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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伤
    这个想法, 如果一旦有了, 那就离着完蛋不远了。

    西爱两只手交叉着,她仔细回味着过往。

    一点一滴的,从宁宇森去那边照顾她开始, 然后后来她几次去青海湖那边去探望,每一次似乎都是期待中带着一些失落, 心里面有一些落差, 与她想象的不一样。

    她不知道什么是爱情, 也不知道爱情的模样。

    但是她的大脑清楚的知道, 爱情一定是不累的,不辛苦的。

    一段感情,如果还没有你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开心,那么这一段感情, 可以很慎重的考虑放弃了。

    放弃,是一个格外痛苦的过程。

    只要一想起来这种可能,心里面就会否定成不可能。

    但是这样子下去,西爱自己都会厌恶自己了。

    “我,这么优秀的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子呢?”

    如此的妒忌,如此的患得患失,如此的抑郁。

    我喜欢你,宁宇森。

    可是我也喜欢我自己,喜欢那么优秀的、跟从前一样优秀的我自己。

    而不是整个心都挂在你的心上。

    每天都在想你在干什么,你在想什么, 你到底是对我什么感觉。

    然后看到你所有的事情,与我无关。

    最后就像是现在这一个深夜一样,变得这样的面目全非。

    黑夜里她睁大了眼睛,胳膊枕在头下,一半侧脸向外对明月,一半侧脸向下对着床褥,想到最无助的时候,脸颊蹭过被褥。

    有人说暖床是成功的坟墓。

    可是这个坟墓上,曾经给多少温暖,给多少安慰跟勇气。

    她难过无助彷徨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蹭过被褥,就像是抚平心里面的褶皱一样的。

    好安心闭上眼睛继续,她想,再试探一下吧,总要最后努力一下,给彼此一个永远都不会后悔的机会吧。

    宁宇森这边觉得她不太对劲,但是问也不说,只觉得更怪异。

    等两天终于去报道了,自己起来的很早,换好了衣服,然后骑着自行车,家里给买了一辆自行车,但是给张平骑了。

    “等你上班一段时间了,再跟你大爸换回来,你现在刚去上班,骑着新自行扯不好,先骑着你大爸的旧的。”

    宋慧萍絮絮叨叨的,孩子骑在自行车上,一只腿支在地上,两只手扶着把手,白衬衫的袖子一层层的折起来,她站在跟前,看着阳光普照。

    觉得真好,这孩子是真好,宁宇森咧着嘴笑呢,“我都知道奶奶,放心好了,我去单位里面一定有眼力劲,活儿多干点没事,我都知道的。”

    “对,就是这样,又眼力劲一点儿,一定得勤快,你刚去的,跟人和气一些,不过也没事,你爷爷那边的同事特别多,都认识你的,有人要是给你使坏,你就回来跟你爷爷说。”

    孩子在外面上班,顾不上来也就算了,可是这回来了在眼皮子底下了,就觉得不是那个事儿了,去新单位就担心。

    宁宇森就笑着,往西爱屋子里面看一眼,她这屋子,是家里顶好的了,宁宇森跟田叶叶那屋子,是一间屋子隔开的,空间小,里面就能放一张小床,然后摆着一个小桌子,都是家里张平自己做的。

    衣柜也没有,就是一人两口大箱子。

    但是西爱这屋子是张平结婚的时候的内间,不仅仅是精巧而且通风也好,朝向也好。

    早上起来的时候,院子里面能看见太阳光的地儿,就是她那窗户口那里,宁宇森记得小时候西爱,早起的时候不爱起来,总是打开那一扇雕花的窗户,缓缓的推开,然后人手撑着脑袋支在窗户那里,往外米眯着眼睛看。

    不知道是在晒太阳,还是在看热闹,总是面无表情的,带着一点百无聊赖,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与世界无关的凉。

    想了想,大概是还没起来,骑着车就走了,斜背着一只军绿色的挎包,义气风发少年时。

    一上班便忙了,心思也在工作上了,西爱做什么他就更少知道了,西爱也不会主动跟他说。

    渐渐的他也问的少了。

    单位里面人也多,他靠着张德顺的关系进去的,家里关系一清二楚的,他算的上是职工二代了,一去人家就有给介绍女孩子的。

    人长得高大帅气,有心人就给介绍。

    西爱晚上急匆匆回家的时候,她忙的不行,看宋慧萍还在堂屋那边,要进去打招呼。

    “女孩子很漂亮了,家里条件也很好,她爸爸你也知道,那时候跟在你们家老张后面,师傅长师傅短的,好学又聪明,她妈妈是纺织厂的妇女主任不是,女孩子现在虽然还没有工作,但是家里给安排好了,等着马上就去农业局那边去搞生产了。”

    “他爸爸一看你们家小宁就喜欢,人踏实能干,又有基层工作经历,满意得很,托着我来说。”

    宋慧萍抿着唇笑,假笑的。

    西爱跟宁宇森的事儿,外人不知道,毕竟不是多好的事情。

    但是这样上门来说亲的,还这么快速的,她也是没想到,“我们不做主,现在自由恋爱了,他要是喜欢就行,我们家里特别开明。”

    西爱外面听着听着,原本转身要走,结果实在气不过,自己扭头回来,推开门就进来了,“他怎么说的?”

    “他难道没有跟你说过有女朋友了吗?”

    人家媒人就愣住了,“你谁啊?”

    宋慧萍就生怕西爱说,赶紧介绍,“这是我们家小孙女,我们老二家那一房的,孩子瞎说的呢。”

    又说,“你天天回来的这么晚,不知道的以为你比总理还忙呢,还不赶紧洗漱去。”

    推着西爱就出去了。

    西爱扯着嘴角冷笑,抱着胳膊就去了宁宇森屋子,你看她鞋子上,都是泥巴,去郊区了。

    身上也都是土,她身体就白搭,即使不干活,在外面跑一趟,这会儿也累的散架了。

    “宁宇森,你什么意思,直接一点。”

    “什么意思?”

    “我说,你喜欢我吗?”

    “喜欢啊,我不喜欢你跟你谈?”

    这些话,西爱听了根本无动于衷。

    为什么有的人的喜欢,是深浅不一的呢。

    喜欢不应该这么随意的,喜欢就喜欢一辈子,一直喜欢好了,不是今天喜欢说是只喜欢一点,浅浅的跟空中的湿度一样,太阳一出来就散了。

    不如没有。

    西爱就大爷一样的坐在房间唯一一把椅子上,眯着眼睛,她的眼睛是细细的,长长的,微微的向上挑起的,不是我们很传统的杏眼儿。

    脸也是不太传统的鹅蛋脸或者是圆形,而是下巴一点点尖,脸颊没有几毛钱的肉。

    看着不是漂亮的那种类型,但是能让你看一眼再看一眼。

    为什么呢?

    因为长得很有特色。

    有点儿意思。

    大院里没见过外国人,不然的话,西爱的脸就能看出来,她模特脸。

    就特别的有骨相,脸很有层次。

    不是我们的扁平脸。

    眼睛上挑起来的时候,就特别的有气场。

    现在坐在椅子上,腿交叉后背斜靠,宋慧萍从窗户那里狗狗碎碎看一眼,就赶紧捂着眼,拉着王红叶赶紧走了。

    这孩子,谁敢招呼啊。

    “麻烦你把窗户关上。”

    宁宇森去关窗户,然后窗户下面一看的时候,张平就很尴尬了,手抓着地上的土,“我找只蚂蚁来着,据说蚂蚁泡水能治病。”

    宁宇森没说话,西爱直接开口了,很不爽,“那我明天一定满足你,据说蚂蚁泡水还能专治各种隔墙耳,专治各种不服呢,你们两个可以一起喝。”

    张平给她气的胃疼,这孩子,嘴忒毒了。

    宁宇森这下子真知道了,她是真不爽,“院子里那媒人真的跟我没关系,我每天真的只是想好好上班。”

    “然后顺便说一下你没有女朋友吗?”西爱打断他,身体岿然不动,只有语气变化,像是声线上面挂了一层石油,再来一点火花,马上就能对着宁宇森喷过去了。

    宁宇森摇摇头,“他们也没有问我,只是觉得我没有。”

    “那你明天可以跟大家说有了。”

    “不好吧,我自己去说吗,我可以等有人直接问我的时候,说有了。”

    西爱勉强同意,“那回归正传,你到底是对我什么感觉?你的喜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喜欢?”

    “我听说,喜欢一个人,即使嘴上不说,但是心里面会一直念叨,从早上起来,一直念叨到晚上,然后即使在睡前见一面,也会觉得遗憾,因为不能一直在一起,不能无时无刻的在一起。”

    “会记住对方说的每一句话,每一点的喜好,然后不经意的给惊喜。”

    “宁宇森,你跟我相处,是很累吧?”

    宁宇森点点头,“不是很累,但是西爱,我不知道你想什么,我觉得每次我跟你说话,你都不是很高兴,以前在那边的时候,我去看你,或者你来看我的时候,你也会这样。”

    最大的悲哀,就是明明是最亲密的关系,是最亲密的人,却开口说一句不懂你。

    小时候不在一起玩,只当妹妹看,照顾一下。

    长大后他在外面念书,后来去青海湖。

    两个人真正接触,还是西爱生病到现在,过命的交情。

    但是依然不懂。

    西爱在做什么,想什么,宁宇森想过,但是想不明白。

    西爱也不跟他说。

    一个不懂,西爱的心里面就凉了半截。

    “宁宇森,分手吧。”

    她张口,话说出来,没那么难。

    但是心里面,特别特别的难过。

    难过的,一瞬间知道了什么叫人世间最大的苦。

    心里面一片的麻木。

    脑海里面闪过的是宁宇森照顾她,带着她出去玩,也会给她准备很用心的礼物。

    美好的回忆也很多,但是不足以支撑人走下去。

    她以后的人生,不想要这样过。

    “宁宇森,我很喜欢你,考虑过跟你结婚一辈子的那种喜欢,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但是这个前提是我希望你能跟我一样喜欢你,我觉得你没有那么喜欢我,也许没有我,其她人也可以的那种感觉。”

    “我一直很希望你能很体贴,每天早上晚上会跟我说话,会带着我一起出去走一走,散散步,会跟我说很多很多东西,会很有耐心很仔细的对我,我因为脾气很别扭,架子也大,所以我希望你很包容我。”

    “但是现在,我感觉最多的是失望。”

    “宁宇森,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如果没有的话,那这段感情,就到此为止。

    大家都累了,我再也不想在晚上睡不着,然后一直在考虑这段关系了。

    顺其自然的关系,是最好的关系。

    她有打电话给伸伸,她没有人可以说,她不能对着家里人说,就只能对着伸伸说,“我为什么想分手,其实是因为我觉得他没有那么喜欢我,可是想起来分手,又觉得很难过,一起彼此付出那么多,有那么多回忆,真的很不舍得。”

    伸伸听着就面无表情的,才多久啊,他给西爱算过的,“你们满打满算在一起的时间,也没有三个月的,加起来这么多年,所以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吧。”

    “分手一定要决绝一点,我的建议是这样子的,其实分手没有那么痛苦,也许你开始几天会难过,但是一个星期以后呢,就会觉得分手是世界上最英明的决定了,一个月以后可能就觉得宁宇森很差劲了,等两个月后就会觉得他是垃圾了,三个月以后他就玩去哪不存在了。”

    他侃侃而谈,说的生怕西爱想错了。

    “我真的特别理解你,一段感情有分手的念头,那一定是有问题了,而且如果一直困扰你的话,那就是解决不掉的问题,你已经很努力了,也给过很多机会,应该及时止损的,千万不要心软。”

    他一副感同身受的样子。

    恨不得现在鬼上身,替西爱分一下手。

    但是又不能说出来,“我觉得你们其实一开始就不合适。”

    西爱一下子就蒙了,你早干什么去了,现在说不合适,你马后炮啊,“哪儿不合适了?”

    “个性上,西爱,你们俩性格不合。”

    西爱挂电话了。

    伸伸咽了咽口水,紧张的。

    他哪里知道什么分手快乐啊,那些都是编瞎话的。

    但是分手这个事情,一定要勇敢。

    他就得给西爱打气不是。

    咕咚咕咚喝了一缸子水,这边通水了,自来水。

    真甜。

    自己跑到墙边去,后背贴着墙,比划着。

    格桑花端着盆,赶紧装没看见的走了,伸伸这孩子呢,哪哪儿都好,就一个地方。

    他身高不怎么样,在北方这边有点混不出来,就跟凹陷下去了一样。

    西爱比他高一个头呢,跟在西爱后面就跟闹着玩一样。

    嘴上不说,其实挺在乎自己身高的。

    等他走了,格桑花去看那墙上的划线,自己比划了下,觉得这也没长高多少啊。

    伸伸她眼看着,不仅仅是长得慢,有可能本身就不是很高的人。

    西爱可说了,就喜欢高高大大,人家可开明了,不说找个比自己高的,但是不能找个比自己矮的。

    作者有话要说:  刘伸伸:你们闭嘴吧。感谢在2020-06-12 14:42:06~2020-06-13 11:55: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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