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07章 番外
    夜朝有点不太对劲。

    房间里的灯全部点了上, 翠娥被敲昏了, 一时半会醒不过来, 都郡只好自己随便的将衣服穿上,光着脚去了内室里, 她头发**的披在肩上,见衣服湿了一大片。

    长空也在内室里,那名叫玉郎的男人昏在他脚边。

    这会儿长空和都郡都在看着床幔内的夜朝, 他是已经醒了, 坐在榻上, 单薄的身影投影在床幔之上。

    他坐在床幔内一动不动,像是在看她们,长空叫了他好几声, 他也不应不动, 没听见一样。

    至少这么僵持了十几分钟。

    “爷?您听得见吗?”长空再次开了口,“您还好吗?可要属下请许太医过来?”他觉得王爷太不对劲了, 明明是醒了, 他清楚的听到了王爷方才的“咳嗽信号”才冲进房间出手的, 可王爷……怎么一声不吭了?

    床幔内的人还是一动不动的呆坐在那里。

    怎么回事?

    都郡忍不住走到了榻前,伸手将床幔掀了开, 里面的人动了,像是吓到一样往里面缩了一下, 都郡还没看清夜朝的脸, 里面的夜朝忽然伸手拽住帐幔, 将掀开的帐幔又拉了下去。

    “?”都郡愣了一下, 低头看着床幔下一只苍白的手指死死的拽着帐幔的一角,像是怕她再拉开一样。

    这……是个什么状况?

    “王爷,我是你新婚的妻子。”都郡在帐幔外自我介绍,“你昏迷的时候咱们成亲了。”

    这次她透过薄薄的纱幔看见里面的人,他也在看她,一双深绿的眼睛隔着纱看她,轻轻眨动了一下。

    “你还记得我吧?都骊。”都郡也眨动了一下眼睛,轻声对他说:“我如今是你的夫人了。”伸手再次去掀床幔。

    那只手紧紧的抓着,又伸了另一只手也抓住床幔,死活不让她掀开。

    什么情况。

    “你不想让我看你?”都郡满脑袋问号,只能隔着纱幔看到他隐隐约约的脸,他的举动实在太无解了,她无奈的松开手道:“那行吧,让你的长空过来。”

    她退到了一边,示意长空过来。

    长空忙应是上前来,半跪在榻边先叫了一声:“爷,属下为您打开帘子。”伸手要去掀帘子。

    这次,里面的人还是死死拽着,不让掀开。

    这可太不对劲了。

    都郡和长空全有些懵了。

    都郡忙说:“去请许太医过来。”她看着帐幔里警惕的小眼神,心里隐隐觉得不好,人醒了,可这个情况看起来……怎么那么像……

    烧傻了?

    许太医听说闲安王醒了,立刻赶来过来,听了状况,又上前自己试了一下,闲安王躲在帐幔内谁也不许靠近,谁也不让掀开帘子。

    许太医心里已有了估测,只是不敢随意下定论,和新王妃商议了一下,强行将床幔撕扯了开。

    谁知道,掀开帘子后里面的夜朝反应出奇的大,他也不说话,只闷着声的拼命挣扎拉扯床幔要盖住自己,帐幔被撕开之后他又慌忙扯着被子将自己埋进了里面,许太医再去拉他身上的被子,他忽然发怒一般一口咬在许太医的手背上。

    许太医疼的叫了一声,他又忙将脑袋钻回了被子里,在被子里“咚咚”的拿脑袋撞着墙壁,撞的声音大极了。

    “爷!”长空惊吓的慌忙拿软垫,垫在了他撞墙壁的地方。

    他像是怕她们再来掀开他的被子一样,慌忙死死的抓着被子,缩成了一团,“咚咚咚”的更激烈的撞在墙壁上。

    都郡被他撞墙的声音吓着了,惊在床边不敢再动。

    许太医也忙道:“不可不可,王爷这个状况……怕是再刺激他,他会做出更激烈的反抗,会伤到他自己。”他出了一身的汗,捂着被咬破的手背,让都郡和长空全部往后退,退出内室。

    让内室彻底安静下来,过了有一会儿,内室里的撞墙声才停下来。

    夜朝安静了下来。

    都郡偷偷的掀开帘子往内室看,只见床榻上他还埋在被子里,缩在角落里一动也不动,说不傻眼那是假的。

    那可是夜朝啊,冷酷的冥帝夜朝,从头到尾就没有崩过人设的夜朝,正常情况下怎么能变成这样?做出这些举动?

    他这是……病坏了吗??

    都郡命长空将门关上,低声问许太医,闲安王这到底是怎么了?

    许太医捂着自己流血的手背连连叹气道:“先前臣一直不敢明言,王爷高烧一直不退,又昏迷不醒,只怕会烧坏了身子和脑子……”

    都郡的心里一沉,忙问:“你是说王爷……烧傻了?”

    “不,如今没有为王爷诊断,不敢断言。”许太医心里也没底,只说:“也可能是昏迷之后一阵的迷糊,王妃先不要着急,一切等王爷情绪稳定下来后,臣替王爷诊断了才能确定。”

    都郡怎么能不急啊,这人要是真烧傻了可怎么办啊?她从来没想过会有这种剧情!

    那现在怎么办?

    都郡往内室又看一眼,得让他稳定下来看太医啊。

    “劳烦许太医了。”她对许太医说:“王爷还没确诊之前还请许太医将此事保密,今日王爷异样之事我希望只有我们三人知道,许太医不要对其他人提起,若是圣上问起来我会向他回禀。”

    “自然自然。”许太医懂她的意思,如今多少人在盯着闲安王,光是那谢家就三番两次的来找麻烦,若是闲安王烧傻了这件事被其他人知道,那这王府就真成了菜场了,“王妃请放心,圣上已嘱咐过臣一切听从王妃安排,臣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多谢许太医了。”都郡再次谢过他,让他先下去收拾一下自己的手和被拽散乱的头发,等王爷稳定下来她再去请他过来。

    许太医拱手退出了房间。

    那扇房门被许太医在外面关上。

    房间的外室里只剩下都郡和长空两人,她坐在外室的红木椅子里,抬起眼慢悠悠扫了一眼长空,然后又慢悠悠扫了一眼还昏在地上的那名陌生男子,说了一句:“把他拖过来。”

    长空此刻有些乱,脑子里在想着:爷怎么会烧傻了?爷是真烧傻了?还是……还是装的?

    听见她的声音,下意识抬头瞧她,又忙低下头,她散着湿发,只穿了单薄的裙衫,肩膀被打湿了一片,“是,夫人。”

    长空过去将地上昏迷的人拖了过来。

    都郡没起来,只是瞧着那人问长空,“你看看他,可是咱们府中人?”

    长空摇摇头道:“不是府中人。”

    “哦。”都郡应了一声,点点头说:“既不是府中人,那便是你认识的人了?不然你怎会故意将他放进卧房里来,还选在我沐浴的时候。”

    她的声音轻轻低低的,说出来仿佛还带着笑,却听的长空慌忙屈膝跪了下起,“属下不认识此人……”

    “可你是故意放他进来的。”都郡打断了他的话,直接说:“若非故意,你那么了得的功夫,就守在门外,会没发现有人溜进了卧房里?”

    长空的话一下子被堵进了喉咙里,他本就是不善言辞,不善辩解之人,如今更是低着头跪在那里,哑口无言。

    看样子是故意的了。

    都郡歪身将手臂架在了椅子扶手上,手指点在扶手上,敲出哒哒声,问他:“是你们爷让你这么做的?”

    长空惊的不敢抬头看她,只听她冷冷幽幽的说:“你们爷就那么讨厌我?讨厌到要故意找个男人来给他戴绿帽好休了我,赶走我吗?”

    长空下意识的替王爷辩解,“不是的,爷不是这样的小人。爷从不会欺凌弱小妇孺,更不会拿姑娘的名节来开玩笑。”

    “哦?”都郡瞧着他,这么忠犬护主,那就肯定不会是有人买通了长空干这种事,也不可能是长空自己给自己的爷戴绿帽,只能是夜朝下了什么命令,“真的吗?我不信。”

    她扶着扶手站了起来道:“我现在怀疑你们爷也是在装傻,为了让我知难而退赶我走。你们也不必如此费心,我现在就带着这个男人和许太医进宫去见圣上,一五一十的告诉圣上,让圣上知道你们爷为了这门亲事多么的煞费苦心。”

    她说着就要作势要去拉开门叫翠娥过来,愤恼的道:“以为我想嫁进来吗?谢家那一堆烂摊子,我才嫁进来第一日就要替你们爷收拾,我们进宫说明了,明天就和离。”

    “夫人!”长空如今已经全乱了,爷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的,是不是爷真出意外烧傻了?如今若是闹到宫里,只怕会坏了爷的全盘计划,不能闹大,至少在确认爷是真傻还是装的之前,不能闹大。

    长空慌忙站起来,一把按住门,又单膝跪在了都郡的身侧,权衡之下低声道:“求夫人不要误会爷,爷当真从未想过要设计您,爷虽然不喜这门亲事但也不会对付您一个女儿家。今晚之事……是属下的过失。”

    他更低了声音道:“爷并非想要设计您,而是爷在病重之后就一直被谢家对付,他知道只要他出了一点事,谢家就必定会来做手脚害他。所以爷在之前就对属下下过命令,他日若是他重病昏迷或是无法行动,不要约束下人,任由谢家出入,若是府中混进了可疑的人也不必阻拦,只管盯着他,将他拿个人赃并获,直接牵扯出谢家来,彻底除掉谢家……”

    那时候爷和他说的是,他会借着犯病,假意昏迷不醒,借着昏迷的时机让谢家有机可乘,他好调查出他想调查的事……

    爷不想娶都二小姐,也是因为怕将无辜的人牵扯进来,也怕会妨碍到他对付谢家。

    可是他和爷都没料到会有宫中落水一事,更没料到二小姐会扑进湖中救爷,以至于爷落进湖中,真的发起了烧。

    到现在这一步,长空已经分不清爷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计划中的假病?可爷的计划里根本没有发烧烧傻这个步骤……

    “所以属下在发现这个人时才没有阻拦让他进了房,属下以为他是谢家派来对付爷的,没料到……千错万错皆是属下的错,与爷当真没有半点干系,夫人要打要罚属下领受。”长空低着头不敢看她,只压着门板不让她出去,“只是还请夫人在爷没有诊治清楚之前,不要将此事传出府去。”

    他低着头,若是新夫人还要闹着出府进宫,那他只有将新夫人打昏了。

    她却没有再拉门,而是“哦”了一声,明白了过来一般问他:“这么说来,你们爷是为了对付谢家,故意诱敌深入啊。那他落水、发烧、昏迷……包括现在的烧傻了,全是装的?”

    长空心惊不已,新夫人竟然全都猜到了……她比爷想象中要精明许多许多。

    既然瞒不住,他就坦白道:“属下也和夫人一样不知,但落水一事并非爷计划好的,落水是个意外,之后爷也是真发了高烧……这和爷计划中的病发不一样。”

    都郡垂眼看着他,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而且夜朝发烧是确确实实的,她摸过,许太医也是圣上的人,诊断的千真万确,他是高烧不退。

    有可能是夜朝只计划了在宫中湖边发病,没有计划到都灵婉和她的出现,以及落水。

    落水可能打乱了他的计划。

    可是,夜朝现在烧傻了,是真的假的?

    内室忽然传来一声瓷器砸在地上的碎裂声。

    都郡和长空皆是一惊,长空比她快了一步进内室。

    她听见长空叫了一声“爷?”也快步跑进了内室,只见桌子上的茶壶碎了一地,床榻上夜朝还缩在被子里,可这次他的脚全在外面,摆明了是刚钻进去来不及盖住脚。

    长空顿在榻边不敢擅自去掀他的被子,“爷想喝水吗?爷可是渴了?”

    都郡看着地上的茶壶碎片,觉得不对劲,桌子上的水果掉了一地一桌子,她突然发现放在水果篮子里,用来小水果的银质小刀不见了。

    “拉开他的被子,他好像拿走了刀。”都郡慌忙上前,伸手去扯他的被子。

    长空也忙来帮她。

    那被子被她们两三下就扯了开,一把小刀就从里面划拉了出来。

    都郡听见长空说了一声:“小心夫人!”却已经闪避不急,手腕上被划拉了一刀。

    她痛的一把擒住了那只握刀的手,猛地一用力将人扯的“咚”一声栽倒在她跪在榻上的膝盖边。

    她看见夜朝苍白无表情的脸上,额头青紫了一大块,而他握刀的手指抓在刀刃上,流的血比她还多……

    他深绿的眼睛惊慌的盯着她,愤怒的挣扎了两下,像一只濒死抵抗的野生动物一般。

    他难道是真烧傻了?

    她原本被划伤的怒气又变的无奈,抓着他的手,“你弄伤我了,夜朝。”她伸手去挪他紧紧攥着的刀,对他说:“你再这样我真要生气了。”,,网址m..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