也就算了,还在这口口声声威胁他家眷。”

    赵兴差点噎死。

    真的,脸皮厚的怕不要脸的。

    司·唐球球的家眷·南赢了。

    赵兴的话,司南上了心。

    这次,不光是火锅店的事了,还关系到唐玄。司南绝不愿意看到真有人借着此事在朝堂上攻讦唐玄。

    就像赵兴说的,他的男人在前线拼杀,他不仅帮不上忙,还扯后腿,他不允许自己成为唐玄的软肋。

    司南一夜没睡,想了整整一宿。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出了门。

    卯初一刻,汴京城早已热闹起来。

    百官在朝堂上议事,茶楼酒肆开门迎客,城外的百姓赶着牛车、挑着扁担,陆陆续续进了城。

    一只特殊的队伍从玉堂巷出发,沿着汴河大街拐上御街,又沿着御街一直走到宣德门。

    司南在前面打头,小郭和小五分站两侧,一个敲着锣,一个打着鼓。

    外卖小分队总共上百人,皆举着旗子,跟着司南高喊——

    “抵制辽盐,从我做起!”

    “护我大宋,匹夫有责!”

    声如洪钟,气势磅礴。

    过往的男女老少不由被他们吸引,紧跟在后面。

    宣德门前有面登闻鼓,鼓架前有个八尺高台,司南踩上去,看到底下人头攒动。

    他握着自制的大喇叭,扬声道:“各位父老,诸位乡邻,我是司氏火锅店的东家司南,今日协同火锅店全体员工来此,就是为了表一个态——司氏火锅店,誓死不用辽人私盐!”

    小伙子们跨立在四周,面向百姓,围成一圈,一个个精神抖擞,面色坚定:“誓死不用辽盐!”

    百姓们怔怔的,不明所以。

    其中就有不少私底下偷偷买辽盐的。

    他们不明白,买点辽盐怎么了?

    朝廷不也是每年巴巴地往辽国送岁币吗?

    宋盐就是比辽盐贵许多,老百姓过日子,还不是能省一点是一点?

    司南道:“你买一斤辽盐,就是为辽军的战甲添一块铁,为辽人的战马送十筐料!就是亲自为战场上的大宋儿郎系一根断头绳!”

    “不要以为你偷买一斤,我偷买两斤,区区一点盐算不上什么。汴京百姓有多少,河北路宋人又有多少,这么多一斤两斤加起来,总共多少斤?”司南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百姓们都慌了,从来没想过,不声不响买两斤盐怎么就和打仗扯上边了?

    司南观察着众人的神色,声音发沉:“辽人狼子野心,早就想侵吞我中原沃土。今日是暗中贩盐,明日就是占我山林,掳我妻儿!官家仁德,不愿兴军劳民,然而辽人欺人太甚,当战则战!”

    “宋辽边境有我们的儿郎,有我们的夫君,有我们的亲朋故友!和辽军对垒的会是他们!流血流汗的也是他们!”

    “不要觉得与己无关!战事一起,赋税、兵役、粮草每一样都与我们息息相关。”

    “就算今日辽境没有我们的亲人,明日也不会有吗?后日呢?十年之后、百年之后呢?”

    “待辽军挥兵南下,马踏中原,每一个私下买盐的宋人,皆是给辽人递刀的帮凶!”

    众人哗然。

    不知不觉被司南带了进去。

    终于明白,这件事到底有多严重。

    赖大第一个跳上台,举着拳头高喊:“抵制辽盐,不做帮凶!”

    许多人不由自主跟着喊起来,有白发老人,有儒衫学子,还有眼圈泛红的妇人。

    于三娘站到司南身边,朗声道:“我是司氏火锅店的领班,也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平民女子,同样懂得‘护我大宋,匹夫有责’的道理。我在此承诺,绝不私购辽盐,绝不给辽人递刀!”

    在场的不乏小娘子,受到感染,皆跟着喊了起来,语气铿锵,毫无娇弱之感。

    赵灵犀紧接着跳了上去,“我是赵家女,担着县主的头衔,食邑千户。今日我同汴京百姓站在一起,郑重承诺‘抵制辽盐,从我做起’,若有违背,不配为赵氏子孙!”

    一时间,群情激昂。

    响亮的口号从宣德门一直传到相国寺。

    太学生听到消息,丢下书本,跑出校舍,执着笔,拿着纸,把满心的报国之志写成了文章。

    巡逻的禁军维持着治安,小心护卫着激动的人群,难得耐着性子没有推推搡搡。

    早朝还没结束,朝堂上也得了信。

    赵祯带着百官大步赶至宣德门,远远便听到司南带着百姓们喊口号——

    “抵制辽盐,从我做起!”

    “护我大宋,匹夫有责!”

    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唤起了百官年少时的凌云志,震得赵祯心口发烫。

    他推开宫人搀扶的手,一步步踏上高台,视线往百姓身上一一扫过。

    司南放下大喇叭,百姓们也渐渐收了声。

    赵祯持着手,缓缓道:“朕是你们的官家,是大宋的一国之君,为回报诸位的爱国之心,朕保证,只要从今日起不再购买私盐,从前的事既往不咎。”

    百姓们大大地松了口气,皆揖手行礼,感念官家仁德。

    赵祯继续道:“朕最心爱的养子已赶赴边关,随行的还有狄青大将军的二儿子,宋境有数十万大军驻守,朕向你们承诺,有朕在一日,便不会让辽军马踏中原,欺我百姓!”

    说完还往司南身上扫了一眼。

    司南神色一凛,上赶着拍马屁,“官家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姓们下意识地跟着喊:“官家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乱七八糟的。”赵祯低声骂了句,语气不甚严厉。

    司南吐吐舌头,扶着他迈下高台。

    赵祯没拒绝,反倒端起了长辈的款。

    司南大大地松了口气。

    他知道,司氏火锅店的这场危机算是顺利度过了,五味社那些人的性命也算保住了。

    更惊喜的还在后面。

    为了嘉奖司南的这场爱国壮举,赵祯带着文武百官到他店里吃火锅。

    宰相富弼、枢密使韩琦、三司使张方平、翰林学士兼开封府少尹欧阳修、御史中丞包拯,连带着朝中新锐王安石、司马光……都来了!

    除了已逝的范仲淹,以及在家为母守丧的苏轼、苏辙两兄弟,大宋的背诵默写天团就集齐了!

    宋代古文运动的核心人物、千古文章一大家的欧阳修大人还朝他笑了一下!

    司南简直美滋滋!

    不仅是他,店里的员工们激动得走路都发飘,原本一个个口齿伶俐,这时候话都说不全了。

    这么多大人物,居然这么近、这么真实地坐在了他们面前,听着他们报菜单,等着他们上菜,由他们服务。

    这可真是……够吹一辈子牛了!

    人生啊,处处充满了变数。

    前一晚,司南还为火锅店的前程通宵未眠,眨眼间,满朝文武都来吃火锅。

    完全可以想象,明日的邸报上会怎么写,不出半月,整个大宋都会知道这家官家带头、百官齐聚的火锅店。

    司氏火锅店,要火。

    不仅当今官家来了,还把下一任官家,下下任官家都带来了!

    亲眼看到三代君主在他店里排排坐,吃火锅,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圆满的?

    司南已经想好了,明天、不,待会儿就在门上挂个牌子——

    吃火锅吗?

    偶遇官家的那种!,,网址m..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