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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微醺
    宝宁对裴原道:“沟买比例不足,发文后七十二小时恢复正常。”  这丰盛的早饭看得裴原目瞪口呆。

    昨晚的疙瘩汤他还能理解, 那东西的做法简单, 学学也就会了, 但今日这一样样的……

    裴原还是觉得不可置信,惊疑问:“你做的?”

    宝宁颔首,她听出这话里隐含的赞美, 笑容更大,突然想起什么, 她“啊”了声,冲裴原道:“四皇子, 你等一下,还有一样儿。”

    裴原看着她提着裙摆小跑出门。

    她穿了件和昨日不一样的裙子,潋滟的粉色, 腰肢裹成细细一条,纤细婀娜。发上簪了根晃荡荡的桃花步摇,仔细看的话, 耳上还戴了对银坠子。打扮得娇娇美美、喜气洋洋。

    裴原讶异于她还有这样的好心情梳妆打扮。

    正想着, 宝宁从门外进来了,手里捧着颗鸡蛋,许是太烫,她两只手左右翻倒, 直到将鸡蛋放到桌上了,才松了口气。

    不知是门没来得及关,让久违的阳光倾泄进来的原因, 裴原忽的觉得这一直以来都阴暗破败的屋子明亮了起来。

    他觉得心好像也有些明亮起来。

    宝宁冲他笑:“四皇子,我给你煮了个蛋,以后每天早上都煮一个,吃了补身子。”

    裴原已经忘了他多久没吃过这样一桌饭了,也忘了多久没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过话。但今天,借着这个新来的小妻子的光,他竟什么都有了。小妻子性子很好,不记仇,他原本将她想象成豺狼虎豹,现在看来,她或许真的没有恶意。

    不知是城府太深,善于伪装至此。还是根本没有城府,就是个单纯的小呆子。

    裴原不再想那些,拿筷子夹了一个包子,在蒜碟上蘸了下,送进嘴里。

    包子皮很松软,轻轻一咬,肉中含着的汁水便流了出来,唇齿间都是肉香,鲜而不腻,清香适口。

    是真的好手艺。裴原眼睛亮了下。

    宝宁问:“好吃吗?”

    裴原点了点头。

    宝宁弯着眼睛笑:“那我以后天天做给你吃。”

    这话说的……裴原筷子顿在半空,他呼吸滞了瞬,不知该怎么回答,掩饰性地去夹旁边的萝卜丝。

    宝宁静默地看了他半晌,忽的开口道:“那个,四皇子……”

    她就说了半句,而后便没了,裴原看了她一眼,示意继续往下说。

    宝宁脸颊有些红,眼睛亮晶晶的,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

    “四皇子,我很会做饭的,什么都会,我们交换下好不好?以后你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做,你能不能别再对我那么凶了啊?”

    ……

    直到宝宁已经出去,关上了门,裴原还是没从刚才的情绪中缓过神来。

    他忘了他刚才是怎么回答的,好像是随意点了点头。宝宁得了回应,瞧起来很高兴的样子,说过一会给他送热水来,便走了。

    这么容易就满足的吗?

    裴原心烦意乱,他不知道宝宁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对他这样好,也不知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乱成一团麻。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他应该早早就把宝宁赶出去,不管她是好心还是坏心,他都不想要,以绝后患。

    但现在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桌上的包子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香味,裴原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过了今日,还是要将她赶出去。

    他已经毁了,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一直陪着他,宝宁对他的好是暂时的,她才十五岁,懂什么。等到过几年,或者只需过几个月,她便会意识到嫁给一个残废是件多么悲哀的事,她会后悔,会离开,哪个女人不喜欢荣华富贵?谁会甘愿在这荒郊野林的地方过一辈子。

    她早晚会想通的。

    裴原很快把包子吃完,他想着,待会洗完澡后,便再跟她谈一次,让她走。

    ……

    这里是没有浴桶的,就算有,以裴原的身体也用不了,只能用帕子擦。

    厨房只有一个桶,宝宁怕水不够,裴原沐浴时她又不好意思进,便让裴原去西厢洗,那里有满满一锅热水,还有灶火,很暖和。

    她把自己的香胰子拿给裴原,又拿        裴原心烦意乱,他不知道宝宁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对他这样好,也不知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乱成一团麻。

    按照他原本的设想,他应该早早就把宝宁赶出去,不管她是好心还是坏心,他都不想要,以绝后患。

    但现在怎么发展成这样了?

    桌上的包子散发着一阵又一阵的香味,裴原告诉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过了今日,还是要将她赶出去。

    他已经毁了,没有人会心甘情愿地一直陪着他,宝宁对他的好是暂时的,她才十五岁,懂什么。等到过几年,或者只需过几个月,她便会意识到嫁给一个残废是件多么悲哀的事,她会后悔,会离开,哪个女人不喜欢荣华富贵?谁会甘愿在这荒郊野林的地方过一辈子。

    她早晚会想通的。

    裴原很快把包子吃完,他想着,待会洗完澡后,便再跟她谈一次,让她走。

    ……

    这里是没有浴桶的,就算有,以裴原的身体也用不了,只能用帕子擦。

    厨房只有一个桶,宝宁怕水不够,裴原沐浴时她又不好意思进,便让裴原去西厢洗,那里有满满一锅热水,还有灶火,很暖和。

    她把自己的香胰子拿给裴原,又拿了换洗衣物和两条布巾,安顿好后,红着脸匆匆出去了。

    宝宁不想脸红的,但这事实在有点私密,她和裴原又真的不太熟,她觉得不好意思。

    太阳很大,难得的好天气,宝宁站在门口晒了会太阳,听见了屋里传来的哗哗的水声。

    趁着裴原在洗澡,她正好收拾下东厢的东西,通风擦地,最重要的是换掉被子,再把旧被子拆开,洗一洗,晾起来。

    想好好养病的话,吃得好是一方面,住得也要尽量舒适些,华贵与否没关系,重要的是清爽干净。宝宁想,以后每隔五六天就帮裴原晒一晒被子,要不然被子又湿又凉,对伤口总是不好的。

    走进东厢门口时,宝宁又回头看了眼亮堂堂的院子,在心里暗暗下决心,她一定要栽一片葡萄架子,再弄个躺椅来,夏天坐在底下乘凉。

    ……

    听见门关上“咔哒”的一声响,裴原坐下来,一件件地脱下衣物。

    他好像有近一个月没洗过澡了,从出事之后,就没洗过,穿的也一直是那件衣裳,沾了土,沾了血,灰扑扑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腿上有伤,臂上背上也有伤,有的伤口和布料黏在一起,脱不下来。

    裴原咬着牙往下一扯,皮肉崩裂开,他粗喘了几口气,把那些脏衣裳揉成一团扔在地上。

    遒劲的肌肉露出来,上面一道道疤,有的很浅,已经长好了,成一道淡红色的线,有的很深,经过刚才的暴力拉扯,在往下淌血。

    裴原的眼里露出一抹厉色。

    宝宁已经将水兑好了,温热的,正合适,裴原舀了一瓢水从头上淋下去,舒服得喟叹了一口气。

    他转身去拿香胰子,搓一搓,正欲往头上抹,忽发现了不对。他将胰子放到鼻下闻了闻,脸色诡异起来。

    这东西是茉莉味儿的。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茉莉味的胰子洗澡,一身怪异的香气,像什么样子!

    裴原将胰子扔回了原地。

    但不用又洗不干净。

    裴原纠结一瞬,又把胰子拿了回来,心想着,算了,就这一次。

    ……

    裴原洗好了回屋的时候,宝宁正跪在炕上铺床。

    嫁妆里带了两套新被子,她自己用一套,正好还剩一套给裴原,因为是嫁妆,所以被面红艳艳的,很喜庆,上头还绣着戏水鸳鸯。

    许氏用了最好的棉花和布料,摸起来暄软无比,宝宁趴下来用脸贴一贴被面,恨不得现在就躺下来睡一觉。

    屋里焕然一新,像是变了个样,桌子椅子都干干净净,好像泛着光,就连窗棱都被擦过一遍。

    桌上摆了一个小香炉,袅袅的香气散出来,很清淡的味道,螺旋着往上升。

    裴原愣在门口。

    他恍然发现,自从宝宁来了后,他已经愣过许多次了。

    裴原太高,往那一站,门口的光被堵住了大半,宝宁抱着枕头转过头,就瞧见他眼中的震惊。

    不对。他将胰子放到鼻下闻了闻,脸色诡异起来。

    这东西是茉莉味儿的。

    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用茉莉味的胰子洗澡,一身怪异的香气,像什么样子!

    裴原将胰子扔回了原地。

    但不用又洗不干净。

    裴原纠结一瞬,又把胰子拿了回来,心想着,算了,就这一次。

    ……

    裴原洗好了回屋的时候,宝宁正跪在炕上铺床。

    嫁妆里带了两套新被子,她自己用一套,正好还剩一套给裴原,因为是嫁妆,所以被面红艳艳的,很喜庆,上头还绣着戏水鸳鸯。

    许氏用了最好的棉花和布料,摸起来暄软无比,宝宁趴下来用脸贴一贴被面,恨不得现在就躺下来睡一觉。

    屋里焕然一新,像是变了个样,桌子椅子都干干净净,好像泛着光,就连窗棱都被擦过一遍。

    桌上摆了一个小香炉,袅袅的香气散出来,很清淡的味道,螺旋着往上升。

    裴原愣在门口。

    他恍然发现,自从宝宁来了后,他已经愣过许多次了。

    裴原太高,往那一站,门口的光被堵住了大半,宝宁抱着枕头转过头,就瞧见他眼中的震惊。

    洗干净脸后,宝宁才看到他原本的样子,鼻梁挺直,眼睛狭长,眼尾处像喝醉了酒似的淡淡红晕,一身浑然天成的匪气,锋芒毕露。

    如果没有唇边的胡茬,就更好看了。

    宝宁想帮他刮刮胡子,但转念一想,她不会弄,裴原肯定也不乐意,便算了。

    他穿了身白色的亵衣,头发还湿着,往下淌水。

    宝宁猛地回过神来,想起裴原还在病中,受不得风,赶紧冲他招手:“四皇子,你快进来,小心冻着。”

    她跳下去,想去扶裴原一把,但想到他不喜欢这样,手停在半空中,又放下来。

    他身上散着淡淡的香气,宝宁闻出那是她胰子的味道,眨了眨眼。

    裴原心乱如麻,比早上的时候更乱。

    他本想好了的,找到宝宁,让她走。但是现在她就站在他面前,他张着嘴,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明明不是个心软的人。

    裴原握着棍子的手紧了紧,绕过宝宁,径直走到屋里,坐到炕上,面色沉沉地看着她。

    宝宁心一紧。她知道,裴原这是在让她走。

    明明早上的时候,他还吃了她的饭,那时态度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又变回去了。

    宝宁试探道:“四皇子,那我走了?”

    裴原没说话。宝宁叹了口气,抱着换下来的脏被子出去,关上了门。

    裴原往后躺在炕上,心烦意乱,又忍不住侧耳听着外头的声音。

    她像是在洗衣裳。

    裴原闭了闭眼。他不想承认,但是真的有些感动,想亲近,又怕是场骗局。他不是儿女情长的人,但现在却莫名其妙地陷在了这短暂的体贴和温暖中了。

    且等等看吧,就算他不说,说不定过上几日,她自己就后悔了。

    ……

    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之中。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裴原也一直不肯和她多交流,她送过去的菜饭,他吃,但除了吃饭的时候,就一点也不肯理她了。

    烛光微弱,宝宁强撑着做了一会针线,便觉得眼睛疼。她心里想着裴原,做的心不在焉,索性不再做,把针插回线板上,放到一边。

    宝宁忽然想起,明日该是回门的时候了。想起弟弟和姨娘,她的心怦怦跳起来。

    但是……怎么回去呢?

    这里离京城那么远,她又不认路,少府监应该是不会来接她的,她没法回去。

    宝宁的眼神黯下来。

    她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着姨娘和季蕴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明日她回不去,姨娘会不会很难过?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宝宁寻声望去,正对上一只大肥老鼠黑溜溜的眼,她呼吸一滞,觉得手脚都麻了,失声尖叫。

    她在西厢叫,东厢的裴原听得清清楚楚,吓得一哆嗦。

    他本不想理会,但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喊了回去:“怎么了?”        且等等看吧,就算他不说,说不定过上几日,她自己就后悔了。

    ……

    他们的关系陷入了微妙的尴尬之中。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裴原也一直不肯和她多交流,她送过去的菜饭,他吃,但除了吃饭的时候,就一点也不肯理她了。

    烛光微弱,宝宁强撑着做了一会针线,便觉得眼睛疼。她心里想着裴原,做的心不在焉,索性不再做,把针插回线板上,放到一边。

    宝宁忽然想起,明日该是回门的时候了。想起弟弟和姨娘,她的心怦怦跳起来。

    但是……怎么回去呢?

    这里离京城那么远,她又不认路,少府监应该是不会来接她的,她没法回去。

    宝宁的眼神黯下来。

    她趴在桌子上,胡思乱想着姨娘和季蕴现在在做什么,如果明日她回不去,姨娘会不会很难过?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宝宁寻声望去,正对上一只大肥老鼠黑溜溜的眼,她呼吸一滞,觉得手脚都麻了,失声尖叫。

    她在西厢叫,东厢的裴原听得清清楚楚,吓得一哆嗦。

    他本不想理会,但想了想,还是皱着眉喊了回去:“怎么了?”

    宝宁吓得眼泪汪汪,不敢再待下去,趿着鞋子跑到裴原门前,哭声道:“有一只大灰耗子在我屋里!”

    “……”裴原无言以对,“你进来。”

    宝宁望向她身后,发现家里人竟然都在。

    荣国公站在季嘉盈身后,一脸尴尬的笑。陶氏由丫鬟搀着,一手摸着肚子,容光焕发,看着倒是很高兴。

    季蕴焦急地站在许氏旁边,见着宝宁,想要抬步过去,被许氏一把拉住。

    还有几个少府监的太监,穿着喜庆衣裳,那身打扮,倒是像当初她成亲时,送聘礼来的。

    女儿这样闹,荣国公也觉得脸上无光,他皱眉轻叱了句:“盈儿,不要胡说。”

    再多的他也不敢说了,在这府里,他虽是男主人,但并没什么地位,如今季嘉盈攀着陶氏哥哥的关系高嫁,他更没什么话语权。,,网址m..ne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