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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103[番外四]
    时月用了三个小时,说得嗓子都干了, 给他大致地解释了一下两千多年的巨变。

    慕容野紧盯着小兔碗里的米饭, 消化了足足半小时。

    “你说……我来自一本书?书的背景是, 两千多年前?”

    时月剥着一只葡萄:“对。”

    他不仅来自一本书, 还是个倒霉催的男二兼反派,以后会变得暴戾且狠辣。

    但他现在年纪还小,哪怕是恶狼猛虎, 小时候也是毛茸茸的。

    书不书的慕容野不在意,他转头:“你说, 两百年后秦国会统一天下?”

    “对, 千古一帝。”时月把葡萄喂到他嘴边,但慕容野哪有这个闲情逸致吃, 扭头躲过了。

    时月咬牙切齿,二十六岁的你可是求着我给你剥,我都不给你剥的!

    “为何?秦,关外之国, 国土遍野荒芜薄收。”慕容野不解:“秦人蛮, 不通教化。”

    他生在中原国家,卫国是老牌姬姓国之一,与周天子那是有亲戚关系的, 从骨子里就看不上那些异性诸侯。

    “但秦人善战, 骁勇,重要的是有血性。”时月划开秦国的资料,屏幕上的老师正在讲秦国的发家史。

    普通话他听起来有些吃力, 字幕也看不懂,只能咽个囫囵。

    简单来说,祖龙之所以有能力一统天下于秦,得益于祖上积累,秦国历史上比较有名的两位变革者,是百里奚和卫鞅。

    慕容野所处的时代,卫鞅尚未出生,但百里奚他是知道的。

    见他看得认真,时月收拾了碗筷,又去洗了个澡。

    浴室里还残留着他的痕迹,外袍里衣随手放在一旁,洗手台上是拆开的包装盒,时月拿起来数了数:“嗯??”

    他这一看就是一个多小时,等时月把家务忙完了,他还岿然不动坐在桌子前,腰板打得笔直。

    他似乎一直这样,不论何时何地,腰永远是笔直笔直的。

    时月将家里收拾干净,走到他身边坐下:“还看啊?”

    慕容野已经能听懂很多现代化的语言了,他端起粉蓝色的杯子喝了口水,眼睛跟粘在屏幕上似的。

    时月不太高兴,俯身去按停了屏幕:“你看看我。”

    慕容野转头,映入眼帘是她酒红色的吊带裙,以及雪白雪白的肌肤:“咳咳咳!”

    一口水霎时溢了出来,濡湿了他身前的衣服。

    “……”好气哦。

    时月拽来纸巾,擦干身上的水:“别光看啊,太傅没有教过你,要知而行之啊?”

    她逼近,慕容野就往后挪,活像被恶霸逼到角落的小姑娘:“你,做什么?”

    时月一手撑着脑袋,侧躺在沙发上,刚洗完澡浑身散发着暖暖的香气,长发微湿,神情慵懒,

    她居高临下看着慕容野:“看了半天,有什么收获啊?”

    慕容野将头转开:“……刚看完百里奚变法。”

    “然后呢?看进去了吗?”时月摘了个葡萄,碰了碰他的唇:“这是葡萄,汉朝使者出使西域带回来的东西。”

    汉朝他知道,据说那个一统六国的千古一帝,历经二世而亡,覆灭它的就是这个汉朝。

    巨峰多汁,轻轻一捏便能吃到甜蜜的汁水,慕容野喉结上下滚了滚。

    “不吃算了。”时月见他不吃,将葡萄送进自己嘴里。

    慕容野盯着她,心里又给她划下放荡的两笔——穿的什么东西,穿了跟没穿一样。

    以及……居然吃他碰过的东西,也不害臊!

    “……卫鞅是谁?”慕容野问,刚才屏幕里的太傅多次提过这个名字。

    “是一个很重要的人,他帮助秦国变法,走上了富国强大的道路。”时月枕着手臂,忽然想起她给慕容野买的衣服:“无人不知商君大名。”

    “你试试衣服呀。”

    “为何?”慕容野问:“列国变法者不在少数,为何是他名垂千古?”

    “因为他提出了以法治国,现在列国多是人治,你知道以法治国的重要性吗?”

    时月伸长腿去勾地上的纸袋,一双细腿又长又直,白花花的,晃得人眼晕。

    她在心里吐槽,不论年纪大小,政事永远是慕容野心里的第一要务,好气。

    “试试啊。”时月将t恤放在他身边。

    按推算以及时月的套话,他来之前齐国刚刚退兵,公子宁准备拥簇悼公登基——没错,这时候悼公还没登基,慕容野当然也还不是太子。

    又加上年轻,那股摄人气势还没成型,嫩得让人……心痒难耐。

    时月忍不住坏笑着上手∶“我帮你?”

    “放肆!”慕容野后背撞在桌子上:“不许动!”

    她瘦白的手揪着他的睡袍:“试衣服,我慢慢告诉你变法的事。”

    “你不想出去看看吗?试了衣服明天才好出去呀。”时月诱惑道。

    慕容野脸上飞了点可疑的粉色:“我自己来。”

    “那你来呗。”时月抱胸盯着他的动作。

    “你出去。”慕容野才不愿意在她面前宽衣解带。

    “你害羞什么啊。”时月不明白:“以前没人伺候你吗?”

    “那不一样。”

    悼公没什么出息,原定的继承人并不是他,所以很早就举家去了封邑,慕容野小时候家里没什么仆人,伺候他的是一个老奴和一个小厮。

    按说男子到了十五家中就会准备说亲,同时安排女子教他一些房中事。

    但由于战乱,这一耽搁他就直接成年了。

    “哦——”时月拖长音,拍了下墙上的开关。

    灯顿时灭了,只有窗外的万家灯火投入客厅。

    “换吧,我不看你。”时月将手臂横在眼前,黑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喂。”

    慕容野看着那件奇怪的衣服,回忆了一下,刚才李时月好像穿的就是这种。

    头套进去,然后……

    时月问∶“你有喜欢的姑娘吗?”

    “没有。”慕容野回答得毫不犹豫。

    由于年纪交叉,二十岁的慕容野根本不喜欢她,看她的眼神常常带着嫌弃和冷漠。

    时月有点点失落,把手臂拿下来∶“你以后会很喜欢我的。”

    习惯了黑暗,慕容野大致能看清她的模样。

    忍不住在内心嗤笑,他怎么可能看上这种女人?

    时月看见他那不可一世的臭屁样就生气,哼唧道∶“那你等着呀,四年后。”

    “到时候别求我哦。”

    慕容野不知道的是,这话一语成畿。

    四年后,当他开始逐渐模糊这段记忆的时候,交错的时空,让他遇见了白纸一张的时月。

    莫名的熟悉感,令他不自觉地关注她,继而在意,继而喜欢。

    “好了没?”时月打开灯,被他惊艳了一把。

    慕容野的身材原本就好,肩宽腰窄腿长,活脱脱一个衣架子。

    白棉t只是基础款,被底下微微的肌肉顶出了漂亮的线条。

    他拽着裤子,有点不懂怎么把它扣上。

    “我帮你。”时月站起来,拂开他的手。

    “先系上扣子。”她离慕容野很近,他一低头就能闻到李时月身上的香味。

    “然后,拉链。”

    时月手上边动作,边抬起头∶“你有没有在听啊?”

    毕竟年纪还小,他哪经历过这个,下意识推开身前的女人∶“李时月。”

    “你……”慕容野憋半天∶“不雅。”

    时月摔在软软的沙发上,笑得花枝乱颤∶“你讨厌我啊?”

    讨厌谈不上,他只是不喜欢她放荡又不守礼的样子。

    “被丞相知道,你会挨罚。”

    “丞相?”时月摇头,一只小脚踩在他大腿上∶“你错了,这里才是我的家。”

    至于卫国,李家,那不是她真正的家人。

    二十岁的慕容野显然不懂这之间的关系,他穿好衣服,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不论是衣服还是裤子,都有点紧,贴着肌肤不是很好受。

    加上她那只脚……慕容野又在心里给她划了一笔帐——拿白嫩的小脚儿勾引他。

    “叮。”时月的手机屏幕亮了,她看了一眼,将其按熄。

    “好看,明天就穿这个出门吧。”时月对他说∶“很晚了,要不你先上去睡觉?”

    她这是一个小复式,二层是卧室,只摆着大床和衣柜。

    “我家也没有别的床,还好它够大。”时月将他按在床上∶“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慕容野一下子弹了起来,床太软,让他觉得很怪异。

    楼下的手机响了,时月给他留了盏床头灯∶“你先睡,我一会再来。”

    说罢,她急匆匆下楼,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慕容野的脚步轻得像猫,双手撑在二层的栏杆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她看了那个会发光的东西一会,躲去了卫生间。

    “喂,是我……”

    声音被阻拦在门外。

    慕容野慢慢脱下上衣,换回宽松的睡袍,浴室就在他脚下,细微的声音钻进了他的耳朵。

    时月这个电话打了特别长,继母哭诉着这些年她爸爸有多想时月,她一个人照顾病重的时爸爸有多不容易,还有两个念大学的孩子要供。

    时月打断她∶“你是在跟我借钱吗?”

    继母语塞∶“不,小月,我没这个意思,你爸爸病情稳定下来了,家里虽然花光了积蓄,但还好人还在……”

    时月说∶“那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是你妹妹,她马上出来实习了。”继母说起她的大女儿,口气有些得意。

    “你知道的,她高考多了你二十分,报的跟你同一个学校,研究生也是,跟你同一个方向的。”

    “我想着,她现在要去锦城找工作,能不能先住你那?”

    “原本是打算让她独立租房的,但现在不是给你爸爸花钱治病,用得差不多了嘛。”

    “房租跟你分摊一半……你妹妹还会做饭,做家务。”

    “小月……”

    时月没听进去几个字,只在继母说让她来住的时候,下意识拒绝∶“我这里不方便,让她别过来。”

    她挂断了电话,把手机随手甩在洗手台上。

    家里安安静静的,楼上的人似乎睡了。

    她爸妈感情不好,生下时月没几年就外出打工,后来各自有了家庭。

    和她同父异母的有两个妹妹,同母异父的有一个弟弟。

    两家人都很幸福,唯独时月一个人,游离在这种幸福外面。

    她曾经被父亲接过去短暂地住了几个月,那个家里,父亲居然可以让小女儿骑在他肩膀上。

    大女儿同他关系也很好,他会耐心地给她们讲题,做游戏,当大马骑。

    可是一看见时月,那种父女间的亲密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后来,她懂得了不再去打扰人家的幸福。

    那不是她的。

    时月掬起一捧水清醒了一下,转身出去。

    楼上,慕容野合衣躺在被子上,双手交叠在身前,似乎睡着了。

    时月轻手轻脚地上楼,站在床边看了他一会。

    拽被子∶“起来,别躺被子上。”

    慕容野掀开一角眼皮∶“你去别的地方睡。”

    时月动作一顿∶“这是我家。”

    “男女不同席。”慕容野道,心说这女人不知好歹,他这是为她考虑。

    时月乐了∶“我这的规矩可跟你不一样。”

    “什么同席不同席的,只要你成年了。”

    时月单腿跨上床,一手撑在慕容野耳边∶“我就不算犯法。”

    慕容野∶“……”

    “野哥。”时月软声喊他∶“你抱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