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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晋江文学城独家
    容初迷迷糊糊再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卧室里。

    她盯着天花板反应了好几秒, 脑中一个激灵, 赶紧看墙上的挂钟——

    她的航班十分钟前已经起飞了。

    容初心道糟糕, 立刻撑床起身。起得太着急, 她又不小心一脑袋磕在床头上,咚地一声闷响。

    立刻有人推门进来。

    宴岑进来看见她, 神色一缓,“你醒了?”

    他走到床边, 捡起掉在地上的毯子往容初身上盖。

    “感觉好点儿了吗?”

    容初哗啦掀开刚盖好的毯子, “我要去机场, 已经迟了……”

    宴岑一把按住她的腿, “不行。”

    “医生说你现在很虚弱, 必须休息。”

    容初抬眸惊讶看男人。

    他居然把医生都叫来了?

    “什么叫不行?”她推搡男人压着自己的胳膊,“你知不知道我这次的工作有多重要?”

    宴岑没有一点松手的意思,“那你知不知道,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多糟?”

    他黑眸沉沉,“容初,医生说你得了厌食症。”

    容初表情僵了一瞬, 却不显意外,反而划过一丝不自然。

    其实她心里已经猜到了。

    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但这段时间以来, 事业上的节节攀升让她无暇顾及, 或者说选择性地对身体的问题视而不见, 只在心里宽慰自己, 等再签一个代言,再拍一个封面就停下来。

    但再一个后面永远有下一个,每一个机会都很关键宝贵,不可错失……

    容初垂睫避开宴岑的视线,“我的身体我清楚,不要你管。”

    说着她挣开他的手,奋力起身。

    还没站稳,眼前全白——

    “容初!”宴岑立刻扶住她,一把将人打横抱起来,重新放回到床上。

    容初无力地缩在床头缓了好一会儿,耳朵里嗡鸣声才消失,眼前重归清晰,跳进视野的是男人担忧又无奈的眼神。

    “容初,你必须立刻开始治疗,否则可能会有危险。”宴岑言辞坚定,语气确实柔和的,“我没有夸大其词,你知道你现在身体有多虚弱么?医生刚才甚至都测不出你的血压!”

    “他说你连食道都很脆弱,所以才连一小块面包都吃不下去。”说着男人又垂睫看了眼她完全骨感的大腿,再抬眸时深邃的眼中满是心疼。

    “这段时间你体重掉得这么厉害,是一直在节食,还催吐,对么?”

    容初抿唇不语。

    她1.78米的身高,体重一般在56kg左右,已经很瘦了。前段时间压力大增至58kg,本来就有点着急,再加上那段时间网上老有人说她变胖了,她就更焦虑。

    容初不是不知道节食的坏处,但看着体重上的数字立竿见影地往下掉,她每吃一口东西都会有浓烈的罪恶感。

    刚开始是控制自己不吃,强迫自己吃了就吐掉。后来体重一路狂跌到47kg时,她是想吃也吃不进去了……

    宴岑看着她发白的脸色,又开口道:“你这次的拍摄,我已经联系杂志社取消了。”

    容初一震,“什么!”

    男人只继续道:“你需要安心治疗,这段时间的所有工作都暂停,等你——”

    他还没说,面门上就挨了一枕头。

    “谁让你这么做的!”容初冲男人厉声,“你知不知道这个封面对我有多重要?你凭什么随意插手我的工作!”

    宴岑抓上枕头的指骨微微用力。他平静地拿开枕脸上的枕头,额前背过去的发丝被带下来一缕。

    “医生说了,你需要立刻开始治疗。”他完全无视她的怒火和质问,黑眸幽深又执拗。

    “你不能去工作。”

    容初:“…………”

    容初唇瓣颤了下,猫眼微挑,“如果,我一定要去呢?”

    晏岑对上女人挑衅般的目光,黑眸微紧。

    两人之间的对视和气氛也随之紧张。

    四目相对若干秒,还是他先松动了视线,微不可察地叹出一口气,“榕榕,不要任性了,嗯?”

    “还有什么能比身体更重要?”

    他向她柔和靠了一步,哄闹脾气的孩子一样的语气:“你先安心治疗,好吗?等状态好一点再继续工作。我保证,你的那些代言和封面,一个都不会少。”

    容初只定定看着他不说话,没有血色的唇片抿紧成线。

    宴岑以为她不信,继续加重筹码:“等你好了,除了你现有的资源,Lare旗下的任何品牌,只要你开口,都可以签合同。”

    他早就说过的,只要是她想要的,他都能给她。

    话说到这个份上,宴岑便暗示得更明显:“容初,我不想看你这么辛苦。”

    容初不说话,神色晦暗,似是更加不悦。

    宴岑舔了下唇片,言辞稍顿。

    有些话,他早都想说了。

    记得以前她也是娇气矜贵的,有脾气会反叛,但绝不会像现在这么……努力又独立。

    三年不见,他不知道她怎么就变得这么有事业心了。

    宴岑吁出口气,索性不吐不快:“好,抛开你我的关系不说,只凭你的家庭背景,很多事情,不是轻而易举的么?”

    宴岑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有人一出生,便有天梯直达云端。这也没什么不公平一说——这条优越的云梯,不也是自家前人,甚至祖辈世人一代一代修高的么。

    如果没有梯子捷达,那就从自己开始修啊。

    可要有已经有了扶摇直上的资本,为什么还要在泥泞中辛苦攀爬?

    “容初,你认真对待工作是好事,但有些东西既然轻取易得,你又何必这样辛苦,甚至连身体都不顾——”

    “何必这样辛苦?”沉默半晌的容初突然打断男人。她冷眼看他,唇角微勾的弧度显出嘲讽,“这不是你教会我的道理么。”

    宴岑不解,“我?”

    “是,我是可以凭借家庭背景受到优待,可三年前我们家里人逼我联姻时我就明白,想要享受家族带来的富贵和优待,是有代价的。”

    “没错,我也可以借着你的关系拿到最顶尖的资源,轻而易举地站到至高点——”容初顿住,别有意味地看男人。

    “可当初你的保镖将我围在甲板上让我无路可退时,我也终于明白,我不能把所有的指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

    宴岑完全征住。

    “是,有些东西对你来说就是探囊取物,根本都不值得你动下手指——可我就想要自己辛苦去拿!”容初偏头,眼中划过坚定又易碎的情绪。

    “因为我不想再被逼时只会用出走的方式反抗,不想在无处可退时只有跳下去那一条路。我要我现在所有的,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这就是我的底气!”

    宴岑黑眸一震,长睫跟被烫到一样窸窣颤动。

    他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

    就在刚才他还在腹诽:让自己的女人这么辛苦,简直是他的过失甚至污点。

    其实他心底还是享受她以前在他身边,依靠他恋慕他的时光。

    可现在听容初的意思,她好像觉得那样的日子才是自己的污点!

    有那么一瞬间,宴岑觉得自己并不认识她。

    他爱她,但好像并不明白她要什么。

    就像当初,他以为她要的是富贵无忧的生活,所以他奋力抢占权势的最中心——可最后他发现不是的,她要的是他的真心。

    再见她时,他小心翼翼把自己的一颗心捧上去,可她现在要的又不是这个了……

    “宴岑,你刚才不是问我工作难道比命还重要么?”容初深深吸了口气,“好,那我告诉你,是的!有些东西对我来说就是比命还重要!”

    “我不要,也不允许任何人来干涉!”

    宴岑垂眸默几秒,倏地掀起长眼看她,“所以,你还是要去拍摄?”

    容初冷然看男人,“没错。”

    “可是我说了,拍摄已经取消了。”宴岑起身。

    他敛睫睨她时,容初立刻感受到了男人气场的变化——带着不容置疑的上位者气势,完全不似那般耐心柔和。

    就连语气都变得强硬:“你现在不能去工作。就算你要去,你也拿不到任何资源。”

    他磁音更低地补充,“你现有的资源,和想争取的资源,也都拿不到。”

    容初惊呆了,“你想封杀我?!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宴岑偏开视线,淡淡道:“你觉得是就是吧。”

    容初哽了两秒,猛地拿起床头上的水杯扔出去,“我刚才说的话你是不是根本就没听见!”

    水花飞溅出一道细长的弧度,尽数浇在男人的身上。水杯哐当砸在他脚下,又无力地滚到床下。

    男人抬手淡淡抹去下巴上的水滴,开口平静总结:“你刚才说,你的工作给了你底气和安全感,而你觉得这份底气和安全感,比你的健康还重要。”

    不等容初继续发作,宴岑又盯着她一字一句:“可是容初,对我来说,没有什么比你还重要。”

    他喉结重重一沉。

    “你不爱惜你自己,那我来爱。”

    容初目瞪口呆。她睁大眼睛看着男人,前胸起伏地越来越快。

    “你——疯子!你就是个疯子!”

    她抓起剩下那只枕头扔出去,重重砸在宴岑的胸膛上。接着,容初就跟找到发泄的出口一般,将能及范围内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儿往外抛。

    ——那就都发疯吧!

    “我不要你爱我!我不要!”

    “你凭什么封杀我!凭什么管我!!”

    “我不要你管我!你走开,走啊啊啊!”

    宴岑顶着朝自己飞过来台灯,手机,抽纸盒还有各种化妆品往前走,迎向她爆发的排斥靠近她,一把把人抱进怀里。

    “我不走。”他轻抚她身后的长发,像在给受伤又暴躁的小动物顺毛,包容至极。

    “我会一直陪着你治疗。榕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容初拒绝男人一切的安抚,她使劲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

    “我不要!”

    “你放开我!”

    宴岑却抱她更紧,结实的胳膊缠上她更为纤细的腰肢,把人完全箍在自己的怀里。

    男女力量本就悬殊,容初现在有虚弱到肌无力,根本脱不开男人。

    她转而抡起两条纤瘦的胳膊,对着他宽阔的后背又锤又打,“我不要你陪!你管我能不能好!”

    她打得越凶他就搂得越紧。

    没打几下,容初就又脱了劲,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但叫喊却更为失控,简直歇斯底里:

    “就算我好了,我也不会感谢你!”

    “宴岑,我讨厌死你了!”

    “我恨你!”

    ……

    宴岑抱紧怀里纤瘦脆弱的身体,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他把下巴轻轻搁在她发抖的脑袋顶上,摩挲发丝发出细腻的丝丝沙沙。

    他一手扣上她后脑,强硬地让她贴上自己的胸膛。

    很快,胸前有温热的湿濡慢慢蔓开。

    等到怀中的人喊到力竭,逐渐平静,男人才缓声开口。他磁音磁沉沙哑:“好。你不感谢我也好,讨厌我也好。”

    “榕榕,只要你能好起来,恨我也可以。”,,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m..  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