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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吻痕哪有伤痕好玩
    第七十六章  吻痕哪有伤痕好玩

    遭到突发“袭击”的伊莎贝拉瞪了狄利斯挺久——不过, 在狄利斯看来, 任何与长大的小伙伴近距离对视的时间,都可以用“很久”来修饰——

    所以他也坚持了很久(几十秒长度的“很久”),才小心翼翼地往后缩了缩, 闭上眼睛。

    上次咕咕这么瞪着他的时候,自己被拽着领带压在了餐桌上, 吃掉了一整碗的芦笋沙拉。

    故此, 保险起见, 还是躲一躲……躲不过, 闭上眼睛不看也可以……

    “……靠。”

    闭着眼睛的狄利斯没等到任何物理性攻击。

    半晌后,他只听见了一句低低的咒骂。

    咕咕,淑女不可以骂脏话。

    如果是针对我刚才做出的行为,我要事先声明, 是你先开始的。

    ——尽管很想如此逼逼,但在这种时候逼逼会遭到芦笋堵嘴的惩罚,狄利斯还是知道的。

    他又往后缩了缩。

    “xx的……”

    她又骂了一句……我刚才的行为不对吗?可书上的确记录过,早安吻的位置应当是额头啊。

    不管怎样,我是不会睁眼睛的。

    “淦它xx!”

    唔,这句脏话我小时候没听过,是伊莎贝拉长大后自己吸收的新知识吗。

    这句脏话是什么意思呢……她好像气得不清,睁开眼睛后绝对会遭到暴打吧……

    ……可是小伙伴骂脏话时的表情,我幻想很久了。

    况且,睁不睁眼睛,我都会被强制塞芦笋嘛。

    完成一番心理建设后, 早已对自己欠揍程度有所估算的狄利斯睁开眼睛,决心冒死记录下小伙伴骂脏话时的表情——上次自己埋在书堆里,根本就看不见,这次决不能错失——

    然而,对面空无一人。

    吊灯,沾着墨水的羽毛笔,因为过长而成堆堆满桌面的羊皮纸。

    狄利斯就着头部所处的水平线,往左看看,往右看看,又往上看看。

    最终,他眨眨眼睛,默默降低了水平线——低头向下。

    与一个裹在毛毯里,只露出一只胳膊,气急败坏地挥手的五岁崽崽四目相对。

    机械师:……

    他愣了一下,然后长舒一口气,心安理得地把自己憋住的语句告诉对方——

    “咕咕,你现在是个小女孩,小女孩不可以说脏话。”

    再次变小的伊莎贝拉:“我xx的xx的xx!”

    ——之前因为长达五分钟的“初吻”而变化也就算了,为什么只是一个轻轻的额头吻就能让我变成这种状态啊!

    我xx的“剧烈情绪波动”!

    有这个破设定,老娘还谈个屁的恋爱啊?!

    五岁的她在毯子里暴怒地捶打了半天,最终绝望(又羞耻)地发现,自己波动的情绪仍旧远远够不上刚才被亲到头顶时的剧烈程度——

    再次变成高大而讨厌的大人的狄利斯笑了一下。

    而再次从摇他肩膀变成踹他膝盖的伊莎贝拉吼道:“笑什么笑?很好笑吗?!”

    “啊,我就是想提醒你,咕咕,这样我们可以不必删除第225条条款了。”

    狄利斯摸摸自己的鼻梁,重新回归了欠揍而自信的说教状态——伊莎贝拉在心里发誓,这货胆敢伸手过来摸头的话,就把芦笋沙拉塞进他的鼻子——

    “很明显,你正处在需要聆听童话故事的生理年龄。”

    被埋在毯子里的咕咕涨红了脸,用力拍打手臂。

    “屁!”

    “淑女不可以轻易说脏话,咕咕。”

    “x!”

    狄利斯:这个字虽然听不懂,但大概也是脏话。

    他又摸摸自己的鼻梁,把地上的小姑娘抱到了膝盖上,把松脱的毛毯重新用丝被束成的带子扎好。

    只不过,比起刚才半身裙般的包裹,此时狄利斯所临时扎出的衣物,更接近斗篷般的披盖。

    伊莎贝拉瞪着他没说话。

    她脸上的表情和几分钟前一模一样,但狄利斯再没有升起丝毫惧怕之意——

    毕竟,用凶狠的表情瞪着你同时,还鼓起脸颊旁婴儿肥的崽崽,根本没有任何攻击性。

    ……虽然,狄利斯卓越的大脑能让他自动抹除婴儿肥,将其切换成五官锐利美艳的女人,但他拒绝这么做。

    “好了,咕咕,我们来继续把这个协议写完……”

    “喂,狄利斯。”

    注意到这货自我逃避式的态度转变,好不容易把人A到离交往就差一步的公爵非常恼火。

    她甩甩胳膊上过大的袖子,拽住了他的衣服,踮脚第三次凑过去。

    “快点。”伊莎贝拉不耐烦地命令道,“快点再亲我一口,把我变回来。”

    见鬼,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对方一个普通的亲亲都能导致“剧烈的情绪波动”啊。

    狄利斯僵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恐怖的事实——今早自己遗漏的东西未免也太多了,是得了老年痴呆吗——

    “咕咕。既然你只是亲一口就能变化……那昨晚……”

    良久的停顿。

    表情逐渐空白的机械师。

    伊莎贝拉冷哼一声:“现在才想到这个?弟弟,你今早也失智太多次了。”

    因为胳膊的长短,糊不到后脑勺的公爵只能退而求其次,拍了拍他的肩膀。

    ……变小后连力气都没有了,见鬼。

    “是你自己调配的镇静药剂。之前我们起了争执,你为了让我停止动作,就掏出针管……总之,我们大概打了一架,我试图把你掐死,你在我大腿上留了三个注射后的针孔……喏,就是这儿……”

    对了,她自己今早也挺奇怪的,连针孔都忘了检查。

    ——话说回来,情绪急剧波动时,会下意识忽视细节,是我的缺点吧?

    所以才不注意把狄利斯咬成这样的……虽然,对于昨晚具体咬了哪几个部位,用的力道多大,我也记不太清了……耳朵是咬过的,脖子是之前打架时掐的,喉结好像也咬过,嘴角……啧,我明明只是多亲了几口?还是记错了?

    狄利斯急忙把她准备掀毯子的手按下去:“不不不用了,我不用看。”

    伊莎贝拉心不在焉地往下说——她把注意力放到了回忆昨晚细节上:“……咳,所以,在药剂的作用下,然后我就一直保持原本的状态了。”

    呼。

    听到解释,狄利斯的脸色开始回升,具体类似于一只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煮鸡蛋。

    “怎么?你这么紧张干嘛?”

    回过神来的伊莎贝拉,见状有点好笑:“行了,别扯这些,你赶紧亲一口我,这个样子太不方便了……”

    狄利斯举起双手,抱着伊莎贝拉腋下的位置,将其提起,拉远,最后放回地上。

    他再主动挪着椅子,后退一米。

    “不。”

    机械师严肃比出“NO”的手势说:“这是犯法的,咕咕,我不想亲你,因为我不想违法。”

    伊莎贝拉:……

    她气笑了,往退缩的弟弟这里又走了一步。

    弟弟:“如果你要过来亲我,我就去制造上吊用的绳子,给自己施加单人绞刑。”

    根据《帝国法第12修订版》记录,恋|童应当被施以绞刑,嗯。

    这个混蛋是智障吗?!

    公爵大人气得跺脚:“我是个成年人!”

    机械师:“可你现在是五岁小孩的形态,吻你会让我有罪恶感,我也绝不想吻一个小孩,感觉自己好像恶心的变态哦。”

    “哦”你个大头鬼!

    公爵:“那……那你亲别的地方啊!刚才的额头吻对小孩也可以啊!”

    “不行,对待小孩的正确额头吻应当满怀长辈的慈爱之情,可我现在对你做出的所有肢体接触都会掺杂亵渎之情。”

    公爵:nmp。

    她大声地指着这个弟弟——介于自己此时的身高,指着对方才能添加一些气势——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想继续和你谈恋爱,必须要解决我的身体变化吗?!”

    啊。

    机械师若有所思:“或者,你给我点时间,我去研究一个能在绞刑结束后把人脖子重新接好的装置?如果每天亲你三次,我必须把自己上吊三次……”

    他顿了顿,脸上泛起正道的光芒(?):“我们要遵纪守法,咕咕。”

    淦!!

    伊莎贝拉突然觉得,签订一个协议是很有必要的。

    “动口不动手”的话,她也会在4个月之内被这货的破嘴气死。

    狄利斯教育了她一句,见咕咕还是处于头毛都气翘的状态,又想到什么,纠正了一下对方之前的谬误。

    “还有,咕咕,不是‘你想继续和我谈恋爱’。无论是什么情况,我并不打算和你谈恋爱。”

    他理所当然地指指桌上的羊皮纸:“我们正在拟定的是婚前协议。做了那种事就必须结婚。只有结婚才能做那种事。否则你觉得我为什么要第一时间坐在这里写条款?”

    公爵:……

    她面无表情地捂住心脏:“这是我见过最烂的求婚,弟弟。”

    “啊,可是你在大口大口喘气……哦,你要变回来啦?因为‘剧烈的情绪波动’?咕咕,身体的变化揭示了你真实的……”

    “闭嘴!滚去实验室把那个什么药剂拿过来,我不想在接下来的一整天之内都变来变去!”

    可恶啊啊啊啊!!

    【五分钟后,钟楼中某一层,装满了试剂瓶的实验室】

    机械师开门走进来,右手手掌捂着自己的侧脸。

    他穿过琳琅满目的化学试剂瓶,走到某张玻璃桌前,停在一排冷白色的试管前。

    狄利斯用左手拿起一枚试管,检验了一下里面药液的状态,确认没有絮状沉淀。

    接着,他放下试管,再次伸出左手,拉开抽屉,准备去拿针管。

    ——抽屉拉开了,除了躺满针管的纸盒以外,还有一面小巧的,向上的手镜。

    镜子。

    狄利斯眨眨眼,左手从针管上掠过。

    他拿起了手镜,将其放到了自己的脸前。

    然后,他放开了自己捂着侧脸的右手。

    一块青色的瘀痕。

    就出现在伊莎贝拉刚刚给予“轻吻”的位置。

    “……情况加重了吗。”

    机械师打量了一下自己脸上新增的伤痕,又拉下衣领确认了一下脖子上的痕迹——起床时的紫色,已经变成了不祥的紫蓝色。

    根据从咕咕那里收集到的过程描述判断,她在……那些事之前,和醉酒的我争执搏斗,其中最凶狠的行为应该是“试图把我按在浴缸里淹死”,而根据她的战斗经验和战斗习惯,侧重“淹死”的目的时,应当不会在我的脖子上用力过猛,而是有松有驰地控制力道。

    也就是说,我脖子上的瘀痕,应当只是摩擦挤压后产生的红色吗……现在却变成了紫蓝色。

    这可真麻烦。

    狄利斯歪歪头,数日前在漆黑的小巷里奔跑,一路滴下血滴的回忆再次浮现。

    【什么啊,原来是皮肉伤?那之前他们为什么说你滴了一路的血……】

    【大概是天黑后看错了,咕咕。】

    仅仅斗殴时被揍一拳就会吐血,仅仅吻痕就会留下组织破裂的伤痕……

    他草草打量了一遍,叹了口气,放下手镜。

    机械师将左手重新伸向纸盒里的针管。

    “零件又要维修了。”

    他逃离那里后已经过了太久,总是忘记,自己作为一个曾经的“人偶”,也需要定时维修。

    ……不过,伤痕转变的程度加深,真的只是因为那些白影的影响吗……总觉得,是在某次实验后的变化啊……

    “果然,问题出在那场定位空间点的实验上。”

    【诺德学院,另一间设施良好,摆设精美的职工宿舍】

    怀特先生正在文件。

    他的妻子,怀特太太,正温驯地站在一边。

    ——以完全不符合“妻子”身份的温驯,双手交叠,头颅微垂,眼睛盯着地面。

    周围非常安静,只有纸页的翻动声。

    良久,怀特先生翻完了自己手上的文件。

    他揉揉自己的眉心,并未向妻子投去多余的视线。

    “今天是星期几?”

    “周日,先生。”

    怀特太太迟疑了一会儿,又补充道:“……明天就是周一,先生,小姐入学报到的日子。”

    是吗。

    怀特先生无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牵扯,神殿联盟的副主席没必要对一个“人偶”投入太多精力。

    ……更何况,这个人偶还是劣质的试验品。

    “委托给诺丁杉暗市的拍卖会……准备的进度如何?”

    怀特太太的头似乎又往下低了一点。

    “主办方表示,他们缺少资金,正在向诺丁杉明市举办众筹。”

    怀特先生愣了一下,总算把视线放到了妻子身上。

    他迟缓地吐出两个词:“众筹?暗市?”

    驴我??

    全帝国最混乱强盛的暗市,要靠众筹才能举办一场小规模拍卖会??

    似乎是读出了他的潜台词,怀特太太小声解释道:“根据主办方的解释……前段时间,他们的地下赌场出了一些问题……”

    怀特先生皱眉:“这种生意上的问题应当交给商人解决,而不是在对联盟的交易上轻慢……”

    “——有个突然冒出来的神秘人,在赌场里赢走了他们所有的金币、债券、以及诺丁杉的全部地契。”

    怀特先生:“……”

    他突然有点后悔,自己选择诺丁杉暗市召开拍卖会的决定。这个地方似乎很不靠谱。

    “赌场本就是应该承担相应风险,面对意外及时止损的产业。”

    他觉得这完全就是主办方的奇葩借口,“更何况,再超出常规的赌徒,他们也应该早在对方赢得过多筹码时进行了处理……”

    “没有。”

    怀特太太再次艰难地打断了他:“据主办方描述,对方不仅‘像只猴子’那样溜走了,还溜走后再溜回来挑衅,重复了三次,最终‘被一个骑着秘银机械马的土匪半道劫走’。”

    怀特先生:“……”

    他深吸一口气,揉揉自己的眉心。

    “我没兴趣听他们编奇幻。找个时间约谈主办方,他们目前缺多少筹备资金,神殿联盟可以暂时出资,条件是尽快加快拍卖会的进度……”

    至于现在这种轻慢的态度,在联盟急于脱手的那件拍品前,都可以挪后再议。

    对了,拍品。

    怀特先生站起身,怀特太太急忙跪在了地上。

    “出去吧。”

    他对着妻子摆摆手,确认对方低眉顺眼地退走后,整整衣领,走向了书房内里的小隔间。

    小隔间里的家具都被他搬进来时清空了——这个狭小干净的房间里,只摆着一只透明的玻璃盒。

    怀特先生打量了一番盒中摆放的东西,这正是神殿联盟急于脱手,准备在暗市中卖走的“拍品”。

    片刻后,他静静地露出——笑容——不。

    不。

    与其说那是笑容,还不如说,是两边嘴角单纯地提起、拉大、咧开。

    “主席竟然急于脱手这种东西……真是愚蠢。”

    副主席喃喃着,缓缓将右手贴紧了玻璃盒的盒面。

    “设计诡奇……做工完美……毫无疑问,拥有极强的爆发力与潜能……甚至还有自我维护功能……仿佛拥有生命,排斥了机械师议会的所有机械师检查维修……简直……”

    简直就是,不应该属于这个时代,应当被记录在“传说”里的神迹。

    不过,副主席所看中的,当然不是能让任意一个机械师震惊的功能结构。

    他所看中的……

    “以前只能远观……如今好不容易到手,却不允许我进一步拆解研究……主席那个蠢货。”

    怀特先生的嘴角拉大到恐怖的程度,他注视着盒中安静扎成一团,鳞片漆黑发亮,纹理精美的机械长鞭,不禁加快了呼吸。

    “为什么……为什么……那位公爵从不离手的长鞭……本源金属里,含有神殿联盟的标记?”

    这是超越了时代的创作……还是超越了“时间”的怪物呢?

    如果是后者……那么,那么,他所毕生追求的……“完美的人偶”……

    “你的制造者是谁?你的制造者是谁?你的制造者是谁?只有人偶才能创造出来!我知道!只有人偶!只有人偶!只有完美的、完美的、完美的人偶!!”

    白色的影子在玻璃盒前忍不住发抖,他将另一只手也贴上了盒面,几乎呲裂的眼眶和几乎撕裂整张脸的嘴角,如同坏掉的人偶。

    盒中,离开主人后,静谧沉睡的长鞭,手柄末端的缝隙里,雕刻着一枚小小的星星。

    【伊莎贝拉,我会把星星摘下来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原本打算多甜几章的,但看到上一章有小天使误会,只好提前把伏笔稍微放出来了……

    首先,咕咕是个暴躁起来“什么都注意不到”的姑娘,在她的印象里,自己的确触碰啃咬了某些位置,所以她直接认为那些痕迹都是自己造成的,并感到了心虚与愧疚——然而,因为弟弟有意无意的引导与嘴贱,她忽视了这其中的疑点,再次陷于暴躁。

    咕咕的确没有经验,她不知道真正的吻痕是什么样的,在狄利斯通过嘴贱的方式刺激她,并遮掩疼痛的情况下,她将其视为了“有点可怕,但非常强烈,标注着我占有权”的印记。

    但是,事实上,在过程中,咕咕并没有使用任何【能够制造出这些可怕伤痕】的力道,痕迹的变化是弟弟的体质原因。小天使们也可以看到,即便是之前那个脸颊上的轻吻,都能在弟弟身上转化成瘀痕。

    并不存在“do爱”时刻意殴打家暴对方啦。弟弟说“家暴”是嘴贱而已,而且弟弟自己在条款里列出的“家暴”不包括“殴打”,重点是“逼他吃芦笋”。

    关于伏笔,弟弟那次斗殴,被王子揍一拳后只是皮肉伤,但却“滴了一路血”的细节我估计小天使们都忘了QAQ

    一直在强调“过于凄惨的伤痕”,还有公爵近距离看见他的嘴角时感到吃惊疑惑的细节,都含有相当的暗示……

    啊,怪我可能细节描述不太清楚,抱歉,请不要因此讨厌咕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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