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婴孩犹自哭得伤心欲绝, 脸蛋红扑扑的, 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泪珠挂在浓密的睫毛上, 张大嘴巴嚎啕着, 肥嘟嘟的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
J先生感受到了什么叫绝望。
他抱住了孩子软软小小的身体，轻轻拍打她的背部, 但这小家伙毫不领情, 哭得他耳膜都快炸了，尤其婴孩的声音尖细音高，宛如魔音入耳。
布鲁斯刚才被J先生没好气怼了一顿, 这会儿干脆不说话了，老老实实去生火烧水，等到温热的奶粉充好后, 才递到车里来。
J先生把奶粉倒在手腕上试了试温度，这才凑到小家伙嘴边，然而后者哭得水汪汪的翠绿眼眸看了他片刻, 小手把奶瓶往外一推，继续伤心欲绝地哭起来。
J先生慢慢抬头看向车外的男人：“你刚才说她饿了。”
布鲁斯：“……我猜的。”
韦恩老爷, 我要你何用啊！
小孩哭无非那么几种, 饿了，尿了, 困了, 没安全感了, 就当是做排除法。在J先生认命地给孩子换了尿布, 又把手当摇篮晃了半天，还哼哼着诡异的童谣后，婴孩终于停止了哭泣，哽咽着闭上了还挂着水珠的眼睛。
苍白修长的手指温柔抹去了那些晶莹泪珠。
“他死了没有？”把小家伙裹到柔软的衣服中，再将她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后座，J先生这才松了口气，把头探出来，指了指半死不活的袭击者。
“……毒藤女的这种药不会死人。”
“不不不，你知道人要是憋久了也会死的，我们应该给他一根树枝的。”J先生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估计着药性差不多了后，拿出针剂给他扎了一针。
他重重拍了拍那个倒霉男人的脸颊：“两个问题，如果我不满意回答的话，刚才的喷雾我会再给你十倍的量。”
J先生高兴地看到对方恐惧地缩小了瞳孔，也不知道是因为十倍的毒藤女药物，还是因为J先生穿着女装却一口男人的嗓音。
“第一个问题，那孩子怎么回事？”
“那是我的孩子……”对方畏缩地小声说道，却看见J先生挑了挑眉头，眼见就要拿出喷雾来，他立刻大喊道：“真的是我自己的孩子，不过她的母亲……”
“我听不见你在说话——”J先生把手放在耳边大喊道。
那人被吓了一跳，颤抖得更厉害了，随即把什么都交代了。这确实是他的孩子，却不是正式结婚后生下来的。作为一个变态杀手，迈尔斯·卡门会去袭击落单的女游客，把对方囚禁在自己的农场里，直到玩厌了再杀掉。
而其中一个受害者竟然意外怀孕了，卡门没有孩子，所以就留下了对方，直到她生下了女儿伊莎，接着才被卡门处理掉。
不过这件事也给迈尔斯·卡门提了个醒，他之后再抓人，就不会留对方超过一个月。
不过，伊莎终究是出生了，而将一岁左右的女儿带在身边，也并非是出于什么父爱，纯粹是这样会让人怀疑更小，受害者看到有个孩子也会更听话，觉得卡门并非穷凶极恶之辈，就不会用尽全力反抗。
简而言之，伊莎只是他去抓人的工具而已。
J先生厌恶地看着躺在地上叫唤个不同的恶心东西，诚然，他有一部分小丑人格，且是个变态，对小丑来说自然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属于J先生的良知却燃起熊熊怒火。
他喜欢孩子，因为看着那些清澈无辜的眼眸，他便好像能得到某些救赎。
孩子是一种希望，他的希望，人类的希望。
“你的农场怎么走？”布鲁斯轻轻按在了J先生的手臂上，毫不畏惧对方充满杀意的眼神，在蝙蝠侠的安抚下，J先生深吸一口气，慢慢离开了原地。
算了，审讯这种事还是交给布鲁斯。
你以为被蝙蝠侠审讯就会更轻松吗？呵呵，想太多了。
当身后恐惧的叫喊声响起时，J先生想要给自己弄一根烟，但想想烟味之后会呛到小伊莎这才作罢。
虽然布鲁斯推测出了路线，但他们还是得先去对方的农场一次。即便可能性不高，但他们必须得确保农场里没有无辜的受害者。
否则他们把迈尔斯·卡门带走了，受害者一个人留在农场岂不是要饿死？
在蝙蝠侠的审讯下，卡门交代了正确的路线，接着被堵住嘴捆起来扔在后备箱里。J先生小心翼翼地开车进门，娇小的婴孩依旧睡得香甜，口水顺着软乎乎的腮帮子流下来，J先生伸手给她擦了擦，又轻轻拍了拍她的小胸膛。
“如果没有这些事情，你会是个好父亲。”
布鲁斯重新回到驾驶座上时说道。
J先生拆了儿童安全座椅，重新装到自己车后座，把伊莎抱进里面，眼看着小姑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他又连忙哄了几句。
“没有这些事情的话，我都不会诞生。”J先生确定孩子安稳之后，也坐会了副驾驶，眼神不见之前的疯狂，反而有种疲倦后的平静，“小丑分裂了自己的精神，作为和伪神博弈的筹码，我生来便是这样的工具人。”
“所谓的个人意志，不过是一种幻觉。就像汉尼拔·莱克特渴望离开《犯罪心理》的副本世界，去到伪神世界寻找真神一样，他认为自己拥有了做主的机会，但不过是假象。”
汽车重新发动起来，在寂静无声的黑夜之中。
J先生的声音有些虚幻悠远：“事已至此，真真假假已经没有区别，我只是想把所有的事情做完，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布鲁斯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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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你的错。”
“放.屁！”
“我要你检查一下GPS的。”
“闭嘴，Jerk!”“Bitch！”
身材高大，有着一头微卷金发的男人瞬间露出了“臭狗脸”，不爽地看着自家像个混蛋一样的哥哥，说是哥哥，个子却比他矮了一个头，绿宝石般的眼眸里满是讽刺。
陌生人都觉得肌肉结实萨姆是个野蛮大汉，殊不知他是考入斯坦福的学霸，而且脾气温和得像只puppy（小狗），反倒是他哥哥迪恩是个不折不扣的战斗狂人和为唯我独尊的混球。
温切斯特兄弟是猎魔人，家族事业那种。
“这特么不是GPS的问题，现在连卡西迪奥都召唤不了，特么莫非和当年去片场那次……”迪恩想起了那个糟糕的往事。
“所以，也就是说，这个世界禁止魔法。”
迪恩又翻了个白眼，倒不是说禁止魔法有什么不好，他们也实在厌倦了天天被天使恶魔追在屁股后面的日子，偶尔也该清净几天，但问题是该怎么回去。
上一次，还是大天使拉斐尔的魔法阵联通了两个世界，这一次又去找谁？
“天知道，我们只是为了去追一个吸血鬼的巢穴。”落到这番境地到底是谁的错？嗯？！
“嗨嗨，我发誓我在路上看到了什么东西，为了躲避那鬼东西，才不小心拐到这个岔路上的！”迪恩对自家弟弟的职责愤愤不平，心疼地摸了摸黑美人，他的宝贝爱车也被剐蹭到了，最要命的是快没油了。
“下次我开车。”萨姆一锤定音。
“做梦！”迪恩不甘示弱，谁也别想碰他的黑美人，哪怕是他亲弟弟也不行！
终于，在两人不断争吵过程中，他们看到了不远处的光亮，仿佛是一个偏僻的农场。
“谢天谢地，农场里应该有汽油。”萨姆松了口气。
迪恩摸了摸自己干裂的嘴唇，回应道：“也许还会有一顿不错的晚餐和啤酒。”
萨姆用无可奈何的眼神看着自家哥哥，你为什么对蹭吃蹭喝如此熟练？
听到外面有车辆的声音，农场里最大的那个房子大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身材不错的女人，就是身高都快和萨姆持平了。
“你们是谁？”女人怀疑警惕地看着他们。
萨姆露出温柔的狗崽脸，慢慢走近说道：“我们的车子没有油了，嗯……如果你不放心的话，我们不进屋，就在农场外面等，给我们一些食物和汽油就行了，对了，我们会给钱的。”
如果对方只有一个女人在家，确实是很不安全，他们两个突然出现的大男人也不方便跟着进去。
接着，房间里传来孩子的啼哭声，萨姆看到女人的表情露出一丝无奈，甚至低声绝望道：“她才睡了三个小时！”
萨姆差点笑出声来，这应该是个第一次带孩子的人。
“我弟弟有很丰富的与孩子相处的经验，我们只想要一顿饭和汽油，又或者帮我们指个路也行。”迪恩毫不犹豫地卖弟弟，萨姆震惊地看着他。
不是，他怎么就和孩子有很丰富的相处经验，你说这话良心不会痛吗？我们只和妖魔鬼怪有很丰富的猎杀经验，以至于现在恶魔们看到咱两就跑。
突然，女子仿佛听到了屋里的动静，转过头，两兄弟看到一个微微有些胖的女人，抱着一个奶娃娃走出来，那个孩子有着柔软的红发，一双翠绿的眼眸，还在哭泣不止，撅着小嘴有些委屈，女人拍着她的小背脊，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你很会照顾小孩？”那个女人声音平静地问道。
萨姆感受到对方平静的语气下潜藏着某种暴躁气势，在迪恩的挤眉弄眼中，点了点头，接着女人就对他招了招手，把小婴孩放在他手里。
萨姆没有带过孩子，但萨姆是个学霸，考斯坦福的那种！
加油，伙计，没有你做不到的！
“真是个漂亮的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伊莎。”一开始的那个高个子女人让迪恩把车开进农场，接着指了指堆放着干草旁边的车库，说道：“柴油、汽油和发电机都有。”
“汽油就行。”迪恩从即将自己熄火的黑美人上下来，从女人手里接过汽油。
另一边，面对着浑身散发着人畜无害气息的萨姆，小伊莎逐渐平静下来，甚至破涕为笑，伸手去抓萨姆的头发，后者吃痛，但一时间又没办法把头发从她手里抢过来，至少没法在不伤害她的情况下。
一只手握住了伊莎的小拳头，然后拯救了萨姆即将秃了的头皮。
“农场里只有我们两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不能留你们住宿也没法邀请你们进屋，请见谅。”这个微胖的女人语气客气平淡道：“但我们会给你们食物和水，作为你哄伊莎睡觉的报酬。”
“哦，嗯，好的。”两个女人带个孩子也确实不方便。
不过，萨姆总觉得哪里有点古怪，却一时间说不出来。
直到，下一刻，他哥迪恩笑眯眯地拿出了自己的双.管.猎.枪，对准那个高个子女人，低声喊道：“嗨，三米，抱着孩子离她们远点！”
“你们是什么人？这不是你们的农场，这里应该有个男人才对！”
“这是不是你们的孩子，快说，孩子的父母去哪里了？”
温切斯特兄弟的主要职业是猎魔，但并不代表他们就会眼看着无辜之人被害，那真就像个混蛋了。再说这破世界禁魔，啊哈哈哈哈，那还有什么问题。
迪恩骄傲地想道，比起自己和弟弟的实战能力，他相信眼前区区两个女罪犯，绝对不是他们兄弟的对手。
啊，没有魔法的世界，凭武力值说话就是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