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和托尼很快就回来了, 并带回来了酒吧路西法放弃身份和地狱权柄的凭证。当然，虽然放弃了地狱君主的身份，但他依旧是一个堕天使, 拥有强大的魔法。

    所以, 无论哪个路西法最后获胜, 要斩草除根的话, 都要掂量一下是否值得这么做。

    “其实，我宁愿做一个普通的魔法师, 堕天使真的没必要，但怎么说呢，这个身份毕竟是上帝给我的唯一东西, 就当个纪念好了。”路西法并没有体现太多的依依不舍, 他的目光最后移到了女警克洛伊的身上。

    后者回以一个坚定的目光，路西法点点头, 不再回头看他们两个。

    还是那句话, 撒旦善于说谎，但他们不会随意违背誓言。坐在克劳利王座上的路西法收下了那枚硬币, 就代表他们之间的契约成立。

    收回三分之一权柄的路西法笑了起来, 萨姆的躯壳极为英俊, 这让地狱主君整个恶魔都熠熠生辉起来，在力量层面上，他已然能压制另一个路西法。

    但J先生并不是很在乎他的自鸣得意, 他更担心杰森和康斯坦丁。

    布鲁斯和托尼回来了, 为什么杰森那边却没了消息？

    甚至当他尝试用魔法道具联系的时候, 都没有得到任何回应。J先生颇为暴躁地在原地走了两圈，还是布鲁斯把人拉住，平静道：“现在着急也没有用。”

    “我就担心康斯坦丁和那个路西法的事情。”J先生皱眉道，“所以，我才让奈亚跟着他们。但……”奈亚拉托提普果然靠不住！什么辣鸡外神！

    不对，也许就是因为奈亚跟着，才让杰森失踪的呢？

    就神经病和卖队友程度来说，奈亚比小丑还要上一个档次。该死的，也许他这个决定是错误的，也许就该让杰森在地狱等待，他和康斯坦丁去找另一个路西法。

    但《邪恶力量》的这个路西法也不好对付，而且J先生也不方便把红头罩和小丑女放在一起。

    “我必须去找他。”J先生猛地抬头说道，他不是在询问，而是在通知自己下一步的行为。

    收回一部分权柄的路西法正在高兴之中，他只是抬眸看了一眼，就耸耸肩表示自己不会阻拦，甚至他们能早点找到并打败另一个路西法更好。

    这样整件事就都结束了。

    “托尼和……哈莉留下。”J先生示意这两位小伙伴继续监视地狱，“布鲁斯和我去找杰森。”毕竟杰森是他们两个的崽崽。

    托尼没有任何异议，倒是哈莉有些不甘心，原本的小丑和小丑女朝夕相处，做什么小丑都会带着他，嗨，什么时候老蝙蝠抢了她的工作了？

    看着哈莉嘟起嘴，J先生揉了揉太阳穴，不得不拉着对方宽慰了两句。

    “好吧，丢了的毕竟是小蝙蝠崽子。”小丑女闷闷不乐道。

    “下次我们单独去刷个本？”J先生问道。

    哈莉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夸张地冲上去抱住J先生，兴奋道：“噢，只有我们两个人吗，布丁？真是太棒了，就你和我在一起。”

    好不容易安抚了哈莉，但他们要离开时，尼洛斯却有些犹豫，小心翼翼地拽着J先生的衣摆，看模样是真的有些可怜。

    “我……能带我一起走吗？”如果J先生跑了，留他独自在地狱，他可能会被克劳利手下的恶魔欺负死，况且他也不愿意离开对自己温柔相待的人。

    离开人间那么多年，J先生大概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他的人。

    我不是想打扰你做事情，我只是想要，我，我想要回到人间看看。”尼洛斯继续解释道，他俊美如太阳神般的容颜有些黯淡，他垂着眼眸，并未看见J先生的温柔。

    “当然。”

    非但他可以带尼洛斯一起走，甚至他都不想让尼洛斯回地狱了。回来干什么，被继续一万年吗？既然逃回了人间，尼洛斯也不会伤害无辜的人类，那不如重新找个地方生活。

    一个渴望在自由和探险的人，不该被局限在这个狭小的牢笼之中。

    听到J先生的回答，尼洛斯惊喜地抬起头，他蓝宝石的眼眸都在发光，扯着J先生的衣摆笑起来，他轻声问道：“你对谁都这么好吗？”

    这非但不是小丑，简直都能称为圣人。

    “并非如此。”J先生没有敷衍尼洛斯，相反，他认真想了想，才回答道：“多数情况下，如果有必要，我都会毫不犹豫地杀人，我并不为此愧疚。”

    他微微笑了起来：“当同样的多数情况下，如果没有太大的冲突，我也都会毫不犹豫地救人。”

    必行之恶和日行一善并不冲突。

    又或者说，J先生需要做一些小丑从不会做的事情，来证明自己和他的不同。况且布鲁斯、杰森、阿蕾莎和阿福一直在他身边，他不想给孩子做坏榜样，更不想让管家心伤，让蝙蝠侠难堪。

    和小丑一起行动，已经够考验蝙蝠侠的底线了，既然不是独自一人，就必须为他人着想。

    何况尼洛斯总给J先生带来一种亲近的感觉，J先生能分辨得清，这个小家伙并不像一般恶魔那样邪恶毒辣，当然，他也未必真像表现出那般良善温顺。

    怎么说呢，尼洛斯带着一种天真美好的冷漠和残酷。

    他并不是向往邪恶的人，他可能根本不认为自己在作恶。这有点可怕……但是，对J先生来说，当他对着那双清澈的眼眸时，他近乎抑制不住地想帮助对方。

    阿蕾莎能够走向正途，那么尼洛斯也可以。

    然而，最重要的第一步，他希望尼洛斯别在他面前装乖巧了，J先生更想知道这个小家伙本来的性格和模样。

    而这一切都需要等离开地狱后，他们再慢慢沟通。

    此时此刻，J先生只是对着那个孩子，轻轻伸手揉了揉他璀璨的金发。

    #

    杰森的定位消失不见，但尼洛斯作为恶魔，他擅长追踪魔法。

    只不过相比于其他恶魔的黑雾，地上那条闪着淡淡粉金光芒的道路，显得极为少女心和骚包……就是那种过分奢华复杂的浮夸。然而，这种暴发户的颜色，却和尼洛斯的气质极为相称。

    他们甚至不觉得那条闪光道路有多土里土气。

    他们沿着这条路来到一个郊外的农场谷仓，尼洛斯的重瓣蓝玫瑰被人抢走了，他倒也不在意，因为能重见人间的太阳，沐浴在那种温柔荣光下，他的心情十分不错，就从路边摘下一朵淡白的雏菊，别在了发梢上。

    也就只有尼洛斯这样的颜值，才能承受住这种满头别花的造型了。

    尼洛斯伸手按了按淡雅的小雏菊，就看到布鲁斯和J先生的脸色变了，下一刻，他们都瞬间反应过来，拿出了武器，但紧接着从暗处现身的人，就让他们疑惑地互看了一眼，当然，依旧警惕着。

    和杰森一起现身的，是迪恩·温切斯特。

    “他有些事和我们说。”杰森说道。

    布鲁斯却没有放下武器，反而低声问道：“那你又如何证明，自己没有被他控制。”

    “哦，Come on！”迪恩翻了个白眼，将手上的猎.枪扔在了草地上，举起双手表示自己的诚意，“我要是有那种魔力，萨姆就不会被抓走，顺带一提，你们见到了那个混蛋恶魔了对吗？”

    温切斯特大哥恨恨地咬牙：“我迟早都会杀死他，救出萨姆的。”

    J先生耸了耸肩道：“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杰森，如果你没有被控制的话，为什么不发一条消息给我们？”

    红头罩的脸色.微微凝重了一些，走向他的亲人说道：“这就是我接下来想说的，这个世界不太对劲，以及我们不能帮助《邪恶力量》的路西法。”他在说这话的时候，他肩头的机械仿生青蛙却不置一词。

    布鲁斯停顿了片刻，出于J先生意料的，他仿佛早就知道这一点。蝙蝠侠慢慢放下武器，却没有放下他的警惕，这位曾经的联盟军师低声道：“进去坐下说。”

    他们走进了谷仓，那里堆满了草料和麦梗，他们都没什么讲究，便各自挑选了一个四方形的麦堆坐下，尼洛斯没有被赶走，他正玩着自己柔软的尾巴，对他们谈论什么并不关心。

    “这是个世界周常，但却没有看到除了我们以外的玩家。”

    “能引发世界融合的神力，不可能是普通的神灵，起码是三柱原神的层次，甚至更高。”

    “那个占用萨姆身体的路西法，他很可能知道世界融合的真相，也知道上帝失踪的秘密……他在和那个秘密神灵合谋。”

    “说是神秘的至高神，但在这个空间中，唯有伪神能做到这个地步。”

    随着一个个消息和推理被说出来，J先生表情姿态都没有改变，但他已经清楚了杰森和迪恩想说什么。

    就像当年被控制的洛基一样，这个世界的路西法可能是伪神派来专门对付自己的。

    “我们可以合作，我只要救回萨姆，无论要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迪恩冷静果决地说道，而温家大哥的表情，也证明了这句话的力量。

    但是，即便有温切斯特的帮助，要对付路西法。

    J先生开口道：“他刚刚收回了三分之一的地狱权柄，加上他自己本来就有的三分之一，我们没有能力和他抗衡，加上克劳利也不行。”

    “那如果再加上最后三分之一的地狱权柄呢？”一个病态调侃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杰森表情大变，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刚才几个小时前，那个声音还说不是看在奈亚拉托提普的面子上，就要杀了他呢。他猛地跳起来，拿出了双.枪。

    该死的路西法，那个带走康斯坦丁，甚至可能已经折磨魔法师很久的一个疯子恶魔。

    那个穿着西装面容惨白的魔鬼出现在谷仓里，一双眼睛不停地疯狂转动，嘴角带着邪性的笑意。但更关键的是，他手边还靠着一个康斯坦丁。

    一个有手有脚、看起来安然无恙、至少表面上没有任何伤痕的康斯坦丁。

    但这不能说明任何事情，他可是路西法之一，消除酷刑痕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吧。

    你看看可怜的魔法师，连站都站不稳了，全靠路西法扶了一把腰，这才堪堪立在旁边。这个恶魔竟然还敢装着一副无辜的同盟模样？！

    就算是小丑也是有原则！

    他才不会和这种用酷刑拷问自己队友的混蛋结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