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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正如容耀所说,容初的这条假新闻闹得很严重, 不亚于时尚圈的大地震。

    跟以前那些绯闻撕逼的新闻不同, 大家也都不是喜闻乐见的吃瓜群众了, 一个个群情激愤, 深夜还在各大平台上疯狂狙击, 高呼“零容忍”, “封杀”,“滚出时尚圈”。

    事态发酵很快, 不久, 当地警方也正式发布通告,称会立刻对此事进行调查。

    官媒都发话了, 本来还呼吁“不信谣不造谣”的粉丝也崩溃了。各路媒体都在连夜等待警方发布刑拘通告, 但没想到先等来的是容初要开新闻发布会的通知。

    话题敏感,容初又红,这场新闻发布会阵势很大, 各家媒体想方设法入场, 赶在第一线全程直播。

    直播一开始, 不少人就对容初“涉毒”的消息产生怀疑了——超模看起来状态很好,精神甚至比前段时间还要饱满,哪有新闻里说的毒瘾已深精神抑郁的样子。

    “首先,我来回应大家最关注的问题。”容初面对台下的□□短炮,开口十分平静, “我没有涉毒, 更没有吸毒。”

    “在看到造谣消息的第一时间, 我就已经主动联系,并配合相关执法人员记性了检测调查。”

    容初向台下媒体展开一份检测证明,闪光灯立刻亮成一片。

    白底黑字还有公章,她的清白瞬间明了。

    台下的媒体却纷纷显露失望。他们今天可是抱着抢占爆炸热点的架势来的啊,本以为能写个“‘中国版凯特摩丝’的堕落史”或者“第一国模传奇不在:发布会现场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现在这算什么啊?

    没有爆点,那就制造爆点——

    “请问云小姐,既然调查结果已经出来了,您为什么不选择在线澄清,而是要举行发布会呢?”

    “因为我和公司一致认为这样的造谣性质恶劣,需要非常郑重的澄清。”云初淡淡回答。

    “是么?”记者一脸“我不信”,又尖锐道,“那请问举行这样声势浩大的发布会,您难道没有借机增加曝光的想法吗?”

    “增加曝光?那请问,如果你踩到狗屎,会把鞋底抬起来,再吆喝着让人过来看么?”容初冷冷反问。

    记者:“……”

    “另外,我自认已经在T台和各类资源中得到了足够的曝光。”容初睇着记者,猫眼冷然,“倒是像您一样的媒体工作者,没少拿我博眼球挣流量吧?”

    记者:“…………”

    一个被怼回去了,后面立刻有人接上:

    “那请问,您如何解释自己之前暴瘦?还有,您缺席了那么重要的杂志拍摄,原因到底是什么?”

    容初敛睫,一时没有回答。

    台下的镜头嗅到了猛料的气息,一个个急不可待地凑更近。

    容初抬眸,“因为,我前段时间得了厌食症。”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快门声此起彼伏。

    第一超模竟然得了厌食症,虽然没有涉毒那么劲爆,但头条也可以到手了!

    后台的修衍绝望地抬手扶额——自杀式自曝,是她没错了。

    台下记者已经恨不得要把话筒戳到云初的鼻子里了:

    “那你现在怎么样?”

    “所以您全段时间是去治疗厌食症了吗?”

    “请问你为什么会得厌食症?是之前网传发胖,还是工作压力太大的缘故?”

    容初转向那个问她为什么得厌食症的媒体,视线下移看到他胸前的工作牌,无声一哂。

    “我到底胖没胖,贵社不是很清楚吗?”

    记者怔了一下,又了然轻笑,“我们之前的报道,也是根据你的实拍照片来写的。您是超模,外形体型本就是大家关注的焦点不是么。”

    他面上没有丝毫心虚,甚至有点洋洋自得,“云小姐是公众人物,不会因为我们的几则报道,就耿耿于怀,才导致厌食症的吧?”

    容初扬眉,“我是公众人物,所以你们就随意丑化我的照片,做出‘爆肥发胖’的效果,恶意消费我吸睛么?”

    不等记者回答,容初就撇开视线,“请他出去。”

    她话音刚落,三个高大健硕的安保人员就迅速入场,丝毫不顾周围的镜头,还有记者面红耳赤的惊叫,将他连人带机器一起拖了出去。

    容初淡淡看向旁边,目光示意,“周律师?”

    周律师点头,接过话筒,又打开桌上的文件夹。

    “依据云初女士向本律师事务所反映的情况可知:吃瓜早报,八卦娱乐晚班车等多家媒体,以及昵称为‘解密时尚圈’,‘八卦小跟班’等微博营销号用户在多个平台肆意发布针对云初女士的侮辱,诽谤言论,甚至对云初女士的肖像图片恶意PS,类似不实消息一经发布,随即引发众多不明真相的网络用户对云初女士进行恶意评论,眼中贬损了云初女士的人格,降低其社会评价。”

    “基于上述,云初女士已委托本律师事务所发布声明如下:

    针对上述媒体及网络用户所发布的涉嫌侵犯云初女士名誉权的内容,本律师事务所已完成取证、备诉工作,将即刻启动诉讼程序,追求其法律责任……”

    在场的媒体面面相觑。

    这啥??

    他们还从没见过这样的新闻发布会,当着媒体的面说要起诉媒体?

    这不是打他们的脸么!

    还有把人拖出去又是什么操作?

    杀鸡给猴看??

    早传云初后台神秘背景深厚,现在看这个作风,传闻不一定都是假的啊。

    这个背景,值得好好挖一挖……

    律师念完声明,将话筒重新递给容初。容初接过来先没开口,淡色的猫眼不带情绪地打量台下。

    “作为一名公众人物,我深知自己应该承担相应的社会职责,也感谢大家一直以来对我的监督和支持。但是——”

    她重重顿了下,“公众人物同样也有**权,同样也应该珍视维护好自身的社会形象。对于侵权,我坚持追责。今天请各位到这里来,是希望大家不要做公众环境恶化的助推者,共同——”

    “你说的倒是很好听。”一道女音高声打断她。

    所有人应声看过去,后排的一个女人突然站了起来。

    看见陈姝羽,容初面上没有一点讶异。视线瞟到她胸前的工作牌,容初有点玩味地挑眉。

    上次秀场花粉过敏之后,她果然没有再在业内看到陈姝羽了——她居然又混到时尚杂志去了?

    不过容初也不惊讶,上次时尚周之后,她的乱七八糟的黑料就满天飞,除了人气增长的缘故,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陈姝羽走到前排来,还特意等在场的镜头都对准了她才开口。

    “有个问题想问云初小姐: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现在却堂而皇之地把自己厌食症的事情暴露出来,满网都是你的辟谣和发布会的消息,这难道不是故意抢占公众资源吗?”

    “故意抢占公众资源?”容初虚虚眯了下猫眼,“你是说,这整件事情,都是我在炒作吗?”

    “不是吗?”陈姝羽咄咄逼人,“今天在场的媒体和业内人这么多,可没有一家知道,你涉毒这样的消息最早是从何而来的。来源不明的假新闻,难道没有自炒的嫌疑么?”

    现场响起低闷的窃窃私语。

    的确,平时出个什么大料,是哪个同行拍到的放的,大家多少都心里有数。但云初这次这个槽多无口的假料,居然没人知道是谁家发的,而且还能传得这么快,传得有鼻子有眼。

    底下有媒体已经往回传稿子了。嗯,自炒这样的角度,应该也是蛮新奇蛮有热度的……

    容初定定看着眼带恨意的陈姝羽,红唇倏地弯翘,露出意料之内的了轻笑。

    “你就这么笃定,我查不出来么?”

    陈姝羽的表情僵硬一瞬。

    容初回头,身后的屏幕上亮起密密麻麻的数据。

    “根据我们技术人员的排查,抹黑我涉毒的黑料最早是从这一家网站上首发的,尽管对方使用的是国外的服务器,而且IP地址经过了多层伪装,但我们已经取得了确切的证据——”

    容初抬手哗地指向陈姝羽胸前的工作牌,“正是出自这位陈小姐任职的《PinkCam》杂志社!”

    陈姝羽刷地变了脸色,“你胡说!你这是诽谤!”

    “到底是不是诽谤,你自己去跟警方解释吧。”容初漠然偏开目光,“看看是你的辩词有用,还是我提交的证据有力。”

    陈姝羽瞪眼看着容初,难以置信,“警……方?”

    容初拿起自己的那份检测证明,“很遗憾,你抹黑我涉毒,这已经不单是侵害我的名誉了,这是在造谣传谣,妨碍公务,是可以被拘留的。”

    她扭头跟旁边的律师示意,“周律师,请您现在就跟警方联系——”

    陈姝羽惊叫:“容初你——”

    “住手!”有人出声喝道。

    容初看过去,见到气势汹汹的来人之后,她脸上露出了然。

    果然。

    她就说,经过上次之后,陈姝羽怎么还敢出来蹦跶。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撑腰啊。

    在场也有人认出了岑月,议论声更甚:

    “这不是……Lare的老夫人吗!”

    “是啊!她怎么会来?自从少东家上任后,上一辈的高层已经很少露面了……”

    容初只冷冷瞥了她一眼,转而继续对律师道:“对方造谣,无耻反咬,请您——”

    “无耻?”岑月冷笑,“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无耻?”

    “明明你才最无耻!”

    岑月指着容初,“三年前你勾引我儿子不成,现在反而变本加厉,叫他和家里人疏离,消失足足两个月,放下工作和你厮混——”

    现场轰地一下炸开了锅。

    闪光灯和快门声此起披伏——

    劲爆的猛料出现了出现了!!

    容初定定看着岑月,猫眼里依然不见情绪,疯狂明灭的闪光灯将她那张明艳的脸打得苍白又精致,她艳丽的唇瓣慢慢紧抿成线。

    片刻后,容初又扬唇轻笑了下,“拖出去!”

    她轻描淡写:“把她们都拖出去。”

    **

    容耀派来的安保展现除了极强的专业素质。岑月身边的保镖根本无力招架,现场很快被控制住,没有一点冲突的痕迹。

    容初离场,留下修衍出来对付异常亢奋,刨根掘底的媒体们。她在保镖的指引下,来到会场另一端的一间房里。

    推门进去,里面的人立刻高声:“你把我带这儿来干什么!容初我警告你——”

    陈姝羽还没喊完,容初身边的一个高个女保镖就走过去,扬手啪地一巴掌打下去。

    陈姝羽“啊”地惊叫,捂着脸愣了好几秒,难以置信地看容初。

    “你疯了吗?你个贱——”

    “啪”地一声,一脸冷漠的女保镖又给了她一耳光。

    陈姝羽完全懵了。

    “你要是再不闭嘴,就换他来打。”容初朝身侧虎背熊腰的另一个男保镖偏了下脑袋。

    陈姝羽不再出声了,眼泪哗地流了下来。她捂着脸恨恨看容初,浑身都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容初倚在对面的墙上,缓声继续:“本来,我以为我们上次就算两清了,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她掀起猫眼冷冷看对面,“是你今天自己找上门来的。”

    陈姝羽畏惧看了眼容初身侧的保镖,怯怯小声:“那你现在是在干什么?我,我是可以告你人身伤害的!”

    “伤害?”容初反笑,她盯着陈姝羽,眼中笑意渐冷,“你和我到底是谁伤害谁,我们得先讲清楚。”

    陈姝羽皱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初扯了下唇角,“三年前游轮上的那场宴会,你还记得吧?”

    陈姝羽呼吸一滞,眸光轻微闪烁,没有接话。

    容初审视看她,“当初你们一口咬定是我动了宴岑的电脑,是我将合同泄了密。可事实到底怎么样?陈姝羽,你我心知肚明。”

    “你胡说。”陈姝羽坚决否定,却一直偏着视线不看容初,“当初就是你!你泄了密被揭穿,想跑的时候才落水的——”

    “从头到尾,你们都没有我泄密的证据。”容初扬了下眉,“但是,我有证据。”

    容初身边的保镖将一个厚重的牛皮纸袋扔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当初是你透过宴家内部买通消息,把合同细则透漏出去,你以为你堵了替你办事的人的嘴,就什么事儿都没了?”

    “这里面,就是当年经手的两个人的全部证词。”

    陈姝羽怔住,猛地扭头看容初,“不,不可能!你怎么,怎么能……”

    容初没有理会陈姝羽的震惊,她直起身子,慢慢踱步到她面前,高跟鞋一下一下扎在地面上,响声格外刺耳。

    “你栽赃我,又联合别人搞了那么一出鸿门宴。”容初稍顿,表情剧烈地起伏了一下。

    “是你害我掉到海里,你害我受伤,失忆,还和我的孩子硬生生分开了三年!”

    “就凭这些,我想什么时候打你,就什么时候打你,我打死你都不过分!”

    陈姝羽刷地白了脸色。她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又跟害怕容初真会打她一样,连连后撤,直到撞倒身后的椅子,又一下子跌坐到地上。

    容初居高临下地睨了她几秒,鄙夷转身,“我打你都觉得脏了自己的手。在我面前,你根本就不配站着说话。”

    “你还记不记得,宴岑那时候跟我说过什么话?”

    陈姝羽好像已经完全瘫软。她嘴唇发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容初看了眼地上的牛皮纸袋,笑了,“他跟我说,这样的商业泄密是犯罪,是要坐牢的。”

    “其实我本来以为,你不能再做设计师,就应该自觉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扭头看着陈姝羽,一字一句:“现在看来,你还是,去吃牢饭吧!”

    **

    容初走进隔壁的房间。

    不像陈姝羽,岑月一看见容初,就立刻后退拉开和她的距离。

    容初给她的反应逗笑了,“你都听见了?”

    岑月愤然瞪她,“你恶毒!你就是个疯——”

    “我恶毒?”容初像听到什么笑话似的。

    “泄密是我吗?是我栽赃了别人吗?从头到尾,我有伤害过你们吗?”她尖锐质问。

    “是你们栽赃伤害了我!而你们只不过是不认可我和宴岑的关系,只是因为这样,就可以随意伤害别人吗?”

    她轻笑,“到底是谁恶毒?”

    岑月瞪着她不说话。

    容初吁出一口气,“您放心,我不会像对待她一样对您的。”

    岑月脸色稍缓。她上下打量了容初一遍,弯起的唇边又有点得意。

    “你敢把我扣在这儿?现在怎么做都晚了!”

    她朝容初昂起下巴,“你是容氏的女儿又怎么样?我管你是谁!我还是那句话,你想进宴家的门,想都别想!”

    容初垂眸,淡淡“哦”了一声,“您放心,我从不想和你,和宴家扯上什么关系。”

    “今天留住您,不过是想跟您谈谈,居居的问题。”

    岑月一愣,“居居?”

    容初“嗯”了下,“既然你们不想和我有瓜葛,那自然,也不要和我的孩子有什么关系了。”

    岑月怔住,猛地抽了一口气,“你胡说什么!你休想!居居是我的孙子,是我们宴家的孩子!”

    容初盯着她,“居居是我的孩子。”

    她从旁边的人手中抽出一份文件。

    “我已经和宴岑签订了抚养协议:居居由我抚养。”

    岑月刷地变了脸色。她一把抓过协议,慌乱翻开。

    “怎么——这不可能!你,你们不能——”

    她把文件狠狠往地上一扔,“我不同意!”

    容初淡定地看着她,“孩子的抚养权是由父母决定的,你同不同意都没用。”

    “居居现在年龄还小,即便你上诉,法院也会倾向于母方。何况我们已经签订了协议,你再去法院也没用。”

    “你!”岑月的眼睛都气红了,“宴岑不会同意的!我们全家都不会同意!你敢!”

    容初讥讽轻笑,径直转身。走到门口,她又回过头来。

    “对了,居居是非婚生子,抚养权还在我这儿——那就是我们家的孩子。我会让他改姓容的。”

    岑月:“!!”

    说完她又欣赏了两秒岑月的气急败坏,才回过头拉开门。

    “你就是个疯子!你个恶毒的疯女人!”身后的人已经歇斯底里。

    “我告诉你!只要我活着,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这辈子都别想和宴岑在一起!”

    容初猛地刹住了步伐,纤薄的后背僵硬了几秒,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攥紧。

    她没有回头,只加快脚步离开了这里。

    **

    宴岑在欧洲总部的会议,从白天开到了深夜。

    他出来后没有急着走,只立在全景落地窗前,抬手轻轻地揉着眉心,疲态尽显。

    身边的助理看老板疲惫的神色,犹豫着,最终还是小声开口:“宴总?”

    宴岑扭头看他。

    助理看着他不说话,只把手机递了过去。

    宴岑接过来划了两下,眼中一震。

    “这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在您开会的时候……”

    宴岑抿唇,立刻迈开长腿。

    “回国。”

    “啊?”助理愣住,“可是您明早还……”

    宴岑冷冷一记眼刀瞥过去,助理立刻噤声。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正要拨号过去,来电同时跳进屏幕。

    宴岑看见屏幕上的名字,立刻接起来。

    “容初,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

    “不用了。”

    宴岑收住脚步,握手机的指尖不自觉收紧。

    容初的语气如常,但他的不安却急速膨胀,满是不好的预感——

    “宴岑,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人送回湖心苑了。”

    容初顿了下,依旧平静,“我很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但我们真的,不能再这样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