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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陆判(8)
    朱尔旦站在一边, 看着不远处的三个美貌女子, 眼神都有些痴了。

    他何曾见过这么貌美的女子?一颦一笑皆是十分动人, 偏偏三个人还并不重复, 而是各有千秋, 白素贞温柔艳丽,小青娇俏妖冶,胡芸仙清冷绝尘,全都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

    朱尔旦看得口水都快要流下来了, 还好他还记得自己要保持一个正人君子的形象,这才没有露出那副垂涎三尺的模样来。

    饶是如此, 朱尔旦的目光也十分的明显露骨,胡芸仙五感灵敏, 直觉有人在看她们, 于是便抬起头来看了看, 正好看到了一边的朱尔旦。

    胡芸仙的目光从朱尔旦的身上一掠而过,没有停留,但是仅凭着这一眼,胡芸仙已经认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那一日在陆判庙外头的那个书生!

    这个书生怎么会在这儿?

    胡芸仙有些疑惑,但是在感受到那个书生看着自己那黏黏糊糊的目光之后, 胡芸仙又开始觉得恶心了。

    ……不知道霍千山的七窍玲珑心, 现在在不在这个书生的身上。若是在的话,可真的是浪费了那一颗心。

    朱尔旦并没有察觉到胡芸仙的异常,反而因为美人儿看过来的那一眼而抖了抖——他有些激动, 他刚刚和美人儿对视了!这是不是……是不是表示美人儿对自己也有意思?

    朱尔旦沉浸在和大美人儿对视的喜悦当中,然而高兴没有多久,朱尔旦就又想到了自己家中的丑妻。

    ——当年娶她,完全是因为迫不得已,自己家中实在是贫穷,活都活不下去了,只能够捏着鼻子娶了个商户女。虽说这么多年妻子也算是贤良淑德,然而商户的女儿,一是出身低下,二是容貌丑陋,若是自己将来成为了状元,状元的妻子必定不能够是那个模样,出去必定要遭人嘲笑的。

    唔,倒是旁边的这三个女子,颇为貌美,很是适合做状元夫人。

    朱尔旦想了想那些虚无缥缈的事情,忍不住又看着旁边的美人儿,不由得嘿嘿笑出了声来。

    这下不管是胡芸仙,连白素贞和小青都发现了那个奇怪的书生。小青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咱们要不换个地方吧……这书生看起来好似脑子不太好。”

    胡芸仙抿嘴一笑,不再去管朱尔旦:“那咱们赶紧挑了花灯,去河边放了吧。”

    白素贞和小青深以为然,点了点头后,三人各拿了一个花灯,付了钱之后便往桥东头而去,全程再也没有给过朱尔旦一个眼神。

    朱尔旦看着三女离去的背影,愣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赶紧也跑到了那卖花灯的摊位面前,也买了一盏花灯——他好歹得知道,这三个美人儿叫什么名字!

    桥东头此时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男男女女,本朝风气开放,男女平日里并无太多大防,今日又是一年一次的花灯彩会,少男少女们齐聚在桥边,趁机寻找着自己中意的人。

    小青看到桥边聚集着那么多人的时候,顿时有些打退堂鼓:“这也太多人了,咱们可怎么办?我才不要挤进人堆里,回头花灯没放成,倒是挤出了一身臭汗。”

    “不过是这一会儿罢了,”白素贞显然是知道的多一点,“等会儿在那街头,要有花魁出来游街,这些人必定要有殆半凑过去看热闹的。到时候咱们就可以放花灯了。”

    白素贞说的没错,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就听到前头不远处有丝竹之声隐隐传来。紧接着便是阵阵香风,同时还伴随着女子的嬉笑声和车马碌碌声,三女视力都不错,一眼就看到了那一条蜿蜒的车队,上头坐着不少身穿华服的女子,各个看起来都是盛装打扮,端的是耀眼的很。

    “呀,人还有这种传统吗?”小青最爱凑热闹了,看着那车队盛大的模样,眼睛都直了,“姐姐姐姐,我也想去看看。”

    “不是说好了放花灯了?现在不嫌挤得一身是汗了?”白素贞看着小青,颇有些无奈,“你这个性子,再修炼个五百年都没办法改。”

    小青拉着白素贞的手耍赖:“咱们先去看热闹嘛,等会儿再回来放花灯?”

    胡芸仙见状,善解人意地说道:“无妨的,你们去玩吧,我自己先放。”

    白素贞歉意地对着胡芸仙点点头,这才和小青一起去凑热闹了。

    因为不少人都去看那花魁游街的缘故,河畔瞬间就少了很多人,空出了位置来。胡芸仙拎着手上的一盏荷花灯,凑到了水边,伸出了双手,眼看着就要将那点燃的花灯送入水中,旁边却突然冒出一个声音来:“巧了姑娘,我和姑娘买的,是同一盏灯。”

    胡芸仙循声望去,只见朱尔旦正凑在她身边,满脸堆笑。见胡芸仙看向自己,朱尔旦仿佛得到了鼓励一般,冲着胡芸仙挥了挥自己手上的花灯,以表示自己没有说谎。

    胡芸仙看着朱尔旦那副硬拗出来的风流倜傥模样,只觉得一阵反胃,脸色也很冷淡:“这是最简单不过的荷花花灯,一样不是很正常?”

    朱尔旦碰了个钉子,不仅没有泄气,反而兴致愈发高昂了起来:“姑娘有所不知,这花灯相似的虽多,但是在我眼中,只有姑娘这一盏,有缘极了。”

    说着,朱尔旦还冲着胡芸仙露出了一个微笑来,他眼神闪烁,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勇气,认为眼前的美人儿说不定会看上自己。

    胡芸仙只觉得无语极了,好端端地想要放一个花灯,怎么就遇到这么个奇葩。那陆判也是疯了不成,居然为了这么个傻子去换霍千山的七窍玲珑心?

    胡芸仙心里这么想着,脸上的表情也并不太好看。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右边便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拿走了胡芸仙手里的花灯,紧接着,那个快乐而爽朗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久等了吧?今儿路上人可太多了,我寻了你半天呢。”

    萧天笑嘻嘻地拿着胡芸仙的花灯,一张俊脸在灯火的掩映下,显得愈发帅气。

    看到胡芸仙的表情有些错愕,萧天冲她挤了挤眼睛,示意她不要露馅。胡芸仙迅速反应了过来,也冲着萧天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无妨,我也才到不久。”

    “那好,我带你去吃赵婆婆家的臭豆腐,”萧天站了起来,冲着胡芸仙伸出手,“我看着赵婆婆家多出了一种蘸料呢,闻起来可香啦!”

    狗……狗喜欢吃臭豆腐?

    胡芸仙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轻轻地握住了哮天犬伸出的手,萧天笑嘻嘻的:“等吃完了咱们再回来放花灯。”

    “好。”胡芸仙点点头,跟着萧天走了。两个人全程都没有再搭理一边的朱尔旦,权当他是空气,不存在。

    等走远了一段路之后,萧天才松开了胡芸仙的手,他笑哈哈的,看着便叫人觉得心情愉悦:“怎么样,我出现的是不是很及时?若不是我今儿在,你还要被那个登徒子纠缠呢。”

    胡芸仙看他笑的灿烂,自己便也想笑,不过她还是给萧天福了一福,拉长了腔调说道:“多谢上仙及时搭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萧天得意洋洋地摆摆手:“哎,算了算了,咱们俩谁跟谁,你记得我的好就行啦。”

    胡芸仙忍不住问道:“你今儿怎么会在这儿?”

    “别提了,”大狗狗刚刚还眉飞色舞的,一听到这话瞬间又耷拉下了眉眼,“我主人交代我的事儿我还没办成呢,这几日天天在外头奔波,奇奇怪怪的味道闻了不老少,我觉着我鼻子都要废了。”

    说着,萧天皱了皱鼻子,深沉地叹了口气:“也不晓得城隍那边怎么样了,若是他能够找到的话,到也省了我许多事。”

    胡芸仙想了想说道:“你要找那襁褓中的孩子,究竟所为何事?”

    萧天摇摇头,神色严肃:“我不能告诉你,不过那毕竟是我家主人的外甥,坏事反正是不会做的。”

    胡芸仙暗自思忖——前世里看得那么些有关宝莲灯的作品,尽管记忆在修炼百年后早已不深,但依稀还记得二郎神有好有坏,性情着实无法推测。也不晓得沉香若是真的被哮天犬寻到了,是好事还是坏事。

    “哎,不提这个了,”萧天甩了甩脑袋,重新笑道,“咱们去吃臭豆腐吧!”

    看着萧天快乐的背影,胡芸仙颇有些无奈

    ——所以狗为什么会喜欢吃臭豆腐啊!

    ——

    再说朱尔旦,在萧天出现的那一刹那,他便没有办法再插话了。而看着那两个人谈笑风生的模样,朱尔旦更是一股无明业火从心头猛地窜起。

    在胡芸仙和萧天忽略掉他,自顾自地走了之后,这一股怒气便升到了顶峰。

    朱尔旦又羞又气,干脆连手上的花灯都不要了,直接就砸进了河水之中,溅起了无数水花,惹得旁边的人一阵惊呼,纷纷怒目而视。

    然而朱尔旦并不在意,他此刻心头满满的都是胡芸仙巧笑倩兮的模样,紧接着又换成了她对着自己那冷若冰霜的神情,朱尔旦只觉得心头有一把邪火,越烧越旺,烧的他几乎要失去理智。

    ——这些女人!这些势力的女人!仗着自己有一两分姿色,就敢目中无人的女人!

    朱尔旦一路毫无意识地向前走着,整个人都被怒火包围着。他不停地在心里诅咒胡芸仙的嫌贫爱富,但是又因为胡芸仙的美貌而心痒难耐,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判官庙前了。

    朱尔旦抬起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陆判庙牌匾,在定在原地半晌之后,朱尔旦突然像疯了一样,拼命地冲着陆判庙中跑去。

    陆判庙中香火并不旺盛,实在是因为陆判的相貌过于丑陋骇人,叫人看了心中生惧,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进贡香火,今儿又赶上人间有盛会,陆判庙中更是只有朱尔旦一个人。

    朱尔旦仰着头看着陆判的塑像,不再迟疑,点燃了三炷香之后将香插入了面前的香炉当中,接着自己也在那香案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对着陆判倒头就拜:“陆兄,陆兄,小弟来见陆兄了,还请陆兄出来一见。”

    朱尔旦磕了九个头之后,耳边便响起了男子的声音:“贤弟,今儿人间盛会,你怎的没去凑热闹?”

    朱尔旦抬起头来,只见陆判正站在他面前,脸上还带着笑:“贤弟快快请起,哎,可千万莫要行此大礼,只需点香即可,何必叩拜。”

    朱尔旦握着陆判的手站了起来,看着眼前形容可怕的男人,朱尔旦却像是见了亲人一样的亲热:“陆兄,小弟今日来和陆兄叙叙旧,只是来的匆忙,未曾带上酒菜。”

    “这又有何难。”陆判满不在乎,只见他一挥衣袖,眼前便突然多出来了一张方桌,上头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菜式,并两坛上好的花雕酒,将个桌子放得满满当当。

    陆判笑着对朱尔旦说道:“贤弟请。”

    二人落座,朱尔旦心里有事想要央求陆判,态度也显得愈发的殷勤了起来,不停地为陆判加菜添酒,嘴上也是不断地说好话,陆判听得心中高兴,喝起酒来也就没有什么节制,酒过三巡之后,陆判已经有些熏熏然了。

    朱尔旦趁机将自己今日在集会上遇到的事情和陆判说了一遍,一开始朱尔旦还算能够控制自己的情绪,到了后头的时候,朱尔旦的表情都有些扭曲了:“这些女人,仗着自己有一两分姿色,就胆敢目中无人,全都是贱人!贱人!”

    “哎,贤弟,这世上的女人那么多,何必就看着一个呢?”陆判灌多了黄汤,说话有些大舌头,不过他还是安慰道,“再说了,我看弟妹对贤弟就挺好的,弟妹那样的女人不就十分宜室宜家吗?”

    “是,娘子是好人,只是……”朱尔旦愁眉苦脸的,“世人都说,这女子活在世上,容貌和品德缺一不可。娘子虽说人品上佳,但是这容貌却……”

    朱尔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要说什么却又住了口,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重新给陆判倒上了酒:“不提也罢不提也罢,陆兄,喝酒喝酒。”

    陆判却听出了朱尔旦的未尽之意,他醉醺醺地笑了:“原来贤弟是嫌弃弟妹相貌不佳,这才会觉得心有不甘啊。唔,这到不是什么难事,若是贤弟真的觉得不好,那给弟妹换颗头不就成了。”

    朱尔旦眼睛一亮:“……这头换了,人不就死了吗?还能活着换头不成?”

    “这寻常人自然是不能的,不过嘛……”陆判有些得意地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乃是阴司里的判官,这事情对我来说易如反掌,为兄倒是可以替弟妹换上一颗头。”

    朱尔旦顿时喜出望外:“这可真的是太好了,多谢陆兄,多谢陆兄呀!”

    说着,朱尔旦站了起来,对着陆判连连作揖,陆判很是自得,不过他还是先摆了摆手:“这事情先不着急,贤弟还是细细想想,想要给弟妹换个什么样的头。”

    朱尔旦没有多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就要方才在市集上见到的那个女人!就她的头就好!”

    想到胡芸仙一忽儿飘飘似仙,一忽儿笑靥如花的模样,朱尔旦就觉得心里面好似有一个小钩子似的,不断地牵扯着他的心,让他怎么都没有办法忘掉。此刻听到陆判说可以换头,朱尔旦便立马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只要她的头!”

    陆判略有些惊奇,七分的酒意也清醒了一些:“贤弟这是见到了什么样的貌美女子?居然一见钟情了。”

    “实在是那女子相貌太过美丽,小弟有些……情难自已。”朱尔旦露出了一个羞涩的笑容来,“只是我那妻子虽说容貌不佳,但是这么多年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更遑论腹中还怀有我朱家骨肉,我自然是不能够当无情无义的男人抛弃她,只能够麻烦陆兄,替我那妻子换一颗头颅。”

    陆判听了这话,到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赞叹道:“贤弟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正巧,想来那盛会还尚未结束,那为兄就陪贤弟走一趟,看看那女子究竟是何等模样,居然能够叫贤弟如此念念不忘。”

    说着,陆判便站了起来,朱尔旦大喜过望,跟在陆判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陆判庙,只留下了背后的那一片狼藉。

    ——

    胡芸仙和萧天站在赵婆婆的摊子前,一人捧了一碗臭豆腐,吃的那叫一个快活。

    “怎么样!我就说了,我不是口味独特,主要是赵婆婆家的臭豆腐实在是太好吃了,”萧天得意洋洋地说道,“这可是赵婆婆的独门秘方,我一闻就知道了!”

    胡芸仙不得不承认哮天犬在吃这方面的造诣确实不浅,而站在小摊子后头的赵婆婆也眯着眼睛笑着,看起来很喜欢萧天这个后生:“这几日你天天来不说,怎的还带了个小娘子过来?”

    “嘿,婆婆惯会打趣我,”萧天哈哈一乐,也没有忸怩的意思,“这是我朋友呢,不过她住在苏城里,日后必定会多多来照顾婆婆的生意的。”

    “那婆婆可就先谢过你了。”赵婆婆也笑的高兴,又给萧天加了两块臭豆腐,“来来来,刚出锅的,慢慢吃,别烫着了。”

    胡芸仙小口小口秀气地咬着臭豆腐,只觉得萧天可能走到哪儿都能够讨对方的喜欢。

    ——有谁会不喜欢热情的大狗狗呢!

    天空中,陆判站在云头,依旧是那副醉醺醺的模样,他对一边的朱尔旦说道:“贤弟,你来看看,是不是下头的那个女子?”

    朱尔旦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萧天身边的胡芸仙,顿时激动了起来:“没错没错!就是她!就是那个女人!我就要她的头!”

    陆判凝神,仔细看了看,没有从胡芸仙的身上看出什么名堂来,确认是个凡人无疑,这才说道:“这女子确实是相貌艳丽,比起寻常的人间女子来说,已经可以算得上国色天香,也不怪贤弟你一见面就相思成疾。”

    朱尔旦贪婪地看着下头的胡芸仙,一想到这样的美人儿即将要成为自己的妻子,朱尔旦就觉得浑身都因为激动而开始战栗:“那……就要多多劳烦陆兄了。”

    “包在我身上了。”陆判一边说着,一边又仔细看了看胡芸仙身边的那个男人——唔,这个男人看起来倒是有些眼熟,但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

    罢了,想来必定是不重要的人,不然怎么会想不起来呢?

    喝多了的陆判眨了眨眼睛,将心头的那一点古怪抛在了脑后:“得了,先将这女子逼回家中才是,不然的话可怎么取头。”

    说着,陆判便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只葫芦出来,拿在手上晃了晃之后,将葫芦的盖子一拔,葫芦嘴对着下头倾斜下去。

    顿时,原本还月朗星稀的夜晚,突然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不过这苏城向来是烟雨蒙蒙,众人也没有多想,只是在那雨开始转大的时候,众人就不得不放下手头的事情,纷纷往家中而去。

    胡芸仙也有些奇怪:“这怎么突然就开始下雨了?”

    “这雨的气味不太对,”一边的萧天捧着臭豆腐的碗,脸色郑重,同时还伸出舌头接了点雨水尝了尝,“这不是雨水,这是酒。”

    胡芸仙一愣,旋即伸出手来,拈了一滴雨水在指尖,凑在鼻尖嗅了嗅:“真的是酒水!”

    这雨有问题。

    萧天没有怠慢,他立时抬起头来看向天上,却看到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片漆黑的乌云,在夜晚的遮掩下几乎没人能够发现。萧天皱着眉头,低声说道:“不太对劲,我先送你回去。”

    胡芸仙点点头,两个人没有做出大动作,只是从一边的伞摊上买了两把伞,这才急急往家中赶去。

    陆判看着他们两个匆忙回家的模样,得意洋洋地笑了:“贤弟你看,这事情其实很简单,等那女子回到了家中,夜晚睡熟了之后,我再将她的头和弟妹的头对换,这样就好了。”

    朱尔旦心痒难耐,听到陆判这话又是连连道谢,将好话说了有一箩筐,陆判听得哈哈乐,面上还要不显:“贤弟真的是,尚未装上那七窍玲珑心,已经这般聪慧了。”

    “能够得到貌美贤妻,七窍玲珑心又算得了什么呢?”朱尔旦一时情迷,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来,“只是大丈夫在世,当要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能够沉溺于温柔乡。”

    陆判笑道:“贤弟果然是胸怀大志啊,咱们且等等吧,先看看那女子住在何处。”

    二人站在云上,一路尾随着胡芸仙和萧天回到了白家小院当中,此刻白素贞和小青尚未归来,白家小院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院子一样,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陆判细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点了点头:“成了,我已经记下了这女子的住处,等夜里便来换头。”

    朱尔旦笑了:“陆兄高义,等小弟将来金榜题名之后,必定为陆兄重新修一座大大的陆判庙,好叫陆兄能够享受鼎盛香火。”

    “贤弟真的是客气了。”陆判嘴上说着感谢的话,却没有推脱的意思,“咱们先上贤弟家中坐坐,让这雨下一会儿,再过两个时辰再出来。”

    朱尔旦还有什么不答应的,自然是满口称是,二人结伴而去,只剩那苏城当中的滂沱大雨。

    胡芸仙坐在屋内,萧天站在门口仰头看着天,说道:“那片云飘走了。”

    “想来只是暂时的,”胡芸仙说道,“看来真的是冲着我来的。”

    萧天闻言,笑着瞥了她一眼:“你不怕吗?”

    “怕又有什么用。”胡芸仙眉毛一挑,神色多了几分凌厉,“既然他要我回家来,那我就在家中等着,看看他能够玩儿出什么花样来。”

    萧天抚掌大笑:“好好好,这个气势极好,保持着就成了。若我所料不错,不管捣鬼的人是何人,今晚必定会上门来的。这样,我变回原形潜伏在暗处,替你示警,也好帮你一把。不过你这院子不是一个人住的吧?你的同伴和怎么办?”

    “那我就只能够委屈她们一下,让她们暂时不要回来了。”胡芸仙说做就做,立马就施法术拘来了五鬼,让他们替自己传话给燕赤霞以及白素贞和小青,告诉他们今儿暂时先不忙着回来,自己要先处理一点事情。

    待五鬼走后,一切准备就绪,只欠东风。

    ——

    陆判在朱尔旦的家中,一时间没有能够忍住腹中酒虫作祟,便又和朱尔旦喝了起来,而朱尔旦的妻子在一边伺候酒菜,端的是贤淑温柔无比。

    只是朱尔旦看着自己妻子那副丑陋的容貌,就怎么都高兴不起来,见妻子还在忙前忙后,朱尔旦忍不住出声说道:“好了,你别弄了,回去吧。”

    朱妻似乎被吓了一下,她有些纳闷地看向自己的丈夫,柔声说道:“相公在此间和友人闲谈,我自当是要尽到地主之谊,相公这时候叫我走了,这酒水不够了可怎么办?”

    朱尔旦也察觉到自己刚刚的语气有些生硬,便放柔和了一些说道:“你如今身怀六甲,怎么能够劳累呢?还是快些回去歇着吧,这儿有为夫来做就成。”

    朱妻看到朱尔旦这般温和的模样,到也没有再坚持,只是点了点头,又和陆判打了个招呼,这才离开房间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等朱妻离开了之后,朱尔旦立刻重新在桌边坐了下来,他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一仰头喝了下来,然而怎么都没有能够压住心中的那一把火。

    一想到再等一会儿,自己的妻子即将要获得一副花容月貌,朱尔旦就觉得心情大好——贤惠的妻子,形容变幻,内里却依旧是那副温柔可人的模样,腹中还怀有他朱家的麟儿,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等自己高中了之后,还是需要重新娶一房贵女做妻子,商户女终究是上不得台面的,到时候就让她做个二房好了,生下来的孩子充作正房嫡子,想来妻子那样善解人意,也不会拒绝。

    朱尔旦这番想得正美,就听到对面的陆判说道:“子时已到,差不多了,咱们走吧。”

    朱尔旦跟着站了起来,下意识地问道:“咱们干嘛去?”

    陆判闻言,扭过脸来对着朱尔旦嘿嘿一笑,一张凶神恶煞的脸在烛火的照应下,显得愈发的狰狞可怖:“干嘛去?自然是去取一颗美人头回来。”

    ——

    白家小院当中,胡芸仙盘腿坐在床榻之上,正在闭目养神,而在她的脚边则躺着一只白毛细犬,趴在那儿闭着眼睛打盹。

    忽的,白毛细犬一骨碌爬了起来,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对着空空荡荡的房间汪汪叫了两声,而胡芸仙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双眼。

    ——来了。

    一阵黑风席卷而来,直接落到了白家小院的庭院当中。胡芸仙为了来个瓮中捉鳖,甚至将那白家小院的阵法都给关闭了,就等着那人前来。

    陆判带着朱尔旦站在白家小院中,到也没有急着进房间,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周围:“这原子倒是布置的雅致,看来这女子虽说不是出身高门大户,但应当也是知书达理的。”

    “说不准是家道中落,才会流落到这样的一个逼仄的院子里,”朱尔旦想到千娇百媚的大美人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等她成了我的妻子之后,我必定是要好好地疼爱她。”

    陆判挑了挑眉,他酒还没醒,就算是酒醒了也不会觉得朱尔旦说这话有什么错处。陆判对朱尔旦说道:“贤弟是和我一起进屋子去,还是留在这儿等着?”

    朱尔旦想了想,还是决定和陆判一起进屋,好一探香闺。

    进了屋子之后,屋内并无任何的烛火点燃着,只能够借着外头的月光,可以隐隐约约地看到一点模糊的轮廓。

    陆判就好似是进了自己的家中一般,闲庭信步着向卧室走去,朱尔旦紧随其后,不时地还打量一下四周——这屋子看起来倒是不像寻常女人家,没有什么装饰,反倒是屋子正中摆了个香案,里头还插着三炷残香,已经烧熄了。

    朱尔旦看到那三炷香,反而高兴了起来——这女子看来是个贞洁的,这屋子里一团素色,必然是没有什么勾勾搭搭的坏名声,将来换了头之后,妻子也好出来走动,不用担心坏了朱家的名声。

    二人进了卧房,这卧房当中更是和雪洞似的,一应装饰全无,家具也不过是寥寥几件,看起来十分的简单。

    “看来这女子的家境也一般,”陆判说道,“这屋子比起我寻常见到的那些女子的房子,可是要差了许多。”

    朱尔旦已经急不可耐,小声地催促道:“陆兄,陆兄,那姑娘正躺在床上呢,咱们快些割了她的头拿走吧。”

    陆判摆摆手,很是自在:“莫要着急,咱们先看看,从什么地方下手比较方便。”

    胡芸仙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不一会儿就听到了有人蹑手蹑脚地闯进了屋子,其中一个脚步沉沉,另一个却几乎没有动静。等他们两个开口说话了之后,胡芸仙便确定——这两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陆判和朱尔旦!

    一时间,胡芸仙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等她听清楚这两个人小声地说着什么的时候,胡芸仙差点没装住——这朱尔旦当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盯上自己的头?

    换一颗美人头换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了,这朱尔旦果真是阴险狡诈又狗仗人势。

    胡芸仙心里正这么想着,就察觉到自己的床幔被人掀了开来,尽管她闭着眼睛,但还是能够感觉到有两股目光正落在自己的脸上,其中一道贪婪而灼热,叫胡芸仙几乎装不下去。

    “这女子的头颅确实生得美,”陆判看着胡芸仙的脸,琢磨道,“贤弟,你是想要脖子还是不想要脖子?”

    朱尔旦更想要将这个熟睡的女子整个儿抱走,但是不行,他只能够强忍着自己的贪念,咽了口口水说道:“自然是……要脖子了。”

    陆判点了点头:“那便成了,待为兄仔细看看。”

    朱尔旦站在一边,等待着陆判想好从什么地方下手割头,而他的目光则不由自主地被床上的胡芸仙给吸引了过去——这个女子晚上初见时,便叫人觉得惊艳无比,如今能够在这么近的地方看,不仅不显得她有任何错处,看起来反而愈发的美丽了。

    朱尔旦着迷地看着胡芸仙,只觉得她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就连乌黑的秀发,都比家中的那个丑妻要茂密不少。朱尔旦忍不住慢慢地冲着胡芸仙伸出了手——既然你马上都要成为我的妻子了,那我现在……摸一摸也没有什么吧?

    眼看着朱尔旦的手就要碰到胡芸仙的身子,忽然朱尔旦只听耳边响起了一声冷笑,紧接着,自己的手腕便被人牢牢地捉住,再也动弹不得。

    “还真的是……胆大包天啊。”

    一声叹息一般的话语,声音不大,但却恍若惊雷一般在朱尔旦的耳边炸响。朱尔旦近乎痴呆地抬起了头来,却发现躺在床榻上的美人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双眼。而她的左手中,正握着自己的手腕,阻止着自己的动作,让自己不得寸进。

    “不好!”陆判直觉不妙,他右手一挥,隔空取出了自己的判官笔,恶狠狠地就要往胡芸仙的身上点去,胡芸仙却不避不让,反而用肩头一撞,直接正面装上了陆判的判官笔!

    “叮!”

    只听一声清脆的金铁碰撞之声响起,瞬间,一股看不见的波纹便以胡芸仙的床榻为中心,向四周蔓延了开去。陆判手脚灵活,却也“噔噔噔噔”连退四步,才将将站稳。

    而被胡芸仙禁锢着的朱尔旦则正面受到了冲击,他原本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凡人,被法力这么冲撞了一下之后,直接瘫坐在了床边的地上,整个人开始不规律地抖动了起来,就好像是得了失心疯。

    胡芸仙松开了朱尔旦的手腕,从床上坐起,她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说道:“无名鼠辈,也敢肖想我的头颅!”

    陆判此刻也早已酒醒,他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胡芸仙,不禁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我是何人?”胡芸仙听到这个问题,忍不住笑了,“这个问题,你还是先好好地问问你自己吧!”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一章已经说过胡芸仙为了和白素贞小青出门,用法术掩盖了身上气息了嗷,不要问为啥陆判看不出来她是妖怪

    以及一个冷知识:众所周知,哮天犬不是黑色的,是白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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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名:[综恐+娱乐圈]我拍的恐怖片货真价实

    文案如下:

    叶若笙是一个国产神剧的导演,没人觉得她能出人头地

    她自己也觉得,连金扫帚金酸梅和她这辈子都无缘

    直到她转型开始拍国产恐怖片后

    路边拉来的临时演员名叫山村贞子

    公司新签的一位女星名叫川上富江

    连自己团队的艺术指导都换成了楚人美

    叶若笙原本只是想随便拍拍,给制片人省点钱,自己也能多些工作机会

    怎么就突然红了呢?

    1、女主一开始并不知道身边的人是鬼

    2、没有恐怖描写,本文主旨是沙雕和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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