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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051(二更)[捉虫]
    “什么是火.药?”

    慕容野问, 今天已经听她提了两次了。

    “它就是……”

    时月看着他的表情,忽然止住了答案——虽然在冷兵器时代用□□, 可以轻松殴打对方。

    可这算不算另一种程度上的不公平?

    抛开圣母角度来说,卫国太小,匹夫无罪, 而怀璧其罪。

    她可以制火.药,但制出来以后呢?守不住怎么办呢?

    综合考虑, 时月决定以后视情况,再看要不要跟慕容野说。

    她低声∶“我是说, 冰药。”

    “它可以制冰。”

    “冰?”慕容野问。

    炎炎夏日,冰这个字光听就觉得凉快。

    卫国有地窖, 地窖用来储冰,之前最热的时候,慕容野曾让人敲了点来解暑。

    但是太少了,那一小盆冰能干什么?

    “是啊!制冰, 走,我带你去试试!”

    她说风就是雨, 赤金端着枣花馍和羊奶进来, 正赶上二人要出去。

    时月“咦”了一声,接过他手里的羊奶∶“要这个, 那个你自己吃吧!”

    赤金惊讶∶“您要去哪呀?”

    “去冰井!”

    冬日储冰到夏天使用的习俗,最早见于周, 管冰的官员叫“凌人”, 放冰的地窖称“冰井”。

    它们挖得很深, 在地下几米的地方,即使是最热的时候,地窖里也只有几度。

    时月从宫里拿了几斤硝石,让宫人带了一只大盆。

    还未进冰井,就听见几个人在争执。

    这个说∶“还不快去敲冰来,君上热得毫无胃口,今晚想吃冰镇羊肉,厨下正等冰呢!”

    另一个答∶“松监大人,不是小人不取,而是冰井里没冰了呀。”

    “没冰?”那名叫松监的宦官尖着嗓子骂∶“凌人舍就是管公室用冰的,如今七月还未过,你就跟咱们说没冰?”

    凌人万分为难∶“去年金秋,小人发现冰窖塌了个角,当时上报司空府,却等到隆冬才来修,这才害所储之冰太少呀……”

    “好好,你还学会推诿责任了?”

    时月和慕容野对视了一眼,后者上前∶“怎么了?”

    正在吵架的两拨人齐齐望过来,松监眼前一亮∶“太子殿下!”

    “拜见殿下!”冰井外,宦官和凌人跪了一地。

    “起。”慕容野一抬手∶“冰井中,无冰用了?”

    凌人苦着一张脸∶“殿下也是来取冰的么?实在没有了。”

    说着,他打开冰井的门,扑面而来一股凉意。

    时月贪婪地凑上去,感觉浑身都舒爽了起来∶“好凉快啊!”

    冰井有一条延绵至漆黑地下的阶梯,里头用萤石照亮,光线十分微弱。

    慕容野不让她下去,怕底下天黑路滑,摔着她。

    时月瞪眼∶“不下去我来这干嘛了??”

    “那取火把来。”慕容野吩咐。

    原本为了保持冰井里的低温,采冰人进去都是不点火的。

    “罢了,反正也没冰了。”凌人小声嘀咕,随后对手下说∶“取火来!”

    火把到齐,慕容野取了一只,朝时月伸手。

    “……”时月把手递给他,跟在慕容野身后半步。

    “看着脚下。”慕容野沉稳的声音从身前传来。

    “哦……”时月闷声应,手被他牵得紧紧的。

    冰井里太黑,愈往地下愈冷,由于化冰的缘故,一地都是水。

    凌人没骗人,冰井里空空如也,只有贴近北边的角落,还有一点脏兮兮的冰。

    两个凌人跑过去,把那些脏兮兮的冰拖过来。

    “松监大人,你也看到了,咱们这只有这些了。”

    凌人也很为难∶“真不是小人故意不给。”

    冰镇羊肉总不能拿这种去做吧!

    那和交不出冰被砍头,也没什么区别啊!

    松监很不高兴∶“咱们会上报君上,你啊,就等着吃板子吧!”

    “松监大人饶命啊!”凌人们愁眉苦脸。

    “没冰制就好了,吵什么呀。”

    冰井里还是有点冷,时月忍不住把手往慕容野袖子里钻。

    “制?”凌人们一时没反应过来。

    意思是,在大夏天制冰?

    “去打几桶水来。”时月让人把木盆放在冰井的北角。

    她踩着湿漉漉的地∶“今年采冰前,钉些木架子铺在地上,要不冰化了太湿。”

    凌人一愣,连忙点头∶“是,小人、小人到时候去弄。”

    木盆里放了半盆水,然后放两只盛满水的木桶在中间。

    时月铲了一铲子硝石,放进木盆里——

    硝石的主要成分是硝酸钾,遇水会吸收大量的热,从而使水结冰。

    一铲子下去,神奇的一幕发生了,自浸入水的硝石为中心,冰花迅速朝四周的水扩散,一盏茶的功夫,木盆里的水已经冻得结结实实了!

    时月拿铲子敲了敲∶“不错。”

    冻得硬邦邦的!

    松监眼睛都要掉出来了∶“冰……这是冰!?”

    凌人直接扑了上去,用手去摸木盆里的冰∶“是啊!大人,这是冰啊!”

    木盆里的水结成冰以后,木桶里的水也被慢慢冻成了冰块,由于没有和硝石直接接触,木桶里的冰敲碎了就能直接吃。

    时月管凌人要了凿冰的小凿子,敲了一点冰投入羊奶里。

    凌人惊疑未定,太神奇了!

    她居然能徒手造冰!

    “您……您怕不是冰神娘娘转世吧?”凌人突然出声,跪在时月脚边∶“一定是冰神娘娘显灵了!”

    “对!冰神娘娘显灵了!”

    在场所有人都见过她“点水成冰”的神奇术法,常年与冰雪打交道的凌人们更加敬畏神灵,顾不得地上脏水横流,狠狠给时月磕了几个头。

    “哎哎!别别……”时月急忙避开,生怕折寿。

    “请娘娘保佑,保佑我们来年采冰顺利!”

    “对对,小人家媳妇要生了,请冰神娘娘保佑她母子平安,小人一定带上最好的祭品,诚心祭祀!”

    “……”时月端着冰羊奶,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哪怕她是冰神,生孩子的事也不归她管啊!

    慕容野以拳掩口,低低地笑了几声。

    时月跺脚∶“你还笑!”

    “咳。”慕容野轻咳一声,拦住了他们∶“都起来,不是什么冰神,叫太子妃。”

    松监是见过太子妃神奇之处的,虽然点水成冰很神奇,但他没有像凌人一样以为是神仙下凡了。

    “还不快来拜见?”松监眉毛一挑。

    “太子妃?”凌人们惊讶,但他们很快朝着另一个方向理解了。

    “殿下将神仙也娶做妻子了!”

    “……”时月总算明白,那些个神话传说是哪来的了。

    硝石好像加多了,由内到外冻得敲都敲不动。

    时月将硝石给他们看∶“夏日制冰,只要准备好水,投入硝石就可以成冰。”

    “不过注意,要在地窖中,外面太热。”

    “还有啊,外面木盆里的冰不能吃,木桶里的可以——松监,你将冰取回去交差吧。”

    “是。”松监上前,敲敲打打了好一阵,才把一只木桶救出来。

    凌人听得迷迷糊糊∶“您说,那个小东西能制冰?”

    硝石是一种白色的晶体,看起来和冰也有点像。

    凌人们理解了∶“原来是冰神娘娘的法宝,冰石!”

    ……法宝。

    时月已经放弃解释了∶“硝石可以重复使用,把它们在太阳下晒干就可以回收,然后再利用。”

    凌人们重重点头∶“多谢冰神娘娘的赏赐!”

    好吧,赏赐就赏赐吧,也没区别。

    最后,时月让人敲走了另一桶冰,端着冰好的羊奶回去了。

    二人回到地面,时月冰凉的手才恢复一些温度。

    明月当空,已是晚上了。

    两人一前一后,宫人们跟在身后,有的提冰,有的端羊奶。

    慕容野看她∶“消石制冰。”

    “公输子也知道吗?”

    时月的表情一僵。

    她绝大多数搞出来的东西,都推诿给书册,推给最多的就是擅搞发明的公输班,很少会自己居功。

    别人好糊弄,但慕容野博览群书,天下诸侯国的典籍他基本都读过,糊弄他……可没那么容易。

    他以前从未问过时月,为何懂这么多东西。

    时月就从未解释过。

    但硝石制冰不同于制造工艺,这是点水成冰。

    在古人眼里,这恐怕叫“仙术”!

    看刚才冰井的凌人一副见了妖怪的模样就知道……这回好像糊弄不过去了。

    时月的指尖开始变冷,手心发潮。

    “嗯……”怎么解释才好?

    慕容野忽然停下来,时月躲闪不及,一头撞在他肩上∶“嘶……”

    宫人们纷纷停下步子,在二人身后几步。

    “你们先回,孤与太子妃有话说。”

    “诺。”宫人们应声,鱼贯离开了。

    待附近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慕容野看向她∶“想不到理由搪塞孤?”

    月色皎洁,银辉洒向大地,这里是一处花园,回太子宫必经之所。

    园中花草树木种了不少,在这种时候显得有些阴森。

    “你是什么东西?”

    时月嘴角一抖——开口就祖安问候可还行?

    “魑魅魍魉?妖魔鬼怪?”

    “我就不能是好看点的妖怪吗?”时月抬头,大眼睛里全是嫌弃。

    慕容野看着她干净的小脸,忽然上手∶“那你是什么?嗯?”

    “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哇!”时月的脸被捏得像金鱼,一来一合的。

    “妖不该会术法么?解啊。”慕容野的尾指挠了她咽喉一下。

    “术……我要是会术法,你早趴下了!”时月扭开头,捂着脸∶“简直不讲理!”

    慕容野勾着她的腰,将人往怀里一带。

    一手沿着她的脊梁往上爬,捋得时月毛骨悚然∶“你放开我!”

    “你是人是妖,孤不在意,但是卫国的江山百姓你不能动。”慕容野低声道。

    李时月不一样,和别人都不一样。

    想法很奇怪,常常语出惊人。

    会的东西太多,慕容野倒不认为她是什么怪力乱神之物,但不确定她是什么人。

    他和丞相老贼斗了几年法,又与她哥哥李定邦共事了很久,可以说对李家人十分了解。

    李家人普普通通,但李时月不一样。

    目前看,她一心为卫国好,慕容野也愿意留着她,放任她做这些。

    “除卫国的江山百姓之外,任你处置。”

    慕容野漆黑的眼里含着不一样的情绪,声音低低的,醇厚好听。

    “如何?”

    非要形容的话,有点像在勾.引她。

    勾.引可还行!?

    任她处置可还行!?

    时月冷笑∶“拉倒吧你,我可是孕妇!”

    慕容野在她脖子上亲了亲,一手滑到腰下,轻轻一捏∶“又想哪去了?孤又不是畜牲。”

    “……”又来了又来了,他的拿手绝活,反手扣锅。

    那话怪她想歪了吗!

    时月挣脱他∶“哼,我不跟不真诚的人说话!”

    说罢,气呼呼地扭头走了。

    “天太黑,别乱走。”慕容野在她身后高声。

    时月气呼呼的,很快甩掉了他。

    走得一脑门汗,她决定停下来冷静一会。

    心忍不住砰砰直跳。

    “以后再信他的话,你就真是傻子了……”时月思考了一会,不高兴地嘀咕道。

    明知道她心性不坚定,还用美色勾.引她干嘛?

    他是准备从物质关系往精神关系上发展一下吗?

    时月坐在一块石头上,又认真思索。

    她和慕容野之间,拥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想法、三观、理想,说起来是真不合适。

    白嫖可以,动了真心可就是傻子了。

    “对……对。”时月想通以后站起来,耳边已经听见了他找来的声音。

    忽然,那种被窥伺的感觉又来了。

    “李时月!”慕容野寻着她的方向找来。

    结果到了地方,却没有看到人影。

    不对!

    慕容野眉心一跳,心道不好∶“来人!”