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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055(二更)
    姜心昏睡着, 十六和其余人小心翼翼将她搬上了床。

    墨子期站在身后,俯身撩开她的发。

    她因失血过多,脸色显得很苍白。

    “十六, 将齐国最近发生的事,一一道给我听。”墨子期轻声说。

    十六被点名, 便将这段时间来齐国发生的事都说了。

    原本的齐国是田氏功高震主,田成子只手遮天,把控朝政。

    然后他受卫太子贿赂,主持了对莒国的侵略。

    莒国请了楚墨一支襄助, 所以齐军入莒没多久就踢到了墨家弟子这块铁板。

    这些事墨子期知道, 他来卫国前, 楚墨弟子刚出发去援莒。

    十六说∶“但是师兄你一定不知道, 南方越国突然趁火打劫,从背后偷袭了齐国一下!”

    “越国那一下重击了五千齐军, 令他们元气大伤,甚至折了两个姓田的猛将!”

    若不是越国突然锤了齐国一下,莒国还真不一定能解这次的围。

    墨子期皱眉∶“越国?”

    几个国家打来打去, 太复杂了。

    但是地处东南沿海的越国, 原本是偏安一隅的国家, 怎么会参与其中?

    “好像是鲁公打算将公主嫁给越太子, 于是在出兵支援莒国的时候,把女婿喊上了。”

    鲁越算得上邻居, 以前鲁公就有娶越国公主壮大公室的打算, 但是被三桓掐灭了这根苗头。

    墨子期分析着几个国家的关系, 问∶“鲁国最近……拜谁为相?”

    鲁公打算重拾与越国的姻亲关系,这意味着三桓的钳制松了。

    ——不,更像是他们内部势力变了,于是策略也完全变了。

    十六想了想∶“还是季氏,没改啊……对,季肥不是称病吗,从那以后就是他的两个儿子在领导季氏。”

    三桓是以季氏为首的,而季肥在公子嘉事件后不得不韬光养晦,从台前转到了幕后。

    墨子期身为楚墨一脉嫡系弟子,对各国权力分布了然于心。

    季肥两个儿子,长子季康愚、孝、忠,季肥很信赖他,也喜欢他,但似乎认为季康能力不足。

    次子季卓,为人有些小聪明,但品性不太端,与父亲季肥也不算亲近。

    十六点头∶“对对,此番去说服齐王的,就是这个季卓!”

    “他还带了一个女人,黑衣黑裙,戴着黑面纱。”

    “那天老师从宫里回来后,对我们说那个女人不简单。”

    其余人纷纷附和∶“对!当时我们还说,一个女子能有多厉害!”

    “女子?”墨子期百思不得其解。

    “季氏,容许女子参政?”

    季肥有些专权,虽然季氏家大业大,但从来不教女儿读书,而是全力培养几十个儿子,女儿们全是联姻的工具。

    这个跟在季卓身边的女人,显然不简单。

    墨子期都想不通的事,十六他们更想不通了。

    “去查一下,那个黑纱覆面的女子。”

    其余人应声∶“是。”

    “对了。”墨子期对所有师兄弟说∶“将卫太子的墨令撤销。”

    “撤销?”**惊∶“自墨令诞生以来,还没有人未死就撤销的先例!老师……”

    墨子期打断了他,口吻不容置喙∶“老师那里,由我去说。”

    .

    回宫的马车上——

    “你这里,是不是有块胎记啊?”

    时月隔着衣服,摸到了硬硬的骨头,旁边的肌肉富有弹性,引诱她多摸了几把。

    慕容野一把攥住她的手:“往哪摸呢?”

    时月轻咳一声,想收回手:“不摸了不摸了。”眼神却一直往他身上瞟,挪也挪不开。

    慕容野看到了她无法自抑的视线,心生疑惑,于是拉着她的手往自己袍子里放:“李时月。”

    低沉的声音伴随着指尖的触感,让时月倒抽一口凉气:“嘶!”

    真实的肌肤更火热,更有弹性,指尖一刮他还会轻轻动一下。

    时月当时就被迷得七荤八素∶“……啊?”

    慕容野眸光一闪∶“你果然想起来了?”

    他将时月的手按住,在不上不下的位置,既不给她,又不放开。

    “什么想起来了?”时月傻傻地往上看,心说以前怎么没觉得他长得还挺顺眼呀?

    “负夏那晚。”慕容野居高临下,鼻尖几乎碰到她的。

    “想起来了?”声音中含着一丝怒气。

    时月的手心虚地动了动,慕容野手上一使劲,一字一顿:“让你动了吗。”

    这……

    时月不得不面对他的问题,苦着脸说:“意外嘛……”

    姜心的‘手艺’,原想让她想起墨子期,可她不是原主啊,怎么可能想起来?

    反而意外劈回了负夏那晚的记忆。

    她在昏迷期间做了三遍梦,间接等于把那晚的事回忆了三遍。

    三遍啊!仔仔细细地梦了三遍她对人家做了什么。

    太羞耻了!

    “姜心?”慕容野重复:“她还干了这种善事?”

    时月的手被抓得挺疼的,扭着想挣脱出来:“不摸了还不行吗,放开我。”

    “未想起来时便罢了,想起来了,你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慕容野俯视她,颇有秋后算账的意思。

    时月不解:“那我该……干嘛?”

    摸一下以示友好?

    “……你在胡说什么?”慕容野被她气得脸都黑了。

    时月迟钝的脑瓜转了转,忽然想起这人,是吃软不吃硬的。

    了解。

    双手穿入他身体两侧,时月松松地搂住了慕容野的腰:“想抱一下直接说嘛。”

    慕容野的身体明显一僵,因为顾及她的肚子。

    时月安抚地拍拍他的背:“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以后常来啊。”

    友好的拥抱过后,时月想撤了。

    而慕容野不让,他反手扣住时月的背∶“又想走?”

    从前是她想不起来,两人在亲密之上总觉得隔着一层。

    如今想起来了,居然还想当作没发生过?

    时月被他搂着背,圆圆的肚子隔在二人之间:“肚、我的肚子。”

    慕容野咬牙切齿:“李时月,你能不能闭嘴”太煞风景!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往后一靠,将她拉到自己身上,免得伤了腹中的孩子。

    “那我,试试……”时月跨坐在他腿上,与慕容野面对面,乖乖闭上嘴巴。

    这姿势,怪羞耻的就是。

    慕容野一手托着她,另一手扶着时月的背,抬起深邃的双眼。

    然后在时月不明所以的目光中,低头在她肚子上碰了碰,落下一吻。

    时月的指尖一抖。

    隔着几层衣服,他的吻也感受不到什么,但是那种酥麻从肚子,一路蔓延到四肢百骸。

    虽然,是意外的产物,但慕容野似乎很重视这个孩子。

    之前就很喜欢摸它,偶尔早上醒的比这人早时,还能感觉到他用手为时月垫出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好了好了,我腿都要麻了。”

    时月小声嘀咕,受不了这种莫名凝重的气氛。

    随后拍拍他的肩∶“我知道了,你继续努力。”

    他啊,离时月理想丈夫的模样,还有一段长征那么长的路呢。

    被无情打断的慕容野∶“……”

    “李时月,你真是……”

    时月被他捏得嗷嗷叫、“哎哎,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呀!”

    ……

    鲁国,国都曲阜。

    季氏家大业大,在城中有一座华丽的大宅子。

    季肥有几十个姬妾,为他生了几十个儿子,但是能住在主宅的寥寥无几。

    季卓的妻子刚嫁进门,已经怀孕四个月了。

    婢女跟在卓妻身边,笑盈盈道∶“少爷终于从齐国回来了,那个女人也回宫去了,您总算安心了。”

    卓妻出身名门,与季卓的婚姻十分登对。

    但是,闹心的事也有。

    公爹的一个客卿「木夫人」,经常以政事为由和季卓厮混在一起,卓妻对她早有不满。

    若不是公爹和夫君季卓都很看重那个女人,她早将这个女人扫地出门了!

    去书房的路上,她碰见了大嫂班春,班春正领着儿子玩。

    妯娌两个互相打了招呼。

    班春笑着说∶“弟妹这肚子好大呀,比我怀益儿的时候大不少呢,该不是双胎吧?”

    季益是嫡子季康的儿子,也就是班春手里的小孩,他是家主季肥的嫡长孙,三岁,生得很可爱。

    卓妻蹲下身,长长的指甲摸了摸季益的头∶“益儿真可爱。”

    班春警惕地将儿子往后一拉,笑着说∶“弟妹……要去见卓弟吧,益儿该陪公爹进药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她们母子走后,卓妻的婢女啐了一声∶“不就是嫡长孙吗,显摆什么呀……都知道双胎难生、难活,她那话不是诅咒您吗?”

    卓妻收起尖锐的指甲,她刚才差点忍不住用这个划烂那小孩的脸。

    往后的日子还很长,三岁的孩子能不能活过今年都是个问题。

    冷哼∶“走吧,夫君该等急了。”

    季家的书房里,弥漫着甜腻的气息。

    一男一女交缠在一起,直到季卓长出了一口气。

    随后,他被狠狠掀翻在地上。

    刚才还在身下婉转承欢的女人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裳,看都不看季卓一眼。

    “你太绝情了吧,摔坏了我,吃亏的是你。”

    在齐国,两人有了那种关系,随后不知谁对谁食髓知味,经常私下苟合在一起。

    昨晚这女人明明回宫去了,今早天没亮却又跑来同他**。

    虽然她一直黑纱覆面,但季卓愈发觉得这种神秘感也很迷人。

    他越来越离不开这个女人了。

    “我听说,季肥病得快死了。”

    她一开口,就是嘶哑到极致的声音。

    季卓将手伸进她衣裳里∶“再来一回。”

    “季康成日在他面前献殷勤,你倒沉得住气。”她看向季卓。

    “我可是将宝都压在你身上的,你若夺不了家主之位……”

    季卓笑∶“我已在药里动了手脚,大哥喂得愈多,父亲死得愈快……”

    二人低语着,门外,拄着拐杖的季肥身子颤颤巍巍。

    他这些日子病得很厉害,自觉大限已到,但长子季康愚孝有余,勇猛不足,无法带领季氏继续把控朝政。

    他原本更属意季卓。

    没想到……没想到他居然弑父!

    木夫人耳朵一动∶“外面有人!”

    季卓顾不上穿衣,立马拉开了书房的门∶“父……父亲?”

    季肥一看他追了出来,立马蹒跚着想逃跑。

    季卓无比慌乱,突然意识到父亲身边居然没有带仆人——

    不行,不能被父亲逃走,不然他就没命了!

    季卓心里,忽然升起了一个邪恶的念头。

    李燕玉坐在昏暗的书房里,耳中听着季氏父子争执的声音。

    她是故意来的,也故意叫人去请季肥来听这场好戏。

    外面传来了一种类似重物狠狠砸入皮肉的声音,她勾起嘴角。

    成了。

    “啊——!!”

    外面突然传来卓妻的尖叫∶“夫、夫君……”

    “你……你杀了公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