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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囚三十五天
    前世莺莺虽然杀人无数, 但让她真正起了暴.虐杀心的人只有裘安安个。

    这世, 莺莺忽然生出了更暴戾的杀心, 她要的不仅仅是张凌雪死, 还要她死的很惨, 甚至想拉上她家人陪葬。

    莺莺没能离开钦容的怀抱,她被他按在怀按得死死的, 手的剑也被晓黛强收了去。在钦容抱着莺莺回去的时候,莺莺直勾勾盯着跪在地上的刺客看,她搂住钦容的脖子, 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道:“我想让他们死。”

    钦容垂眸看了她眼,安抚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好。”

    他柔声安慰着她, “审完就杀。”

    说到做到,钦容很清楚莺莺在某些方面的偏执,与其让她偷偷摸摸闯下祸事,倒不如直接应下。

    溪山这边的动静闹得不算大, 等到钦容带着莺莺回到九华行宫, 才有人将这件事告知武成帝。或许是怕莺莺在行宫内看到张凌雪, 钦容将她的脸按入怀, 不顾自己的衣衫被莺莺蹭了身的泥。

    暴雨没有停歇, 钦容带莺莺回房后直守在她的屋内, 等她沐浴完又在她胳膊和小腿上了药,莺莺的情绪好似已经平静下来了,她戳了戳钦容的肩膀, “我哥哥和裘安安怎么样了?”

    “御医已经去看过,休养几天就好。”钦容将莺莺的双腿放在自己膝上,等给她包扎好才让她躺下。

    换下那身血衣,洗过澡的莺莺只着宽松寝衣,头发柔顺披在身后。莺莺打了个哈欠,她似乎有些困了,揉了揉眼睛茫然看着钦容,“三哥哥不回去吗?”

    屋内不知何时燃了熏香,钦容平静看了莺莺许久,他抬手遮住了莺莺的眼睛,倾身靠在她耳边吐息:“等你睡了,三哥哥就走。”

    话落,安静的房只余窗外的雨声,在封闭的房熏香迅速浓郁。

    等到钦容移开手时,莺莺已经陷入沉睡,房外有人轻轻敲了敲门,“主子,陛下正在找您。”

    钦容应了声,起身又看了莺莺眼,很快离开。

    “……”

    张凌雪爱慕三殿下钦容,这是皇城很多人都知晓的事情。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张家实则是太子党派。

    此次刺杀事件看似简单动静又小,其实细细查来极为复杂。溪山内进入的并不只是拨刺客,共有两拨,拨是张家派出的私兵,另拨则是张凌雪自己找的江湖高手。

    两拨杀手,拨是有目的奔着顾凌霄去,另拨则是因为私仇奔着莺莺。

    前世在顾凌霄带着莺莺逃出去后,裘安安遇到的是张凌雪的人,那些江湖高手是花钱办事,只知晓莺莺的大致长相却不认识,后来这群人被顺荷公主全部灭口,而还在寻找顾凌霄的张家私兵则被钦容的人抓个正着。

    如此阴差阳错间,既隐瞒了张凌雪的罪行,又让顾家私兵也在无形帮裘安安隐瞒了受.辱之事。

    张家族系盘根交错,家主张春在都察院任右都御史。他之所以要对顾凌霄下杀手,是因为顾凌霄在云州清了当地的窝官匪。

    云州偏远,又处在边境,当地的官员正是张家旁支,而那土匪窝直与张春的亲弟勾结,其名‘土匪’还是张春的私生子,更要命的是那私生子直与他国有所交易。张家怕顾凌霄在狱查出了什么,这才计划在溪山对他下手。

    前世,兆时太子因张家的事重创根基,而张春为了保全家族,只好把自己的亲弟弟推了出来。虽然张凌雪的事情被完美的隐藏了,但随着莺莺与钦容的事出来,兆时太子彻底倒台,等到钦容称帝,才点点将张家拔除。

    这样想想,似乎张家与张凌雪并没受到应有的惩罚,他们的倒台全因政.变又站错了队。

    无论是宫内还是宫外,只要是有权势聚集的地方朝局就瞬息万变。莺莺醒来的时候,溪山另拨刺客落,经过钦容的连夜审理切水落石出。

    与前世不同,这世武成帝大怒将张家全部软禁,莺莺听晓黛说,武成帝是要将他们押回皇城再继续审。

    不过就借口罢了。

    莺莺再不济也是当过太子妃和皇后的人,她又怎能不清楚,像张氏这种在朝堂扎根的大族,武成帝想要借此口气拔除是不可能的,更何况其还牵扯到众多太子党的势力。

    莺莺不知道前世张凌雪是什么结局,但她可以帮这世做主。

    雨还未停,期间顾曼如和顾明致都来看过她,戌时钦容忙碌了日也来了,只是他没能待多久就被人叫走。临出门前,莺莺忽然跑到他面前拦住他,她仰头看着他问:“那三哥哥会儿还过来吗?”

    钦容停住脚步看她,没说来也没说不来,他只是道:“三哥哥还有事要忙。”

    莺莺‘哦’了声,然后在钦容的注视下慢吞吞蹭到他面前,双臂抱住他的腰身埋入他怀。莺莺不是很老实,小脸在他衣服上蹭了很久,她倚靠着钦容把玩着他腰上的令牌,软绵绵道:“莺莺……就是还有些害怕。”

    钦容垂眸望着怀的人,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安抚。等到莺莺抱够了退开,他才温声说了句莫名的话:“你乖点。”

    莺莺双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却在他离开后抽出了桌下的剑。

    张凌雪做的事毕竟牵扯到莺莺和裘安安两位姑娘,就算二人都没事,但她们当时的确和刺客打过交道,若是此事被公之于众,她们二人的清誉必毁。

    莺莺名声不好,她倒是不在意旁人怎么议论自己,但裘安安是无辜的。顾曼如来时就告诉她了,顾爹爹和裘尚书联名上书武成帝,希望将这件事压下来,武成帝同意了,这就意味着不会有人知道张凌雪做了什么肮脏事。

    再者莺莺和裘安安都没受到什么伤害,顾曼如猜测张凌雪最多会被赶出皇城回老家嫁人。

    【宿主你要做什么?】感受到莺莺的情绪波动,系统声音有些慌张。

    莺莺擦拭着手的剑,回想着前世与今世的种种,很快她又忆起在她嫁给钦容没多久,有次偶遇张凌雪,她穿着漂亮的衣裙身边跟着众姐妹,柔柔喊她‘太子妃’。

    太恶心了。

    莺莺握着剑站起身,“我咽不下这口气。”

    前世的事过去了并不代表什么事都笔勾销,既然莺莺还有前世的记忆,那她就必须给自己和裘安安报仇。

    【宿主,你冷静点啊!】

    系统见莺莺推开门就往外走,它提醒道:【你忘了你在佛祖前立下的誓言了吗?】

    心向善不再行恶,弥补前世犯下的错。

    莺莺脚步停,轻声回:“我记得。”

    已经入夜,九华行宫廊上挂满灯笼,地上的雨水聚集映出烛光。莺莺看着直未停的大雨,有些茫然道:“难道去报仇是行恶吗?”

    【前世张凌雪没受到惩罚,是因为没人知道她做的恶事,如今她做的事虽然被压下来了,但陛下已经知晓,就算张家有心保她,你们顾家和裘家也定不会放过她。】

    见莺莺似有所动摇,系统再接再厉;【刚刚你姑母不是来找过你了吗?她也说了,就算张凌雪被打发回老家,她也会暗给张凌雪使绊子让她生不好过,有时候活着可比死了难受多了。】

    莺莺静静听系统说完才摇头,“你不懂,有些人只要活着就不会悔改的,哪怕吃到的苦头再多也不会悔改。”

    就像她,前世做了那么多恶事,她哥哥也不是没委婉告诉过她,是裘安安帮他们在溪山引走了刺客,可莺莺没有相信,甚至错再错,等到顾凌霄彻底不要她了,她还觉得自己哥哥是在骗她。

    【宿主!】

    系统是真有些惧此时的莺莺,【你可要清楚,好人是不会杀心这么重的,冤冤相报何时了,恶人只有天收呀。】

    “原来好人这么难做。”莺莺皱了皱眉,听完系统的话竟转身回了房。

    系统还以为自己说动了莺莺,谁知莺莺只是回房间拿了伞。

    雨珠落在伞面啪嗒作响,很快浸湿了莺莺的鞋子。她手撑伞手拿剑,很快找到了张凌雪的房间,在这个过程系统直试图劝住莺莺。

    莺莺隔着走廊在张凌雪的门口站了会,踏上走廊时轻声同系统道:“刚刚我直在想,怪不得总有人说好人难做。”

    “原来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非黑即白,我做不到单纯的白,也不想做了。”

    【可是……】系统声音弱了。

    莺莺缓慢收了伞,不知是在说服系统还是在说服自己:“若是像你说的那般,做好人就不能杀人,那恶人又该谁来杀?难道你不觉得,最单纯的白也最是无情吗?就像我。”

    最后三个字越来越轻,莺莺忽然有些理解,前世钦容为何会那般对她了。

    张家的人已全部软禁在此,张凌雪的门前自然会有人看着。莺莺在靠近时毫无意外被人拦下,她顿了顿举起手的令牌,弯起笑容看着侍卫道:“我是奉三殿下的命令,过来审张凌雪的。”

    莺莺刚才抱钦容可不是为了撒娇,她的真正目的是为了偷令牌。

    有钦容的令牌在,守在门边的侍卫不得不放行。他们不是不认识莺莺,扫了眼她手握着的剑有些犹豫。尤其是听到莺莺让他们暂时撤离时,二人对视了眼,人想说话又被另人拦住。

    “顾小姐请。”

    右边的侍卫打开了房门,在莺莺握着剑进去后,拉着另名侍卫迅速走到角落,“快,快去把三殿下请过来!”

    那边钦容走出去很远,忽然停住了脚步。

    远处闷雷滚滚,帮钦容撑着伞的侍从紧随着停下,他疑惑询问:“主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钦容不语,静默看着地面的水洼,等了片刻才原路折返。

    “……”

    或许莺莺让张凌雪死,是个正确的决定,有些人不死不休,只要活着就会继续害人。

    哪怕事情败露被软禁在此,张凌雪竟还敢对着莺莺演戏。她捏着手帕柔弱哭着,苍白着面容道:“天地良心,我平日连阿猫阿狗都不忍杀,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害人之事。”

    张凌雪不承认溪山的事,哪怕被抓的江湖杀手已经拿出物证,张凌雪仍旧咬死了自己清清白白。

    不知是有人教她还是她真聪明到可怕,在这种时候她竟还有意将矛头对准裘安安,“既然是江湖杀手,他们怎么可能轻易就供出背后的主人,更何况凌雪介弱女子,不会武功又怎认得他们。”

    “莺莺,你仔细想想裘安安为何会出现在林,为何那些杀手就将她认成了你,还刚好被你哥哥救了去。”

    若不是莺莺有了判断力,还真信了张凌雪的鬼话。她缓慢抽出手的剑,用剑尖抵在她的下巴上问:“这件事当真不是你做的?”

    张凌雪身形晃了晃,咬牙道:“不是。”

    于是莺莺剑尖抖,在她下巴上划出道血痕。张凌雪尖叫声跌坐在地,捂着脸哭出声。

    “你真可怕。”莺莺是真被张凌雪的心计和演技吓到了。

    张凌雪直咬死不认,莺莺就把人绑了直拿剑尖抵着她的脸,后来张凌雪似撑不住了,就抽泣着承认了这件事。她捂着脸直在抖,失了镇定哭着道:“顾小姐我错了,我只是太恨你了。”

    “是你先招惹的我,若不是你让我在皇城没了脸面,我也不会对你怀恨在心。”

    莺莺愣住了,她听着张凌雪声声的求饶,反问道:“难道不是你先在背后骂的我吗?”

    “你煽动你的好姐妹在背后毁我名声,我听到了,打你不应该吗?怎的你那些好姐妹没来害我,倒是你笑盈盈在背后对我使阴招?”

    张凌雪哭着道:“若他们有我这家世,你试试他们敢不敢来害人。”

    “可人家就是没害我,而被抓的人是你。”

    张凌雪又怕又恨,见迟迟没人来救自己彻底绝望。为了留下命她对着莺莺连磕好几个头,莺莺坐在椅子上看着她磕,“你别喊我名字,你真正害的人是裘安安。”

    张凌雪满脸的血,边磕着头边对裘安安道歉。

    可她再道歉又有什么用,她心里还是恨莺莺的,所以当钦容推门进来时,张凌雪哭着喊冤枉,莺莺为防止钦容出手迅速动手,手起剑落,张凌雪还是让她杀了。

    轰——

    潮湿的风吹进来,灭了屋内的蜡烛。

    莺莺在钦容面前杀了张凌雪,随着张凌雪倒地莺莺手的剑也掉了,她看到钦容出现往后退了步,她还没忘前世钦容不喜她杀人。

    “三哥哥。”看着倒在血泊的张凌雪,莺莺有那么瞬间的后悔。

    她低眸看到张凌雪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张脸被鲜血覆盖,惨状像极了前世被她推下阁楼的裘安安。

    “我做错了吗?”

    莺莺杀人的那瞬间大脑空白,杀完人后手抖得厉害,在钦容朝她走来时,她不停地后退,喃喃问着自己和钦容:“三哥哥是不是也觉得莺莺不该杀人,觉得莺莺恶毒该死。”

    她杀了人,手上自然沾满了张凌雪的血,她擦脸时蹭到了脸上,擦手时蹭到了衣裙上。恍恍惚惚她记起前世她杀了顺荷公主时,也是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钦容眼前,钦容沉默将她抱回东宫,帮她擦拭血迹时告诉她:“莺莺的手应该干干净净,不应该沾染无辜血.腥。”

    她的手……本不该沾染血.腥。

    莺莺刚才的冷静失了,右手腕泛起丝丝疼意。她想要跑,却在转身时被钦容把抱入怀。

    “嘘,别怕——”钦容压住莺莺的尖叫。

    外面雨凉风也凉,而钦容的怀抱依旧是暖的。莺莺在靠近他时鼻息间的血气迅速消散,钦容安抚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你没有错,莺莺在三哥哥这里直干干净净,该死的是他们。”

    钦容这么聪明,又怎能不知莺莺打的是什么主意,他将莺莺抱回清波居时留下人处理张凌雪的事,莺莺窝在他的怀紧紧抓着他的衣服,遍遍问着:“三哥哥真的觉得莺莺是好人吗?”

    “是。”钦容路将她抱回房间,他搂着她温柔安慰:“莺莺没有错。”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值得活着,很多人也不配得到你的善良。”

    这些话钦容前世都不曾和莺莺讲过,莺莺第次听到不由发怔。她靠在钦容怀,清澈的眼睛印出钦容的影子,哪怕脸上沾了血,那双眼睛仍旧明亮透彻,让人眼就能望到尽头。

    钦容没忍住亲了亲她的眼睛,莺莺还有些飘忽,不知该怎么反应只是被动闭上了眼睛。这晚太过混乱,她大脑片空白都不知自己是如何睡着的,她只知醒来时天已经亮了,而钦容正躺在她的榻上。

    作者有话要说:  莺莺:我做了什么?!

    ……

    呜呜呜姐妹们不要在评论区凶凶,崽崽怕怕。

    崽崽把三哥哥和容羡送你们当大小老公(?)了,冷柔统统送你们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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